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英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是之前,他会在陈调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压倒他,随心所欲地玩弄他的身体,他才不在乎陈调会不会生气,生气更好,满脸不情愿,满脸的反抗,就当是给这一场强奸助兴。
他喜欢陈调的所有情绪,包括愤怒。
但现在不一样。
[每一次生气,都让我感到对你的爱少一分。]
[是不是当我感受不到愤怒的时候,我就不再爱你了。]
他不敢用陈调的爱去赌。
就像一条被陈调养着的鱼,陈调的爱就是供养着他的水,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无论是陈调的恐惧,愧疚,愤怒,甚至是悲伤,这些东西像是水里吃食,观赏品,这些倒是可有可无,但水当然越多越好,只有多了,他才能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可一旦没有了水,他会立即死去。
他不能没有陈调的爱。
因此当陈调用爱威胁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反抗。
他呆愣地看着陈调给自己缠上绷带,当那双手离开自己时,龚英随莫名心中生出一种极大的空虚与恐惧。他的妻子已经很久没有拥抱过他了,更别提亲吻,就连满眼的爱意也被不知名的情绪遮住,让他无法看清。龚英随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方法来证明陈调对自己还有爱。他很紧张,甚至手足无措了,医生教他如何获得别人的好感,却没有教过他如何别人一直爱自己。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他怕自己的任何一点动作都会让陈调心生不快。
他听到手铐的响声。
“咔”的一声,那东西再一次把他铐在床上。龚英随没有反抗。
陈调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房间。可当他打开房间门的时候,龚英随却又激烈地挣扎了起来。
不行!
不能让他走!
他走了之后或许就不会再回来了。
龚英随被这样的想法激得发疯,刚包扎好的手腕再一次用力地挣扎着,即使折了也不能让陈调离开。他怕得连眼睛都红了,呼吸急促地,胸口都随着起伏。
看着龚英随又在摧残自己的身体,陈调烦躁地皱着眉,再一次把那挂在脖子上的小东西拿了出来。
“你再这样,我就捏碎它。”
还在乱动的男人像是听到什么号令似的,停了下来。
龚英随看着站在门口的陈调,他的命现在就在那不起眼的小东西上。
他怕死吗?
怎么可能。
那戴在脖子上的项圈,陈调竟天真地以为自己会怕,这种被改造过的东西他曾经在精神医院用过不少,只不过构造不同。即使死去也无所谓,除了陈调,他本身就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但他不能死在陈调之前,他必须带着陈调一起去死。他不能允许陈调在他死后还活在这世上,和其他的人幸福或是不幸福。他都不允许。
死也要陈调和他在一起。
“你要去哪?”
陈调把东西塞回衣服里, “我只是去做饭,你不要乱动。”
但龚英随却不太相信,脸色阴沉地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我没有骗你,你安分点在这等着,我一下把饭抬上来。”
龚英随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龚英随紧绷着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不再反抗,安静地躺在床上。
陈调看了他一眼,放下心来。默不作声地离开房间,把房间门上好锁。但他并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去厨房,而是走到窗台,拿出一根烟点燃。慢悠悠地,享受似的吸了几口,才拿出手机,拨通了龚英随心理医生的电话。
“喂?”
“喂,张医生你好。”
“请问你是?”
