第90章 ,没看过的可以去撸一眼,很欢脱的一章
存稿居然发完了,我。。。果然偷懒的时间过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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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林冬一句话, 康军庥眼中的敌意褪去些许。他在铁椅子上扭了扭身子,提出要求:“能解开我么?”
手铐脚镣限制了动作幅度,让他难以调整到一个相对放松的坐姿。警方是不能刑讯逼供, 但经历数小时的禁锢, 任谁坐在那把硌屁股的铁椅子上还不能自由活动手脚,都得难受的抓心挠肺。尤其是潜逃过程中被抓捕归案的,或者所犯案件骇人听闻、本身是穷凶极恶之徒的,别想有进屋泡杯茶点根烟的待遇, 更别提翘二郎腿和葛优躺了。打从他们犯下罪行的那一秒开始,注定要承担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惩罚。
但是今天,林冬没打算难为康军庥, 听到对方的诉求, 偏头示意看守对方的警员打开横板上的镣铐。双手重获自由, 康军庥干的第一件事是往上提了提挂在膝盖上的裤腰。抓捕过程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往往是错个眼珠的功夫就出纰漏了, 所以有些嫌犯被抓后得抽皮带, 要赶上那没皮带的通常是给裤子扒到脚踝, 确保嫌犯挣脱钳制试图逃跑或者攻击警员的时候, 迈不开腿。
松了手,康军庥又要水喝, 要烟抽。林冬都一一满足了对方,并且点烟的时候亲自弹开火机。他恭谦的态度令值守审讯室的年轻警员目露疑惑, 想想刚才罗家楠他们审的时候, 没给过这待遇啊。话说回来, 就罗家楠那样的, 即便态度恭谦也让人觉着他没憋好屁似的, 还不如别搞那套虚头八脑的玩意, 直来直去。
感觉到盯在脸上的视线,林冬将火机揣回裤兜里,侧头冲年轻警员温和一笑,让对方立刻有点不知道眼睛该往哪摆了。随后他垂手轻敲了两下横板,让康军庥的注意力从烟挪到自己脸上,语气平和的发问:“你知不知道,他害死了谁?”
康军庥一脸的迷茫。
“其中一个叫边泽坤,是你们村的吧?”
听到椅子发出“吱嘎”一声响,正埋首于记录的唐喆学抬起头,注意到康军庥颊侧的肌肉明显的绷了绷。村子里康是第一大姓,然后就是边,双方互有嫁娶,捋着关系算,边泽坤得管康军庥叫声舅舅。
蓦地,他凄然一笑:“那我也算为我那表外甥报了仇了。”
“是啊,从道义上来讲,他爸妈还得跟你说声谢谢。”言语间林冬微微弓下身,靠近康军庥的脸侧,耳语道:“但其实……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你不是无缘无故的把他尸体抛在石屋之内。”
康军庥愕然瞪眼。
向后退开点距离,林冬直视目光错愕的人:“人的行为是心理的映射,张鸣天的尸体被抛在废弃的石屋,而不是被掩埋或者抛入水库之中,我们考虑的是,其中必然有什么特殊的缘由,促使凶手作此决定……所以,那个地方对你来讲,是有特殊意义的,我说的没错吧?”
随着他语速的加快,康军庥的呼吸也愈来愈重。
“那是你彰显权威的地方,你知道,只要在那里,张鸣天就还是那个瘦弱单薄,无依无靠的流浪儿,可以任人宰割,随意欺负。”
“没有!不是!”康军庥呛声反驳,胸腔肩膀都激烈起伏,神情激动,带着铁椅子腿儿“咯咯”直抖,“我没欺负过他!你们别血口喷人!”
神情一顿,林冬稍作分析,继续追问:“那你知不知道他以前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我没……我没亲眼看见……”气粗如牛,康军庥紧紧握住拳头,“我就是有一次……有一次去那找工具,没想到他躲在床底下,给我吓了一跳……拽出来一看……满身……满身的伤……衣服也还都……都破了……”
躲讲台,躲石屋,听到这,林冬忽觉整件事的逻辑更清晰了。一开始的思路是,张鸣天被陈尸石屋,是因为怀疑康军庥曾在此对张鸣天施暴,那是个能令他自信心爆棚的地方,而杀害了张鸣天后,似乎也只有这个地方能禁锢枉死的冤魂。但是现在看来,如果康军庥没有说谎,那么石屋其实是能让张鸣天有安全感的地方。
“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肯说……我知道村里人不待见他,大孩子经常欺负他,就去找了当时村里的治保主任,让他管管,可管来管去也不见张鸣天身上伤少,我就带他进了趟城,吃了顿好的,让他把真话告诉我。”说着话,康军庥抽了下鼻息,眼里流露出一丝无奈,“我特么真没想到,欺负他的不是村里那帮毛孩子,而是……操!都他妈是我叔叔伯伯辈的,我能去公安局告他们么?为了一个外乡人,把自己家亲戚送监狱里去,爹娘爷奶他们能饶了我?那些老畜生的婆娘儿女能饶了我?我爸那支书还能继续当?”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还不是一个人造的孽。林冬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表情错愕的唐喆学,迅速交换过视线,问:“他有没有跟你说,都有谁?”
