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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陰(玄幻灵异)——鲤鲤鲤

时间:2022-03-14 10:08:56  作者:鲤鲤鲤
  现在叫什么?
  我听得不对劲,但也不好询问,只老实答道:“在下姓梁,单名吟,表字兰徴。”
  “吟?哪个吟?”
  我说:“吟诗作对的吟。”
  句芒“哦”了一声,转而又笑起来,道:“鲛人夜歌,倒很切合。”
  察觉到庄珩在一旁有些冷漠的视线,句芒便又朝他一笑,“哎,看你,寒暄两句嘛。”
  庄珩道:“东君自从追人追到焦南山,别的本事没有长,寒暄的本事倒很精进了。”
  句芒好像被他戳中痛点,灌下一杯闷酒后,很苦涩道:“哎,正说呢。子虞,别说你苦,本君也苦得很哪。”
  我在旁边默默听着,噤若寒蝉、不敢作声。其实刚才庄珩说句芒本事全长在寒暄上时,我有些想笑,但我忍住了。不得不说,庄珩眼光准,刺人痛处也很有一套。
  这位东君的风流逸事蒙孤山的土地也跟我讲过——哎,对人对仙都是一样的,日子无聊,便爱编排一些八卦来解解闷。这些八卦嘛,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焦南山是西方极乐世界中的一座仙山,山上有一座佛殿,殿中住的是五方佛如来座下的侍者,法号上清。
  这位东君啊,几万年都没开的情窦被一个得道高僧给敲开了。高僧敲开他情窦后,随风而去、无影无痕,留下他望穿秋水、满腔相思。
  那可不是苦死了么?
  作者有话说:
  一个可爱的客串,东君和上清的故事戳隔壁的完结短篇《诱佛》。虐!但好看!
 
 
第34章 喝酒误事
  句芒带来的酒坛子不过就手掌大小,然里面的酒液却怎么也倒不尽。他大约难得在他乡遇到故知,也大约心中委实苦闷,跟庄子虞闲话左一句右一句地说着,酒一杯接一杯地灌下肚去,不多时便两颊飞红、眼泛波光,神志不大清楚了。
  这神君在将醉未醉间的刹那,突然不说话了,在对面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拉了一下庄珩的衣角,埋怨道:“你怎么由着他喝啊?”
  庄珩说:“这壶酒他不是在此地喝,便是在别处喝。既然总归要喝,有人陪总比无人陪好一些。”他说着从句芒手里撤了酒坛和酒杯,回首见我还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略一顿,问:“怎么了?”
  我说:“子虞似乎很解酒中真味。”
  他说:“酒么,十有八九都是苦的。”
  我说:“所以你从来不喝。”
  庄珩说:“喝过一次,也醉过一次。”
  是了,我记起来了,是留园雅集的那一次。
  当时我与傅桓在宴上呼朋引伴、不亦乐乎,本该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庄珩却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喝酒,我撇下众人寻到他,他看着我微微一笑,夜色中眉眼朦胧温柔,像他背后的白丁香。然后他开口了。
  他叫我:“出云。”
  他问我:“人生到此知何似啊?”
  十个字,字字扫兴。
  我变了脸色,转身便走,他却抬手,轻轻勾住了我衣袖,低低说:“别走。”
  我回头说:“我可不是你的雪泥鸿爪。”
  他说:“你是。”
  我回转身,看着他。
  他手指沿着我袖口轻移,触到了我指尖,他冷淡的眼被酒意催发了,变得滚烫灼人。那晚丁香花沉,恰掩人耳目。
  可鱼目混不了珠,我毕竟不是。
  于是庄珩在最后关头推开我。丁香树下斑驳月影中,喘息声渐渐低下去,他拧着眉,看着我像看着一根鸡肋,神色极为矛盾。
  这实在没什么可矛盾的。一切清楚明白。
  我低头将衣衫归整好,抬手揩了一把嘴唇,讥讽一笑,道:“我就说了不是。”
  想起那晚上,心口发慌、舌尖发苦的感觉又泛上来了。哎,如今想来,榴园的那个夜晚,仿佛是一切事物的转折,是我与庄珩的,是我与傅桓的,也是我自己的。譬如少女失去处子之身,少年告别无忧时代,有些事在那个夜晚彻底结束了。
  这位春木之神在桌上醉趴下后,外头的雨势霎时就变大了。白色的雨线一重重地,泻在青石路面和河道里。店家的孩子站在油布棚下,呆呆地仰着头看雨,说:“娘,天是不是漏了?”
  四下皆是哗哗雨声,称得堂中极为安静。
  当然是心照不宣的时刻,我看着庄珩,等着他宣布迟来的一句“当时年少,喝酒误事,实在抱歉”,荒唐事虽是一起干的,人却是他先认错的,说句“抱歉”怎么着也不冤吧。
  但他看了我片刻,却依旧什么也没说。
  哎,我人都没了,到死连句道歉都没捞着——怎么会有这么嘴硬的人啊?
