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峻一愣,“居然还有这种过敏源?”
“还有人会对水过敏呢,不奇怪。”
说罢,青年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肖峻蹙起眉,“寝室里有感冒药吗?”
“没有…我没事。”
话音刚落,肖峻听见一阵汽车鸣笛。
他眸光一亮,“你不在寝室?”
“没……”
“你在哪?”肖峻站了起来。
“医院门口,想你了,所以来了。”
“你!”肖峻抿了抿唇,心中五味杂陈,充斥着幸福的同时,又有一丝莫名的情绪总在动荡不安,“等我,我现在下去。”
“不用下来,我马上就走了。”青年的语气上扬,却又透着一股淡淡的失落,“哥还要陪朋友呢…不是吗。”
“都大半夜了,难不成陪他睡觉吗?”肖峻摁下电梯。
“啊?”青年浅笑了一声。
肖峻也不自觉地翘起唇角。
他从来没想到会喜欢上比他小的,相比浓颜系他更喜欢单眼皮清秀型的帅哥,喜欢成熟有韵味的男人。
优雅、成熟、有阅历、有情商的男人对他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致命吸引力。他的理想生活,是能够每天晚上给老攻买菜做菜,等老攻下班共进烛光晚餐,偶尔做一些香甜可口的甜点,分给邻居家的小孩,一辈子其乐融融。
实际上,以他的条件、想要找到这样一个男人并不难,或者说近在咫尺。他哥在外经商,身边多的是成熟的男人。可每次遇到心动男嘉宾,总会给他一种空荡荡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没能填满,而随着时日的流逝,他才发现对那些男人仅仅是好感,并没有到喜欢或爱的程度。也或许是因为看多了小说,一次元的爱情故事太过轰烈喧腾,让他对于现实生活的平淡感到巨大落差。
他想听罕见的情话,想要独宠的偏爱。但成熟的男人之所以被冠以成熟二字,正是因为他们懂得权衡,在生活事业与情感中得到平衡。这与肖峻想要的截然相反。
当怦然心动的人出现时,敲碎了他所有衡量标准。
即便对方比他小三岁,刚成年没多久,还在读书,喜欢粘人,爱撒娇,不懂得照顾自己,可就是让他醉溺其中,无可自拔。
青年站在淡黄路灯之下,戴着白色口罩,球服背心后沁了一层薄汗,短裤刚好到膝盖上方,颀长笔直的身姿被照成一道长影,正低着头看手机。
肖峻走进他时,青年才抬起头来。
弹指间,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映入眼帘,眼梢微挑,茶灰色的瞳仁似醉非醉,叫人魂牵梦萦,纤长的眼睫不经意地一眨,一颦一笑尽是百媚生,伏于紫藤的黑蝶像是被惊醒,朝着青年的方向煽动翅膀。
肖峻看痴了眼。
青年在他眼前挥手,“哥哥?”
肖峻回过神,随即一笑,“白宁,怎么在这里等?”
“不可以吗?”白宁埋下头,明净清澈桃眸蒙上一层水雾,“……看来还是打扰到哥哥了。”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肖峻不知该怎么说,踮起脚尖在青年的唇角落下一吻,笑说:“你来,我开心都来不及。”
“真的吗?”白宁笑了笑,伸手紧紧拥住了他,“没骗我?”
肖峻伏在他的肩窝轻笑,“骗你干嘛?”
白宁眸光一黯,嘴角的笑冷了下来,神情淡漠。
“哥哥永远都不会骗我的,对吧?”
“当然。”
“那就好。”
青年笑了一下,“哥哥,走吧。”
肖峻握住他的手,甚至没有问去哪里,无条件信任眼前的人,“好!”
月影下,两道身影交叠,他们手拉手踩着影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一人在憧憬着未来的大好春光。
一人在盘算着,如何骗财骗色。
再停下脚步时,他们薄唇相距仅是咫尺。
白宁的电话振动,他瞥了眼来电人,凌厉的眸光闪过一丝寒芒,抬起头又是眉眼弯弯,“哥哥,这是我室友的电话。”
肖峻点头,“快接,这么晚,估计是担心你了。”
白宁直接摁掉了,气鼓鼓说:“不管他,打扰我好事了。”
肖峻轻笑了一下,在他唇上浅尝辄止落下一吻,抬眸时看见前方有间公共厕所,“我去个厕所,你记得回电,可别让人担心了。”
白宁笑着点头,“那我在这里等。”
等肖峻的背影完全离开视线,青年的笑意淡了下来,手指擦上唇瓣,表情十分嫌恶。
他点击回拨,“什么事?”
