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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着重咬定了“静安王妃”四个字，孤男寡女长时间呆在一处，传出去总归是有损声名。
众人听见这番话，目光在楚晔辰和祁染之间转了转，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楚晔辰轻笑一声，道：“本相是巧遇了静安王妃，可并非一开始就遇上了，王妃与本相的妹妹有几分交情，本相这才停下同王妃交谈了几句，之后便各自分开。
至于寿安公主所提及的提醒一事，根本是无稽之谈，因为关于金国三皇子的中毒情况，本相压根不知情。”
顿了顿，他又道：“二皇子紧盯着本相，是不是待会儿也得给本相扣个毒害皇上的罪名？”
顾明忧闻言，面色微变，“本殿下只是忧心父皇，想尽快找出凶手，以免父皇再受奸人所害，所以才问得仔细了些，还请丞相莫要怪罪。”
楚晔辰仿佛没听懂他的示弱之意，暗讽道：“本相自然也是忧心陛下的，可做事要讲证据，本相不希望二皇子因为忧虑而冤枉了好人。”
事情仿佛又绕回了原点，其他人还是比较相信楚晔辰的说辞，但寿安却不甘心。
“丞相也说了，之后便同顾……静安王妃分开，那现在她人在何处？是不是做了亏心事，这才不敢露面？”
“什么亏心事？七皇妹这是在找我吗？”
第77章 被炮灰的公主24
顾瑾瑜其实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了, 但直到寿安提及他，这才带着人走进殿内。
面对各色目光，他淡定自若, “劳烦七皇妹挂念了，只是七皇妹的‘关怀’，本宫实在承受不起。”
“你！”寿安愤怒道，“肯定是你故意引诱本公主去金国皇子那儿！说不定父皇的毒也是你下的！”
“嘴长在你身上，自是随你如何说, 可若要定本宫的罪，你可能拿出证据来？”
寿安自是拿不出证据来的, 她甚至无法证明自己真的听见过楚晔辰和顾瑾瑜的谈话。
正焦急之时，又听见顾瑾瑜道：“七皇妹，凶手不是本宫, 你也不必绞尽脑汁捏造证据来诬陷本宫。至于真相如何, 二皇兄应该最清楚。”
他看向顾明忧, 面上带上了几分失望, “二皇兄, 没想到你如此丧心病狂, 勾结外人下毒暗害父皇在先, 派遣死士暗杀父皇在后。”
“我没有！你休要血口喷人！”顾明忧没想到顾瑾瑜会往他身上泼脏水, 还一副笃定模样。
不，不可能, 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而且, 他现在所做的, 分明是父皇吩咐的, 念及此处, 他总算安心了几分。
转而看向顾瑾瑜，他冷声道：“五皇妹，本殿下知晓你同静安王伉俪情深，可你哪怕担心静安王，也犯不着因此故意诬陷本殿下。”
“本宫自然不会诬陷任何人，实情如何，李公公，你来说罢。”
他让开一步，众人这才发现跟在他身边的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福全。
李福全心中叹息，他如今已经知晓这位“公主”的身份，整个皇宫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其他人又如何翻得起浪花呢？
他看向被扣住的暗九，“你的同伙已经全招了，他奉二皇子之命刺杀陛下，幸亏殿下守在陛下身边，又奋不顾身地护驾，这才让陛下幸免于难，你痛快招了，好歹能得个轻松死法。”
暗九闻言，不可置信的看过去，在发现李福全微不可察地点头后，方颓然道：“是二皇子用我的家人威胁我，让我冒充静安王的人给陛下下毒，之后再出来顶罪，将一切都推给静安王。”
李福全点点头，“据你的同伙交代，二皇子故意向金国皇子透露，静安王一直主张出兵金国，他们两人一拍即合，达成共识，金国皇子宴上自饮毒酒，意在陷害静安王，本公公说得可对？”
“是。”
“不，明明父皇……”
“二皇子！”李福全打断顾明忧，喝道，“你老实交代宫里是否还有奸细，陛下顾念父子情分，念在你被奸人蛊惑，尚可从轻发落，可你若冥顽不灵，陛下怕是会彻底对你失望！”
听见这威胁般的言语，顾明忧一颤，他不明白，为何父皇会突然放弃他，可他也清楚，若真说出陷害静安王是皇帝的主意，那他怕是会葬送唯一的生机。
可他也不愿意认下这个罪责，若是真认了，他怕是也完了。
兰妃也花容失色，先前顾明忧曾暗示过她，所以她也猜到今日之事怕是陛下设局，可怎么转眼就变了天？
“李公公，这……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李福全怜悯地摇了摇头，叹道：“证据确凿，兰妃娘娘也帮着劝一劝二皇子，陛下得知真相后，也十分心伤，可到底陛下心中还是有二皇子的。”
“明忧……”
兰妃才刚开口，顾明忧便道：“我要见父皇！就算……就算要交待，我也要亲自同父皇说！”
“这……”李福全为难，这事他可做不了主啊，他隐晦地看了顾瑾瑜一眼，就见顾瑾瑜冲他一笑，笑得他心肝胆颤。