“呵艹,”康军庥嗤了一声,“基本上死光了,你想我都得管他们叫声叔,那要活着得多大岁数了?”
“有没有边泽坤的家人?”
康军庥垂眼默认。
“黄骏呢?”
“谁?”康军庥没听过这名字。
林冬给他看黄骏的照片。仔细辨认了一番,康军庥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啊,是,他有一亲戚在我们村儿。”
后面的没承认,想来也是欺负过张鸣天中的一员。原来张鸣天带那些比自己小的孩子们下水库游泳是有目的的,他在伺机寻找报仇的机会,把那些成年人加诸于自己身上的痛苦,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们的后代。不难想象,身为一个无依无靠的流浪儿,他看着那些施暴于自己的男人们的子孙无忧无虑的戏水时,心中的怨恨有多么的深重——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幸福快乐,我就得任人鱼肉!
但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已经无人可知了,命运即是如此,不总是公平,但总有因果,他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后来呢?”林冬问,“你有没有管过这事儿?”
康军庥神情麻木的点了点头:“我跟我爹说了,然后我爹挨个去找了他们,把这事儿压下来了。”
“那你不是对他挺好的?”林冬缓下语气,“为什么又要亲手杀了他?”
“他忘恩负义啊,”眼中划过丝懊悔,康军庥颓然垮下肩膀,“我爹收留了他,给他饱饭吃,把我们哥仨的旧衣服全给了他,又替他出头!可他呢,偷我家施工的料,还打我,我能咽得下这口气么!”
“事实上,你是因为赌钱输了,需要一个发泄口。”
林冬毫不在意的戳穿他。如此看来,这人不是个恶霸,他帮过张鸣天,但沾染了赌博的恶习,人的心境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此失去了原有的善良和同情心。还有那些曾经欺负过张鸣天的人,他们施暴的时候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会惨死于这份恶行之下。
最无辜的是孩子们,可张鸣天已经死了,谁又来为这份罪恶买单呢?
在林冬的坚持下,已经疲惫不堪的康军庥到底是把当初张鸣天告诉自己的人名逐一坦白。出了审讯室,唐喆学问他拿这份名单干什么,以林冬的为人来说,应该不会是想去跟人家的家属打小报告,那样做无异于开辆挖掘机给人家房子铲了。
“写结案报告用啊,虽然法律惩罚不到他们了,但是这些名字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遇到这种圈儿套圈儿还没法追责的案子,林冬自有一套处理方式,“不过黄骏和边泽坤的家里你还是得抽空去一趟,总得让他们知道孩子是怎么死的。”
唐喆学在心里默默筛选了一遍人选,点点头:“嗯,回头我带秧子去。”
林冬好奇:“为什么是秧子?我以为你会带英杰或者兰兰。”
“让他接触接触受害者家属,多说几句人话。”唐喆学有个白眼不知道该不该翻,“我就随口问了他一句计算机专业上的事儿,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小子开始给我讲离散数学了,什么图论、代数结构……啊对,还有数理逻辑,听的我云山雾罩的,可看他那滔滔不绝的样,又不好意思说我听不懂,真的诶,我以前都没发现,他居然那么能白活。”
林冬听了,眉梢微挑——离散数学?那不是零和一的世界么。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我当年去北航计算机系旁听过一次离散数学课,艾玛,除了教授锃光瓦亮的脑瓜顶,就是满黑板的0和1……我那个考上计算机系的高中同学跟我说,他们平时就是用“0和1的世界”来指代离散数学的……唔,突然兴奋哈哈哈哈【腐女的快乐,然而智商不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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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回到办公室, 林冬问底下人对婴儿失踪案的卷宗阅后想法,结果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一个言声的。案发时虽然天网系统还没完全覆盖, 但街道上已然是监控密布,却没有一个摄头拍到可能的嫌疑人。当时为了寻找这个八个月大的失踪婴儿,警方调动了最先进的技术支持,并以重案组精英们为主调力量, 抽取大量警力在全市进行了拉网式排查。这都找不着,他们现在光看卷宗根本看不出花儿来。
