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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陪你续一杯(近代现代)——鹿阿玄

时间:2022-03-09 10:23:32  作者:鹿阿玄
 
  阮景站着望了望,与之前找的几处地方稍作对比,这个地方合适多了。
  他挺喜欢这里的风景,也懒得再找了,心想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地方,即使避免不了和去年选取的景一样,但时隔一年,老许哪记得自己画了什么。
 
  这么想着,他心安理得地把东西随意放下,开始布置道具。
 
  阮景坐到树下躲荫,在满是植被清新的湿润空气里深呼吸几口,伸了个懒腰。
  一切就绪,他把背包一翻转,哗啦倒出零食,嘴里叼上果冻滋溜着,麻溜地开工了。
 
  还没动几笔,一个果冻都没嗦完,他听到风捎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看到这个位置有人画画还过来的,大概只有同样来取景的美术生了。
  阮景头也没回地赞赏来人的眼光:“不错呀兄弟,很识货,这地方不是我吹……”
 
  来人也不吭声,走近了坐到他身边,他一边说话一边回头,想看看哪位仁兄和自己所见略同,这一眼差点没叼住嘴里的果冻。
 
  秦西诀环视了一圈四周,点了点头赞同他,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
  目光最后落到阮景面上:“会打扰你吗?”
 
  阮景刚才猛然一悸的心还没恢复,脑子比瓢了的嘴反应更快,抢着浮出一句“求之不得”,他勉力把这露骨的话忍住了,忙回答:“怎么会,你怎么来了?”
  秦西诀闻言把背包放到树下,在草地躺下了:“我睡会儿。”
 
  阮景眼看着秦西诀在几分钟后进入了沉睡状态,他画笔抬了抬,又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目光再回到画板上时,不知道从哪里下笔了。
  他心里嘀咕,这就是秦老师的春游吗?
 
  秦西诀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在这样的天气里已经不算冷了,但微醺的风捎来湿润的水雾,一直抚着裸露的肌肤,阮景担心睡久了会受凉,他脱下自己的薄外套,盖在了秦西诀身上。
 
  阮景盖完衣服没急着走,趁人睡着了,大方地打量起来。
  秦西诀睡觉时带着几分难得温和的安静,睡在自己旁边的样子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和秦西诀之前就习惯了待一起,现在照常接近着,也不算突兀。
  只是这个人大概永远不会料到,离他这么近的人,会对他抱有某些不太正常的想法。
 
  想归想看归看,目光再出格,阮景在一旁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他磨磨蹭蹭片刻,时间在偷懒摸鱼时惩罚性地溜出去一小时。
  他适时收回心,继续了手头的作业。
 
  身边的人睡得太安静,自己周身被森绿盎然环拥着,清风和暖阳十分舒适,时光似乎都慢了下来。
  阮景的心也静了下来,专注力提高许多。
 
  他埋头在绘画的世界里,去年画过一遍这个取景,如今再画一遍,不知不觉变容易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阮景画饿了,自己摸了几袋零食来吃,旁边躺着的人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看着秦西诀淡淡的黑眼圈,放轻了动静。
 
  一个转角之外,时不时有欢声笑语经过,阮景四周的一方天地一直是宁静的,连风路过都放轻了声音。
 
  直到日头开始偏西,阮景的作业也进入收尾阶段了。
  他听到身边有动静传来,是秦西诀终于醒了。
 
  秦西诀眼里的睡意还没散尽,他表情空白地望了几秒对面的瀑布,才察觉自己身上盖着阮景的衣服。
 
  阮景回头看了一眼刚刚醒来的人,指了指草地上摆出来的零食:“秦老师,太阳快落山了,先吃点东西,要不要抓住末尾的时间去其他地方逛逛?”
  他看着秦西诀睡乱了的头发有些好笑,还以为秦西诀强忍困意来体验春游,精神这么可嘉,再怎么说也得逛逛景点,谁知道从上车就睡到此刻临近离开——和在家区别不大,换了个地方睡觉而已。
 
  秦西诀困意散了,从一堆零食里拿过一瓶粉红色的小酸奶:“不去了,等返程。”
 
  阮景正画着画,余光瞟到他手里的那抹粉红色,手下不由一顿,心想这又是应证了哪门子玄学。
 
  刚刚睡醒的秦西诀不怎么说话,坐到阮景身边,吃着酸奶和小面包,看着阮景给画作收尾。
 
  秦西诀还没见过阮景现场画画,不由看得十分专注。
  阮景在这样的注视下都不好得偷工减料了,只能一步步耐心完成,把四周的山水,一笔笔印刻进眼前的画纸里。
  两人一时安静无话,各做各的。
 
