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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山(近代现代)——顺颂商祺

时间:2022-03-08 09:23:17  作者:顺颂商祺
  “不、不要叫。” 季维知赶忙拒绝,可那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
  “那你让我进去。” 盛绥沉声而焦急,“我不想随便闯你的房间,但如果你不听话,我就要拿备用钥匙了。”
  小孩还是无动于衷,盛绥没办法,只能取了钥匙破门——然后足足怔愣了两秒钟。
  屋里,月光只照亮半边床。
  季维知头发凌乱,衣衫褪尽,光 裸的肌肤在半明半昧中上下伏动。
  他长直的双腿夹着被子,难耐地蹭来蹭去,身体躬着,喘 息深重,浑身红得不像话。
  动作笨拙极了。
  那是未经情事的青涩,却分外勾人。
 
 
第28章 “乖一点”
  盛绥终于明白季维知为什么不让他进门。同是男人,他知道这是什么生 理反应。
  “清、清安,” 盛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是拗不过那点担忧,走到床边试图探探年轻人的体温,“还好吗?”
  “别碰我。” 季维知被他的触碰吓得一缩,双腿立刻蜷回被子里,“你这样…… 她、她会吃醋。”
  盛绥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小孩在说刚刚聊的 “心上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季维知还在纠结这个?
  “没人会吃醋。” 盛绥柔声哄着,打开壁灯,“你抬头,让我看看。”
  “不要,你出去。” 小孩犟着,虽然意识不清,却记得把自己严实地裹好。
  盛绥拉好窗帘,打开灯,拉下被子,勾起年轻人的下巴。
  那张脸汗涔涔的,表情懵懂,红晕点点,看得二爷心猿意马。
  “乖一点。” 盛绥逼自己挪开眼神,免得自乱阵脚。
  他伸手探季维知的额头,被烫得一惊。
  季维知借着迷糊劲一通乱蹬,“你别看我…… 这样…… 丑。”
  原来小孩是怕羞。
  盛绥把灯关了,重复道:“我不看,你乖一点。”
  季维知这才安静下来。许是实在撑不住,连话都少了。
  盛绥掀开一点被窝,仔细观察小醉鬼的身体变化。堪堪被遮住的那团高高翘起,顶着被子像一个小山包。。
  二爷听惯别人的声色场,知道有些助兴的迷 药能让人意识模糊。看季维知这副样子,应该没有大碍,只是血气方刚的身体过分被点燃。
  “盛……” 床上人慢慢闭上眼,本能地抓紧床单。
  盛绥握住他的手,“我先带你去冲个澡,然后请医生想想办法,好吗?”
  季维知晕乎乎地摇头,“不要医生。”
  又在怕羞。
  盛绥没法:“那你想怎么办?”
  季维知歪着脑袋,露出疑惑又无辜的表情,“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你先说。”
  “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 季维知面目竟有些可怜,“还会对我好吗?”
  看来是没完全晕。
  盛绥捏着鼻梁,无奈道:“这又不冲突。”
  “真的?”
  “嗯。”
  小孩强崩着的精神立刻松弛下来。
  酒鬼断片似的歪倒在床上,一点理智都不留,全靠本能在动作。
  最后一点清明被药物吞噬。
  季维知现在又不怕被看光了,骑着被子,在亚麻色的被单上来回蹭着。
  站立的人手指僵硬,停在空中不知如何动作。这就像救命稻草,被小孩握在手里,青涩纯洁的脸蛋说:“那你对我好…… 你帮帮我…… 不要医生。”
  盛绥仿佛听见 “轰” 地一声。
  “你,” 男人哪怕用尽十万分的自制力也经不住这种邀请,可他不能趁人之危,“你知道我是谁吗?”
  “盛绥,” 小孩甜甜地笑,“盛绥哥哥。”
  这是真的不清醒,连小时候的称呼都喊得出来。
  听到这个名字,盛绥哪还忍得住,任小醉鬼拽着自己的手,没骨头似的,陪他一块倒在床 上。
  眼镜被扔到地上。四肢叠在一起,在席梦思上压出人形的凹陷。
  “你别看我嘛。” 季维知潜意识里还是害羞,委屈地腾出一只手,遮住他的眼睛。
  盛绥舍不得不看。他恨不得把这勾人的情动、这满屋的暧昧都印在眼里。
  “那你转过去,” 盛绥的手滑到年轻人腰那里,压抑着呼吸,抚摸他脑后的头发,“转过去,我就看不到了。”
  “哦。” 季维知乖乖地转过身,动作还没完,就被男人拉进怀里。
  “清安,再叫一句。” 盛绥握住他,温柔,辗转,“叫我什么?”
