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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陪你续一杯(近代现代)——鹿阿玄

时间:2022-03-09 10:23:32  作者:鹿阿玄
  他存着浩如烟海书库的脑子被迫精密运算,也没得出此刻该做什么的结论。缓解紧张玩手机不太礼貌,站起来又引起别人的注意,思来想去,只能继续安静地,坐着。
 
  沙发一角的赵彬被秦西诀莫名严肃的气息感染,他本就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平时阮景不怎么和他说话,阮景的同学他更是陌生。他看了一眼少年笔直的坐姿,报纸忽然看不下去了,把翘着的二郎腿默默放下来,打直了身板。坐立难安片刻,无措地起身在屋里转了转,把果盘向秦西诀推了过去。
  “同学,吃水果。”
  秦西诀闻言一僵,起身道谢,又坐下。
  这礼节太周到,赵彬坐下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他又转到了饮水机前,摸索半天:“……同学我给你泡杯茶。”
  秦西诀挺直腰杆:“好的,多谢。”
 
  阮景在厨房给林蓉讲了今晚的事,两人听到外面的动静,看了片刻,脸上都露出一言难尽。
  林蓉把洗好的水果放在碗里:“小秦原来是这么实心眼的孩子啊……”
  阮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评价,心想今天的秦西诀,可真是处处不一样啊,他好笑地推了推林蓉:“妈你快出去,别让他两说话了,你看小秦紧张得……大晚上喝什么茶,还睡不睡觉了。”
  林蓉这位专业调解员忙端着水果出去救场。
 
  秦西诀在阮景父母的围观下吃了点水果,阮景看他的表情,估摸着也如同嚼蜡,叹了口气,转身去屋里衣柜翻出一套睡衣,又去找了双新拖鞋。
  阮景把浴室的灯打开,回头把人解救出来:“秦西诀,快去洗澡,洗完给你看看伤口。”
 
  林蓉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让秦西诀快去浴室,自己又走进厨房开始做夜宵。
 
  秦西诀出来时,赵彬和林蓉已经不在了,客厅的灯也关了,他松了口气,看到厨房餐桌那边灯还亮着,阮景朝他招招手。
 
  餐桌上,筷子已经被放好了,秦西诀低头看着面前的夜宵,煮过的牛奶散发着香醇的热气,两个包得完好的鸡蛋在奶白色里沉浮,细小的泡沫悠悠漂着。
  他身上穿的大概是阮景换洗的睡衣,有些短,软而柔,印着几只棕色的小熊,洗衣粉淡淡的味道似有如无。
  阮景也换上了睡衣,盘腿坐在椅子上,正在一边吃一边刷着手机,看到他过来了,抽空说了句:“托你的福,今晚有夜宵吃。”
  秦西诀尝了一口,不甜,是刚好熨帖着胃,能睡个好觉的温度。
 
  两人吃完,阮景拎着碗筷迅速洗了,一指自己的房间:“你先进去,我找找医药箱。”
  秦西诀:“……”他这才反应过来,除去沙发,自己好像只能和这位同桌一起睡了,今晚还真是新体验不断。
 
  阮景的房间有些小,却也不显得拥挤,窗帘和床上用品的颜色留意搭配过,让置身屋子的人感到有些舒适放松。写字桌上横七竖八放着素描参考书和试卷,柜子上一排五颜六色的手办和木头人模型,床脚柜子上放着几本素描本和一筒铅笔,床上各自铺好的两张被子整整齐齐。
 
  秦西诀在门口看了一眼,脱下拖鞋,走到床边白色的绒毯上。
 
  不多时,阮景拎了一个小医药箱过来,在门边不拘小节地把拖鞋随意甩了,然后进屋关门。
  阮景屋子很少有人来,如今两个高大的男生一站,便显得有些更小了。
  他打开床头的小台灯,温暖的釉色晕染开屋子的一角,然后示意秦西诀坐在床上。
 
  阮景打量了秦西诀的伤痕状况,也不算严重,除去手臂上那些搏斗后他看到的,就是膝盖和腿上有擦痕。
  他蹲下去,打开小箱子,处理起秦西诀膝盖的伤痕,久了之后有些腿麻,索性跪坐在绒毯上。
  他忽然感到秦西诀身子一僵。
  阮景抬头看了一眼他,奇怪:“疼吗?”
  秦西诀摇摇头,没看他。
 
  屋里一时陷入沉默。秦西诀渐渐反应过来,阮景不怎么说话了,或者说,他从进屋后就没怎么说话。
  每次这位爱打诨的同桌沉默下来,秦西诀便察觉有些异样,一旦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他那在人情世故上迟钝的反射弧就会加快进程,不多时就得出一个让他迟疑的结论。
  自己这位同桌,好像不怎么高兴。
  并且如果追溯时间,得到他们回来之前。
 
