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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近代现代)——顾言、

时间:2022-03-19 09:55:33  作者:顾言、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傅延都理解不了他微妙的脑回路和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但这都是小事,算在“家庭问题”的范畴里,按照“家庭条例”来说,都归柳若松说了算。
  于是傅延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家庭长官”的指派。
  “行。”傅延说:“都听你的。”
  “你怎么什么都听我的。”柳若松今天心情不错,又仗着有隔板遮挡,后面的人看不见,默默地伸手过去按住傅延空闲的右手,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偶尔也说点你喜欢的。”
  然而傅上校皮糙肉厚好养活,放在旧社会里,属于给碗棒子面粥都能活的天选之人,平生活到现在没什么忌讳,上能保家卫国,下能修灯泡电器,连挑食这种小毛病都没有,对洗碗擦地板等家务活毫无抵触之心,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没什么需要跟柳若松讨价还价的。
  于是他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迟疑道:“不然……一起遛狗?”
  “还是算了。”家庭长官柳若松朝令夕改,翻脸如翻书,瞬间收回了指挥大权,又开始独断专行起来了:“我拒绝早起跑步。”
  他话音刚落,下意识转过头看了一眼傅延,偏巧对方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同时笑了出来。
  “笑什么。”柳若松自己也笑得停不下来,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故意板起脸来逗他:“傅延。”
  “到!”傅延说。
  “不许嘲笑长官。”柳若松说。
  傅延一板一眼地答应了一声是,还真就不再笑了,只是眼角还是有些下弯的弧度,看起来心情不错。
  “好吧。”柳若松笑着说:“如果是骑自行车遛狗的话,那勉强可以。”
  “好。”傅延说:“听你的。”
  傅延的车彻底驶出了居民区,迎着灰白色的天际线像远方而去。
  贺棠在翻了两个身之后真的靠在贺枫身上睡着了,贺枫歪头倚在车窗上,也在闭目养神。
  在清晨灰白的浓雾中,后座的邵秋悄无声息地从假寐中睁开眼睛,他眼神清明,没半点睡醒之后的茫然感。
  改装过的军用车辆隔音极好,车内静谧一片,只能听见战友们交缠在一起的浅淡呼吸声,邵秋不着痕迹地深深吸了口气,克制住自己狂乱的心跳。
  邵秋谁也没说,甚至连军区医疗部的医生也没发现,这个过分沉默寡言的青年军官,已经成了个夜夜噩梦缠身的空壳。
  他几乎闭眼就会看到方思宁的脸,有时候是他们年少时在一起的琐事,有时候是在废弃药厂地下室里的情况。
  他梦里的方思宁大多数时候是温和的,决裂的场面很少出现,更多的是在漆黑一片的禁闭室里,他被药剂剥夺大多数感官下所记得的零星感觉。
  方思宁会把身上的外套都脱给他,用从实验室偷渡回来的药棉塞住他的手铐内圈,然后抱着他的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一直持续不停地在他耳边说话。
  身在囹圄,他自己也很慌,所以每次这种情况下,伴随的都是手上的刺痛——方思宁会握紧他的手,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浮木一样,攥到指节发白,死也不肯放手。
  邵秋梦里的时间线是混乱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楚,经常出现事件和时间错位的情况。但只有一点相同,就是方思宁的脸总是少年和青年相重叠,在最后一个瞬间变作一片被拉扯成膜的染血白光。
  但偶尔,邵秋也会梦到他和方思宁不欢而散的那一天。
  盛夏里,老式文化宫里空无一人,只有暴跳如雷的少年和手足无措的方思宁——很多年以来,每每想起那个场面,邵秋所能记得的只是那种冲破他理智的愤怒和被背叛的痛心,但直到那一次梦中想起,他看着那封被他潜意识里珍藏的信封,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天他本来是想跟方思宁说什么的。
