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姓禅院,是禅院家的子孙,留着禅院家的血。”
“他薄情寡义,对女人尤其,你喜欢他,你会失败的。”
弥生月彦听到了甚一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禅院,没有给他回答。
甚尔是什么人?他不在乎。
他也不需要其他人来告诉他。
月彦回到屋子的时候,甚尔刚摸到窗户前。
鬼王拉开窗帘,两个人隔着玻璃面面相觑,先开口的是弥生月彦:“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啊,我刚刚在找工作来着。”他想拿手机,却发现一时兴起,手机还忘在楼下沙发上。
他扭头看过来,某些角度和甚一还是很像的。
第115章
确实很像,毕竟是亲兄弟,血脉相连割舍不断,再怎么否认,甚尔都是禅院家的人,是那些人给了他生命。
不动声色地看了几眼禅院甚尔,在他疑惑回望的时候又挪开视线。
“为什么要找工作?甚尔君缺钱了吗?”说起来他确实不知道甚尔做地下任务的原因是什么。
甚尔:“……不缺。”他就是找了个借口。
于是弥生月彦就笑了起来。
不管在甚一面前说了什么,也不管甚一对他说了什么,这些都不重要,月彦不会告诉甚尔这些。
面对甚尔的时候他也并不会变换多少态度,不过在私下里会稍微注意一些小问题,在一些很小的方面让他好过一点。
比如此刻,对方很明显在他面前睁眼说瞎话,但是弥生月彦却并没有戳穿他,而是看了看甚尔黑色的短发,高大的身材,鼓鼓囊囊的胸肌,还有嘴角留下来的疤痕。
让开窗口的位置,月彦把窗帘全部拉开,打开窗户:“进来吧。”
甚尔眉毛一跳,面带笑容跨进来。
富婆在夜色下显得很美貌,但是甚尔总觉得今晚的月彦身上缠着一点血腥气。
冰凉的手指碰上他的嘴唇:“这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十指并不柔软,指甲非常尖利,甚尔感觉她再往前一点都能碰到自己的牙。
非常不习惯地拉开月彦的手,他语气很漫不经心:“小时候和几个关系不怎么好的人打架留下来的,很早之前了,怎么了吗?”
“不怎么。”月彦语气坚定,没有拒绝甚尔拉开自己:“我给你预约国际水准最高的医美,你去把这个疤去了吧,看着怪碍眼的。”
甚尔:“???”
不是他说,普通人用的刀竭尽全力也没办法在他身上留下伤痕,更不要说去疤了,你这有点强人所难。
月彦看他不说话,也挑起了自己的眉毛,斜眼看甚尔:“怎么,你不愿意?”
甚尔嘴角一抽,听出了富婆此刻语气中的不爽:“也不是不愿意,”他试图解释,又不能全部解释:“……就是,我一个男的医美,不太好吧?”
他毕竟是吃软饭的身份,常年当小白脸让他在富婆面前强硬不起来,拒绝也是委婉的来:“我觉得我这样挺有男人气概的。”
“怎么了?怎么忽然想要我去疤了?是有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了吗?我总觉得你现在怪怪的。”
天与暴君在富婆面前完全温顺,没有半点锋芒,甚至有点圆滑和随意,他觉得自己得想办法让弥生月彦打消这个想法,不是因为不想去掉,而是因为去不掉。
但是因为不能够说出去不掉的事实,他只能表现出自己不想去掉。
月彦不想听他信口开河的借口,也没指出他转移话题的拙劣,在甚尔表现出不愿意之后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说了一段对甚尔而言似是而非的话。
“人的血型分为很多种,大致分为A型,B型,O型,AB型,家族遗传或许可以决定一个人和父母相似的血型,但是世界上拥有这种血型的人还会有很多种,真正决定遗传的是基因,基因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外貌,性别,却不能决定决定一个人的未来。”
“我刚刚听到了很有意思的一句话,他说流着怎么样的血就会成为怎样的人,我认为这是不对的,因为血液除了输送氧气,提供能量,并没有其他用处。”
“甚尔君,你会在未来移情别恋吗?”
甚尔:“???”他当然回答:“我不会的。”
弥生月彦:“你最好是。”
…
深夜,直哉特地挑的晚上,想要悄悄顶着鼻青脸肿的脑袋回到住处,没想到被人堵了个正着,狰狞红肿的脑袋吓到了在那里等待的几个禅院。
“直……直哉少爷?”
