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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罪(玄幻灵异)——诗无茶

时间:2022-03-04 09:37:35  作者:诗无茶
  “还有,”墨子玉压低声音,“他们在朝我们逼近。”
  季无衣回头,路上的行人但凡是走动着的,都在悄无声息朝他们聚拢。
  一双双无神的眼睛黑得深不见底,愈发明显地朝他们看去,未几,街头巷尾的人都在向他们走来,锣鼓声片刻未歇,只是耳畔无数人骨骼磨动的声响越来越密集。
  很快,他们周边被围得水泄不通。
  变故几乎是几息之间到来的,季无衣有些措手不及,墨子玉却冲他身旁大喊一声:“辽玥!”
  季无衣身子一轻,眼前所见瞬时只剩一片残影,待视线清楚后,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已在脚下百尺。
  风声呼呼作响,把季无衣从恍惚中吹清醒过来:他被辽玥抱着飞上天了。
  天上万里无云,也寻不到太阳,就像一片无边无际的布,盖在他们上方。
  “你会飞?!”季无衣看看辽玥,又看看一边的墨子玉,“你也会?!”
  辽玥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没人搭理他,季无衣估摸着是风太大了,他们听不清。
  于是凑到辽玥耳边,扯着嗓子:“你该不会是妖吧?!”
  对,没错,肯定是妖了。
  不然辽玥怎么听得懂小红说话。
  他先前还一直纳闷,自己也不是没听小红叫唤过,怎么到了辽玥那儿,小红一张嘴他就知道说的什么。
  季无衣冥冥中快想明白了什么,问辽玥:“你是什么妖?为什么听得懂小红说话?你难不成就是小……”
  “山鸡。”辽玥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是只山鸡,所以听得懂它说话。”
  他偏过头,看着季无衣:“你可以闭嘴了。”
  墨子玉冲辽玥递来一个钦佩的眼神: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患无妻。
  季无衣怔怔的,刚有了点头绪的猜测被这一句话生生掐断:“……鸡精?”
  辽玥:“……”
  墨子玉正乐呢,听见季无衣转过头冲他问:“你呢?你又是什么精?”
  墨子玉的笑凝固在嘴边:“……”听不见听不见。
  季无衣想不通,这俩都是妖,怎么三人同行,他却闻不到妖气?
  思索间便瞧见昨夜那座宅子,季无衣指道:“到了!下去!”
  墨子玉:“这时候还下什……”
  辽玥一问不发,朝季无衣所指便俯身冲下。
  墨子玉:“……”
  剩下的话散在风里,落单之人寡不敌众,一声短叹过后,终究尾随而下。
  甫一落地,季无衣便朝前院老树奔去。
  “你所说的,可是这颗长生树?”
  墨子玉赶上去,仔细瞧了瞧,又颇有架势地伸手摸着树干探知半晌,说:“不知道。”
  “瞪着我也没用。”墨子玉解释道,“寻常的树我摸一摸,感知到其年轮是没问题的,可这棵里面什么也没有,我感知不到。”
  “感知不到么?”季无衣似乎并不意外,低着眼睛走神。
  铜锣鼓琴的声音越来越近,是镇上的人在朝他们逼来。
  最多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会涌入这座宅子。
  辽玥抬脚踩了踩树下的土:“要挖么?”
  季无衣说:“试试吧。”
  顺着树干往下挖了一会儿,墨子玉眉心越皱越紧:按道理说早该挖到根,也该挖到那口棺材了。怎么越往下,树干也不见了,树根也没有?
  他往季无衣和辽玥那边一瞧,这两个人也停下了动作。
  低头一看,这是棵无根之树。
  季无衣扔了家伙:“既是无根之树,那便说得通了。”
  辽玥似乎也明白过来,眉眼冷肃道:“我们入画了。”
  墨子玉一头雾水:“入画?”
  季无衣四两拨千斤:“我且问你,一棵万年老树,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无根而立?”
  墨子玉一想,只有画里才会如此。
  作画之人描了枝干描了绿叶,树根之处在画中只需一抔黄土即可掩盖,没有谁会特意细细绘了密密麻麻的树根再覆一层颜色,那简直是无用之功。
  “还有天,至今也没见着太阳。”辽玥仰头,蹙眉盯着这片灰蒙蒙的苍穹,只有几片浮云飘在上空,也不见散,也不见动弹,“门外那些镇民,也都是画的。”
  作画者画技虽细致入微,将镇民的皮肤纹路甚至于每一根毛发都画得栩栩如生,但有一个地方却是极难描绘的。
  “眼睛。”季无衣道,“双目透人魂,眼为精气神。其他地方画得再逼真,没有魂魄,终究是纸上笔墨,一团死物。所以他们的眼睛难以生动起来。”
  可他们是何时入画的?