 
 
第35章 吾与东君孰美
  庄珩在桌上结了钱,把句芒扛上肩头就要走。
  我望着门外的茫茫雨幕,有点愁:“或等雨小一点再走。”
  他看句芒一眼:“这雨一时半会小不了。”
  然后他就一手托着人,一手打着伞,往雨里走。走出几步,见我没跟上去,又回头来看我。
  我说:“我走水路。”
  他说:“你过来。”
  我见他扛着句芒,两个人半个身子都浇在雨里,心里很无奈,土地说蛟族心智有缺,莫非庄珩就缺在这里?真是愁人。
  我走过去,十分老妈子地将伞往他那边推一推:“那走吧。”
  回去路上,他见我目不转睛地打量他肩上扛着的人,忽而问道:“你与句芒何时见过?”
  我看一眼倒挂在他肩头的神君,见他发上那支桃花松松垮垮地要掉下来,便伸手干脆取了下来拈在手里,放到鼻尖嗅了嗅,心里想不晓得这些神君沾过的东西是否也多些灵气,一面将当时偶然得见句芒的情形说了,又问:“看来你与东君交情十分好?”
  庄珩却问:“在那之前,你在哪里?”
  我愣了愣,慢慢回想道:“我最初在东湖。第二年发了大水,黄泥汤汤,我被洪水裹着,也不知被冲到哪里。等水落下去,回过神来,就在苦水河了。”
  “说起来,我见到东君是我刚从洞里出来的时候。”我回想起来,解释道,“苦水河底有个很深很黑的洞,身处其中,似在母胎,似在蛋中,又似在混沌未开的另一重宇宙。我觉得很好,因此在那里呆了很久。一日头顶破开一缝,有金光射入,我沿着那缝钻出去,见外面恰是早春二月,东君正在云头上作法,就这么遥遥见着了。”
  庄珩听了若有所思。
  我瞧了瞧倒挂在他背后大醉酩酊的神君,皱了皱眉,忽又想起来,当时东君在云头瞥见我时说了一句怪话。他说:“你在这里啊!真是叫人好找。”
  我往袖中摸了摸手腕上隐去形迹的细线,然后转头去看庄珩——当时我以为句芒这话并不是同我说的,现下想来,当真也会有人一直在找我么?
  哎,我又伤感起来了——如今孤独寂寞已不会叫我伤感,但失望和空欢喜会。
  我收回视线。算了。
  我把玩着手里的桃花,继续感慨道:“我从未见过神仙,东君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当真……当真……”我有些语塞,当初在云头上初见句芒时,确实惊为天人,但今日见了,感觉又有些许复杂——这位神君近观,怎么有些不着调啊?
  “当真什么?”庄珩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桃花,微蹙着眉,问:“如今下界的小仙们,都以为广陵不及东君了?”
  我说:“蒙孤山的土地这么说的。”
  他问:“那你以为呢?”
  我愣了一下,心道这是什么问题:“我怎么以为?我都没见过广陵神君……不过他们说,广陵神君深居简出,性情亦十分简淡,不似东君平易近人、花里胡哨……啊不是,是花枝招展。若那广陵神君是高山之巅的寒月,东君便是那沁人心脾的一阵春风,两位神君一冷一热,双星辉映,是天上的两块美玉。”
  听来的加上胡诌的,我一阵胡说八道。庄珩听笑了,他低头,将句芒从他肩头垂下来的两只脚往胸口一搂,说:“哦,春风?美玉?”
  我说:“东君这是性情洒脱、不拘形迹……”
  庄珩说:“他此刻烂醉如泥,你奉承他不如奉承我。”
  我说:“我奉承你做什么?”
  “我……”庄珩似被我问着,语塞地看我一眼。
  我说:“你若是广陵神君,我定也好好奉承你。然你只是一条被我牵着的小蛟。”
  庄珩:“……”
  庄珩将句芒扛回了黄老道家里,把人往床上丢的时候很不客气。我眼见句芒的头顶要磕到床板,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了一下。谁知句芒的脑壳硬得像铁,砸在手背上恰似榔头一锤,我手筋一麻,倒吸了一口凉气,僵了数息,方小心翼翼地把手给撤出来,一边甩着手,一边斜了庄珩一眼:“你俩不是好友么?”