不确定的声音吓到了两个人。
高高在上的嫡子脸色阴沉,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看着他们这群人的眼神一点都不好,阴狠地表情让人心惊肉跳。
“是甚尔打的您吗?直哉大人。”
禅院直哉一言不发,试图用眼神让他闭嘴却失败,只逼退了前来问话的禅院族人。
他记得,这个家伙在过去也欺负过甚尔,说过甚尔的坏话,不过在他很明确表现出不喜欢的时候,就再也没在他面前说过了。
被甚尔拒绝甚至暴揍,是禅院直哉十几年来受到的最大的挫折,但是不管从哪方面来讲,禅院直哉都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滚开,别来烦我。”
态度很差,他现在也顾不上带出来的这些人是他的心腹。
阴沉沉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个禅院,直哉眉头皱了起来:“甚一呢?他去哪里了?”
“我们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找到甚尔和他的儿子,并且把他们带回去,甚一好歹也是甚尔的哥哥,他竟然不在吗?”
周围几个禅院回答不出来,只能支支吾吾表示,甚一在傍晚就不见了,就在他去追甚尔之后。
说完后他们颤颤巍巍表示:“直哉大人,甚一大人难道没有去找你吗?他是我们当中实力最强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让禅院直哉忽视掉他们在他失踪后只在原地等待的事实,他们不约而同决定把甚一卖了。
禅院直哉:“……呵。”他冷笑着抽了抽嘴角。
禅院甚一好歹也是个一级咒术师,这附近除了东京咒术高专之外,没有其他更厉害的咒术师,咒灵也不存在,所以他们并不觉得甚一出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对方多半是趁直哉不在半路摸鱼,出去做其他事情去了。
不管怎么说,甚一有问题是肯定的,所以禅院们卖他卖的心安理得。
几个禅院提议:“直哉大人,我们要出去找他吗?”
出去找他?
他在外面这群人都没找,现在出去找甚一?
禅院直哉顶着猪头脑袋,把旁边桌子上的东西全砸到地上,无能狂怒:“他不是比你们强吗?哪里需要你们去找?”
“滚开!”
在他明确的表现出不乐意之后,这里围着的人渐渐散了,禅院们有的打哈欠去睡觉,有的准备熬夜打游戏,还有人去柜台掏钱赔偿直哉打碎的东西,夜晚一点都不美好,大家的悲欢并不相通。
禅院直哉躺在床上之后,才开始思考甚尔对他说的话,身上,脸上,留下的伤痕不计其数,肌肉的酸痛,肿胀,拉痛,简直可以戳到直哉的心里。
甚尔除了一开始几拳是打着要他的命的主意,后面却变了态度,仍旧是以给他一个教训为准。
旁边的箱子里面有着伤药,他咬牙给自己涂药,因为拉不下脸去找家入硝子治疗的直哉终于流下了悲痛的泪水。
——太痛了!
但是痛也得忍着,坚强的禅院嫡子不想认输。
甚尔说的那些东西他真的不懂吗?直哉一边涂药一边又恨又咬牙切齿,还忍不住觉得甚尔说的这些东西其实很对,但是面子是不可能拉下来的。
经这一揍,禅院直哉不得不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甚尔是真的不愿意回到禅院家了,他在脑海里面最初的那些计划,永远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象。
没有什么比被崇拜的人完全否认来的更痛苦,禅院直哉觉得自己难受极了,即便如此还要咬牙表示自己没事。
他这种人生气了难受了都会选择迁怒,禅院直哉在心里回想了一下过去哪些人喜欢在他面前说甚尔的坏话,一个个把名字记下来,准备回到禅院家再和他们一个个算账。
现在算不了的也可以等到他当上禅院家主再算。
在他闭着眼睛阴沉沉地给自己上药的时候,脑花和里梅这一组坚强的反派也在不放弃地搞事。
甚尔暴揍禅院直哉,确实没什么人看到,但是深夜直哉那一副模样往回跑,总会引起一些人和咒灵的注意。
里梅最近和不少有钱人吃了饭,东京这里很多高级饭店都记住了这样一位客户。
通过酒店入住信息拿到直哉的房间号,里梅认真的在白纸上写道:
被完全没有咒力的人打一顿的感觉不好受吧?他拒绝了你吗?你知道甚尔为什么不愿意回禅院家吗?
你不知道吗?其实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要去哪里,你想知道这件事吗?
