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十六年(近代现代)——顾言、

时间:2022-03-19 09:55:33  作者:顾言、
  第三天的时候,贺棠带着研究所所有的研究员“俘虏”和医疗器械、药剂、样本之类的东西回来了;第五天时,去追击乔·艾登的冯磊也回了军区,只可惜一无所获,没能找到乔·艾登。
  这个结果不难想象,他们失去了追击的先机,再重新寻找乔·艾登的踪迹,就算是找到了也很难追上。
  不过柳若松暂时顾不上那些事,他就只在乎傅延。
  他在傅延病床前守了一礼拜,最后实在坚持不住,趴在病床边睡了过去。
  他迷迷糊糊地睡不实诚,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身下的病床忽然猛地颤动了一瞬,登时就把他震醒了。
  柳若松心里装着事儿,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下意识噌地坐直了身体,只见傅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死死地咬着嘴唇,身体痉挛似的拧成一团,动作大的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外面天已经黑了,借着月光,柳若松发现他已经把嘴唇咬出了血。
  他心里猛然一个激灵,扑上去按住了傅延的肩膀,试图让他松口。
  “哥,哥!”柳若松急切地喊他:“你怎么了?你哪疼?”
  傅延没有说话,他睁开眼睛,瞳孔被湿漉漉的水汽罩住了,看起来雾蒙蒙的,显得没什么焦距。
  他的眼神空得吓人,又仿佛蕴含了无可言喻的痛苦,看起来绝望至极。
  柳若松对上他的目光,心里忽然咯噔一声,猛然间猜到了什么。
  傅延的目光扫过病房里惨白的天花板和铁架床,脸上的血色一瞬间消失了,他还认得柳若松,顺着他的力道松开齿关,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哥,哥,你看我!”柳若松捧住他的脸,急切地叫他:“都没事了!已经重来了!”
  傅延不知道听没听懂他的话,他伸手捏住了柳若松的手腕,含糊不清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救我。”他说。
  柳若松觉得自己心都被捏碎了,他断断续续地抽了口凉气,努力让自己冷静。
  “好好好。”柳若松说:“你仔细看看我,哥!都重来了,这次我保护你,好不好!”
  傅延好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的喉咙里溢出一声破碎的呻吟,整个人痉挛得更加厉害。
  柳若松一个人甚至按不住他,挣扎间,他肩膀上包扎好的伤口重新裂开,血浸透了纱布,在纯白的病床床单上蹭出一道红痕。
  柳若松实在没办法,咬着牙一把按住了傅延的肩膀,咬着牙冲外喊。
  “来人!”柳若松说:“安定!拿安定过来!”
 
 
第157章 破碎
  贺枫的病房就在傅延隔壁,贺棠耳朵尖,短短几秒内就冲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把针剂递给柳若松。
  短短一会儿,傅延已经折腾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眼神茫茫然没有焦距,瞳孔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流下的汗浸到了眼睛里。
  柳若松本能地不想相信前者,匆匆忙忙地给傅延注射了一针安定。
  药剂让傅延被迫稳定下来,他艰难地喘息几声,慢慢松下了力道,重新陷入昏睡中。
  沉甸甸的重量落在柳若松怀里,又像是落在了他心上。
  “小柳哥,你受伤了?”贺棠突然小声惊叫道。
  柳若松自己也出了一身汗,刚才搂着傅延时,肩膀上还蹭到了不少血迹。他的作训服外套昨天洗了,今天身上罩着一件从医务室临时借的白大褂,血迹蹭在上面十分明显。
  柳若松愣了愣,侧头看了看自己锁骨上的血痕,连忙摇了摇头。
  “没事,从傅哥身上蹭上的。”贺棠说。
  “队长……这是怎么了?”贺棠闻言松了口气,凑到床边探头看了看傅延,担心地问:“要不要找医生?”
  “不用,生命体征都稳定。”柳若松嗓子有点哑,他无力地摇摇头,说道:“明天早上再说吧。”
  贺棠见他也一脸疲惫之色,于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帮着柳若松把傅延安放回了病床上。
  “那要不后半夜我替你看着?”贺棠说:“小柳哥,你去歇会吧。”
  “不用。”柳若松摇了摇头,冲着贺棠勉强笑了笑:“你还得看着你哥呢,我再守半个晚上,实在不行,等天亮了让邵秋来替我。”
  “那行。”贺棠还是有点不放心:“如果有事你就叫我啊,我就在隔壁。”
  “知道了。”柳若松说:“快回去吧,晚上冷,加件外套。”
  贺棠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隔壁病房里,贺枫也被这动静吵醒了,贺棠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拧亮了床头灯,自己坐了起来。
  他被培养皿踹裂了三根肋骨,胸口绑着固定带,病号服只随意扣了两个口子,衣襟处露出大片的白色绷带痕迹。
  “队长怎么了?”贺枫问。
  贺棠坐回病床旁,伸手给他拢了拢衣襟,顺便把隔壁病房的事儿跟贺枫说了。
  末了,贺棠咬了咬唇,小声说:“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嗯?”
