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少爷命,削苹果都不行。”程京泽低声喃喃,摇摇头,“不用切了,这样也能吃。”
一副无奈至极的样子。
纪淮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忙公事,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下午三四点时,程京泽正打算一顿外卖解决中晚两顿饭,消消乐打到一半,病房门被敲得呯呯响。
“谁啊?门又没关。”他一手低头玩消消乐,一手扶着腰下床开门。
还未抬头,便听见有道男声道:“哥哥,他在这。”
“啥?”程京泽猛地抬起头,蹙起眉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你…不对,你们怎么在这?”
肖峻:“呵呵。”
白宁:“哥哥,我没骗你吧?”
“干得漂亮。”肖峻拍他肩,径直走入病房,“行啊,我不来,你打算骗我多久?”
程京泽有些心虚,扯了扯嘴角,跟在他后边,“……不是,你们怎么知道我…”
肖峻毫不客气坐到沙发上,招手让白宁坐到他旁边,看向程京泽,“要不是白宁会定位,我怕你是想瞒我一辈子。”
“这也不是什么大手术…吧。”程京泽给这两位爷倒水,“你没事让人定我位置干嘛……”
肖峻抿了口水,淡然道:“张曜把你的事全跟我说了。”
程京泽瞪大个眼,咬牙切齿:“这他妈……他又是怎么找到你的?”
“不知道,可能翻了同学录?”肖峻摆摆手,“都过去了。”
白宁眸光一闪,看向他,“哥哥,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程京泽和肖峻异口同声:“你最好别问。”
白宁别过脸,似乎在赌气。
程京泽虽然是弯的,但真受不住这种撒娇矫情攻,人一委屈他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
偏偏肖峻觉得他单纯可怜得不行,轻描淡写跟他解释了一通。
不过,白宁并没有出现所有人意料中愤怒不满或者替肖峻难过的表情,低应了一声,很快恢复平时的神气,像是对肖峻的事不感兴趣。
肖峻觉得他是大气才不计较,程京泽觉得他不太对劲,而这个基友脑子有坑。
吃完肖峻带来的鲫鱼粥,白宁把肖峻带了回去,程京泽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不安。
后半夜,张曜出车祸了。
第37章 纪总腰不好
翌日正午时,程京泽被纪淮送去复诊。
女医生看着检查出来的身体报告,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眸光肃戾:“程先生,你现在的身体指标还没有完全恢复,暂时不建议出院。”
纪淮沉吟着点头,若有所思。
程京泽瞥了他一眼,挑眉。
他本想早点出院,上一世在这医院里住过,一天一夜就要八千的住院费,实在承受不起。但现在看来应该不需要担忧这个问题,这位纪大总裁既然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那他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女医生眼神在他俩之间转悠,一阵沉默过后,语重心长道:“床头吵床尾和,有什么事好好商量,想出院再还得过几日,我看你后腰的伤口有轻微的撕裂,这两天都要注意腰,禁止剧烈运动。”
“……”程京泽黑着脸走回病床。
纪淮:“听到了吗?”
“不做就不做呗,我逼你了是吧?”程京泽翻白眼,“一天天在人面前晃悠,勾引人不说,还他妈搞那么久。”
纪淮唇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把他安顿回病床,问:“想吃什么?”
“暂时不饿。”程京泽又玩起了消消乐,现在才第五十八关,前世住院的时间他都玩到最后一关了,但程序员一直没更新,他就在最后一关重复刷了无数次,直到手拿不动手机,眼睛看不清屏幕。
一旦玩起这游戏,就入了神,连纪淮在他身旁叫了好几声都没听见。
等他通关五局,纪淮已经把饭菜放在桌上,半倚着沙发,手撑着额角小歇。
程京泽一愣,没想到他还没走,放下手机走了过去。
饭菜还是温热的,拆开塑料袋的声音和吃饭的声音窸窸窣窣,吃完盖好饭盒,走到卫生间洗碗,回来时纪淮还是没醒。
程京泽不禁有些讶异,要说纪淮的睡眠质量向来不好,只要一点动静就能把人给惊醒,以前他半夜起床上厕所,都得小心翼翼,连鞋子都不敢穿,踮着脚尖走路,结果还是把人吵醒了。
像现在这么大大咧咧行事,人反倒是睡得比猪还香。
他抽了几张纸把手擦干,坐到纪淮旁边,把半湿的纸巾搓成一小截,堆压在男人浓长的睫毛上。
似乎是觉得好玩,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马克笔,在男人光洁的额头上写下“腰不行”三个大字。
完事后欣赏着这个画作,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结果作完乱刚想走,手腕处一紧,苏醒的男人将他一拉,拽入怀中。
男人刚睡醒的眉宇尚留几分慵懒,平日肃穆悄然褪去,掩在眸底的情绪晦暗不明,直勾勾看着青年的眼睛,将他手里的马克笔抽走。
程京泽有些心虚,别过脸咳了一声,想起身却被压着动弹不得,实在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压迫感,忍无可忍才先声夺人道:“干嘛啊,一醒就搞谋杀?幼稚。”
纪淮看青年轻微挣扎着,怕他把自己腰给扭着了,松了些力气,程京泽这才坐起身,不过手还被桎梏着,这个姿势是直接坐在男人两脚缝中,有种奇妙不安的感觉。
男人看着他,语气不善:“你刚刚做什么?”