  顾不上思索,喧天锣鼓声已经临近门外。
  下一瞬,便是朱漆大门被捶得轰隆作响的动静。
  若是出不了画,任他们飞到哪儿都会被找到。
  季无衣想起了什么:“有了。那幅画!”
  墨子玉:“什么画?”
  季无衣:“我和小红在房里看见的那副。”
  辽玥蹙了蹙眉:“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那些东西?”
  季无衣拉着辽玥就往屋里跑:“你来看了就知道。”
  一面跑着,他一面问辽玥:“方才在街上,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镇民的动作?”
  辽玥回忆着:“他们走动的姿势……很奇怪。”
  “没错。”季无衣道,“就是很奇怪。他们的四肢非常僵硬,好像只会简单的抬起放下,别的行为也是,弯腰转头,丝毫不如寻常人那么流畅。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拿着线或者支架牵引着他们的动作。”
  季无衣问:“我孤陋寡闻,你可知有什么东西能使人这样的?”
  辽玥默然片刻:“皮影戏。”
  是皮影戏了。
  以兽皮或纸面做成人物,操纵者以楔子控制傀儡活动,再配以乐器表演。
  外面无处不在的奏乐自然找不到源头。
  那声音来自画外,画中之人何在,乐声便何在。
  可皮影戏终究只是薄薄一张透光的皮,人在画中看傀儡,须得四面八方看不出破绽,故而皮影无肉无骨,画中傀儡却不尽然,所以季无衣他们才能听见那些镇民活动时体内生硬的骨头响动。
  墨子玉追在后头:“跑什么?!就不怕屋子里也有人么!”
  季无衣回头道:“不会!快跟上。”
  墨子玉三两步与他并肩,觑了一眼季无衣死死抓着辽玥的手:“你怎么就知道不会?”
  他怎么知道?约莫是头天来的时候那场景提醒了季无衣。
  季无衣找到后院那处僻静厢房,入了回廊,边开门边道:“这画虽是静止的,画中的人却是流动的。”
  作画之人只在画里放置了一定数量的人物,为了让作品与现实相差无几,白日里街面总归是要有人的。
  白日的戏场在街道,既然人越多,画里越热闹,又干嘛不让所有角色都去街上?留人在家也是浪费。
  至夜是休息的时候,街道上的傀儡自然也各回各家去了。
  当真是把人间模仿得滴水不漏。
  想来这也是那日季无衣下山,到了这宅子外头,白日不闻人声,夜里却见人影绰绰的原因。
  所以此时这街道后头随便哪座宅子的门推开,不出意料都是见不到人的。
  “说到这里,”季无衣关了门,插上门闩,对墨子玉道,“你前夜送我去客栈时为何没发现异样?就没遇到人么?”
  “没遇到啊。”墨子玉说,“我没钱住店,翻的窗子。白日见厨房有粥,便偷给你了。”
  粥?
  不说还好,他这一提醒,季无衣胃里便有些倒腾。画里能有什么粥,怕是作画用的浆糊。
  三人走到画前,借着外面死气沉沉的天光,将春宫图又看了个仔细。
  季无衣拍拍辽玥:“你看。”
  这画作得颇有水准,从里到外层次分明,由近及远了看,先是阁楼中正翻云覆雨的两位公子,阁楼外便是一条长街,街上众生百态,骑牛赶马挑水卖菜的神态动作无一不是入骨三分。
  季无衣道指着画中一处小摊上道:“那女人。”
  顺着他所指方向,画上是一个不过手指大小的人影,布衣荆钗,发髻全束,正是在街道上与季无衣四目相对的女傀儡。
  “这人我有印象。”墨子玉看着街面其他打扮的路人,“还有这个,刚刚差点抓到我鞋。还有这个、这个。”
  他指着一处竹楼道:“这儿是我们住的客栈后院。”
  “可是,”季无衣道,“那夜我来看的时候,他们全都在自家院子里。”
  屋内有一瞬的寂静,而后辽玥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看那儿。”
  他下巴对着画面上最大的两个人像一扬,正是在宅院中行交欢之事的角色。
  “被压在下面的那个男子,看他的手指。”
  寻着辽玥所说望去,他们才发现,居于下位的男子,指尖绕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线,线丝极细,不留心根本难以察觉。
  而那些红线的另一端,连接的是街上所有傀儡的四肢与腰颈。
  季无衣看完,再瞥向画上的两人,也不知是不是眼花,拿着丝线的那位公子刚才好像眼珠一转,同他对视了一瞬。
 
 
第11章 
  墨子玉摸摸下巴,端详着这画:“我怎么觉得……下面这男的,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这么一说,辽玥目光下意识一紧。
  他也觉得有些熟悉。
  外头的傀儡容不得他们回味,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朱漆大门被推倒在地,无数纷杂脚步声伴随着奏乐朝他们在的厢房寻来。
  墨子玉道:“这下该怎么出去?”