“李公公不如就让二皇子去罢，想必父皇也想亲耳听见二皇兄的忏悔。”
顾明忧闻言，面庞抖了抖，凶狠地看了顾瑾瑜一眼，最终忍住没有驳斥。
而李福全点头应允道：“殿下说的是，二皇子，请随奴才走罢。”
顾瑾瑜并未同他们一起，临走前，李福全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似是十分诧异。
顾瑾瑜却没有看他，皇帝若真不死心，想借顾明忧翻盘，那也得看他翻不翻得动。
他留下来做主让众臣出宫，一部分人心存顾虑，不敢妄动，还是楚晔辰带头离去，其他人方跟着离开。
远远的还听见瓷器碎裂的声响，众人充耳不闻，今日抓个凶手，几次反转，要说其中没有猫腻，他们是不相信的，但也不敢贸然去深究。
二皇子党倒是不甘心，但这“凶手”是由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盖棺定论的，这便代表着皇帝的意志。
如今他们见不着皇帝，只能寄希望于二皇子，希望他见到皇帝之后，会出现转机。
长乐殿内，祁染挡住寿安砸向顾瑾瑜的瓷盘，几块糕点落在他玄色的长袍上，留下显眼的印记。
寿安见状，瑟缩了一下，很快又对准了顾瑾瑜发难，“是不是你？你就是见不得二哥好，这才故意陷害他？”
祁染眼神冰冷，“寿安公主得了失心疯，将她带下去看好了。”
“你们敢！”兰妃急忙喝止，“这里是皇宫，不是静安王府！你们胆敢以下犯上，不怕陛下震怒吗？”
“兰妃娘娘是聪明人，你说我怕不怕？”顾瑾瑜从祁染身后出来，笑得灿烂。
兰妃咬了咬唇，心中不详的预感变成了现实，她看了看四周带着肃杀之气的“御林军”，先前没有对比还不觉得，现在便觉出不对劲了。
那些“御林军”围困静安王时，分明不带丝毫杀气，现在却仿佛择人而噬的凶兽，随时能将她们母女俩撕成碎片。
她抱紧了寿安，颤声道：“你们怎么敢……怎么敢……”
“看透不说破。”顾瑾瑜竖起食指放在唇间，“娘娘请吧。”
他并不担心兰妃会大闹，正如他所言，兰妃是个聪明人，所以在不明形势的情况下，兰妃并未当着众人的面将事情说开。
事实上，若非寿安突然冲出来指责他，兰妃说不定会一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见众人都走了，顾瑾瑜一下子瘫在祁染身上，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模样。
祁染伸手抱住他，摸了摸他的脸，“若是不高兴，直接处决了他们就好。”
“不是因为他们。”顾瑾瑜摇头道，“我费尽心思做了一件事，这件事既是帮我，也是帮另外一个人。我没有得到预想中的丰厚回报，原本想着可以在别处找补，可想了想，那处的东西也算是我的，用自己的东西补偿自己，岂不是亏了？”
祁染不是很清楚他的意思，但有一点却是明白的，他道：“那就去找你帮的那个人讨要报酬。”
“可是我事先要过报酬了，现在再去要，会不会不太好？”明明说着不好意思的话，顾瑾瑜的眼睛却亮晶晶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祁染见他这副模样，一颗心软成一片，“当然不会，你若是不愿意去，那交给我，保证能拿到让你满意的报酬。”
“不如把你的报酬也给我吧，毕竟你也帮它了。”
“好。”祁染虽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帮了别人，但对顾瑾瑜有求必应。
就在他答应的那一刻，这个小世界的世界意识苦哈哈地抛出一份本源能量，顾瑾瑜顿时笑得极为开心。
见他高兴，祁染不自觉跟着翘起嘴角，心也安稳了些。
现在顾瑾瑜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等对方正式登上那个位置，他对他作用就不是那么大了，他也会害怕自己被抛弃，而如今顾瑾瑜的表现让他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承乾殿却不那么平静。
皇帝是单独召见顾明忧的，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大概一盏茶时间后，寑殿内突然传来桌椅倒地的碰撞声和皇帝慌乱的呼喊声。
等守在外面的人冲进去一看，就发现顾明忧手持匕首，正在追杀皇帝。
侍卫急忙上前，将顾明忧制住。
皇帝捂着胸口，急喘了几口气，指着顾明忧骂道：“逆子！逆子啊！”
顾明忧用力挣扎，一副恨不得杀了皇帝的模样，吼道：：“分明你让我诬陷静安王，为何到头来却要我去当替死鬼，我不甘心！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滚！滚！一个两个都是这般狼心狗肺！给朕把他丢入水牢！”
众侍卫闻言，却一动不动，其中一个侍卫道：“殿下有令，今日二皇子不能离开皇宫半步。”