程京泽盯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额头却刻着三个“腰不行”大字,着实没忍住笑意,捂着嘴掩住唇角,“看你长得好看。怎么?长这么帅还不让人看了?”
“……”纪淮挑了下眉,“嗯。”
程京泽头上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这家伙听到这种话不该是满脸不屑?怎生还有点小雀跃小傲娇的味道了?
纪淮抬腕看了下手表,似乎没料到自己睡过了时间,微蹙起眉,站起身,“我晚上再过来。”
“噢。”程京泽轻笑,摆摆手:“快去吧,纪总不用在这陪我,也是可以的。”
男人没品出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出了病房,一路上不少人的目光都打在他脸上,表情十分精彩,纪淮却早已习惯别人对他这张脸的打量,走路时还带着阵风。
程京泽伏在窗户上看着他的背影,指尖转悠着马克笔,捂着肚子笑得肩膀狂颤。
护士敲门进来一惊,连忙将端在盘里的输液瓶放下,冲过去扶住他,满脸慌张:“程先生,你怎么没说过有癫痫史?”
说着,还皱着眉疯狂拍他后背,“难受吗?吐出来。”
“……”
纪淮昂首挺胸走到停车场,一进后车厢就低头看着平板里合伙人发来的文档,姚瞿系好安全带,到最后启动车子都没看他一眼。
“纪总,还是去那里吗?”
纪淮头也不抬,低应了一声。
到了地方,男人捏了捏眉心,把平板放下,忽然发现指腹上有点黑印,只当是那支马克笔拿在手里漏了水,没多想便下了车。
姚瞿把他放在餐厅门口,把车开到停车场才跟上去。
迎宾的小姐看着纪淮,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笑还是哭,可能是憋笑到想哭,死死抿住唇鼻孔都被撑大了,在前面给纪淮引路。
到了包厢,纪淮等的合伙人还没来,招呼服务员先点了菜,坐在窗边赏着A市的夜景。
截至目前,男人的心情还谈得上美妙。
如果他没被姗姗来迟的肖煜嘲笑得人仰马翻,的话。
纪淮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额头都搓出了红印子,冷白的皮肤,脸色却比夜还黑。
肖煜是肖峻他哥,两兄弟生得有几分相似,不过肖煜的五官更为凌气,眼神炯炯,不像肖峻那般柔和,骨架也更大,身量一米八五,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气质十分成熟稳重,但偶尔心性还像个未成年人。
他一见纪淮出来,刚憋回去的笑意又开始爆发,一口红酒差点喷出来,笑得肚子抽疼,“究竟是谁啊?敢这么调戏你,路靖泽那小子没这胆量吧?”
“……”纪淮抽了两张纸把脸上的水珠擦干,优雅地坐下,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
“啧啧。”肖煜手支着下巴,“怎么,这位母胎单身总裁大冤种不说话了?”
纪淮赐了他一记冷眼。
姚瞿停好车,步履匆匆赶到包厢,朝肖煜点头打过招呼,“肖总好。”
眸光回转,愣了愣,“纪总,你额头怎么回事?烫着了?”
肖煜笑着点头,“我看是,被人说腰不好多灼心啊。”
“啊?!纪总腰不好?”姚瞿走到纪淮身边,把公文包放到闲置的椅子上,余光瞥了眼男人那劲瘦的腰肢。
不应该啊。
纪淮也赐了他一记冷眼,“够了。”
“算了,不说了不说了。”肖煜一副可怜他的眼神,低头无声叹气。
还以为是路靖泽的恶作剧,看来腰不好是真的。
两人谈了些商业上的合作,到生活上的细枝末节,后者更多是肖煜在诉说着,而纪淮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肖煜比纪淮大了五岁,快奔三的年纪,家中老婆怀了个女宝宝,全家都开心得不行,但也意味着自己身为丈夫和父亲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事业正蒸蒸日上,却没什么时间陪老婆孩子,今晚和老婆大吵一架,才出来找纪淮喝闷酒。
他也没指望从纪淮嘴里听到什么象征性安慰的话,只是想把心里不悦的垃圾连同喝下去的酒一块吐出来,回去再好好跟老婆道歉,日子还是过下去。
纪淮听完,默了半晌,沉吟着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肖煜已经喝得七荤八素,站都站不稳,闻言理所当然地说:“肯定明天回去啊,这么晚了,喝成这样回去,难不成再吵一架?”