  庄珩瞥过我的手,淡淡说:“他摔不死。”
  我:“……”
  他们神仙沟通感情的路数我是不大懂。
  不过,我揉着手背,心里有些新鲜,在苦水河里的百来年过得很虚无缥缈,这种具体而微的痛感许久不曾体会,啊,说起来,方才被庄珩抓着手腕时也觉得疼来着——啧,这两位,一神一蛟,果然不同凡响。
  正想着,庄珩给句芒调整好姿势后起身,朝我递过手来:“我看看。”
  我:“看啥?”
  庄珩:“你的手。”
  “哦。”
  我从善如流地递过去。庄珩掌指温热,握上来的时候很舒服,他在我手背和掌心上轻轻揉了揉,痛感果然缓解许多。我适时地将手收回来,正要道谢,忽听得门被拍得啪啪一阵急响,开门却见是黄老道。
  黄老道道帽歪斜、气喘吁吁,怀里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果子狸。
  黄老道说:“庄公子,坏、坏了!坎门破了!”
  作者有话说:
  一章情侣打屁嘻嘻
 
 
第36章 绿叶
  庄珩被黄老道拉去修门了。我留在家里看门。
  看的不是大门,是房门。有个神君喝醉酒在房里呼呼睡大觉,外面是一院子跃跃欲试想趁人之危揩句芒油水的精怪。
  东君是春木之神,掌雨露播散、草木生发,一身清发的灵气,此刻无知无觉地睡在那里,看在这群草木精怪眼里堪比唐僧肉。
  见我拦在门口,众妖精眼巴巴地同我争论,说曾有一棵山桃因东君在它枝丫上睡了一觉,阴差阳错入了东君的梦,梦里偶得东君一缕灵气,醒来白得了五百年修为。
  我苦口婆心:“诸位一日到头想着白捡便宜,是否修炼的心太不诚了?”
  槐树精满脑袋叶片上还滴答着雨水,瞅着我阴阳怪气:“梁公子,我们又不像你攒的是功德,白捡来的修为也是修为呀。”
  苍耳精满手绿油油的倒刺钩在我衣袖上,楚楚可怜地望着我:“且东君温柔多情,从不与我们这些精怪计较——而且只是入个梦,绝不会害了他。梁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我将衣袖从苍耳精手里一点一点扯回来,心说东君不跟你们计较,庄子虞要跟我计较。
  我想到庄珩临走前的嘱咐。
  他难得面色严正,要我守着句芒,并说:“东君天父地母,本不通人事。如今凡心在将动未动间,若与凡间妖物有染,当真被引动了凡心,后果不堪设想。”
  我说:“这么重的担子你交给我,我可担不住。而且堂堂春木神君,山野小妖都能揩了他的油?还要我一个野鬼来看着?我怀疑你在耍我。”
  他于是说:“句芒不着调,什么都想试试。且这里只有你了。”
  ……庄珩这两句话当真难听,可气又都是大实话——东君不着调是真,人都走光了走投无路才记起来用一用我也是真。
  我一时无言以对。
  “将这镇妖符贴在门口,妖物便不敢近身。“庄珩从袖中掏出个东西给我,又正色嘱咐,“你就在这房中看紧了他,不要到处走动。”他那话说得,仿佛春木神君那一颗蠢蠢欲动的凡心当真托在我身上了似的。
  我感到肩头担子很重。
  我警告众妖精:“你们李公子给了我一道镇妖符,再不听劝,我可掏出来了。”
  他们却很不信:“李公子救了我们,还用阵法护着我们,与那些张口闭口人妖殊途的凡人可不一样,怎么会伤我们?”
  我心想这群天真的妖精果真一点也不了解庄珩。庄珩救他们就跟前世搭救被傅桓害得退学的那些学生是一样的,这只是出于一种通俗的人伦道义,而并非出于什么爱护。
  庄珩不是菩萨。
  见这群妖精没一个听劝的,我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只好请诸位见谅了。”说着从袖中将那道符纸掏了出来。
  轻飘飘的一张符纸,捏在手里没什么感觉,刚掏出袖口,就听得耳边惊叫不断,抬眼一看,原本围在我脚边的妖精们早已退避出三丈远。有棵狗尾巴草躲得不够及时,毛绒绒的穗子上烧起一点火,正在雨里上蹿下跳,躲在水缸里的荷花精及时泼出一抔水,那火方灭了。
  那些妖精似乎都有些不敢置信,面面相觑地站在院子里,一时静得吓人。
  角落里一个声音突然轻轻嗤笑了一声,说:“护得够紧的。”
  我循声去看,只见一抹墨绿的人影恰好转身,纤条条的身影轻轻一转,隐到芭蕉后头去了。是兰漱。
  我叹息。
  兰妖这飞醋吃的。
  句芒是他的神仙朋友,你们这虎视眈眈的,可不得护得紧一点么?
  一片寂静里,我瞅了瞅手里的符咒,一时觉得有些烫手,连忙转身往门上一贴,而后穿门躲到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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