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随时陪你续一杯(近代现代)——鹿阿玄

时间:2022-03-09 10:23:32  作者:鹿阿玄
 
  阮景倒是坦荡,他继续如常。该听课时认真专心,该完成的作业一点不少,尽管课上的提问不是每次都能回答得完美,英语老师也没办法再多为难。
  连林白这样神经大条的人都注意到有些不对劲,私下侃道:“景哥什么时候受英语老师这么青睐,重点培养吗?”
  阮景心里苦笑,谁稀罕这种培养啊,他实在没想到,这老师的心眼比针尖还小。
 
  就在阮景受着英语老师的连番重点关注,班主任肖盛也找上他了。
  阮景看到走廊边等他的身影,心想这事还有完没完了。
 
  阮景是不讨厌肖盛的,这位老师为人是刻板了些,对学生也严厉,好在这样的人往往心里自有一套原则,赏罚分明,不偏不倚。
  前些天阮景无意看到英语老师和肖盛说话,没准自己已经被告到老肖这里了。
 
  阮景背着手,先行无奈地开口了:“老师是不是要说成绩的事?”
  肖盛一愣,阮景一看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阮景心里浮上些烦躁,这事怎么还闹腾到班主任面前了,他脸上却礼貌地没显露,只是平静地再次重申。
  “老师,我没有。”
 
  肖盛不常笑,平日表情都像是板着脸,此时有些懵,神情凝固了几秒,仿佛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阮景心里一奇,难道想错了?于是识趣闭嘴了。
  肖盛看他不说话了,才开口:“这次的文化课成绩有很大进步,平时课上也看你专心了,要好好保持。但是……”他顿了顿,阮景心想“果然还是要来了”,谁知肖盛接道,“你美术课那边学得怎么样,你作为艺术生比较特殊,不能顾此失彼,文化课成绩很重要,美术课也不能落下。”
 
  阮景的进步,在肖盛眼里其实很明显,尤其在解数学题上。
  以前从参考答案上扒拉来一个最终答案,然后以异想天开的脑回路强行反推回去,东拉西扯上几排过程,让人看了直嘬牙花子。
  谁知这学期忽然开窍了,上课大部分时间认真听讲,每次作业和小测都在进步,虽然磕磕巴巴,至少能有理有据地写过程了。
  懂数学的重逻辑,稍加留心就能看透阮景的进步趋势符合最终成绩。
  所以更觉得英语老师那荒谬的猜测,纯属无稽之谈。
 
  肖盛心里很欣慰,但是一想,这小子在文化课上这么埋头努力,不会是在专业课那边有什么想法吧。
  于是再不擅长与学生交流,还是把人薅来谈了谈。
 
  阮景:“……”
  他忽然意识到,老肖看起来和某位大佬一样社恐,但能当班主任,管得学生服服帖帖还没被人讨厌,也是有原因的。
  阮景忍不住笑起来:“老师放心,那边我也很努力。”
  至少在他们画室那波学生里,自己埋头肝画的程度可是数一数二的。
  肖盛点了点头,不苟言笑的脸上写着“你最好是”。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肖盛临走前把一沓数学资料递给他,交代道:“把周末的作业发下去,秦西诀下午请假了,你要是方便的话,把作业送去给他。”
  阮景是知道秦西诀请假的,发信息问了,那边只回道是工作临时有安排。他也没再多问。
 
  其实自从那天被沈婳莫名其妙误会后,不知道是不是阮景的错觉,秦西诀变得有些不同以往的冷淡。虽然只是几个无关痛痒的瞬间,阮景也敏锐地捕捉到,这人似乎有意与自己拉开点距离。
  难道是他觉得沈婳的玩笑过分了?
  以前林白和孙奇被班里的女生这么调侃过,两人甚至配合起哄搂在一起。大家也有共识,越是坦荡,越是清白。
  也或许是秦西诀不怎么习惯与人相处,才会觉得不太适应这类玩笑。
 
  阮景心里胡思乱想着,应了下来:“老师知道他为什么请假吗?”
  肖盛:“他请的是病假。”
 
  阮景一愣,秦西诀生病了?那得去看看了。
  ————
  回到教室,阮景给秦西诀发信息,说明了想把作业送过去。毕竟今天周五了,秦西诀再专门跑一趟学校也太麻烦了。
  那边迟迟不回,不知是在忙还是在犹豫,几分钟后,才给阮景发了个地址。
 