“刚刚怎么回事?”
白宁冷笑,“碰到个同性恋。”
“啧,你还搞男的?”
“这男的性格跟女人差不多,最关键的是,足够蠢。”
“你可别玩过头了。”对方说:“我劝你弄完这次抓紧溜,上头近来查得严,风声也紧。”
白宁勾唇,幽暗的眸光中泛起肃杀之气。
“玩不死的。”
第23章 给我轻点
云起云舒,夕阳起落,近几日A市迎来一场大暴雨,甚至连跨省高速公路的横桥都被洪水冲垮。
得亏有肖峻在,就算冒着狂风大雨,三天两头不是炖鸡汤就是羊腰子。程京泽的身体状态已经调整不少,面色竟比手术前红润许多,满满的胶原蛋白。
“老实交代。”程京泽照着镜子,摸上自己的脸,“你是不是想谋害朕,想把朕养肥了独秀一枝?”
“去你的。”肖峻笑骂他,“赶紧收拾,我去办理出院,董飞和乐乐他们要过来了。”
“他们来做什么?”程京泽回过头。
病房门被打开,董飞的头被手中一堆补品挡住视线,侧过头瞪他,“还能做什么?”
“行啊,小泽子,住院了也不说。”萧乐乐走在董飞后面,边走边照着镜子,“难不成要等烧成骨灰才记得通知我们啊?”
程京泽失笑,“你们又不是A市的,过来还要搭车,多麻烦。”
董飞手一撒,补品全丢到病床上,长舒一口气,“赶紧收拾,饿死我了,还没吃中饭呢。”
“行。”程京泽揽上董飞肩膀,嘿嘿一笑,“本少爷请客。”
萧乐乐把镜子揣进口袋,举手,“我要吃五星级法式餐厅的甜品!”
程京泽笑容一凝,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下次一定。”
最终虽然没能吃到法式甜点,在一家粤菜馆吃饱后,程京泽斥一千元巨资,给每个人点了一份CASS家的奶茶蛋糕。
萧乐乐拉着董飞去商场逛街,肖峻接了个电话说有事,也走了,留下程京泽搭计程车回家。
他这一周都没有看过手机。
刚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就被李阳亮的电话炸了个措手不及。
程京泽呼吸一滞,似乎……忘了件重要的事。
居然忘记跟亮主管请假了!
他无声哀嚎,五百元的全勤打水漂了。
本就不富裕钱包,雪上加霜。
“你小子,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亮主管,我错了……我就是去医院做了个手术,刚刚…出院……”
李阳亮顿了一下,语气不由分说:“现在过来。”
“行!马上到。”程京泽换上衣服就往公司里赶。
今天周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上即将解放的笑容,嘴角翘得比天高。
程京泽上电梯的时候,就听见挺多人在小声议论新人跳槽的事,前辈看到他时神情倍显意外,“小程啊,我还以为你……”
程京泽尴尬一笑,挠挠头,“小病,忘记请假了。”
“那你小心点嗷,亮主管现在心情可不好。”说着,前辈做了个杀头的动作,“小心说话。”
“啊…好,谢谢前辈。”程京泽出电梯时松了一口气,比起面对李阳亮,面对不太熟的同事才更让他紧张。再者,李阳亮为人温和,就算真生气了说明缘由也不会揪着不放。
李阳亮坐在办公桌抽着烟,看上去有些郁闷,没什么好脸色。
程京泽识相地先去茶水区泡的杯乌龙茶,“那个,亮主管……你先别气,听我说。”
李阳亮头也不抬,听程京泽解释完一通后,面色才算缓和了一些,“行了,去把这个项目做了,今天下班之前交给我。”
程京泽一愣,连忙接过文件。
“这个……也是衡南集团的合作?”
