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男德,要叽叽骨折的。
他不能现在有了喜欢的人还想着别的人,他也不能那么随便,还没有底线,这样很脏。
这会儿天色尚早,也不知是不是食肆那儿养了鸡,鸡鸣声此起彼伏。
还早,还不到训练的时候。
容虞舟这么想着的同时,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左摸右摸,才觉不对劲。
他好不容易和睡魔打架并且赢了,醒来就见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意中人呢,那么大一个意中人呢!
昨晚还在抱着胳膊睡呢,现在去哪儿了?!
会不会一切都是他做的梦,可这个营帐不是他本来的营帐,证明他昨晚的确和易扶玉同过榻。
或许易扶玉只是出去洗漱了。
见一切不是梦,容虞舟重新砸进软枕,侧脸看见的就是易扶玉的枕头,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
他想蹭蹭。
见四周无人,他鬼头鬼脑地凑过去闻闻,枕头上没有掉落的头发,也格外干净,他动手捏捏,贴脸蹭蹭,总之动作极多。
萧御回这会儿带着热水回来,脚步生生顿在帘门处。
朝中今日修沐,他不必上朝。
不想他回来时,瞧见的就是少年撅着屁股,发丝乱飞的压着他的枕头上,嘴里还愉悦地哼着小曲儿。
容虞舟见他来,不好意思的端正坐好,屁-股压着小腿跪坐,双手还老实地搭在膝盖上,嘴角勾得高高的,眼眸也明晃晃地亮着,总之很是乖巧。
“你回来了啊。”
可能少年觉得这声调太过女气,又咳了一声,重道:“你回来了。”
萧御回不懂他一大早要做什么妖,现在他放下手中的铜盆,唤他来洗漱。
军营人都不娇气,这样的天的已经用冷水了,可他怕容虞舟不适应,便去要了热水过来。
容虞舟本来还忐忑,他昨晚不请自来,易扶玉不但不生气,还给他备水,这也太好了吧……
那他今晚还去拿什么褥子,一张榻子多好。
容虞舟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易扶玉这个营帐里什么地方放他什么东西,他都已经想好了。
洗漱完,外头也已经起了洗漱的声音,一群臭男人聚在一起,军营里面就像提前打仗一般,你用了我的发带,我用了你的面巾,总之闹哄哄的,一点都不妥帖。
容虞舟洗漱完从自己的枕头下翻出了月白色的发带,可这里没有铜镜,他本就生疏的束发手法愈发不堪,最后他胳膊都酸了,也就挽了个歪顶着天的束发,还格外松垮。
萧御回实在看不过,朝他招招手。
“干嘛呀。”容虞舟扶着快散下的头发过去他身边。
萧御回一言不发,只伸手抽出了那条发带,容虞舟瞬间被头发糊了脸。
容虞舟:“?”
被人按着肩膀坐下,容虞舟心里又甜起来,他这肩膀何德何能,但很快,他的想法变成了他的头发何德何能。
萧御回其实手法也生疏,他头一回给人束发,可这也比容虞舟好上太多。
不多时,离开营帐的容虞舟摸着脑袋上“完美”的头发,心里美到一个劲儿地冒泡。
这就是日后有媳妇的快乐之处么?
有人给他束发了。
今天一整日的训练,容虞舟就像泡在蜜糖里面,整个人甜腻腻的,已经累瘫了的王穆瑜看着容虞舟在旁边嘿嘿傻笑,喘着粗气道:“昨晚是不是溜去人家营帐里了啊?”
“嗯。”
“我就知道。”王穆瑜顾不上拍打去身上的沙土,还提醒道,“你的东西我都收好了,你直接搬过去就行。”
“那你不就一个人住了吗?”