  阳光开始泛起些微釉色,阮景的作业也画完了。
  他疲倦地伸了个懒腰,心想这趟春游简直比在学校还累。
 
  坐了大半天,腿已经麻了,阮景扶着树干起身,打算收拾周围的东西。
  谁知刚迈了一步,麻到没知觉的腿一个没站稳,向前踉跄了一下,搁在手里的几支颜料没拿紧,往护栏外飞了出去。
 
  阮景愣了几秒,急忙蹦跳着趴在护栏上一看,还好颜料就躺在矮崖下的浅浅潭水里。
  他立马回头,打算绕路下去捡,秦西诀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人一瘸一拐地走了。
 
  矮崖下便是瀑布潭水的岸边,倒也不远。
  阮景来到水潭边,发现最近的颜料在离岸边两米远处,水深没过膝盖。
  蹚水而过倒是不难,让他犹豫的是浅滩里布满大小不一的石头,石头因常年被水冲刷而长满青苔。
  那绿油油的顺滑,在小时候过河摸鱼时牢牢刻在了他的印象中,那是份很疼痛的记忆。
 
  阮景踟躇片刻,忽然听到秦西诀在上面叫他,不由抬头。
  秦西诀站在护栏边:“你别下去,等我来。”
 
  让秦西诀蹚水,这哪能?
  这话如同推了他一把,把之前的犹豫直接推到九霄云外,他忙回了声自己来,就伸脚蹚水过去了。
 
  阮景一步步走在能卡住脚的地方,又慢又平稳,冰凉刺骨的水漫进鞋子裤子里。
  五六步以后,他捡到了第一支颜料,他连欣喜也不敢闹腾太大动静,又慢慢向第二支颜料移动……
 
  直到捡到所有颜料,他终于松了口气,扭过身子对岸边的秦西诀挥了挥手:“完事了,我要回来了!”
  说罢,提起一只脚转身,动作不可谓不小心——
  谁知这只脚还没找到落点,起支撑作用的那只脚出了状况,脚下石头忽然滑动,阮景在满腔诧异里瞬间失去平衡,向后倒去的瞬间,他看到秦西诀奔了过来……
 
  秦西诀眼疾手快地把人从水里捞起来时,阮景已经呛了几口水了。
 
  两人鞋裤都已经湿了,秦西诀皱着眉把人扶到岸边:“有没有摔到哪里?”
 
  阮景呸呸着一嘴水腥味,刚要说没事,脚下一动,脚踝立马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没忍住,微微弯腰倒抽一口气。
  看来是摔倒时扭到脚踝了。
  更要命的是,山下集合的哨声已经开始吹响。他们距离山脚不近,栈道都是楼梯,阮景这样根本无法行走。
 
  秦西诀嘱咐道:“你别乱动,在这等我。”
  说完转身离开了,几分钟后,把收拾好的东西拎了过来,递给阮景。
 
  阮景接了过来,也没注意是两个人的东西,只是看了眼天色:“要不你先去——”话才说到一半,他忽然感到自己一阵悬空,视野徒然拔高,身形不稳地一晃,吓得忙下意识抓紧人,“我……卧槽?”
  他懵着低头,才发现秦西诀居然一矮身,招呼都不打,不由分说把他背起来了。
 
  阮景浑身血液涌上天灵盖,冲得理智尽断,耳根也迅速通红,他的手紧紧抓着秦西诀肩膀的衣服,无措极了:“不是,等下等下……秦老……秦西诀!放我下来。”
  这什么情况,哪有人这样的,跳过询问的阶段就直接把人背起来,还不打个商量了!
 