其实林冬只是问问而已,没指望他们能给出建设性意见, 连他和唐喆学都没看出问题, 没理由难为这些警龄最高没超过四年的后辈。但他确实需要一个突破口, 否则即便是想查也查不下去。
而这案子之所以难破, 主要原因是报案晚了。爹妈是开早餐店的, 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干活, 店面是前店后住家, 孩子就放在后面的婴儿床里, 店里还有两个小工,如果孩子哭闹了, 谁有空谁去看一眼。但事发那天,孩子出奇的老实, 没哭没闹, 就没人想起来进里屋去看一眼。等到九点忙到能歇口气了, 当妈的进屋给孩子喂奶才发现孩子不见了。婴儿床上还留了张字条, 写着“不想孩子出事, 别报警”。
老实巴交的父母被字条上的警告吓着了, 还真就没报警。到中午十二点半,有通电话打到爸爸的手机上,索要三十万赎金,具体交付地点,需等对方确认这夫妻俩的确没报警再给。这通电话令夫妻俩备受煎熬,又想报警,又怕孩子找不回来。左右为难之中,一拖就拖到了第二天晚上九点,绑匪又打来电话,告诉他们,买一张去往合肥的火车票,随身带上三十万现金,上了火车等电话,让从哪往出扔钱,就从哪往出扔。
当爹的忙说手头没那么多现金,得给自己留时间筹钱。哪知对方冷冷一笑,说,我知道你中彩/票了,奖金有四十多万,交完税绝对够三十万。一听这个,当爹的宛如醍醐灌顶,心想这绝对是自己认识的人干的,不然外人谁能知道他中奖了?当机立断,挂上绑匪的电话就报了警。
此时距离寻找失踪儿童的黄金二十四小时已过了许久,且现场已经被破坏,警方在取证和人员摸排的过程中遇到了许多困难。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事主按绑匪说的办,买车票上车,再沿途安排警力设置追踪点。然而火车刚过省界,绑匪给当爹的发了条信息,让他在下一站下车,再买一张去杭州的火车票。
这一下就打乱了警方的布局,布控是按着去合肥的路线布的,临时抽调警力再往去杭州的线上布,根本来不及。彼时跟在事主身边的是陈飞和付立新,得到消息,陈飞让事主下车后告诉对方,今天没有往杭州去的票了,看明天的行不行,拖延时间好调配警力布控。
谁承想那边居然没中计,告诉事主下了车打一黑车奔杭州。陈飞和付立新当即作出判断——绑匪准备让事主在高速上“抛货”,下车后立刻征用了一辆在火车站趴活的黑车,假扮司机载着事主上了路。
他们这一路紧赶慢赶,绑匪也没闲着,一会给事主发一条消息问到哪了。为了给警方争取时间,陈飞没让事主按实际情况说,每次报地名都报至少半小时前经过的休息区。这样一来,绑匪在计算他们的路程时会有至少半小时的路程差,只要对方报出来“抛货”地点,来得及调派警力。
这次绑匪终于上套了,告知事主,过白家河收费站后十五公里处靠边停车,把钱往高速路外扔。付立新立刻通知指挥部调取相关路段的情况,发现那是一处桥梁区,路基距离河面有二十多米的高度,且周边没有车道,只能是人过去守着,车过不去。不过警方的车过不去,绑匪的自然也过不去,到时候就比谁腿长了。
到了指定的位置,事主把钱扔进了干枯的河道里。河道周围布控了二十人严阵以待,就等绑匪露头。结果从日出等到日落,那个装有三十万现金的旅行包始终无人光顾。绑匪那边也没动静了,给事主急得是坐立不安,每隔两三分钟就得问陈飞和付立新他们一句“我家宝宝找回来了没啊?”。
然而警方溜溜守了一天一夜,绑匪都没来拿赎金,也再无丁点消息。正当陈飞他们倍感焦头烂额之时,付立新突然接到指挥中心的消息,说他老婆打电话找不着他,只好去找领导了。付立新手机一直是静音状态,这会才发现老婆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没接。把电话给老婆回过去,就听那边撕心裂肺的——“你死哪去了?!咱儿子丢了!”。
紧跟着上面决定把重案组整个撤出来帮他找孩子,婴儿失踪案由省厅刑侦总队派来的人接手。五天后,付嘉逸的尸体从入海口打捞了上来。毫无疑问的,付立新倍受打击,整整一年都没人在单位里见过他。等他再次出现在工位旁,同事们惊讶的发现,年仅四十出头的人已是满头花白。而那个失踪的婴儿也宛如石沉大海,再没有了消息,几经转手,装了满满一箱的卷宗最终到了悬案组的档案架上。
卷宗上记录,警方把丢孩子的夫妻能想到的,知道中奖的人翻来覆去的摸了好多遍,没人有作案嫌疑。而他们想不到的,比如彩/票店老板,老板的朋友,以及彩/票店的熟客也都摸了个遍。根据当时现场的判断,孩子是绑匪从卧室的窗户被偷走的。店面位于一楼,窗外的防盗网螺丝被卸了,推拉门式的窗户完全可以让成年人自由进出。
而由于早餐店开业的时间非常早,警方推测孩子是在开业不久后就被偷走的,在案发时周围没有行人路过,自然也没有目击者。路边监控倒是拍到了几辆在那个时间点经过的车辆,逐一摸排,然而司机都没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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