“别提了,我哥昨晚突然来我营帐,发现我在看春宫图后直接就把我那些书烧了,然后还说他要过来跟我一起住。”
王穆瑜满脸不爽,在王穆青面前敢怒不敢言,也只有在容虞舟面前才可以说这样的话。
“我哥还说我什么都不会,以后训练量还要再加。”
这一刻容虞舟是实在的心疼王穆瑜了。
王穆青人太正直了,正直到现在都要履行兄长职责,亲自盯着王穆瑜。
还是他运气好,得偿所愿。
和自己住的是意中人。
易扶玉醒来的时候一定看到了他,没有排斥他,还给他束发,这不就代表了易扶玉接受了自己和他一起住。
一通分析,格外合理。
结束一天操练的容虞舟兴致勃勃,亲自将自己的那些木箱子搬去易扶玉的营帐,易扶玉许在处理要事,久久未归。
容虞舟打点好自己,看着偌大的一张床铺思绪万千。
也不知昨晚易扶玉梦到他了没有。
自己昨晚大着胆子亲了易扶玉,但没抱到人,总归不完美。
所以他今晚洗漱的时候特意把自己洗得香香的,洗脸的热水里还放了阿姐特意带给他的药草,闻起来是兰草的香气。
一闻就是温文尔雅,芝兰玉树的味道。
这样他抱易扶玉的时候怀里都是香的。
他愉悦地躺在了榻上,后来还是没忍住手痒,先抱着易扶玉的枕头来回翻滚起来。
他把这味道蹭在萧御回的枕头上,只要枕头上也沾上了兰草清香,那萧御回晚上睡觉的时候梦里会不会都是他。
这么一想,多美啊。
萧御回刚处理完折子,进来就看见容虞舟抱着他的枕头滚来滚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孤、橘西西西西 1瓶
收到营养液啦,再来一更~
第26章 入怀中 他和老婆抱着睡~
容虞舟似乎很喜欢他的枕头。
今天早上晨起时, 自己就瞧见容虞舟将脸埋在他的枕头里,现在又是如此,小纨绔抱着他的枕头不放手。
容虞舟见他来, 再次端庄地坐好,十分乖巧。
“我给你准备了热水,本来还烫着,现在刚好,都不需要掺冷水了。”
早上易扶玉给他准备热水,晚上他给易扶玉准备热水。
他们简直天生一对。
萧御回点点头,提道:“待会给你的手上药。”
“……不用了。”
“嗯?”
“伤好了。”
说到这容虞舟就气,他的手昨晚烫到了,今天就好了, 现在都只剩下个针尖儿大小的褐色小点。
一个没注意,怎么就自己愈合了。
当下看着眼前人背对他用水洗脸, 容虞舟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本来营帐里有两张榻子的,但那张榻子上堆了东西,收拾起来太累了,我和你一起睡?”
怕易扶玉不同意,他立刻解释:“我睡觉很规矩的, 绝对不会乱动, 保证醒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萧御回转身, 只静静地颔首。
知道易扶玉同意了, 容虞舟那眸子莹莹发亮。
他拍拍一旁的枕头:“那你先洗漱,洗漱完快过来睡,床我都已经给你暖好了!”
萧御回:……
容虞舟还会暖床?
容虞舟不但不会暖床, 人其实很闹腾, 他打小性子就这样。
刚入宫的时候, 容虞舟思念家中的母亲,每个晚上都哭闹不停,无论嬷嬷们怎么哄都哄不住,一双眸子包着泪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后来宫人们没办法,把哭到打嗝的容虞舟送到他的书房来。
那时他父皇还在,作为太子他的课业颇多,每日等到亥时才结束一日课业,自然没有多少工夫去哄着。
他初初也烦,但好在点点大的奶包子进了他的书房就不哭闹了。
书房里的东西他便随便容虞舟玩弄,只是有一点,容虞舟非扯着他的衣服,所以玩的时候就坐在他脚边的厚毯上,手上攥着他的衣角。
睡觉的时候就更离不得人了,在家里抱着娘亲睡,在他的太子东宫就霸占了他的床褥子。
他无得法子,便随他了。
容虞舟还嫌弃床上冷,放了好多个汤婆子才行,就像晚上必须点灯睡一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毛病他本不会记住,可都因为容虞舟在他身边闹腾多了,而一一记住了。
他并不是这样温情的人,那时萧姒柔和容虞舟同样的年纪,每次见到他都退避三舍,哭闹不停,他也没有太多的耐心去哄。
这世上,他也只对容虞舟最有耐心。
自打见到容虞舟的第一眼似乎就软了心,容虞舟不怕他,还特别黏他,小孩子带着奶味是真的,小孩的脸一掐一个印儿也是真的。
他还记得某个晚上,容虞舟抱着他的胳膊在榻上滚夜明珠,他没忍住,捏了捏容虞舟软嘟嘟的侧脸,不想没控制住力道,留下了个红润的指甲印儿。
容虞舟疼,眼里瞬间含了泪,最后他哄了又哄,还是没哭起来。
这些都是陈年往事,谁能想到,如今的他会对当初那个奶孩子如此放心不下。
