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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虎(近代现代)——天良永动机

时间:2022-03-13 13:02:36  作者:天良永动机
  “我向你爷爷询问那本笔记的事情。” 穆煦说,“你爷爷说愿意提供帮助。”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池琰背着手走出书房,说,“该改口的地方就改口吧。”
  “爷爷!” 池君韬皱起眉头,穆煦挡住池君韬的视线,对池琰说:“爷爷。”
  “香辣小龙虾出锅咯。” 任姨乐呵呵的将一盆小龙虾放在餐桌中央,招呼众人坐下,“谁喝鱼汤,举个手。”
  池琰和池佑举手,池君韬说:“我们昨天刚喝过鱼汤。”
  “两碗,好的。” 任姨走回厨房。
  池君韬问:“爷爷,陈平彻是什么样的人?”
  “他啊,” 池琰夹起一块鱼肉,慢悠悠地剔去鱼刺,“脾气好,善守城,小穆怎么看?”
  “五十二岁的华宸银行的首席风险官。” 穆煦说,“擅长风险管控,性格保守,年龄临近退休,对华金应该没有长远的规划。”
  “嗯,差不多。” 池琰说,“你们想要获取他的帮助,我可以提供一件旧事。”
  穆煦看向池琰:“什么?”
  池琰笑了笑,说:“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穆煦憋着一口气,重复一遍:“爷爷,请问是什么旧事?”
  “二十年前,陈平彻还只是华宸银行的信贷部主任。” 池琰愉快地说,“工作过程中他发现了黑产运作的一个漏洞,报给银行的反洗钱中心,当时反洗钱的负责人将这件事压下,小陈非常不服气。半年后反洗钱负责人因勾结黑产、侵吞银行资产被逮捕,这是小陈选择风控职业的原因。”
  “陈平彻也曾是位有血性的年轻人。” 池琰说,“不过年纪大了,人也懒惰了。”
  穆煦若有所思,池君韬说:“我想要华金和斯宾塞中国区签订战略合作协议,爷爷你觉得呢?” 听到这个问题,穆煦先是看向池君韬,视线转向池琰。
  “签协议没问题。” 池琰说,“什么时候签协议是个问题。”
  “什么意思?” 穆煦问。
  “当下肯定不行,至少半年后。等你们拿出一套合理的方案、谈下几个愿意合作的世家,华金设立国际投资部,再说签协议的事情。” 池琰说。
  池君韬看向穆煦:“你觉得呢?”
  “斯宾塞中国区等不了那么久。” 穆煦说。
  “你是怎么想的?” 池琰问。
  “华金注资斯宾塞中国区。” 穆煦说,“斯宾塞中国区转为合资公司,改名华金 · 斯宾塞。”
  池琰想了想,说:“倒是一个挽回声誉的好办法,你母亲同意吗?”
  “她会同意的。” 穆煦说,“斯宾塞集团将是华金走向世界的第一个台阶。”
  “你倒是下血本。” 池琰说,他满意地看向池君韬,“小韬比修文眼光好。”
  提起父亲,池君韬垂下眼睛,穆煦将剥好的小龙虾夹到池大少碗里,小声说:“别生气。”
  “我没,” 池君韬用筷子戳了戳龙虾肉,“好烦。”
  穆煦放下筷子,池琰说:“吃饱了?”
  “嗯。” 穆煦说,“我和君韬出去转转,消消食。”
  “去吧。” 池琰说,他看着两人站起身一前一后走出家门,池佑忍不住问:“您为什么要帮穆煦?”
  “我帮的不是穆煦,是君韬。” 池琰说,“华金总归是君韬的,小穆愿意帮君韬,我为什么不高兴?”
  “穆煦看起来挺精明一人。” 池佑说。
  “那只是看起来,实际跟他爸一样轴。” 池琰说,“他和君韬处得好,华金便好,处得不好,华金也差不到哪儿去,高低是君韬赚了。”
  “君韬不一定觉得自己赚了。” 池佑说。
  池琰困惑地看向池佑:“为什么?”
  “……” 池佑无语地夹起一只小龙虾,说:“算了,您快吃饭吧 。”
  进入电梯轿厢,池君韬说:“对不起。”
  “怎么?” 穆煦摁下一楼,回头看池君韬。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应该道歉。” 池君韬说,他有些挫败,“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你还没毕业,不要着急。” 穆煦说,“你比我强,我二十五岁还没结婚。”
  池君韬塌下肩膀,他没心思附和穆煦的冷笑话,头顶汇聚起一朵阴雨云。
  电梯门打开,穆煦向前走了几步,池君韬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穆煦安慰人的业务不太熟练,他问:“你买的糖葫芦呢?”