纪淮把他扶到椅子上,替他正了正领带,沉声说:“你们需要沟通。”
“……”肖煜皱起眉,似乎在思考,很快他就意识到不能放怀孕的老婆在家里生一晚上闷气,手撑着桌子忙不迭站直,“对,我得回去。”
纪淮进卫生间洗了把手,出来时看了眼手表,对姚瞿道:“帮他叫个代驾。”
安顿完肖煜,纪淮让姚瞿载着自己回到医院,彼时程京泽还在医院病床上与消消乐做斗争,势要打到最后一关。
“唰”一声响,通关成功。病房的门被推开,他还没意识到大难临头。
男人走到病床旁,微俯下身,带着点红酒余蕴的微香,微凉的手掌抓住青年划动的手指。
程京泽差点被吓死,反手就把手机拍到来者额头上,“卧槽?!什么鬼?”
看清来人才松了口气,紧接着看到男人红润的额头,又觉得今晚没那么好过了……
男人把他的手机放到床头柜,打开了病房里的小灯,掐住青年的下巴,语气不太友善,“腰不好?”
“……那个,我就是开个玩…”程京泽抿着唇,看到男人眸中翻涌着危险的欲望,忽然腰身一软,转开话头,“我他妈刚做完手术,医生说不能剧烈运动,你你你…你至少得做个人。”
纪淮回去把病床门反锁,一手解着领带,走到病床边脱了鞋,把鞋子整齐摆好。
“我动,你不用动,用不到你的腰。”
第38章 谜团
没错,一整晚下来确实用不到腰。
至于姿势…书耽不让写。
程京泽在途中千万次保证以后不再玩这种缺德游戏,不知是迫于无奈还是不得不承认,总之他连喘带叫说了九九八十一次“纪总腰真好”,直到男人满意。
不由得感叹,私人医院,一天八千元的病房隔音很不错。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程京泽发现纪淮躺在身边,气得牙痒痒,想一脚把这色狼踢到九霄云外。
但爱是克制,他兰花指一翘,中指一弹,把男人的额头弹出一个红印。
纪淮睡得香沉,随手揪住他的手腕,却不松手了。
“流氓,醒醒呗?”程京泽另一只手捶着他的腹肌,“否则别怪我踩着你下床了?”
见他还没反应,程京泽把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在床上站了起来,左脚在男人重要部位的上面悬空,看着男人紧闭的双眸,挑衅说:“还不醒?我就踩下去了?”
纪淮似有所感,猛地睁开眼,一瞬间还有些茫然。
程京泽把脚收了回来,啧啧两声,“哟,醒了?”
纪淮捏了捏眉心,抬腕微眯着眼手表。
程京泽这才发现他睡觉也没摘手表,依稀记得男人经常戴手表,可绝对不会戴着过夜,不仅硌得慌,还影响睡眠。
这个疑问像是一枚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待不久后知道真相,又是一件锥心刺骨的回忆。
眼下,他也没想太多,看着男人下床,他也扶着腰下去把窗户全打开了,散一散这满室旖旎的气味,生怕值班护士进来发现不对劲。
纪淮依旧伺候着他洗漱吃饭,来来回回一周的时间,程京泽多次推委让他不必再来,男人仍旧不依不饶,到最后他也懒得争辩,反正是利己事。
肖峻的蛋糕店生意越来越好,身为老板也渐渐忙碌了起来,能到医院看望程京泽的时间不多,而且每次都是带着白宁一块来的。不知是巧合还是如何,肖峻来的时候没一次和纪淮撞上。
程京泽是从肖峻口中得知张曜住院的事,听说就在他隔壁病房,车祸导致的右臂轻度骨裂,轻度脑震荡,肇事者目前都没有找到。
肖峻来医院看望程京泽的时候,借口去上厕所,大概是念着和张曜初中的同窗之交,对以前的事也释怀了,怕白宁生气吃醋,单独去见了张曜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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