  季维知仰长了脖子,羞耻地说不成句,断断续续地叫着,哥,盛绥,哥哥。
  男人用手帮他,没有回应。
  季维知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焦灼,只是颤抖,只是喘 息,像探头的笋,在暧昧氤氲的房间里滋生。
  “盛绥哥哥,” 他泪眼斑驳,被欺负狠了似的,哼唧唧地转过身,对上男人的眉眼,“你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
  男人动作一滞,被情迷住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光,“什么?”
  季维知本能地贴近他,随他伏动,环住精实的腰,“我不想你喜欢别人。”
  盛绥低下头。
  两人离得那样近,连呼吸都交缠到一起,只要他再低一公分,就能梦寐以求的吻。反正小醉鬼现在予夺予求,就算亲一下,也没手下的事荒唐。
  然而季维知现在不清醒,明天醒来就全忘了。以俩人暧昧又尴尬的关系,他必须问清楚才敢有下一步。
  盛绥还是缓缓偏过头,问:“你为什么不想?”
  季维知摇摇头,不愿意回答:“就是不想。”
  盛绥勾了勾唇角。
  看来小孩不讨厌自己,甚至,对自己应该是有点好感和独占欲的。
  早说啊。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该那么小心翼翼地守分寸。
  “你可真是……” 盛绥想骂又舍不得,想做又怕出格,只得恨恨地加了力气,“麻烦精。”
  细细碎碎的声音冲击着耳膜。
  季维知两膝下意识合拢,就像个堕入迷雾的人,唯一有实感的只有那几只骨节清晰的手指。
  “别躲。” 男人的气息沉重,在耳边比药更蛊惑人,“乖一点。”
 
 
第29章 到底谁始乱终弃?
  好渴。
  季维知被一阵头疼叫醒。
  他浑身不对劲,喉咙火烧火燎的,腿又酸又软,左肩还有点红肿。季维知难受地伸了个懒腰,一睁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
  这是自己的房间。
  然而衣架上挂着盛绥的西装外套。
  阳台晒着湿哒哒的睡衣和亵裤。
  地板反光照出几处不明水渍。
  昨夜的荒唐事一下子涌上脑海。季维知记不全,但仅零星片段已经够让人面红耳赤。
  他倒吸一口冷气,蹭地一下扑回被子里。
  自己都干了什么?被一碗 c 药放倒了?还让二爷上手帮忙?关键是,盛绥为什么要答应啊啊啊!!
  看这皱巴巴的床单、光溜溜的腿,季维知羞得想一枕头撞死。
  咚咚两声,门被敲响。盛绥的声音如常:“吃点东西,我听到你醒了。”
  季维知心想,不,没醒,这辈子都不想醒。
  “我进去了。”
  话音没落,开门声就响起来。
  季维知下意识往被子里缩,想起自己在装睡又赶紧停下动作,于是,没来得及收回的半只脚就这么露在被子外。
  别人家房东也这么不拿自个当外人吗?
  正尴尬着,季维知忽然感到踝部一热。男人握住他的脚,仔细挪到被窝里,离开时还 “不小心” 碰到另一只小腿。
  随后,温热的气 息离他越来越近。盛绥替他拢好肩膀旁漏风的被子。
  不是?现在的房东管一日三餐还要管掖被子?
  季维知假装被吵到,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盛绥低低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惹得他抓心挠肝的:“你再装睡,我要挠你后颈了。”
  季维知怕痒,尤其是后颈皮那块,他从小就不许盛绥瞎碰,一被碰就炸毛。
  果然,小孩蹭地转过身,捂住自己的后脖子。
  他偏偏还要装作刚被吵醒,睡眼惺忪地说:“哎呀,才几点你就喊……”
  “中饭都做上了,你说几点?” 盛绥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嗔道。
  季维知抱着头,总觉得二爷今天不同寻常。
  虽然之前盛绥对自己也关怀备至,但语气似乎没这么…… 宠溺?