  阮景立马一定位,是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一条步行街,那边公交太绕,骑共享单车只需二十多分钟。
  他规划好了路线,手一托腮无所事事地侧头看着窗外的天。
  他第一次发现秦西诀不在也太无聊了,虽然平时都是秦西诀单方面听自己叨叨,有时甚至不确定有没有在听,但自己也说得挺开心。
 
  放空片刻,他忽然想到什么,挪到秦西诀的位置上,把需要带给他的东西整理出来放好。
  完了继续坐在这个位置,就着大佬位置自带的新奇劲,开始在无数次看时间的间隙里写作业。
 
  然而某些思绪才开了个头,就收不回去了。
  他从没过多问过秦西诀工作相关,但不代表不好奇。
  秦西诀这样的大佬会在什么店打工,奶茶店,炸鸡店,书店……
  想了很多,也没有个靠谱的结论。阮景把发散的思维一收,决定直接去到了再看,大佬总不可能把人无情地拦着不给进吧。
  ————
  两个小时后,无情的秦西诀把阮景拦在店门外。
  阮景:“……”
 
  阮景抬头看了一眼店招牌,他没想到,居然是酒吧。
  又看了一眼秦西诀,他身穿侍者制服,洁白的尖领衬衫一丝不苟,深色西装背心收紧腰线,他站在台阶稍高处看了一眼阮景,禁欲又带点风流的清朗。
  阮景表情差点没绷住,他真没想到,原来秦老师脱下校服是这种样子。
 
  阮景心里的新奇快要欢快翻腾得溢出来了,秦西诀果然新鲜感不断。他却不敢笑,怕秦西诀见状直接掉头就走。
  阮景勉力维持住脸上的平静:“礼轻人意重,我远道而来,都不请我进去喝一杯吗,秦老师。”
  秦西诀听了多次的“秦老师”,如今此情此景里,却莫名从阮景带着笑意的这几个字里体会出几分调侃。
  他心里无奈,只把那几张所谓的“礼物”接过来,面无表情:“未成年人不得入内。”说完就转身要走。
 
  阮景不干了,立马上去拽住人,摆出讲道理的架势:“别和我说你就可以啊,又不是没去过这种地方。你们开门做生意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嘛?”
  他和狐朋狗友厮混时也去过几次,尽管不怎么喜欢烟雾缭绕和昏暗吵闹的氛围。
  然而这里是和秦西诀有关的环境,他太好奇了。
 
  秦西诀见阮景没有松手的迹象,两人在大门口拉扯僵持半天,眼见已经有些影响进出,他只好答应了。
  阮景哈哈笑着欢呼,先秦西诀一步溜了进去。
 
  说是酒吧,倒是没有像以往去的那些一样吵闹。
  爵士乐俏皮而轻快地萦绕在每个角落,在柔缓变幻的灯光间灵动跳跃,又滑入格局精妙的小隔间帘底,钻进人们的隐秘话语间。
  没有高声喧哗,光影流淌得舒适轻松,最热闹的地方不过是吧台的三两人群,间或听到一两声笑声。
  是个环境不错的清吧。
 
  吧台调酒的小哥看到秦西诀和阮景走了进来,俯身趴在桌上打了个招呼。
  “哟,秦哥,这可是第一次带朋友来呀。小朋友喝点什么,哥请你~”
  吧台小哥长得眉眼温和,弯眼一笑尤为可爱,看不出年纪,但男生之间互叫一声“哥”倒是只表示友好。
  阮景顿生好感,想凑过去聊两句,谁知秦西诀忽然拉住他,不由分说地往另一个方向带,头也不回:“谢了,他不喝。”
  阮景惊诧地看了一眼小哥,对方也见怪不怪,朝他笑着挥挥手告别。
  他回头望着秦西诀,半开玩笑地抗议:“诶诶,我喝,我要喝最烈的酒……”
 
  喋喋不休的抱怨在秦西诀把他领进一间屋子时忽然停了。
  是秦西诀的职工宿舍。
 
  没想到能这么快进入秦西诀的私人领地,阮景一愣,无措得有些不敢动了。
 
  整间屋子很小,只比自己卧室宽上一点,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桌上的参考资料整整齐齐,比教室的还要多,屋尾有一扇门——有一个小阳台,阳台边是小小的卫生间。
  屋里收拾得干净,带着生活痕迹,看得出秦西诀一直在住。
  阮景才反应过来,原来秦西诀放学后来上班,下班之后也住在这里。他之前想过,秦西诀父母去世后,或许家里还有什么亲戚,没想到真的是他一个人生活。
 
