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都到了放学时间,例常发信息过去约饭也没回复。
沈婳听完全程,已经笑得停不下来了,她不知道应该先吐槽男生间无聊的互动还是阮景拽人裤子,连脚下的桌子都笑到摇摇晃晃。
“我真的不懂你们这种情趣……”
阮景脸上无奈,手中粉笔因愤愤然而又快又利落:“交流下什么颜色有这么难吗,不然我怎么知道我的是不是独一份的丑。”
“需要帮忙吗?”
一个淡然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沈婳的笑声和阮景的抱怨戛然而止。
两人僵硬地转身。
秦西诀站在后面,没听到他们的谈论似的,正打量着黑板报,也没有去看阮景。
背后说人被真主撞见本就尴尬,沈婳哪里敢劳驾这位大佬,然而婉拒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阮景毫不客气地指了指粉笔盒。
“来得正好,秦老师,我描边,你填充一下颜色吧。”
秦西诀也没说什么,从粉笔盒里挑了几只粉笔,按照阮景说的开始涂色。
阮景偷偷瞄了眼黑板角的人,心想这是气好了?但自己还不知道这人怎么生气的。
沈婳看了看阮景,又看了看秦西诀,觉得这场面也太神奇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忙加快手中的速度。
于是各怀心思的三人沉默着埋头肝,效率奇高,不多时也差不多收工了。
阮景让沈婳先去吃饭,他和秦西诀把用完的桌椅搬回仓库。
锁上了仓库的门。
阮景第三次清了清嗓,试图引起某人的注意。
秦西诀终于看了他一眼,谁知下一秒,就在等这一刻的人立马凑了过来。
阮景:“诶……”
“……灰色的。”秦西诀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
阮景保持着张嘴想长篇大论的样子,因这莫名其妙的话懵了几秒,才忽然反应过来,秦西诀是延时回应了某个无聊的话题。
他终于忍不住了,背过身就狂笑起来。
秦西诀转身就要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答了这个无聊的问题。
阮景忙把人拽住,自己没有取笑秦大佬的意思,当时问了没回答,开个玩笑以为人生气了,谁知道他又回来了不说,还主动接上了自己那茬无聊的玩笑。
这人真的……有些可爱。
阮景欢快地把校服裤腿往上一拽,献宝似的展示自己的秋裤,双眼甚至配合地发亮起来:“看!我的也是灰色哒!”
秦西诀:“……”他彻底放弃发言了。
阮景闹够了,也见好就收,不再消磨秦大佬的耐心了,他忽然想到什么。
阮景:“你吃饭了吗,走,出去吃,我请客,你想吃什么?”
秦西诀:“不用,去食堂吃。”
阮景不由分说地往校门走:“不是我的钱,不吃白不吃。”
的确不是阮景的钱,前些天阮景怀着衣锦还乡的嘚瑟把成绩单带回家,林蓉高兴,想请秦西诀来家里吃顿饭,毕竟把自家儿子拉扯进步,真的不容易。谁知道阮景一听,就开始为秦西诀发愁了,和林蓉说“你可别为难小秦了”,林蓉想起上次来家里坐立难安的秦西诀,也犹豫了。
最后给了阮景钱,让他请人去吃个饭。
秦西诀一愣:“辅导课本来就是约定好的,不用再额外地费心了。”
阮景也没管他说什么,要是和秦西诀讲道理,得辩论到天黑,自己也未必说得过他。
他没回答,低头划几下手机,直接把手机往秦西诀面前一展示。
“我看了附近两家,都是自助,上面这家的火锅底料好吃,下面这家的糕点好吃,你觉得哪家好?”
秦西诀:“……”
阮景也不等他回答,收回手机,自顾自继续决定:“那就下面这家吧,好了,我买完了,我们走吧。”他继续往校门边走边付了钱,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的秦西诀,奇怪,“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西诀沉默,看来他也来不及有什么问题了。
两人朝着校门走去,临出去前,阮景就着拔高的地势回头望了一眼,远处校板报齐整一排,稍微一对比,顿生一阵自豪。
“看看——还是我们出的那块最好看!”
