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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玄幻灵异)——平鲤

时间:2022-03-06 10:37:53  作者:平鲤
  周顺赶到洞城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刻了,那个时候许嘉早就已经离开了洞城,朝着扶尔消失的方向追去,徒留下裴宇在这儿收拾土匪的烂摊子,裴宇叹了口气,“那窝土匪跑的也真是快,一个都没抓着。”
  周顺偷偷在袖子里捏了下他的手,“慢慢来,土匪不急,急得是国相大人的事儿。”
  是啊,国相大人再不回来,他们都快被许嘉折磨到精神失常了。
  裴宇叹了口气,“今天早上,皇上眼睁睁地看着国相大人跑掉,你当时是没看见,皇上的那个样子,简直就跟……算了,不过你说国相大人为什么要跑呢?”
  周顺笑了下,“情又哪是这么容易能说明白的东西。”
  要他说,国相大人明显就是喜欢皇上的啊,而皇上也那么喜欢他,那两情相悦的两个人怎么就不能够好好的在一起,非得相互折磨呢?
  周顺道,“对了,那个线人抓到了,现在在哪呢?”
  裴宇道,“暂时押在洞城了,我怕现在押回乾城会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周顺道,“我在这儿守着,你就放心好了。”
  “好。”裴宇刮了下他的脸,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那你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回乾城。”
  周顺冲着他一笑,两只眼睛都笑成了小月牙,格外温顺讨喜,“好。”
  说罢,裴宇也不敢再耽搁下去,连忙快马加鞭地朝着许嘉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54章 
  话说扶尔和张译骑上马,就一直没敢停过,朝着东边儿一直赶路赶到黄昏时刻,到了一座小城口才敢稍作休息,两人商量着进城里买些干粮,换两匹好马便再次上路,就不再城里休息了。
  黄昏时刻,垂落的暮光照在歪歪斜斜的城门匾上,城门半开,并没有见守卫,站在门口也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扶尔的幻觉,他还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扶尔和张译对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对视的瞬间交换了消息——这座城不正常。
  马不安地在原地踏步,似乎很排斥进入里面。扶尔将马绑在了城门口的两块石头上,伸出手推开了虚掩的城门,随着城门逐渐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绝望的死气。
  扶尔这次肯定自己没有闻错,因为血腥味儿已经浓到让人想吐了。他不适地皱了下眉头,身后的张译也用手到处乱拍,咳嗽个不停。
  “吱呀——”一声门开,引入眼帘的,是成堆叠放的尸体。
  这是座死城。
  这座城里无人生还。
  很难用文字去形容那种震撼,只能选择了最原始的方式一一陈列。刚进城门口时,种着几棵杨柳树,此时树根深扎的泥土里已经变成了黑色——那是血液滋养的结果。道路上的尸体太多,所以被成堆叠放着,垒成三四层高的场景比比皆是,大多数人都是幸运地被一刀毙命,个别个倒霉鬼死相极惨,有被剑从嘴向里刺破脑袋的,有被断手断脚活活疼死的,还有被从下面向上贯穿而透的。男人的尸体还相对来来讲体面一些,最起码身上还是有一块遮羞布的,可是女人的尸体,就那么赤身裸露地展在天幕之下,头发湿透打结,死相千奇百怪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在死前,都曾被惨无人性地侮辱过。
  有的□□被咬掉一个,大腿根上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的被从拦腰砍断,将不同的女人尸体拼凑在一起,再将腿部的骨头打断,像给绳子打结般将她们扭在一起。
  这里没有下脚的地方,到处都是残胳膊断腿。
  扶尔突然想到了和许嘉曾经去过的那个小村落,那个时候楚明皇□□,天下都乱做一锅粥,可就算是那个小村落的残暴景象,都无法和眼前的这一切相提并论。向里走,一不留神就会踩到腐烂流脓水的血肉,或者森森白骨,道路两旁的村社屋宇有的被推倒坍塌,有的被烧为灰烬。
  小孩儿被房梁从肚腹刺穿,仰面朝上,睁着大大的两只眼睛,四肢无力地向下垂落。
  那是个小女孩儿,左右不过三四岁的大小。她才刚刚来到这个世上,刚刚学会喊阿娘没多长的时间,就已经失去了自己年幼的生命,失去了所有的可能和未来。
  扶尔的喉咙哽咽得生疼,他颤抖着手将小女孩儿从房梁上抱下,用手轻轻地帮她阖上了眼睛,与此同时他也闭上了眼,滚烫清莹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张译站在不远处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末了,也低下了头,为眼前的一切而静静默哀。
  他从未想过,惹恼许嘉的代价居然真的是……屠城末路,血流成河。
  城门口的马发出声声嘶鸣,拉回了两个人无边哀痛的思绪,张译上前道,“走吧。”
  事不宜迟,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
  从那座死城出来往东走,一路的流民百姓,饥荒面瘦,佝偻身形,哇哇哭的小孩儿再次被埋得满地都是,人吃人的荒诞景象再度上演。往前走了不过半日的功夫,就又遇到了一座死城,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座“半死城”,从城外几公里的地方就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霸道残忍的官兵横行街头,抢占民女,无恶不作。扶尔和张译对视一眼,而后两道身影如箭一般闪入城门。
  扶尔从官兵手下救下来了几个小孩儿,身后传来了难听的辱骂声,“你谁呀你?敢管我们官兵做事儿?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扶尔眼神一凛,回身转手的瞬间就带出了一股厉风,直扑那几个人的面门,那几个人眼睛鼻子还有耳朵都流出了血,倒在地上哇哇地喊着疼。扶尔已经太久没用过灵力了,因为许嘉向他体内嵌入半颗内丹的关系,所以他的力量也在慢慢复苏。虽说和之前的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但灵海最起码也不像之前那般死水无波。
  扶尔现在怒火中烧,激动到指尖都在发颤,他狠狠地盯着地上的那几个人,咽下喉间的腥甜,出声问道,“谁让你们屠城的?”