  秦西诀低头看着阮景,少年穿着睡衣的身姿有些单薄,他睫毛很长,正专注地给自己的膝盖上药,已经吹干了的头发看起来很柔软,只是他沉默着,安静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西诀看了几秒桌子边缘,低下头:“阮景,你是不是生气了?”
  阮景闻言,动作一顿。
 
  阮景有些惊讶于秦西诀的敏锐,又无奈这位大佬还真是喜欢事后谈。
  说生气也不至于,只是当时本以为已经平息了的情绪,在看到秦西诀这些伤口时,又慢慢显露了出来。
  自己从小上房揭瓦,聚众打闹,时常挂彩,但和秦西诀今晚直接冲向人贩不一样。
  那人贩喝醉了,打过去总是占了几分先机,要是人是清醒的呢,秦西诀再厉害,又能在亡命之徒手里讨得到几分好。
  他在心里做了很多假设,比如一开始察觉不对劲就立马报警,但时间一算,也是来不及的,或者自己先冲上去救人,然而能不能打过也另说。
  这无疑类似于电车难题,努力求解,其实无解,总有一处要牺牲。
  他就是心理这关过不去,不舒服。
 
  秦西诀既然能问出来,他也没有什么不好回答的。
  阮景停下手上的动作,仰头望他:“秦西诀,你有没有想过,今晚要是打不过那人怎么办……你当时怎么就直接冲上去了。”
 
  秦西诀一愣,原来还是那时的事,他略一思索,开始冷静分析:“他喝醉了,加上我赶过来时,他显然没有料到有两个人,先发制人至少能把小孩救回来。”
  阮景听他条分缕析,有些无奈:“那之后呢,万一他携带着其他武器呢?”秦西诀考虑事情向来周到得有头有尾,他不相信秦西诀没想过这个问题。
  秦西诀沉默了几秒:“后来警察来了。”
 
  阮景叹了口气,本想问出“如果警察不来呢”,但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他也不知道怎么和秦西诀解释自己所害怕看到的发展。
  要是对方是林白孙奇,他完全可以没顾虑地和人对喷“你是傻子吗,冲在我前面,看把你能的”。
  但这个人是秦西诀,他很清楚自己做什么。
 
  膝盖上的伤口处理完了,阮景也懒得起来,一拉秦西诀的手腕,示意他稍微弯腰,配合自己处理被擦伤的手指关节。
 
  稍近的距离一看,秦西诀发现阮景似乎直接懒得说话了,他回味了下刚才的话,也没发现不妥。
  他是对情绪感知很敏锐,但思维里关于人情世故这一块的转速很慢,基本推算不出原因。
 
  手指上被细心上着药,带来微微刺痛的痒,他凝视着阮景,看了片刻,忽然有点不合时宜的走神。
  大概是阮景的床太软,夜晚的气氛也太安静,手上被一下一下擦拭着,他忽然想到小时候的事。
  那时自己和班里同学打架,原因忘了,对方同学的父母带着孩子来老师面前告状,孩子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处理好,在大人身后露出挑衅的表情。而他一脸冷漠,独自站着,即使自己赢了,也没有什么可高兴的,那些七横八竖的伤口不怎么疼,只是有些凉,坠得他真个人沉甸甸的。
 
  阮景换了一只棉签,抬头看了秦西诀一眼,没料到对方也正看着他,目光似专注又似失神。
  手一顿,踟蹰几秒,他还是开口了。
 
  “……秦西诀,我很感谢你来帮忙,”阮景一开口,才察觉嗓子因憋着情绪,沉得有点哑,忙咳了咳,秦西诀的心神也归位了似的,他继续说,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下去了一些,“也……也要检讨下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会让那时候的情况好一点,让你不会变成这样。”
 
  秦西诀愣住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阮景不是在生气,准确来说,是因为自己的受伤,让阮景产生了连累别人的低落,甚至对事态更糟糕发展的后怕。
  少年人心思敏感而来得莫名,阮景不愿意明说,弯弯绕绕想了半天,才把委婉的话摆在明面上,秦西诀艰难地从中悟出一点。
 
  秦西诀的手指被阮景轻轻攥在手里,指尖在肌肤上留下点点温热,因为光线不太够,阮景时而凑得有些近,他的手指只要一抬起,就能触碰到阮景的脸颊。
 
  秦西诀看了阮景片刻,也许是夜太宁静了,他也放轻声音:“换位思考,如果今天是我先发现,我和你的处理方式也不会有区别。”
  阮景抬头看向他,眼里有点错愕的光。
  秦西诀想错开他的目光,又忍住了:“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类情况,你早点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作为朋友,无论什么时候,都想帮你。”
 