  “不知道,说不出来。”贺棠撇了撇嘴,说道:“就是一种感觉……?我总觉得小柳哥和队长他们俩之间,好像有一种特殊的秘密气氛。也不是说夫妻之间那种亲密感,而是我总觉得,他们俩好像对很多事都心里有数,有一种没理由的自信。”
  “比如呢?”贺枫问。
  贺棠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比如,我也说不出来具体什么事。”贺棠说:“如果你非要问我,我只能说是气氛,或者感觉之类的。”
  “小柳哥就算了,我不了解他。但是队长这个人,又谨慎想得又多,从来也不横冲直撞的。”贺棠说:“他也让我有这种感觉,就很奇怪……哥,我是不是有点疑神疑鬼的?”
  贺枫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贺棠有一种敏锐的直觉,这种直觉有时候会转化成危机意识,玄得不行。贺枫没有武断地否定她的猜想,只是问道:“你觉得是不好的事吗?”
  “那倒没有。”贺棠懒懒地往前一趴,趴在贺枫腿上,扬起脸看着他:“我就是随便一说。”
  “那就不用太在意。”贺枫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小丫头片子,天塌下来也砸不着你,一天到晚想得那么多干什么。”
  贺棠没好气地拍了一把他的手背,作势鼓了鼓脸,磨着牙“威胁”道:“我不是小孩儿了,游隼中校,我的服役年限已经算是个老兵了。”
  贺枫弹了一下她的脑瓜崩。
  “你就是升到少将也没用。”贺枫说:“公是公私是私,只要这个队里还有我,你就永远是个小丫头。”
  贺棠撇了撇嘴,捂住脑门,小声哼哼:“那也不能都是你和队长来扛啊,打游戏还有个轮换制呢,都你们往上顶,时间长了磨坏了咋办。”
  “那时候就再说退休的事。”贺枫看向雪白的墙壁,幽幽道:“等到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再站出来吧。”
  隔壁病房内,柳若松反锁了病房门,然后从应急柜里取出药箱,重新坐回了床边。
  他把傅延肩上开裂的伤口重新包扎好,然后拉高被子,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
  傅延在睡梦中也不大安稳,他眉头紧锁,脸色惨白,身体时不时会病态地痉挛一下,又很快被镇定药物控制住。
  柳若松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伸手握住傅延被子下微微发抖的手,弓着背把额头递了上去。
  当着贺棠的面,他不敢表露出什么,现在夜深人静,独剩他一人清醒的时候,那些情绪才后知后觉地返上来,如凌迟一般一寸寸剐着他的心。
  柳若松疼得喘不过气,他断断续续地抽了口凉气,用力地把身子弓起来,下意识捏紧了傅延的手。
  刚才傅延醒来的场景历历在目,柳若松不敢回想,却又忍不住一遍遍地在脑子回放刚才的情景。
  他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非要说的话,他只觉得傅延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碎了。
  从小到大,从柳若松认识傅延开始,他就从来没有主动跟柳若松诉过一次苦。
  他坚韧又理智,仿佛天塌下来都压不断他的脊梁骨,无论遇到什么事,他从来都是给所有人当主心骨的那一个。
  柳若松曾经戏言,说佩服他的“钢铁神经”。这话一半是调侃,一半也是真心佩服,因为他从没见过傅延崩盘,他好像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稳如泰山的那一个。
  无论情形多差,他总能给所有人当后路。
  可刚刚,他就像一块成色质朴硬玉,被命运毫不留情地打碎了。
  柳若松本能地不想用“破碎”来形容傅延,但一贯擅长创作和共情的他脑子里一时竟然想不出别的词。
  柳若松曾经看过一部电影,一个年轻母亲丢了自己的孩子,苦苦寻找二十年,最后发现她就住在丢失地一百米外的筒子楼里。
  二十年间,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他们没有一次遇见。
  命运好像就是这样的东西,人在命运下会显得非常渺小,无论怎么拼尽全力地挣扎,如果它想要伤害你,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甚至它都不需要刻意安排什么,只要轻巧地几个“巧合”,就能让人留下深切的伤痕。
  柳若松捏紧傅延的手,深深地攥在自己的掌心。
  他难受又心痛,却没有流泪的冲动——他已经不想再哭了。
  眼泪没有任何用处,如果傅延真的“破碎”,那就他只能用更强势的态度去面对傅延,好给他一个可靠的支撑。
  柳若松靠着傅延的手缓了一会儿,然后松开他的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从药箱里翻出一针营养针,撸高了袖子打下去。
  从此以后,不管傅延怎么样,我就不能倒下了,柳若松想。