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在这张纸上给我回消,或许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得偿所愿。
落款人是空白。
写完之后里梅找来咒灵,把这张白纸塞进了禅院直哉住着的屋子。
第116章
如果原名禅院甚尔的某家伙移情别恋,弥生月彦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不过在有限的条件限制下,他应该会给对方留下一个十分难忘的回忆。
毕竟没有人会觉得遇上鬼是什么好事儿,他还是一个恶毒的鬼王。
把话题重新带回去,甚尔被要求认真回答为什么不愿意去疤。
弥生月彦故意逗他,在他拒绝之后要求甚尔把这条疤的故事讲给他听。
“这么舍不得,不会很重要吧?”
在甚一的描述中,甚尔嘴角的疤是由于他自己淘气,和其他人打闹留下来的,并且那些人如今已经全部消失,所以再怎么算,这笔账也只有甚尔自己需要为自己负责。
“我的弟弟不是一个好人,家族里谁没有挨过他的打呢?并且还是毫无缘由,莫名其妙的动手,你应该没有见过他这种样子吧?”
甚尔不想说,这不是什么值得分享的愉快故事:“忘了。”
富婆看他。
甚尔:“……但还能想起来一点。”
他含糊其辞:“大概就是有几个不怎么样的小孩子,把我敢出门,然后关在一间屋子里面吓我,具体什么情况记不清了,不过确实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就这样?”
“就这样。”
弥生月彦:“你事后就没有做些什么?比如偷偷把那群人打一顿?”
甚尔:“……打了。”
说到打人,天与暴君兴致上来了一点:“我背着他们家里面,把那几个孩子一个个全都拉出去揍了一顿!”
“好的,你做得对,他们居然这样欺负你,揍一顿都是轻的。”月彦就喜欢这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爽文节奏,心里面听完一个悲伤的虐童故事的憋屈终于散了一点。
“很晚了,睡觉吧,明天你还要起来送小惠上学,记得煮红豆丸子汤和白菜水饺,丸子汤多放一点糖。”
把人从屋子里面推出去,“工作什么的,甚尔君喜欢就去做,我不会阻止你的。”
工作……
甚尔觉得谁爱做谁做,他才不干!
接下来一段时间,甚尔和弥生月彦两个人的生活非常平静。
弥生月彦每天挣钱,养小白脸,找来玉壶询问脑花近期的下落,盯梢里梅的动静,偶尔分出一部分心思观察咒术界的动向。
挣钱的活儿,有了甚尔这跟定海神针去马场现场带货,逢赌必输,他的马场都已经出了名,很多人闻风而至,就为了和甚尔赌一局。
弥生月彦趁机推出自己了解的那些各色赌|博手法,每一个都比赌马来的精彩容易,所以钱是根本不缺的。
养小白脸,甚尔在说要去工作之后,每天除了接送小朋友,买菜,赌马之外,再也没见他出门,不过因为最近赌输掉的钱有点多,这个习惯已经收敛了不少。
晚上躺在床上算了算自己花掉的钱,小白脸甚尔先生在富婆面前总会有那么点心虚。
他一直自认为是那种给富婆回报的小白脸,如今没有工作,每天吃着软饭,虽然偷偷解决了禅院家的视线,但这种麻烦本身就是他带来的,算不上是什么回报。
这种情况多来几次,甚尔的心虚就压也压不住。
他试图在床上努力一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暗示这个问题,富婆总是会脸色铁青,然后义正言辞地拒绝掉他。
“甚尔君,我不舒服。”
“甚尔君,你去陪小惠睡吧。”
“甚尔君,今天我不方便,明天我要早起。”
“甚尔君……”
拒绝的次数很多,他为此偷偷去厕所给自己计时,出来时候觉得自己没有问题。
他还曾背地里上网咨询,被广大网友明夸暗酸地骂了回来。
找玉壶询问脑花的下落——自打那天晚上,在一群人假装看不见的情况下,脑花离开了医院,他想给自己换一具身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盯上谁,谁就会出点小情况。
他还不怎么能晒太阳,不是完全不能晒,是有些部位不能够晒,脑花觉得自己现在比火柴还要易燃,愁的头都快秃,关键是他还不确定自己是哪些部位不能够接触阳光。
他不敢尝试,万一他的脑袋因此着火了可怎么办?
脑花和里梅顺利接头,两个不一样的苟王面面相觑,好好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加强自身的实力,他们要去联系躲在深山里的咒灵。
来自人类对森林的恐惧,对海洋的恐惧,对大自然的恐惧,对人类自身的恐惧——每一种恐惧都是那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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