  “我吃完了。” 池君韬说。
  “……” 穆煦说,“原来不是给我买的。”
  “是给你买的。” 池君韬说,“但我越想越生气,就都吃掉了。”
  穆煦看池君韬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问:“你爸爸住哪?”
  “昌平。” 池君韬说,“我姥姥姥爷住昌平,他为了照顾他们搬过去了。”
  “现在八点。” 穆煦看了一眼手机,说,“我想去见见你爸爸。”
  “啊?” 池君韬双手手指绞在一起,局促地说,“我以前只是到楼下看两眼,没有直接跟他打过招呼。”
  天色黑沉,穆煦伸出左手拍拍池君韬的肩膀,手指上的戒环明亮反光,他说:“我有些好奇他是什么样子,他今年多大岁数?”
  池君韬说:“五十四吧。”
  “走。” 穆煦拉着池君韬走到墨绿路虎旁,“带我去见他。”
  “可是……” 池君韬犹豫不决,穆煦拉开驾驶室的门,将他推进去,说:“走走走。”
  池君韬磨磨蹭蹭地扣上安全带,穆煦坐在副驾驶位,问:“你爸爸喝牛奶吗?”
  “不知道。” 池君韬说。
  “能吃甜的吗?有糖尿病吗?” 穆煦问。
  “不知道。” 池君韬说。
  “他抽烟喝酒吗?” 穆煦问。
  “不知…… 他不抽烟,偶尔喝一点。” 池君韬说,“我见过他下楼买酒。”
  听起来怪可怜的,穆煦抬眼看向池君韬,这家伙怔愣地望着挡风玻璃前摇动的树梢,半天不动弹。穆煦心里不大舒服,他平时欺负欺负池君韬无所谓,这人真受委屈穆煦便不舒坦了,他说:“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酒铺,走。”
  池君韬不情不愿地发动汽车,跟随穆煦的指令向酒铺驶去。
  店主晚上九点关店,俩人八点四十走进去,穆煦对红酒没有什么研究,秉承 “贵就是好” 的原则,选了一瓶五千多的红酒让店主包起来。
  汽车到达池修文常住的小区门口时已经晚上九点四十,池君韬说:“他住 15 号楼二单元三楼左手边,我就不上去了。”
  穆煦解开池君韬身上的安全带,强行把对方拖下车,说:“你带我过去。”
  “可是,” 池君韬说,“他不想看到我。”
  “我想。” 穆煦说。
 
 
第71章 雪下大了
  “马上十点了……” 池君韬凑到穆煦耳边,犹豫地说,“这么晚打扰人家不好吧。”
  “马上十点了……” 池君韬凑到穆煦耳边,犹豫地说,“这么晚打扰人家不好吧。”
  “他是你爸。” 穆煦说,他抬手敲敲门,“你什么时候打扰他都没问题。”
  “可是,” 池君韬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到穆煦身后,眼巴巴地瞅着门板。
  门内传来一道男声:“谁啊?”
  “您好。” 穆煦说,“我是穆煦,请问您是池修文先生吗?”
  “是的。” 门被打开,露出中年男人的面容。
  穆煦一惊,池修文的相貌看得出是五十岁出头的年龄,但发丝雪白,比退休的老人还要白得彻底。
  “找我什么事?” 池修文问。
  穆煦定了定神,伸出右手与池修文握手:“我是池君韬的未婚夫。”
  池修文看到穆煦手指的戒环,抬头与从穆煦肩头小心翼翼露出半张脸的池君韬对视,他眼中浮现万般复杂的情绪,侧身让出一条窄路,局促地说:“进来吧,随便坐。”
  穆煦牵起池君韬的手,池君韬提着红酒礼盒迈过他诞生起便没有迈过的门槛,他握紧穆煦的手,仿若溺水的旅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装修简单的两室一厅,红木电视柜、玻璃茶几、暗蓝的布艺沙发,其中挂在电视上方的婚纱照最为显眼。穆煦看了一会儿婚纱照,对池君韬说:“你妈妈长得很好看。”
  “谢谢。” 池君韬同样盯着婚纱照看,他从未见过母亲的照片,池琰不喜池修文夫妻俩,尤其是出身普通的大儿媳。池君韬没有机会知道母亲的姓名和长相,为了不让幼小的池君韬有落差感,池琰为池君韬找了一群富太太作为干妈,然而这并不能代替亲妈的位置。
  “她叫李梦晓。” 池修文说,他拿起茶几上的相框,右手怀念地抚过照片里年轻女人的微笑,“她喜欢拍风景照片,却不喜欢拍自己。”
  这是一个活在回忆里的男人,穆煦望着池修文,对方有一头雪白的发、一副中年的皮囊、和一个枯朽的灵魂。
  这就是爱情吗?极致的喜悦和哀痛,灿烂夏花与死寂寒冬。穆煦转头看池君韬,眉头蹙起,他不希望池君韬变成这样。
  变成一个失去爱情便失去灵魂的人。
  “这是穆煦买的酒。” 池君韬将红酒礼盒放在茶几上。
  穆煦说:“我们一起选的酒,君韬说您平日里有小酌的习惯,不知道这瓶合不合您口味。”
  “谢谢。” 池修文说,他看向池君韬,尖锐地问:“我爸让你来的?”