  那几个人在地上到处乱爬,一时间也没人关心扶尔在说话,捂着自己的眼睛匍匐在地上喊救命。扶尔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心中的隐隐猜测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逼疯了,他紧攥住一个人的衣领,将那人半悬于空,“我在问你话!”
  血和泪混杂着从那人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颤抖着声音求饶,四肢在空中乱扑腾,“是皇上,是皇上!”
  那边的张译也注意到了扶尔这边的动静,刚想出声阻止时,就听见了那个声音继续颤抖着说道,“皇上说,一天……天找不到国相大人,就一天屠一座城。大……大侠,我们都是奉命行事,其实我们也都不想的啊,您要想算账,就去找皇上算啊,您饶我一命,绕我……”
  张译的心里咯噔一下,死死地盯着扶尔那边的方向。身后有剑猝不及防地砍下,张译还得分出心神来对付那些小兵。
  扶尔喉咙滚动了一下,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几天了?”
  官兵,“什……什么?”
  扶尔攥着他衣领的手蓦地再次加大了力气,指关节泛着慎人的白色。那官兵被憋得喘不过气,一瞬间明白了扶尔在问什么,咳嗽着说道,“两天,这……这是第二座城。”
  扶尔的手劲儿一松,那人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别的地方。
  张译已经闪身来到了他的面前,“扶……扶尔?”
  扶尔沉默了会儿,而后木讷着目光转而看向他,“你也知道对不对?”
  张译一时无言道,“我……”他低下头,“我只知道他放出消息,说是一天找不到我们就一天杀一个人,我并不知道……”他深吸了口气,又慢慢的吐出,肩膀无力的耸了下来,“我并不知道他会屠城。”
  许嘉说屠城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被困在洞城了。
  扶尔看了他两秒,忽地低头惨淡地笑了一声,而后迈步从张译旁边擦身而过时,被张译摁住了肩,“你去哪?”
  扶尔道,“我要去找他。”
  张译低吼道,“你找他有什么用?你找他,我们这一个多月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扶尔转头看着他道,“那难道就看着他残害无辜百姓?再让整个天下陷入水深火热吗?”
  张译被他问得一愣,五指微微松开。
  扶尔直视着他道,“二叔公,你真能做到袖手旁观?不闻不问吗?”