  他把空针管丢进医疗器具回收箱里,然后给傅延拉高了被子。
  但渐渐地,柳若松发现傅延越睡越不安稳,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好像本能地想挣脱被子。
  柳若松皱了皱眉,试探性地把被子往下拽了拽,见他眉头松了一点,好像舒服了一些,但还是不大好受的模样。
  柳若松不知道要怎么帮他,急得陀螺似地转了两圈,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床边,试探性地推开了一点窗缝。
  D市地处东北,现在深夜时分的温度已经接近零度,冷风忽地顺着窗缝卷进来,柳若松冻了个哆嗦,下意识转头往病床的方向看。
  傅延显然比方才放松多了,他眉头略略舒展,重新睡了过去。
  柳若松握着窗户把手,心里好像又被人凭空砍了一刀。
  他怕热,柳若松想。
  上辈子的结局在他的潜意识里留下了烙印,所以哪怕重来一次他不会带有任何伤痕,记忆里却还记得那种疼。
  柳若松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件事,他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傅延重新提起上辈子。在傅延重启前,他无数次想要那个完整的“他”,可此时此刻,看着傅延这样,柳若松又恨不得他没有这么“完整”。
  如果让他顺心的代价是要傅延背负这样的痛苦,那柳若松宁可不要。
  北方的夜晚风太硬,傅延伤还没好,柳若松不敢一直开着窗,于是等了一会儿又把窗户推上,只留下窄窄的一道缝隙。
  他坐回病床边,想起傅延醒来之后那个环视病房的眼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急忙在衣柜里翻出一条三指宽两米长的布制束带,在傅延眼睛上绕了一圈,遮住了他的视线。
  傅延每次重启,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混乱期。柳若松现在想想,他刚刚可能是根本没分清现实和上辈子,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实验楼里。
  --------------------
  其实傅哥重启是不带伤的!是因为精神状态问题导致的神经痛【心疼.jpg】还有就是因为傅哥刚醒来人迷糊,没反应过来已经重启了,看到病房以为自己没死成又回去了,叠加buff导致的心理反应。
 
 
第158章 “你什么样子我没亲过?”
  傅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从混乱而沉重的梦里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只能从布料缝隙里零星地看到一点细碎的光。
  他愣了愣,下意识想伸手摸摸眼睛,只是手还没抬起来,就被一个略沉的力道阻碍了。
  柳若松在病床前看了他一宿,每隔一会儿就给他拉拉被子开开窗,一直到天亮才撑不住,握着傅延的手打了个盹,还没等睡着,就觉得手下猛然一动,瞬间清醒过来。
  “哥?”柳若松有些反应过度地俯身过去,按住了他要摘眼罩的手:“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傅延嗅到了病房内细微的消毒水味,但因为已经彻底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所以没再把面前的一切认成上辈子。
  ——毕竟按上辈子的结局来说,他已经被烧成灰顺着烟囱吹出去了,丧尸再怎么特殊,也没特殊到能捏土造人的地步。
  傅延模糊间记得自己昨晚好像醒过一次,但因为当时他自己也不清醒,所以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零星记得柳若松好像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没事。”傅延轻轻捏了捏柳若松的手,哑着嗓子说:“这次还要对暗号吗?”
  柳若松没有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接下这个玩笑。
  他静静地盯着傅延,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什么,可什么都没有发现。
  傅延就像之前那几次重启一样,看起来适应良好、神志清醒,除了脸色白一点,看起来虚弱一点之外没什么大碍的样子。
  但柳若松知道不是。
  昨天午夜时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不是一次重启混乱可以解释的。柳若松清楚地知道傅延的神经已经崩断了,否则他绝不可能在认出自己的情况下说出求救的话来。
  他心里有伤口,他的潜意识里还在害怕,只是清醒时候的傅延把这些都藏起来了,不想让他担心。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