李阳亮哼了一声,“算你小子走运。”
程京泽一笑,冲亮主管道完谢,马不停蹄地到工位上开启了笔记本。
这个项目,可是他前世的翻身宝物。
不仅通过了实习期,还直接升职成为美术总监。
他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将版图设计出来,甚至于连美工部何时被人关了灯都不知道。
一个人,一台电脑,创造一个奇迹。
五天后,与衡南集团的合作在媒体前曝光,其中的设计图刷爆了新闻界的首页,美术总监程京泽的名字首次在大众面前曝光。
庆功宴上,亮主管逢人敬酒就说,“那小子你知道吧,他刚来第一天就敢就叫我外号,当时我就知道这小子是个奇才。”
这等晚会,连程京泽穿的都是定制礼服。
他平时鲜少穿西装,除非是大型场合。这一身衣服都是纪淮让助理给他送过来的,香槟色的西装完美修饰了腰身,肖峻听说他要参加晚宴,还特意借了他一枚镶了碎钻的手表。
这一身衣物配上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存款负数的人。
程京泽找了处不那么喧腾的地方站,这处是夜总会顶楼,他倚在栏杆前,俯瞰着万家灯火。
直到音箱响起,纪淮与衡南集团的总裁站上了舞台中央,发表了一大堆对员工谢辞,以及此次合作的感言。
程京泽手里拿着高脚杯,摇晃着杯中橙汁,抬手敬月色,轻轻抿了一口,没回头。
后半场,纪淮被拉着与不少人敬酒,想来是喝了不少,走路时都放慢了脚步。
姚瞿似乎也看出不对劲,跟在他身边挡酒。
到最后,纪淮干脆坐着不动了,眼神却若有似无的瞥向程京泽的方向。
姚瞿酒量不太行,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其他人也是有眼色的,见状便无人敢在上去敬酒。
见差不多结束了,程京泽放下杯子就往外走,有意无意地避开人群。
真所谓无巧不成话,眼见着电梯大门缓缓关上,在最后一道缝隙的时候,一只涂着红指甲的手扒开了电梯门。
程京泽连忙摁下开门键。
摁完他就后悔了。
那身子曼妙的女人,正搂着一个醉气熏熏的男人。
“你是?”程京泽下意识问。
女人朝他微微一笑,双手拖着纪淮还有些吃力,“我是新来的,这不,姚助理喝多了开不了车,我送纪总回去。”
程京泽扯了扯嘴角。
男人背靠着电梯,似乎听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往程京泽的方向倒去。
程京泽没来得及反应,胸膛差点被对方的头撞出个窟窿。
女人皱起眉,伸手又想去拉回纪淮, 刚好电梯门开了。
程京泽叹了口气,想起上次自己吐了对方一身,正好趁这次还上,说:“我没喝酒,送纪总回去就好了,刚刚辛苦你了。”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女人不依不饶,又要去拉回男人。
纪淮站得笔直,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喝醉了,但眼神有些迷离,紧紧抓着程京泽的手。
“不会。”程京泽搂着他的腰,大步走出电梯。
女人咬着下唇,眸光一凛,拨去一个电话,“失败了。”
……
程京泽掏出纪淮身上的车钥匙,把他塞进副驾驶扣好安全带。
纪淮拽着他的手不放,神情冷峻。
程京泽试图抽出手,结果发现这醉鬼就算喝醉了,力气依旧大地惊人,无可奈何之下才试图和他讲道理。
“纪总?要不我把手截肢了?”
男人闻言,松了力气。
程京泽坐上驾驶室,启动车子,就感觉身旁有一道目光,快把他的脸给烧死了。
等到庄心小区,程京泽将车停在地下室,率先打开车门,将男人领了出来,上了公寓,纪淮那点醉意已经被打散了。
程京泽感受到男人的手滚烫得不太对劲,不过没太在意,就算发烧也不关自己的事。
他抓着纪淮的指尖摁上门锁,没闲工夫换上家居鞋,把男人丢到床上,转身就要走了。
然而,对方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程京泽被扣住手腕,身子一斜就要摔倒。喃凮
男人站了起来,将他压在床上,眸光复杂晦暗,是程京泽读不懂的情绪。
程京泽别过头,拒绝与他对视,他总觉得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隐藏着悲伤。
“纪总,抱歉,我没那个兴致。”
“阿泽。”纪淮捏着他的肩膀,指尖却在发颤,“是你?”
程京泽皱起眉,感觉到男人两腿间伫立着的那物,想起身,却被压得不能动弹。
“你…唔…”
纪淮只是磨着他的下唇,像是刻意不让他说话。
程京泽有些恼了,推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住他的唇,汨汨血腥味充斥在鼻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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