“我是陈调,请问张医生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对面的人顿了下,陈调隐约听到了一声叹息,很模糊,也有可能是听错了。
“我今天没有预约的病人,陈先生有什么要咨询的吗。”
陈调弹了弹烟灰,却垂着眼没有说话,像在思考什么,当对面的人又叫了声他的名字,他才一下子回过神似的。
他对着电话开口,“张医生,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丈夫的事吗。”
“我想,我大概找到治疗他的病的办法了。”
原本还握着笔的医生停了下来,他皱着眉没有回话。
他当年和龚英随的母亲想了很多办法,他甚至询问了他最敬重的心理学老师,都没有找到能够治疗他疾病的方法,就算陈调再聪明,也不可能治疗。
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但是,他又听见陈调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张医生,我想你应该听说过。”
“人格重塑。”
张医生皱紧了眉,神色变得严肃。
人格重塑。
在很多心理疾病方面都会用到这一治疗方法。但治疗对象几乎都是幼儿,而且成功率极低,更别说像龚英随这样的成年人了。
一开始大概是在龚英随八岁左右的时候,他们曾想过用这样的方法去治疗龚英随,毫无疑问的,没有成功。龚英随自小就随心所欲,他们根本不可能改变他,如果用强硬的手段,很有可能会让他疯掉。
他不知道陈调这段时间又经历了什么,导致他生出了这样的想法。虽然他很想帮助他,但他也无能为力。
张医生放下了笔,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
“陈先生,请不要再尝试了,这种治疗方法连我们都不可能成功。”
“不,张医生。”陈调靠到了窗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地让它们从口鼻中流散。
“我治疗的目的和你们的不一样。”
那些医生重塑龚英随的人格,是想让他变成一个正常人,不做出犯罪的事,但他不一样。
他目的是永远和龚英随在一起。
要他的快感,成为他的恐惧。
“张医生,我一定会成功的。”
陈调垂着眼,把烟按灭。
“只不过,我需要你的一些帮助。”
这一次,陈调不再和他绕弯子,他直截了当地,“张医生,我想知道龚英随所有事情。”
“当然,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龚英随的那本笔记本,是你给他的吧。我已经看过了,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了解了大概,只是一些事情,我还是想从你这里了解清楚。”
对面的男人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陈先生,请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深入探索精神变态者的内心,注定会被反噬!”
“我不会。”陈调把看着远处的景色,“我没那么脆弱。”
第60章 拉扯
陈调用托盘抬着饭菜走进卧室。
龚英随还保持着之前那个姿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听到门响,他的眼睛朝着这边望过来,铐在床杆上的手细微地动了下。
陈调走到床前,把托盘放到床头柜,里面有两碗饭,和陈调随便做了点的菜。“饿了吗?”他问。
但男人没有回答,眼神一直黏在他身上。陈调被这股目光注视得浑身发毛,硬着头皮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他用筷子夹了片肉凑到龚英随嘴边。龚英随仍是看着他,不张嘴。
陈调叹了口气,知道是自己刚刚的威胁让龚英随心里不快。
“不吃饭不行的。”
龚英随却还是不动。
陈调皱起眉来。刚才医生没有给他透露任何一点有用的消息,只是一个劲儿地劝说自己不要继续做下去,这让他感到无比烦闷。现在龚英随还闹绝食这一出,陈调更加不耐了。他一言不发地把筷子收回来,把肉放进自己嘴中。
不再理会龚英随,自顾自地吃起来。
像是感觉不到饿似的,男人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侧都没侧一下。自己碗里的饭快要见底,但龚英随还是态度强硬地不想吃饭,照他现在这样子,头上的伤还没好全,又不好好吃饭,这样下去总得进医院,那样可就不好办了。
这么想着,陈调没忍住用余光悄悄朝龚英随那边瞟了一眼……
陈调愣了下。
之前注视着自己的脸的龚英随,现在把目光全集中在自己咀嚼食物的嘴巴上。
他并不是想要吃东西的样子,那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嘴里的食物突然就尝不到味道了,陈调机械的吃着,大脑在飞速地转动。
突然,他想起在街上见到过的流浪狗。
其实也不算是流浪狗,是被好好养在家里的大型犬,不知怎么回事走丢了,迷茫地在大街上寻觅,眼神凶狠,事实上它急切又害怕,想快快回到家里。
龚英随此刻的眼神和它很像。陈调心里一动,回过神来。龚英随在害怕,怕自己不爱他,怕自己离开他,他想要自己的爱他,要自己吻他。
心里的烦闷缓缓地消散了。
陈调的鼻腔轻快地呼出气,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平常的呼吸。夹到嘴边的肉原本要一口吃下的,但陈调却只是轻轻咬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凑到龚英随嘴边,“吃点吧。”