将洗漱的水倾倒到外头,萧御回用干净的巾子擦干了手上的水渍,也收整好了繁复的心绪。
容虞舟已经在他的床榻上直板板地躺下了,褥子盖在下颌处,双手似乎端庄地交叠在小腹上,因为肚子上那一块褥子有微微的凸起。
许是不想他爬进去太过麻烦,容虞舟自己就睡在里头,见他来,明眸忽闪:“快上来,这天冷,别在下面冻着。”
“嗯。”
萧御回在床头脱去身上的外衫,春日已经过去了好些,他身上衣服穿的也不多,外衫一除,剩下的白色的里衣显得他愈发清冽如玉,人也挺拔。
容虞舟在床上蒙着被子光明正大地偷看。
其实易扶玉这样的身段才是每个男儿希望有的,穿着衣服挺拔俊朗,脱了衣服那种强势的力量感便扑面而来,尤其在男人掀开被褥一角上榻的那瞬间,低眉颔首见不到脸的境遇下都掩不住男人那股子浓烈的入侵感。
容虞舟唇有些干。
不过上个床,怎么就好像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一样,他慌什么啊。
可容虞舟还是心虚,臀骨抬高隐隐往后退了几寸。
意中人的气场太强了,这让他怎么抱着睡……
-
二人并排而卧,萧御回特意留了一盏烛火未熄。
这样柔和的光将氛围营造得刚刚好。
萧御回还在想着朝中的事物,实在有些头疼。
明日要上朝,今日上呈的那些折子他在大帐里光是看完就已经用了一日。
容冠书告老,朝中丞相的职务便一直空着,升贡考试虽然结束,但也不能提拔了个新生就担任丞相之职,那些新生们总归还需要历练。
现下他揉捏着眼眶边的鼻骨,还没揉几下,一只如玉的手就探了过来,接替了他的手轻轻地揉动着。
“军中的公务是不是很难处理,我看你眼下乌黑,看着很是倦怠。”
说到倦怠,容虞舟突然想起他还有阿姐备下的那些提神汤药:“你等等,我现在下去给你泡一壶安神茶。”
都怪他满脑子想着去抱易扶玉,还忘了他准备的那些东西都还没给易扶玉用上。
容虞舟刚想下榻,就被踏上的男人一把握住了手腕,容虞舟愣了愣。
萧御回敛容:“太晚了,明日再喝。”
“可是你……”
“我今日已经用了很多汤汤水水,喝不下。”
“那好吧。”
容虞舟低眉顺眼地应下,看着萧御回还攥着他的手腕,只觉那儿起了一把火,烧得他心里怪滚烫的。
乖顺地钻回自己的褥子里,容虞舟摸摸方才被男人握住的手腕,这才发现后头枕着的枕头触感不对。
他后面的枕头好像是易扶玉的,而易扶玉的枕头是他的。
气味都混了。
似是水乳交融。
容虞舟的心又火烧火燎了起来,明明没有喝补药,小脸却红彤彤地发烫。
他不能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涩涩事情!
萧御回自然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少年就睡在他身侧,呼吸急促地不像话,他展眉去看,少年那白瓷一般的脸庞早就抹上了一层红艳。
就像容虞舟在娇莺楼里中了药一般。
萧御回心神一凛,半坐起身,忽就上半身贴近了少年并用手探了探他额头上的温度。
“今天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容虞舟额头顶了男人的掌心,面色更红了:“没有吃什么。”
想了想,容虞舟言道:“怎么突然摸我头啊?男儿头女人腰,都是外人轻易摸不得的。”
只是给他试温度的萧御回:……
但他并没有收回手,只是原本掌心贴着少年额头的动作,变成了用指尖撩开少年额顶的发丝。
不再被头发糊脸的容虞舟一动不敢动:“你知道我的话里的意思了吗?外人……”
“外人碰不得。”萧御回接过他的话,“可我是外人么。”
什么?
容虞舟一激动,险些咬到了齿边的腮肉:“你别这么说,我害怕……你这样说话我可是会胡思乱想的。”
萧御回笑了,他撤回捋着少年额发的手:“你要怎样多想?”
容虞舟:……
这让他怎么接过话茬子,难道说自己对他有坏心思,想把他压在床榻上,然后一边做快乐的事一边喊自己好相公?
他怎么有这么多邪恶的心思?
他好脏啊。
脏脏的容虞舟小脸通黄,被子已经提到了额头上。
知道逗弄不得,男人轻轻将他的被子往下扯了扯后,便也舒心地躺下了。
容虞舟小声地呼吸,等到脸上的热烫消融几分,他才壮着胆子继续出击:“你刚刚话里的意思是我话里的意思?”
他说的话有些绕,等他说完,容虞舟自己也反应过来,他补充着:“我的意思是,我把你当做很重要的人……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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