皇帝气得直往后仰，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缓口气，四下一看，这群人眼里压根没有对他的敬畏，此刻，他方清醒地意识到――这个皇宫的主人，变了。
他闭了闭眼，似乎在平复情绪，好一会儿才睁开，道：“那就把这个畜牲丢到冷宫去，让那些疯婆子去折磨他。”
见那些侍卫露出为难之色，他双目一瞪，“朕已经有所退让，而且这局面，不也是你们主子想看到的吗？”
那侍卫并未立刻应下，其中一个跑出去请示，很快便回来，随后才压着顾明忧前往冷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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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被炮灰的公主25
冷宫里关押的都是皇帝的妃嫔, 据说这些人虽然过得苦了点，但好歹还是正常人，直到宛妃被关进来。
她是因为谋害皇嗣被打入冷宫, 当时她已经有了身孕，可连她自己都不知情，进了冷宫后没多久，她的孩子就没了。
从那日起，她便疯了, 不是大声呼号冤枉，就是十分恶毒地咒骂皇后, 有时候疯的厉害，连皇帝也一并骂。
冷宫地处偏僻，宫人又是被人买通的, 要传出去什么消息也是别人一句话的事, 后来, 在一个冬天, 宛妃吊死在了冷宫门口。
在那之后, 冷宫便闹起了鬼, 冷宫中剩下的几个妃嫔也变成了疯婆子, 冷宫的宫人也是死的死, 疯的疯。
冷宫自此愈发冷清，事情的真相也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但再怎么说, 那些女人也是皇帝的妃子，将顾明忧关到这里, 于理不合, 皇帝似乎是被顾瑾瑜的做法气狠了, 才赌气做下这个决定。
顾明忧被人粗鲁地丢在冷硬的地面上, 他下意识闭上眼，预想中的痛苦却没有到来，反而是听见了渐远的脚步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迷惑地睁开眼，四周空无一人。
此刻正是深夜，那些疯了的妃嫔白天闹腾够了，现在都睡下了，而被打发到冷宫的宫人显然不会尽心地守夜。
顾明忧原本以为这些侍卫会打断他的腿，再将那些疯子吵醒，以此折辱戏弄他，但没想到他们仅仅是将他关进来。
不过他很快想明白了，那些侍卫并不在乎皇帝的命令，显然，他的好弟弟没有闲心来折磨他，又或者是心情大好，所以大发慈悲地放了他一马。
顾明忧自嘲地笑了笑，眼中却是深刻的恨意，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顾瑾瑜耍得团团转。
难怪顾瑾瑜在得知是顾明钰设计自己嫁给静安王之后，会疯狂报复后者，要说顾明钰也是心狠，可惜他棋差一着，不仅没得利，还给自己招了一个仇人。
顾瑾瑜更是了得，为了权势，竟然甘愿献身静安王，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成功了。
顾明忧心中又妒又恨，还有一丝悔意，他也曾多次招揽静安王，可惜后者压根就不屑搭理他，若是……若是当初他用的是美人计呢？
他心想，若真能得到那个位置，一时之辱也不是那么无法忍受，大不了日后再除掉静安王，这样的话，这件事除了他自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顾明忧越想越美，直到一阵寒风拂过，一从枯枝颤了颤，枝上的雪团跌落，砸到他的脸上，他才从自己幻想的美梦中清醒。
他的脸色瞬间黑成一团，也不知是在懊恼美梦破碎，还是在为自己刚才不切实际的幻想羞愧。
顾明忧站起来将雪抖落干净，环视一圈，看似随意选了一个方向，推开了大门，木门发出陈旧的声响。
这间屋子似乎很久没人进过，门一打开，便掀起一阵灰尘，顾明忧呛咳几声，走了进去。
屋子里甚至还结了蜘蛛网，一看就知道这里的宫人十分敷衍。
顾明忧也不在意，他绕开破旧的屏风，往内室看去，床上放着一条破开一个大洞的棉被，他忍着恶心掀开被子躺上去，将自己裹得紧紧的，然后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明忧从床上翻身坐起，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侧窗户，从那翻了出去。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隔壁屋子的门，其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在屋内一阵摸索，不知按到了哪处，内室的床轻巧地向上翻起，露出一个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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