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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山(近代现代)——顺颂商祺

时间:2022-03-08 09:23:17  作者:顺颂商祺
  盛绥也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但撑着高了点,拉远俩人的距离,“这就学成了,没有别的毕业考试吗?”
  “还能考啥啊,摸也摸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总不能……” 季维知脑中忽然闪过一些旖旎的画面,赶紧摇摇头,“你想都别想,肩膀还没好利索呢。”
  ——第一反应是怕盛绥再受伤,而不是担心自己会被怎么样。
  盛绥喜欢都来不及,哪舍得让他在这种逼仄的环境里挨疼。
  车上又潮,又没准备,万一真弄狠了感染上什么就麻烦了。
  但他就是想逗逗小狼,看有什么反应。
  “陆医生说了,得适当运动,有利于恢复。” 盛绥一脸真诚。
  小狼没有半点倔劲,反倒跟小狗似的,软塌塌地说:“那也不是这、这种…… 嗯,剧烈运动。” 实在想不出别的名词。
  盛绥扑哧一声:“那我轻轻地?”
  “轻轻地有什么意思。” 季维知咕哝道,“没劲,要干就得按最狠的来,高不成低不就的哪行。”
  小孩说起混账话来是一套一套的,盛绥都没话接了。
  他苦笑道:“又不让我动,又来招我。知知,你不厚道。”
  季维知被刚刚那声 “轻轻” 撩得神志不清,这会受到指控,更没思考的力气:“那怎么办?”见男人笑得暧昧,他脑袋一热,提议道:“要不…… 我来?”
  盛绥彻底没话聊了,又气又好笑,不轻不重地捏他脸,咬牙切齿道:“跟谁学的你。”
  “嘶,别捏!疼!”
  “疼也受着吧。” 盛绥没好气地说,“等下了车还有更疼的。”
  季维知揉着一切正常的脸,摆出受过天大委屈的架势,两脚蹬被子,耍赖:“啧,果然在一起后你就变了。话本里真没说错,男人,靠不住!”
  盛绥都懒得搭理,这都闹到十点了,再玩下去又得失眠。
  考虑到季维知要值早班,盛绥放过他,躺回枕头上。
  季维知见他躺好了,也跟过去,睡在靠里的位置,“二爷,你困吗?”
  “还行,你想睡的话我就关灯。” 等摆在盛绥那头,所以他才选的那,省的季维知折腾。
  小孩虽然缩进被子里但还是不老实:“我不想睡,舍不得。咱来聊天呗。”
  好容易有一晚上时间独处,想多聊会。
  “行,想聊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想挨着你。”
  季维知环住盛绥的腰,往自己这边捞了捞,嘴巴贴在人家的下巴上,“你进来点,不怕掉下去么?”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俩人都想到泊城别院发生过的事,不约而同地笑。
  离得近,季维知能闻到药香味,皱了皱鼻子,点着刚刚上药的部分,“现在这儿疼不?”
  盛绥逗他:“疼,你给揉揉?”
  季维知明明不信,但还是上手,一边揉一边说:“要不我给你整个玻璃瓶,灌上热水拿衣服裹一层,等天凉了你就放这捂一捂。”
  “云城哪会凉。” 盛绥解释说那地界几乎四季如春,“玻璃瓶没用,没手软乎。”
  季维知听出这是在撩摆人呢,当仁不让地顶回去,“手再软乎能有嘴软乎么?” 说着拿开手,在伤处旁边啄了一口,咧开嘴笑。
  这还不算完,季维知瞧见盛绥下巴上刚刚冒头的青茬,好奇地摸了摸,感觉并不剌手,但麻麻的很舒服。
  于是也凑着温软的嘴唇在那也印一下。
  盛绥趁势低头,捉住这个乱动的小嘴巴,又接了个浅尝辄止的吻。
  “这床小,你可老实点吧。” 盛绥离得近,说话时气息扑在季维知额头上。
  季维知偏不,挑衅似的在喉结处咬了一口。
  雪白又硬朗的颈部,多了道小狼的牙印。
  “小时候我也这么贴着你睡,那会就能老实,现在怎么都停不下来,就想蹭你亲你。” 季维知倒委屈起来,“咋整啊,我这么腻歪。”
  盛绥非但没安慰他,还添油加醋:“是呢,太腻了,再腻一个我看看?”