秦西诀也望了一眼,的确明显得就像满级大佬屠了新手村。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秦西诀淡漠的性格摆在那里,就算是在外聚餐,这顿饭吃得也并不吵闹,和他两在食堂的气氛无异。
吃自助倒是能看出人对饮食的偏好,阮景默默留意观察,对秦西诀的喜好有点新奇。
他没想到的是,秦西诀居然会挑食。
放了糖的咖啡不喝,甜的饮料一概不喝,但自己拿糕点时给他也带了一块,他吃了。
动物内脏不吃,海鲜不吃,辣不辣无所谓,葱姜蒜也可以接受。
暗中观察大概是阮景这顿饭最大的乐趣了,对方要是换做林白和孙奇,他们啃糕点时吃了半边纸阮景都不会多在意。
阮景把注意男同学饮食习惯的原因归为,能和秦西诀在饭桌上聊的话题有些少,不能脱缰了唠,自己也不愿意配合他讲讲新学公式的适用范围。
吃饱喝足,秦西诀要去酒吧上班了,阮景宣布要跟过去玩一会儿。
秦西诀只能随他,毕竟酒吧也不是自己家开的,用阮景的话来说,还能拦着别人做生意不成。
自从阮景去过一次,之后又以找秦西诀的名义去了几次,他嘴上惦记的那杯“最烈的酒”,每次都被秦西诀半途拦截走了,不过他也就此和吧台小哥熟了起来。
于是他到酒吧的活动就变成时不时和小哥唠嗑,目光再漫不经心地追着秦西诀的身影穿梭在酒吧,玩上一个钟头左右,秦西诀掐着点似的把人拎出门,让他回家写作业。
然而这天有点不同,阮景又在酒吧撞见了一位熟人。
他和秦西诀从职工后门进了酒吧,秦西诀去换衣服,他把校服外套一脱,自己先去了吧台。
考虑到自己是久坐型选手,为了不占其他客人的位置,尽管没有白吃白喝,他也习惯坐到吧台连接墙的角落,那里光线稍暗,能明目张胆地看遍整个酒吧,一眼就找到秦西诀的位置。
阮景自己打了会儿游戏,忽然在音乐切换的空档间,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循声望去,果然见到了熟人。
周帆和一个女生坐在另一个角落的半包围小隔间,看桌上的酒水和食物,应该是来了些时候了。两人旁若无人地谈笑着,阮景是从后台直接缩到角落,周帆没有发现他。
阮景对那位女生有点印象,是隔壁83班的文艺委员,来班级门口找过几次周帆。此时两人举止亲昵,有说有笑,似乎完全忘了自己的活儿尽数推给了另一个女生。
要是他今天没经过校板报处,现在这个时间,沈婳还在寒风中赶进度。
阮景心里“啧”了一声,舌尖一动想低低骂句什么,秦西诀端酒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跟着走了几步,秦西诀穿校服的样子已经很出挑了,穿上这身为相貌增分的衣服更加吸引人,光影之下,每一个皱褶都好看。
就这么几眼,阮景的气没了,反而有点欣赏完美好事物的满足。
吧台小哥刚忙完,也凑到角落里。
“啧,你怎么总是在看秦哥。”
被逮到的阮景脸不红心不跳:“哪有,我在欣赏酒吧的风光而已。”他说着,朝周帆一扬下巴,“哎兄弟,打听下,你认识那人吗?”