  季维知试探着抬眼,看到男人的眼睛里盛着比春水更甚的温柔,更加确定自己的形容词没用错。
  难道盛绥把自己当作其他人了?还是自己求他那啥时发生了什么?
  “咳,那个,” 季维知尴尬地开口,“昨晚……”
  盛绥挑眉。
  季维知实在没那么厚的脸皮,改口:“昨晚那个酒好像有问题,你得提醒周桥月去查查,毕竟那是他的戏楼。”
  “嗯。”
  “还有,” 季维知舔了舔嘴唇,硬着头皮说,“戏楼人物比较多,动静记得小一点。”
  盛绥扶着镜框,“其实已经查出来了,是个一直捧桥月的公子哥儿想寻刺激弄来的药,没成想被你喝了。”
  “那还真得亏是我喝了。” 季维知低下头。
  盛绥话里有话:“你这一觉醒来,只想跟我谈正事?”
  “……” 那还能跟你谈什么事!
  季维知清了清嗓子:“咳,我、我昨儿断片了。”
  盛绥坐到床沿,“一点都不记得?”
  那还是记得一点的。
  比如他叫盛绥,哥哥。
  比如他哭,求盛绥不要喜欢别人。
  比如他蹭来蹭去地求,不要医生,只要二爷。
  盛绥怎么回答的来着?唉,忘了,估计是没说话吧。
  季维知矢口否认:“不记得。”
  盛绥将信将疑地 “哦~” 了一声,“没事。日后,我慢慢帮你回忆。”
  “不必了!” 季维知慌忙摆手,“昨儿那就是个意外,过去就过去了,咱得向前看,你说是不?”
  盛绥佯装失落,又大度地耸耸肩,“行吧。”
  季维知松口气。
  却又听男人悠悠地埋怨道:“始乱终弃这套你倒是学得快。”
  “?”
  季维知原本是想替自己开脱,可看盛绥那副可怜样,倒觉得自己像个提裤子不认人的禽 兽。
  “没有,我的意思是……” 想解释些什么,可转念一想,对面是个心有所属的人,他不该越界的,于是点头,“算了,嗯,我始乱终弃。”
  盛绥被这句话噎得一愣。小孩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也行。” 盛绥半开玩笑地说,“用完就扔,我还挺可怜。”
  “?”
  季维知同是无话可接。
  这男人怎么回事啊?!喝了假酒的人不是自己吗?怎么盛绥今天这么会撩拨人呢?
  季维知更加坚定要 “始乱终弃” 的决心。做禽兽总比做被房东美色诱 惑的登徒子强。
  “二爷,你看,” 季维知决定讲道理,压住心口翻上的醋意,说,“你有喜欢的人,对不对?”
  盛绥没答话,等他往下说。
  “虽然昨儿那事…… 咳,对于俩大男人来说没什么要紧的,但万一你心上人介意怎么办?” 清醒过来的季维知不同于昨夜醉态,懂事得令人心疼。
  见惯风浪的二爷此时后悔极了,昨天干什么非得给自己挖坑,跟人聊什么喜不喜欢的问题?
  偏偏人家还把昨夜忘得干净,这会小孩的独占欲和纠结劲掐起架来,盛绥可真是招架不住。
  “只要你不介意,就没有人会介意。” 盛绥无奈地应。
  季维知陷入沉思。没人?难道自己理解错了,盛绥没有喜欢谁?
  可昨天在车上……
  季维知忽然反应过来。当时,他们一直用的是 “会”“大概” 这类推测将来的词语,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盛绥根本就没有心上人,至少目前还没有!只是自己先入为主地把某个人家的姑娘对号入座了而已!
  可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管怎样,盛绥都不可能喜欢男人吧?
  于是,季维知好不容易明媚起来的心情又低下去,“反正…… 咱俩最好还是避避嫌。”
  “你还挺大度。” 盛绥简直被气笑。
  “那必须。” 季维知也不知怎么,活像旧时候包容姨太的大房,说着大气的话,内里却是阴阳怪气,“未来我还得祝福你跟她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呢。”
  “早生贵子?” 盛绥舔了舔后槽牙,直勾勾地盯着他,“这可有点难为他。”
  季维知在盛绥面前总是嘴比脑子快,“为啥?她不想要孩子?”
  “……”
  “就算想要,大概也没办法。” 盛绥右手撑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玩着眼镜链,“咱们的科学似乎还没有赋予男人这项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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