  张译缓缓地收回了手,垂落在身侧,“或许……或许再过段时间,他就放弃了呢,你不是也说了吗,他只是一时搞不懂,等到他……”
  “他不会的。”扶尔微向下敛着眸,打断了张译的话,“他不会放弃的。”
  曾经他也以为,许嘉找不到自然就会放弃了。
  可是现在许嘉用全天下来跟他打赌,就是为了来告诉他:扶尔,找不到你,我是不会放手的。
  我是认真的。
  旁边的官兵刚才已经被他们解决了一部分,剩下的百姓也都自发地聚集到了他们身侧,而余下的官兵则犹豫忌惮他们两个,举着剑围成了一个包围圈儿站在外侧,不再擅自乱动。
  又是残血般的夕阳西下。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寂了下去,唯剩下夕光在每个人之间缓缓流淌,它照在伤民脸颊的血迹上,照在扶尔手提着的那把利剑上,也照在半遮掩的破旧城门口上。
  忽地,从城外传来的一丝马鸣打破了所有的祥和。
  扶尔抬头,就看到许嘉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一手拿着尚在滴血的剑,另一手提着一只马头,缓缓地、慢悠悠地向他一步步靠近。
  那个马头,就是他绑在城门外的那匹马。
  他追来了。
  跟在许嘉后面的,是两列的精兵战马,是高举的几大把骨头旗。扶尔平静地看着挂在旗帜上的骨头,耳边又浮现出张译刚才说过的话。
  我只知道他放出消息,说是一天找不到我们就一天杀一个人……
  一天杀一个人……
  一个人……
  扶尔的眸色越来越深,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既不出生求饶也不转身逃跑,似乎和之前的千千万万次一样,他只是在等他一起共进晚膳。可是那眼中,已经再也没了那浅浅点点的笑意。
  扶尔看着挂在旗帜上的一排排头颅骨,风从空洞间相互穿过,留下簌簌响声。从眼眶里吹进,再从鼻孔中吹出,再缠绵地绕在骨头中间不肯轻易离开,引起的碰撞还会带来清脆的响声,像是用小铁锤一下下敲着你的牙齿,那声音令人牙酸。
  那一刻,他从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温和地站在夕阳的余晖下,甚至整个人多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可是只有扶尔知道,只有扶尔清楚,在那一刻,在许嘉朝他走过来的每分每刻,他都曾绝望地崩溃过千千万万次——彻彻底底,被拉入了无尽深渊。
  许嘉看见扶尔的那一刻,其实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的心脏因为急速赶路而砰砰直跳,头也嗡嗡直响,只想不管不顾地朝着扶尔走去,哪怕死在半路上都在所不惜。
  其实在扶尔离开那座死城后不久,可以说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许嘉就率人马到了那座死城,他先是面目表情地从那些惨象扫过,而后目光停留在了城门口的那两串马蹄印上。
  他攥紧了缰绳,没了命地朝着马蹄印消失的方向死赶,片刻不敢停留,因为他知道,扶尔就在那个方向,只要他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能追到他了。
  在走到扶尔的面前时,许嘉突然就有些手足无措了,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反是站在一侧的张译率先说道,“你个畜生!”
  说着就提剑向他砍了过来,许嘉立即警觉地后退了小半步,堪堪躲开了张译的剑锋。若是刚才再慢一下,那剑可就直接抹着他的脖子过去了。许嘉的眸色一沉,张译是真的想要他的命。没过一会儿,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快如疾风的缠绕在了一起。两个人都发了狠,招招毙命。
  剑风无意间扫过人群,顿时就惨叫着倒地了一大片。
  张译往旁边一瞥,提步就向房屋顶上飞去,有意将战场移开。而就当许嘉想要跟上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扶尔的声音,“许嘉。”
  扶尔的声音其实在一片惨叫中并不显眼,甚至可以说是擦着耳朵飘过,但许嘉就是快狠准地捕捉到了,并下意识地顿住了身形,回过头去。
  只见扶尔站在一片血污中,他的白袍上也染满了血迹,身侧歪七倒八地躺满了尸体,他对着他一笑,而后缓慢又坚决地举起了手中的剑,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扶尔感觉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当许嘉真的转过头和他对视的时候,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所以也只是淡淡地笑着看向他。说什么呢?谴责他吗?怨恨他吗?
  好像是的。
  但比起这些,有一句话他更想说,那就是,“许嘉,好好照顾自己。”
  这句话就像是一枚小石子抛进了平静无波的湖面上,引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也唤回了许嘉的意识,他沉着脸,抓紧了手中的剑。
  张译在房顶上看到这一幕,上前一步急道,“小扶尔!你干什么!”
  剑划破了皮肤上的那层油皮,突突跳动的血管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扶尔的手又向前了一步,就听到了许嘉的冷笑声,“行啊,你死。”
  许嘉伸手就拽过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直勾勾地盯着扶尔,眼睛里像是藏了一条毒蛇,“你死,我就让全天下给你陪葬。”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那个青年男子的头颅。他甚至连惨叫声都只来得及发出一半,就匆匆地被剥夺了再次开口的权利。
  人群中爆发出了好几阵的哭喊,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哭着哭着便晕倒了在了地上,旁边站着一个背着孩子的女人连忙弯下腰去扶她,她身后背着一个,怀里还抱着一个,没有多余的手去扶,便只能无助地用膝盖盯着老人的背,无声地哭泣起来,背后和怀里的小孩儿像是感知到了阿娘的伤心,瞬间发出了凄厉的哭声。而人群以他们为中心慢慢散开,生怕因此而牵连到了自己,竟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去扶她们一把。
  那分别是这个青年男子的母亲,妻子还有他的两个尚在襁褓的儿女。
  扶尔的心瞬间就触动了一下,而后丝丝的抽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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