龚英随的眼神从陈调的唇移到他筷子里夹着的那片肉上,被陈调咬过的肉,边沿有些发亮,不知道是油还是陈调唇齿间留下的涎液。龚英随咽了咽口水,慢慢地张开口。
接下来再喂他就容易多了。
龚英随想要的爱,陈调不想给。即使是自己还爱他也不给。但既然他那么想要,那就先给他一点点,给他万分之一。他不会不要,他舍不得不要。
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等陈调吃饱,龚英随也吃的差不多了。陈调从一旁抽了张纸擦嘴,见龚英随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又抽了一张给他也擦了擦。龚英随一动不动地由着他动作,眼神软和下来。
不就是这样,给一点点爱就高兴地摇起尾巴来了。
把纸扔进垃圾桶准备离开,龚英随却叫住了他。
“老婆。”称呼又变回去了,“我想去厕所。”
陈调把龚英随的手反铐在身后,带着他到厕所门口,“我在门口等你。”卫生间里的钝物很多,锋利的东西也不少,他怕龚英随拿到。
但才进去了不到一分钟,又听见龚英随在里面叫他。
“怎么了?”他朝里面看了一眼,见龚英随一动不动地在马桶前站着,陈调这才反应过来龚英随现在不方便脱裤子。认命地走进去,犹豫地脱下裤子,不小心看到内裤里鼓鼓的一团,陈调不禁有些脸热。他咬咬牙把内裤往下拉,将那粗长的东西露出来。
俩人此刻凑得很近,陈调感觉龚英随似乎往自己身上靠了靠,他愣了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龚英随就开口,“帮我扶着。”
“什么?”龚英随瞬间变得命令似的语气让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不帮我扶着,我会弄在地上的。”语气又缓和了。
陈调的眉皱了起来,确实,龚英随现在的姿势不方便用手,但如果把他的手铐在前面,他不确定龚英随会不会动手。陈调踌躇着,龚英随却突然凑到他的耳边,“快点,我憋不住了。”
陈调心里猛地跳了跳,这低沉的声音像龚英随平日里在床上会发出的,让他浑身都有些燥热。
他咬了咬舌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望向龚英随那垂在胯间的阴茎,那东西平日里能肏得他死去活来,现在却是软绵绵的一团,陈调伸手握住那东西,将它对朝着马桶。沉甸甸的,有些烫,陈调莫名生出一种畏意,把头扭到一边不敢再看那物,“快点。”他催促道。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水流声,还有尿液散出的腥味,他似乎还能感受到你东西在自己的手心变得变得有些发硬。陈调心跳得越来越快。
龚英随和陈调凑得紧,垂眼就能看到他通红的耳垂和极力隐忍的呼吸。
他的妻子还和之前一样,经不起撩拨。
等龚英随弄好,马桶自动冲了水,陈调从一旁抽了纸给他擦拭,他的呼吸还有些急促,龚英随却突然靠到他的肩上,炙热的呼吸拍打着陈调的脖颈。他的腰前后动了动,半硬的阴茎就这么在陈调的手心抽动了几下。
陈调像被刺激到似的浑身一激灵,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龚英随,却见男人眼睛慢慢地弯起来,温温柔柔地笑,“硬了,怎么办。”
变回之前那副样子了。
陈调的心沉了沉,龚英随不蠢,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破绽就能被他看到内里,然后全权掌握在手中。大脑冷静下来,无视那半硬的阴茎,他绷着表情走到龚英随面前把它塞回裤子,整理好后带着他出去。虽然不舒服,但这种情况下龚英随也无法抗议。
直到陈调再次再次将他锁在床上,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又要出去了吗?”
陈调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那你得早点回来。”他笑着,“你知道的,我有些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第61章 算计
陈调给龚英随买了一条长锁链,死死地扣在龚英随脖颈的项圈上,锁链可以伸缩,只不过依旧必须是陈调的指纹才能触动。
买回来后,他调整了下,不短不长,刚好够龚英随走到卫生间,除此之外哪也去不了。房间里的钝物被陈调全都收了起来,一眼望过去,整个卧室都空旷了,像个豪华牢房,把龚英随彻底囚禁了起来。
收拾东西的时候,陈调无意间发现龚英随藏在书房里的保险箱。倒也没怎么藏,就这么端端正正地摆在书桌下面,之前陈调很少进来也就没有发现。
看着这东西,陈调心里生出些不适感。就是因为发现里面的东西,他才知道那些恶心的真相,他想到那些肮脏混乱的照片,还有那个记忆芯片。那芯片里全是他堕入情欲中的视频,有和龚英随的,也有和其他男人的。在发现里面东西的那天晚上,他强忍着恶心,打开了其中一个,但他还是没忍住吐了一地。那个时候他只想杀死龚英随,当然,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直到现在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冲动,但仍觉得痛快。如果重来一次,他依然会选择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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