  季无衣还看着那幅画看得出神。
  这画的整体色调被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下面便是他们刚才研究的两个男子、街道还有人群,都是被重点着墨的地方。
  因着近大远小的规律,整幅画上半部分是在宅子后头伫立的一座皑皑雪山,色彩相当淡雅。
  季无衣问墨子玉:“你瞧这山,像玉珑雪山么?”
  毕竟季无衣是一从雪山上下来便进了这镇子,说画中的山是玉珑雪山倒也过得去。
  辽玥在一旁说:“不是。”
  “你怎么知道?”季无衣靠在桌旁,想给自己倒水,刚提了壶,想想还是放下,“你又没有跟我从山上下来。”
  “山上没有飘雪,这应该不是雪山。”
  辽玥观察着那山,漫山遍野都被白色覆盖,但那白并不是一笔涂上去的,更像被无数个小点铺成了一片白。
  “而且这山的画法跟下面的楼阁人群也差了很多。不像是一个人画的。”
  下面人群楼阁虽画得十分详实,但还是看得出属于笔墨功夫,而顶上那座白花花的山,却逼真到就像是缩小了直接放进去的一样。
  季无衣的目光在山顶上挪不开。
  他总觉得比起第一次看的时候少了点什么。
  一开始,这山上就这么干净吗?还是他记错了?
  锣鼓嗡鸣声几近耳畔,栅栏也被推倒,窗外开始出现许多摇摇晃晃的人脸。
  门被拍得啪啪作响。
  辽玥走到门边抵住门闩,转头道:“季无衣,你的剑。”
  季无衣心领神会,拔出晶剑,对着画像直直劈了下去。
  墙壁顿时白光乍现,生生撕出一条裂缝,辽玥疾步退了回来,与此同时,门外大批傀儡鱼贯涌入,朝他们扑来。
  不知是画里还是画外,季无衣踏入裂缝前,仿佛听见一声极度凄厉的哀嚎。
  “救我!救我!”
  转头,麻木僵硬的傀儡中有一张惊恐绝望的人脸转瞬而逝,伴随那一声哀嚎被淹没在哀乐般的伴奏里。
  “季无衣!”
  第一批傀儡离季无衣只有一步之遥,他还没找到那个声音的来源,便被辽玥一声呵斥着拉了进去。
  -
  一阵虚晃,白光消失,三人再度睁眼,竟还是在刚才的房中。
  只是除了窗外的猎猎风声,哪里都安静得出奇,半个傀儡也见不到。
  辽玥突然打了个喷嚏。
  似乎是下雪了。
  “刚刚不是还盛暑难消么。”季无衣踱步走着,开门一看,庭院中积雪有数尺来厚。
  他疑惑道:“咱们到底出没出画?”
  “应当是出了。”墨子玉道,“想来隆冬腊月才是人间现下的气候。”
  寒风钻进房中,辽玥一个寒战,又打了个喷嚏。
  季无衣带上门,看向辽玥的眼神有些难以言喻。
  辽玥面不改色,倨傲地站在原地,脊背笔直,话里话外语气比窗外的天还冷些:“我们做山鸡的,身子骨弱,你多担待。”
  墨子玉悄悄在心里嗤了一声:弱鸡。
  眼角瞥到那幅画,心头一颤:“来看画!”
  亭台楼阁还是没变,原本凌乱排布在街上的人已全部蜂拥至一座宅院厢房门前,从画像上看,厢房已被攻破,他们也成群结队在不断涌入其间。
  而厢房的位置,正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这间。
  这不就是刚才逃脱时的情景么?
  季无衣指着另一处道:“看这儿。”
  原本在宅子里寻欢作乐的两个公子,消失了一位。
  而消失的,正是被压在下面,手提引线的那个。
  季无衣沉吟道:“若这画上所表示的,是刚才我们经历的事,那如今我们已经出来,所以应当不在画中。可消失的那个人呢?他也不见了,是不是说明,他刚刚,跟着我们一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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