  秦西诀把椅子搬到桌前,表明把人带进来的用意:“正好,你把这份试卷做一下,明天辅导课我讲了。”
  阮景惊了,这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这可是夜生活开始的地方,大佬还脱离不了秦老师的身份呢。他立马抗议:“我可是来玩的……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秦西诀反手把门一锁,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牛奶,放到桌上,轻描淡写地让阮景明白,自己恐怕是上了贼船。
  “来都来了。”
 
  阮景:“……”
  算了,反正他也是来看秦西诀的,在哪里倒是无所谓。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既来之则安之,阮景认命坐到椅子上,却一眼都没看那张试卷,摆明了的不乐意写。
  他滋滋喝着牛奶,随口唠了句:“你怎么还屯牛奶的。”
  秦西诀把阳台的门打开,走到阳台吹风,临近傍晚的风温柔卷了进来,带来几分清凉。
  “助眠的。”
 
  阮景敏锐地看了一眼秦西诀的背影,实际上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窗户和门边用隔音棉滚了一道边,桌上也放着隔音耳塞,证明住这屋里的人非常怕吵。
  但尽管如此,还是会有杂音漏进来。
  秦西诀在这里看书和写作业,想必不会太舒服,更别提能嗨通宵的步行街,噪音也一定影响着睡眠。
  牛奶大概就是用来安神助眠的。
 
  实际秦西诀比他想象的更怕吵,刚刚住下时,甚至在睡不着的焦躁下服用过安眠药物,但副作用让思维变迟钝,记忆力减退,对他来说非常致命,于是就没再用了。后来开学后逐渐忙碌,牛奶或许也起到心理安慰作用,习惯之后,他如今能正常入睡了。
 
  阮景又想到了病假的事:“诶,老肖说你病了?”
 
  秦西诀在阳台上一愣:“有些感冒,下午去输液了,已经好多了。”
 
  最近早晚温差大,秦西诀老是往返在各处,也难免受凉吧。
  阮景完全忘记了那张试卷,他看秦西诀一时半会儿还不出去上班,干脆把椅子搬着挪到阳台,一副准备唠唠的架势。
  秦西诀:“……”
 
  清吧所在的楼层高,这个小阳台外没有遮挡建筑,视野也好,能一览无遗地望出去。
  此时华灯初上,如星火坠落在城市间,闪烁的车灯指引着归家的心或继续奔忙的勇气,组成蜿蜒银河,似一片斑斓的梦。远处的晚风把它悠悠捎来,一寸一寸安抚得神魂安静了下来。
  阮景试探地开口:“你在这里上班……会不会太辛苦了,毕竟还要保持成绩什么的。”
 
  秦西诀靠在栏杆上,闻言低头看了阮景一眼。
  他不习惯相处,自然也不喜欢倾诉。这些困难的事情之于他,还没有完全地过去,他也习惯了默默捱,再慢慢消化。如果要提起,好像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但阮景眼里的关心是真切的。他没有急着催促,只是安静看着自己。好像不说也没关系,但这个人会很担心。
  他忽然想到和阮景在教室谈话的那个晚上,这个人对自己露出的那一点脆弱,就仿佛试探地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秦西诀在心里叹了口气:“……老板是朋友,破例让我来上班了。所以不怎么回家,住在这里更方便。我需要钱,这里的工资不低。”
  阮景有些惊诧,心里不由自主地一紧,他没想到秦西诀这么直接,没有停顿地直奔主题。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秦西诀也不在意,他转过身,微微弯腰,手肘搭在栏杆上,看着万家灯火,夜风吹抚着他的额发,连说出口的话似乎也捎上了几分冷意。
  “父亲因病用完了积蓄,也欠了亲戚不少债。”
 
  简短几句话,又压得阮景呼吸一窒,心头也随之沉闷起来,这份如鲠在喉让他急于说些什么,话语却在看到秦西诀背影时又消失在唇边。
  他一个外人听到这些话都十分难受,更别说这个人在亲身经历着。阮景无法想象那种痛苦,一时间觉得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阮景忽然明白了,秦西诀的转学,到酒吧上班以及花时间接辅导,都是他要把那时的窟窿堵上,以及继续撑着他的生活。
  然而最难受的是,这窟窿有一天总能堵上,秦西诀的坚强努力也能让他生活下去。
  但失去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夜风吹得阮景眼眶一阵酸涩,没想到每天和自己相处的这个人承受着这么多,他忽然对曾经自己的偷懒度日生出浪费光阴的责备。
  他很想抱抱秦西诀,可能是觉得夜风有点凉了,他又穿得那么少。但心思起得莫名其妙,这个想法也不合时宜,只能任它稍纵即逝。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