  穆煦说:“是我想见您。” 他格外不喜欢池修文对待池君韬的态度,“我觉得我们订婚的消息应该让父母知道。”
  “我知道了。” 池修文冷漠地说,“还有别的事情吗?”
  “有。” 穆煦说,“我来告诉你一件事,你不是一个好父亲。”
  池君韬吓了一跳,伸手试图去捂穆煦的嘴,被穆煦一巴掌拍开。自打进门起,穆煦就想对池修文说这句话,他的语调平稳、语气平淡,愈发显出他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讲出了这番话:“你爱你的妻子,却对你妻子辛苦怀胎十月、你们共同的爱情结晶视若无物,你妻子若有在天之灵,你觉得她会高兴吗?”
  “他是池琰养大的!” 池修文抵不住穆煦的话语,指向坐在一旁不说话的池君韬,“他本性和池琰一样唯利是图。”
  “与其指责他人,不如想想,你为什么没有实力把李梦晓带回池家。” 穆煦说,“怨天怨地怨所有人,深情不是你不求上进的借口。” 他看向池君韬,说,“听到没,不准学他。”
  “喔。” 池君韬应道。
  池修文气得浑身颤抖:“你们、拿上你们的酒滚出去。”
  “酒很贵。” 穆煦说,他拿起茶几上的相片,说,“我跟你换这张照片。”
  “不换。” 池修文说。
  “不换也得换,这是君韬的妈妈。” 穆煦说,“我先拿回去,李女士不愿意的话,请她托梦跟我们说。”
  池君韬深知穆煦气人的功力,但那通常用在自己身上,他看池修文被气得说不出话的模样,虽然不合时宜,他还是忍不住勾起唇角。
  “你也可以报警。” 穆煦状似善意地提出建议,“让左邻右舍知道池修文先生有个二十多岁的儿子,从小孩生下来就没养过,全丢给年迈的老父亲抚养,甚至一分钱赡养费都没有掏过。”
  池琰家大业大哪里用的着他掏钱,明明知道穆煦在颠倒黑白,池修文却找不到反驳的词语,如果报警,他无耻又不按常理出牌的父亲说不定真能配合穆煦演一出苦情剧。
  穆煦把相片塞给池君韬,说:“夜深了,咱们走吧。” 他站起身,抿唇露出一个疏离冷淡的微笑:“您是君韬的父亲,以后若是需要君韬帮忙的事情,您尽可来找他,我们能帮就帮。”
  池君韬没有看向池修文,他满心满眼是穆煦。小时候对父亲的幻想、关于爱情的向往、站在居民楼下小心翼翼地张望,穆煦牵着他的手走到池修文面前,指引他将这一团混沌看得清清楚楚。
  直到踏出单元门,站在昏暗的路灯下,池君韬还没理清刚刚发生的事。他的心脏砰砰直跳,血液急速流淌,爱情的到来不需要多么宏大的开场,它来的时候,你便知道它来了。
  此时此刻,池君韬听到内心深处笃定的声音——你爱他。
  “想什么呢?” 穆煦问身边呆呆的池大少,他感到额头一凉,抬头,路灯下纷纷扬扬的雪花四散坠落,深蓝的天幕厚实的云层边缘透着微红的光芒。
  穆煦感到怀中一沉,池君韬抱住他,说:“我不羡慕我爸了。”
  “哦?” 穆煦像哄小孩一样拍拍池君韬的背,“你羡慕他干什么,你应该羡慕我。”
  池君韬闷闷地笑:“好,羡慕你。”
  穆煦语气认真地说:“你要做一份事业出来,不要像池修文这样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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