  “滚。” 季维知没好气地翻过身,打算做个冷漠少校。
  盛绥把人捞回怀里说:“咱知知怎么腻都可爱。”
  俩人约好要早点睡,结果你一言我一语又闹到半夜才阖眼。
  等一觉醒来,天已大光了。
  盛绥揉揉眼睛,先起身接了热水、拆了早餐罐头,才摇摇季维知:“起床。”
  “不的,过会儿……” 季维知没睡醒,连说话都拖声嗲气的,翻了个身,把被子全压在腿下边,四仰八叉地躺着。
  盛绥恨自己没空拿笔,不然一定得把这一幕画下来。赖着不起床,这也太娇了,怎么能这么可爱。
  “前面就是雁城了,不是说会来一批雁大的师生吗,你得控场吧?” 盛绥冲好一杯咖啡,切好面包片,端到床边,“乖,再不起来我就……”
  季维知睡眼惺忪,“就……?”
  盛绥弯下腰,冲他耳朵边说了两个字。低俗的很,又叫人浑身发麻。
  季维知这哪还躺得住,哼哼唧唧地坐起身,眼睛还没睁开,洗漱时都迷糊着。直到冷水上脸,他才打了个哆嗦,定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衣服皱皱巴巴,扣子都快开到胸口,锁骨上几颗吻痕分外明显,嘴边也带着暧昧的粉。
  季维知立刻清醒,回头骂人:“盛绥你个禽兽!你看你给我咬的,属狗的吧你!”
  “昨儿明明是你自己让咬,今儿又不认了。” 盛绥端着餐盘一脸无辜,学舌道,“果然是翻脸不认人。男人,靠不住。”
  季维知被噎得哑口无言,回忆一下似乎确实是自己睡迷糊后求人亲的,但气势不能输:“你才靠不住,你全家都靠不住。”
  觉着这话哪儿不对劲,又补充道:“哦不对,应该说…… 你全家除了我都靠不住。”
  “那可不能‘除’你,” 盛绥端得累了,把早餐放桌上,走到季维知跟前挠挠他透湿的下巴,“没了你,还叫什么家。
 
 
第51章 扣子怎么回事
  俩人迅速解决完早餐,还没到出勤时间。
  盛绥替他收好帽子肩牌,说正事:“你现在这个样,出去后怎么跟温小少爷他们解释?”
  季维知苦恼地摇摇头。这怎么解释?没法解释。嘴巴都肿了,衣领也皱着,只要不是二百五应该都能懂怎么回事。
  “就说咱俩打架了。”季维知也没招,只能这么编。
  比起他跟二爷好上了,这个理由更令人信服一点。反正温绍祺那家伙确实挺二百五的。
  盛绥挑眉:“你还坐在我的床上,就敢提打架的事儿?”
  季维知不屑道:“那咋了?在哪不是打?”完了还挑衅似的,“床上打架,有问题?”
  玩儿浪的还不会吗,季维知胡同口都跑过,什么玩意没见过。
  年轻人后腰上有盛绥刚刚留下的指印,这会正慌忙拿衣服盖着。
  盛绥看着,忽然不想放他走了,再次反身压上去,右手撑着被子,气息沉沉地,“那咱试试?”
  季维知“哼”道:“试呗,寸都得了,不进个尺多没劲。”
  小孩没经验归没经验,荤话倒是一套一套的——啥玩意是寸,又想进什么尺,盛绥可不敢再问下去。
  “但是吧,雁城大学的师生马上上车了,我得去盯着免得出事儿。”季维知从盛绥怀里掏出怀表,反手给盛绥看,“大概还剩二十分钟,够你用吗?”
  “嘶,”盛绥气得牙痒痒,不轻不重地捏他脸,“瞧不起谁呢?”
  小孩是真学坏了,把人气撅后也不哄,翻身准备下床。
  ……没成想又被人拽回去。
  “欠着,听见没?”盛绥替他扯平衣裳的皱褶,危险地说,“等下车了,咱一块儿算账。”
  季维知没敢多待,火急火燎地到雁城站台维持秩序去了。
  雁城在南方,没泊城那么冷,季维知没穿外套出门也扛得住。认真起来的季维知就跟刚刚判若两人,嘴巴绷得直直的,配上英气的眉眼,还挺有距离感。
  这站上来一批雁城大学的师生,队伍乌泱泱的,因为座位有限,人数又临时翻了倍,很难安排。
  季维知找到领头的那位,一句废话没有,上来就把几节车厢和注意事项交代清楚了,一群人便排队上车,场面有条不紊。
  这俩人在一旁盯着。
  雁城那位说:“谢谢季少校,辛苦了。”
  “嗐,分内的事儿。”
  忙活过劲了季维知才注意到,来人是个顶美的男子。他自认见过盛绥后不会再对别人的长相眼前一亮了,但这位实在是不一样的美,面相柔和,眼神却很坚毅,明明长得这么祸害,鼻尖的小痣又显得他无辜极了。
  “裴山。”男人自我介绍道,“是雁城大学的老师。”
  季维知“哦”了声,伸出去握手,“久仰。”
  虽然并不认识,但这么客套着总不会错。
  等学生们都上车了,裴山也跟进去。气温高了,进舱门的风也不凛冽。
  季维知正打算也回舱,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很急的喊。
  “小山!军爷!等会!”