  阮景愣住了,他立马明白了秦西诀的意思。
  秦西诀肯定了他今晚的做法没有错,然后他们既然是朋友,秦西诀想帮他无可厚非,不用自责。但如果他觉得心理上过意不去,那下次秦西诀会与他一起商量做决定,就不会存在连累的说法。
 
  阮景承认自己太好哄了。秦西诀从来不藏着掖着,他只是不习惯表达,但每次有稍微吐露心思的话,都会让阮景觉得他有在为别人考虑。
 
  既然对方坦诚了,礼尚往来,阮景也不憋着了,他努力了下,才在秦西诀的注视下,勉强维持语气说了出来。
  “……绘画比赛什么的,这次不行,下次有机会再去参加就好,没有什么比人的安危重要。作,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更珍视自己。”
 
  秦西诀不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也习惯了不去在意,但作为朋友,阮景有些不一样。他偶尔不太熟练地试图琢磨对方,总是没什么成功的时候。
  好在只要自己开口,对方也足够坦诚。
  秦西诀看着低着头的阮景,安静地笑起来。
 
  阮景心情一好,就茅塞顿开地明白,再想这件事毫无意义,自己瞎纠结的东西本来只想自己消化掉,也没说出来的打算。
  谁知道秦西诀察觉到了。
  虽然不熟练,但朋友之间直面问题聊上几句,就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而自己的想法也让对方知道了。
 
  这件事也如今天所有事的发展一样,虽然过程曲折,收获总是出乎意料地好。
 
  伤口处理完毕了,阮景也麻溜爬上床。
  秦西诀躺下,看了一眼时间,即使在上学日也还尚早,于是难得提议。
  “打游戏吗,我带你?”
 
  阮景愣住,从桌上摸来手机:“你把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我录下来发给孙奇林白听听。”
  秦大佬主动带飞,这可是头一回,别人有这待遇吗。
 
  秦西诀看得出他没事了,于是也没给他面子回答,自己打开游戏。
  阮景也翻身趴在床上,迅速登录游戏。
 
  两人散排。
  今天没过完,阮景“事与愿违”的诅咒还没消失——
  秦西诀因为手指关节缠着纱布,操作不太灵敏,走位变得捉摸不透,平日里分毫不差的操作,如今变成了连坑队友的场面。
  队伍里终于有人受不了了,直接打字开骂。
  "这位朋友,手残就好好苟着,不要故意送,成吗?"
  秦西诀:“……”他缠着纱布的手指动了动。
 
  阮景笑得快拿不住手机,谁能想到这位大佬不是演,是真的残了啊。
  幸灾乐祸的代价随之而来,阮景手掌间一滑,手机没拿稳,朝着脸直直砸了下来。
  阮景面对此危机早就身经百战,反应很快,立马朝外歪了下头,避开手机,谁知他忘了今晚还有人分走了这张床的一半,两个男生一躺,连翻身都不容易。
  他因为避过手机,翻身动作太大,身体一悬空,直接一头栽到了床下,发出一声闷响……
 
  秦西诀也吓到了,忙起来去捞人。
  屋子顿时乱成一团。
 
  两人落下的手机里,同频播放着队友的怒骂。
 
  “不是,你直接挂机了是吗?”
  “啊怎么还一起挂机了两啊?”
  “大哥,你们是对面派来的内鬼吧!!!!”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篮球赛过后,盛夏逐渐走向尾声,天气也渐渐转凉。
  早晚上下学,阮景的单衣抵不住凉下来的晨风,校服外套老老实实不再脱下来。在明德楼窗台边偷懒打盹,临近天色渐晚,往往会被一个喷嚏打醒。
 
  那天之后,小军师的父母言出必行,说了请吃饭,隔了两天,就来践行诺言。
 
  当天下午最后一堂自习课,阮景开了静音在画室上课。放学掏出手机,想和秦西诀汇合吃饭,谁知秦西诀答应约饭的消息没有,却有一个未接电话。
 
  阮景有些稀奇,秦西诀主动打电话来可不多见,两人互通电话几乎都是辅导课相关,其他大多时候,一两条简短的信息就搞定。
  他拨了回去,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
  那边还没说话,嘈杂人声先传来过来,秦西诀声音顿了一两秒才响起,让他直接到学校门口。末了忽然压低声音,补上一句让他快一些,语气稍显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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