“他啊,来过几次我们店,”小哥忽然一笑,“哟,这次带来的妹子又换了。”
阮景明白了,他们学委不仅在学习上争当前锋,在当海王的路上也不甘落后。
他一琢磨,眼睛瞟到了吧台的点单记账本。
又有客人到吧台要酒,小哥去取酒,把记账本丢到阮景面前,让他帮忙记一下。
阮景正好计上心头,心里感叹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把本子拿了过来,对着号码翻到周帆的桌号,用多年篡改试卷分数的手法娴熟地在总价上改了几笔,价格拔高了三分之二。
不多时,周帆要结账离开了,小哥拿着记账本走了过去。
阮景在暗处安静看着,周帆得知价格时果然一愣,女生注意到他的脸色,问了句话,周帆摇了摇头,硬着头皮把钱付了。
阮景目送两人离开,才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哥。
小哥惊奇地一算价格,发现周帆还真是被莫名其妙敲了一笔。
小哥不由好笑,他一想,这小朋友还真有点意思。
他亲自动手改价格,没有让自己帮忙,或许考虑到自己答应的话,算是违背职业道德。不答应呢,两人总会有点尴尬。并且他应该是认识周帆的,还清楚那位客人性格爱显摆,不会在女生面前要求重算价格,显得太过鸡毛,而价格也只高了三分之二,是一个学生能承受却会心疼的底限——
稳打稳算地让对方乖乖掏了钱。
小哥知趣地没问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笑道:“那超出来的钱退给你?”好歹是他敲诈来的。
阮景眨眨眼:“别呀,又不是我的酒赚的,你拿着当小费呗。”
小哥推辞了下:“……这不好吧。”
阮景顺口:“有钱不赚大……”
秦西诀正从他身边端着酒经过,他立马圆润地改口:“大……错特错。”
小哥:“……”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小哥也没怎么正直,就算是借花献佛,他也喜欢这么上道的顺水人情,于是承了这个情。他观察了下秦西诀的位置,凑过去和阮景悄悄说:“哎,那请你喝杯酒吧。”
阮景眼睛一亮,竖起拇指,两人暗中达成交易。
小哥转身去调酒,阮景原地望风,严防秦西诀再来把酒从他手里截走。
两人做贼似的进行着地下交易,然而酒才刚刚到阮景手上,秦西诀已经悄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秦西诀无情地把那杯好看的酒从阮景手里抽走,然后转头和小哥说:“给他杯牛奶。”
小哥忍笑,对阮景眨眨眼,表示爱莫能助。虽然他觉得这位切开黑的小朋友和牛奶一点都不配。
阮景不是平时喝不到酒,也不是非要尝这个味道,只是这杯酒如同一个通关奖励,是和秦西诀斗智斗勇后的纪念品。没有多想喝,重在过程有趣。
阮景笑着讲道理:“秦老师,我又不是不付钱,怎么还不能喝了?”
秦西诀提醒道:“你要骑车回去的,是想逆行,还是想交警把你从绿化带捞出来。”
阮景:“……”
秦西诀补充:“上次聚会喝酒,你的作业正确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阮景没话说了。的确有理有据。
吧台小哥彻底笑倒了。
秦西诀从衣袋掏出装饰实用两结合的怀表一看时间,冷漠地宣布阮景该回家了。
小哥揉着肚子,和阮景挥手道别,表示以后有这等劫富济贫的好事再配合。
此次作战又以失败告终。
阮景跟着秦西诀回去拿东西,他笑着看了看秦西诀的背影,心里表示还会再接再厉,争创奇迹。
————
最近天一冷,林白和孙奇也缩手缩脚,游戏都打不利索了。
在以放空状态,索然无味地盯了几天的黑板,两人又有了新的幺蛾子。
林白神神秘秘发了个校贴吧的帖子到小群里。
阮景点了一看,发帖人以能写悬疑灵异小说的笔触,描述了发生在学校某栋楼的奇怪事件,起承转合与悬念伏笔让阮景看得津津有味,然而看着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不太对,这栋楼怎么这么熟悉……
“明德楼啊,”孙奇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就是那栋废弃了的楼,你看帖子下面,有好多跟帖都讲了自己在明德楼遇到的怪事,甚至上次A高那群人,也是被某些非人的玩意儿关进去的,不然回去后,怎么不敢细说……”
非人的阮某人露出一言难尽,这在骂谁呢。
这谁编的?纯属扯淡。
阮景觉得这帖子当小说看不错,当真也太傻了。所以果断拒绝了去鬼楼探险的热情邀请。
这和去自己后花园散步有什么区别。
更别说有什么飘飘,如果有,就凭他把明德楼当另一个教室,早就和它们称兄道弟了。
阮景说什么也不掺和这弱智游戏。
下午放学后。
阮景一脸面无表情,站在明德楼下面。
“真的真的,景哥,我没骗你,”林白躲在阮景身后,拽着他的袖子激动地比划,“孙哥在电话里惨叫了一声,电话忽然断了,然后再也没打通过。”
林白激动地看着明德楼这个探险即将启程的地方,阮景一时间不能从他的脸上分辨出是恐惧多些还是兴奋多些。
被迫“探险”的阮景甚至觉得这两人在演戏,他无奈地看了一眼身后莫名也跟了过来的秦西诀。
这位大佬什么时候有这种兴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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