  被叫住的人统统回头。
  只见来人穿着长衫,眉眼清秀,但胡子拉碴的,袖口上都是黑漆漆的油灰,还架着副黑框眼镜。
  裴山示意自己认识这个人,走下来,问:“秦院长?您不是过两天才走么,改计划了?”
  “化学院里有批实验品需要隔离箱,我本来打算,等箱子运来带它们一块儿搬。没成想,箱子这会被扣在北边儿,来不了了。”来人三言两语解释完,冲季维知问,“劳驾,听说您这趟火车是重点专线,那里头有隔离的箱子么?”
  裴山跟季维知小声解释道:“这位是秦远泛,我们学校化学院的教授。”
  季维知会意:“我们没接到过这种诉求,所以火车上也没准备。但有两节车厢是专拿来放仪器的,您是要运什么?如果是很重要的实验品,能不能跟着仪器一块儿走?”
  “不行,那玩意儿放射性太强了,搁车厢里多危险。”这话说完,秦远泛就掉头跑掉。
  化学教授这么神神叨叨,季维知也没觉得奇怪,跟裴山回到车厢里。
  因为人数激增,车里跟焖罐儿似的,又热又潮,还不通风。
  季维知跟裴山把小马扎让给学生,俩人靠门站着,匡切匡切直晃悠。
  “秦院长这就走了?他打算怎么办?”季维知问。
  “我也不知道。”裴山摇摇头。但仅仅是一瞬后,他又露出了然的表情。
  季维知却并没因此感受到轻松。因为裴山肩膀塌了下去,头也埋得很低,似乎他想到的可能并不是好结局。
  但季维知没有多问。
  一声鸣笛呜呼地拉长了。季维知正失神着,忽然见裴山转过身,朝化学教授离开的方向很深地望着。
  “老秦——”裴山忽然转过身,冲窗外喊,“你得好好的,咱云城见。”
  风呼呼刮过,也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听得见。
  罢了,听不见或许更舒坦。这年头,听见了又能怎样。
  窗外倒影穿梭倒退,季维知忽然想到昨儿盛绥说的话——这些景,这些人,真的很难再看第二遍。
  “裴先生,”季维知毕竟在军营里混的,跟弟兄道别的难受他太懂了,这会见先生们为了守住教书的地盘儿这么以身犯险,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于是想花点心思安慰,“放心吧,秦院长会想到办法的,到时候你搁云城下车,接他就成。”
  裴山虽然情绪不高,但明显并不需要照顾,反倒笑着跟季维知打趣:“我知道。我就是怕他不在的话,新校区管那些琐事我一人忙不过来。”
  季维知点点头,“你俩一个学院的?”
  “不是,我在文学系,但秦院长跟我们系的王院长是老相识。这俩人就知道合伙欺负我。”裴山说起老朋友就活络多了。
  季维知注意到他说话时总是捂着手腕红绳,应该是习惯问题,就是那绳子挺奇怪,缠缠绕绕的也没什么美感,不像是裴先生会喜欢的饰品。
  “欸,这绳子挺别致的。”季维知顺嘴一提。
  没想到,裴山因为这句夸赞笑弯了眼,把手腕捂在胸前,略有羞赧地说:“这个啊,家人送的。”
  “家人在云城?”季维知猜他是去云城投亲。
  裴山摇摇头,“没有,他还留在家乡守城。”
  别人的家事季维知也不好多问,就随便寒暄了两句。本就值了太久的班,刚刚忙着跟盛绥打情骂俏又没补觉,这会儿忙完后困意才袭上来。
  季维知瞧了瞧时间,再不补觉去今儿又别想睡了。
  “你歇着吧,我得跟弟兄们交接了。”季维知打招呼要走。
  裴山点点头。
  “哎对了,”裴山笑时眼睛亮亮的,“或许少校在回通铺之前,可以对着这里的玻璃整理衣服。”
  “啊?”季维知没明白。
  “风纪扣。”裴山比划着自己的领口,提醒道,“乱了。”
  季维知低头一看,发现最上面一粒扣子歪了,肯定是在出来前那一遭嬉闹里散的。
  “咳,见笑啊。刚跟人打了一架,没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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