  秦西诀等他激动地嚷嚷完了,才淡淡开口:“和你商量,你会同意吗?”
  阮景立马回答:“那肯定不会。”
  秦西诀背着他,在台阶上走得很轻松,居然还笑了笑:“那还商量什么?”
  阮景被这霸道的态度结实震惊了,心情在紧张和羞恼之间反复切换,欲言又止,最后直接死机了,只剩嘴里不认输地重复着“放我下来”……
 
  秦西诀一步步走得稳而举重若轻,头也不回:“你还有别的办法?”
  阮景趴在他背上想了半晌,硬是憋红了脸。
 
  在阮景的印象中,他没被人背过。
  小时候爸爸和他相处的时间很少,总是往外面跑,而妈妈体弱多病,他懂事,先学着不太熟练地做妈妈的支柱,更不可能提出这种累人的要求。
  再长大些,便失去撒娇讨糖的资本了。
 
  在他的心里,这个动作代表着绝对信任和深深依赖。
  小时候没得到的东西,长大了就更不能奢求。
  谁知此刻阴差阳错体验到了,阮景如同迟迟被分到一颗期盼已久的糖,味道没有因时隔经年而退变,反而愈久愈甜。
  因为这来自自己喜欢的人。
 
  秦西诀忽然开口,打断了阮景的思绪。
  “……你心跳有些快。”
 
  “……”阮景面上也烧起来,心想现在就咬舌自尽还来得及吗?他屏息片刻,才闷闷回了句,“被吓的。”
  要不是秦西诀平日太过正经,他都有点怀疑自己被调戏了。
  他努力拴住自己脱缰的心神,勉力不多想,但那零距离贴近的温度,和秦西诀稳稳托着他的手,别说思绪不能平静,连身上都越烧越滚烫。
 
  两人走了片刻,阮景被傍晚的风吹得稍微松弛了,为了不尴尬,他开始一直找话题,甚至已经到了废话的地步,秦西诀也没见不耐。
  说着说着,他发现秦西诀的耳朵似乎很敏感,自己隔得近时,气息落在那里,就浮起一片绯色。
 
  阮景稀奇地看了片刻,忽然问道:“秦老师,你这么背过别人吗?”
  秦西诀摇摇头。
 
  这么一问,先前的废话断了,也续不上了。
  秦西诀的背宽阔而温暖,双手也稳而有力,阮景不得不承认,还蛮舒服的。
  阮景望了片刻秦西诀的侧脸,心里某个藏了很久的问题又冒了出来,也许是此刻对这个人的情愫太浓,又或许是欣喜与紧张两相交织,壮了他的狗胆,他一咬牙,趁机小心翼翼又不作不死地开口。
 
  “秦老师,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句话再一次从阮景口中问出,还是他清醒的时候,秦西诀思绪瞬间一片空白。
  他竭力维持着脚下的步伐,心里慌乱地想,是被发现了吗?
 
  阮景也敏锐地察觉,这句话一出,秦西诀即刻浑身紧绷。
  心里那点犹疑迅速扩大,要是没有,不可能是这个反应吧……
 
  嘴欠问话的是自己,此时心脏蓦地悬起的人也是自己。
  阮景来不及品尝自作自受的感觉,忙追问:“……是谁?”
 
  长久的死寂。
  秦西诀深深呼出一口气,试探地开口:“你觉得呢?”
  他心想,或许,能先看看阮景的反应。
 
  阮景闻言,心没有再悬着了,直接啪嗒掉下来,摔个粉碎。
  这就是肯定的态度了吧。
 
  阮景心情大起大落,努力找到自己的声音:“平时也没看你和哪个女生有接触……”
  秦西诀沉默片刻:“……再想想。”
  阮景郁闷了,这题也太难了,该往哪里想。如果真的有,这到底是谁?
 
  秦西诀留意身后之人的动静,终于确定了,阮景根本没察觉,那句问话也不过是过年唠。
  不由轻轻呼出口气,心里一时放松,又有些失望。
  随之又想,太急于求成了。
 
  阮景冥思苦想了半天,一瞟眼,发现秦西诀唇边有一抹无奈的笑意。
  不由狐疑道:“……等下,你不会是骗我吧?”
  秦西诀也没回答,只是继续走。
  阮景自动把这反应归为默认,十分震惊,原来在开玩笑啊,自己兀自乱猜,心绪高低起伏得如过山车一般……
  他觉得,这个人真是比美术课上最难画的石膏像还难懂。
 
  不过顺着这话题一想,秦西诀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办?现在的小姑娘们个个好看又主动,秦西诀不喜欢这个,下一个可不一定。
  要是哪天就碰到喜欢的了呢。
 
  阮景在不求回报的心态里悠闲了许久,如今尝了点甜,终于悠闲不下去了。
  一想到背着自己的这个人,以后也会这么对别人,他顿时难受起来。
 
  不求回报只是希望被偏爱的那个人没有负担,但占有欲是喜欢一个人最起码的证明。
  没人会愿意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偏爱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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