  他在信封里装了一件珍贵的东西,少年朦胧的心意左右摇摆,不甚清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凭本能去做了。
  可惜当时方思宁打断了他,于是他心里所有的情绪都燃烧成勃然大怒,什么心思都没了。
  如果他当时没打断我,我想干什么呢,邵秋忽然想。
  可惜这是个没法追溯的问题,连邵秋自己也永远无法得出答案了。
  邵秋摸出自己的配枪在掌心掂了掂,沉甸甸的重量坠着他的手腕,他需要略微用上点力气才能托稳它。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邵秋面无表情地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心里堪称漠然。
  邵秋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劲,但他分不清这是致幻剂造成的后遗症影响,还是方思宁的死本身就能影响他至此。
  我是没法解脱了,邵秋想,哪怕方思宁腐烂成一堆泥土,他都会永远鲜活地活在邵秋的噩梦中。
  除非我给他报仇,或者我也死在噩梦里,邵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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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中秋快乐呀~
 
 
第81章 “给你三分钟时间,我不告诉队长
  N省D市,位于国土的东北部,距离燕城大概九百多公里。
  末世开始已经过了一年,现在外面进入了“稳定期”,幸存者们开始寻求自己的求生之路,大多像城市中的野兽一样蛰伏进了暗处。
  几处军区开放权限接纳着外来民众,可到底是杯水车薪,从人数上来讲,幸存的人类人数并不能跟“丧尸军团”抗衡,所能顾忌到的范围也就只有周围的一亩三分地。
  就像燕城一样,连军区所在地的城市都无法保证完全安稳,需要定期组织人手进行城内清理,更妄论其他周边的乡村县城。
  所以除了一些特殊城市外,大部分的地区已经沦为了丧尸的天堂,人类销声匿迹,藏于不见天光的黑暗之处,丧尸大摇大摆地在街上游荡,穿堂过室。
  上一次,傅延从S市千里奔袭去往鹏城,走得是效率极高的偏僻大路,但这一次显然不行了。
  上辈子里傅延占了个先机的便宜,动身时整个世界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但现在离末世爆发时隔一年,世上已经没有绝对安全的净土了。
  所有出城的大路小路里堵满了车,应该都是不死心,想要尝试离开人群的人们。他们在逃生的路上发生意外——也或许是亲人变异,或许是走到了死路无法前行,下车时被丧尸感染。
  游荡的丧尸和报废的车辆成为了天然的路障,特殊行动队更换了几次路线,还是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就停下来,手动清理道路。
  从路上的情况可以看得出来,危机下,想要往地广人稀的东北部跑的人不在少数。临近渝关时,甚至两条出城主线都已经被连环相撞的车堵得满满当当。
  不得已,傅延他们只能从一段完全未开发的农耕地横穿而过,才避开了这段高危线。
  路上走得艰难,就不得不面临大大小小的遭遇战,次数多了,邵秋身上的违和感就渐渐显露出来。
  正如他之前跟傅延保证过的那样,他控制得很好,没出现药物回溯反应,也没有在战斗中掉链子的情况。虽然在休息时间里他偶尔会出神发呆听不见人说话,但持续时间都极短,一般只要叫他就能叫醒,总体影响不大。
  唯一的区别是……邵秋的作战风格出现了问题。
  “副队!”贺棠喊了一嗓子,就地打了个滚,接着惯性滚到一处掩体后,利索地换下空弹匣,探身出去扫了一枪。
  邵秋身后的几只丧尸被贺棠一枪扫倒时,邵秋手里的手枪子弹正巧打空。面前那只张牙舞爪的丧尸冲他迎面扑来,可邵秋依旧连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干脆地把枪往腰后一别,像“换岗”一样抽出了腰侧的军刀。
  夜色下,邵秋的军刀刀柄泛着一点不详的绿色荧光,大雨将他整个人淋了个透心凉,他没来得及修建的略长刘海湿淋淋地贴在他额头上,挡住了一点视线。
  他矮身避过对方尖利的爪子,反身架住对方的腿,顺着惯性把丧尸迎面往地上一按,手起刀落地将刀尖插进了对方的要害处。
  邵秋动作飞快,又极其干脆,带着一股狠辣的决绝味道。他裸露的手背就擦着丧尸的牙关过去,贺棠就着那点荧光看得一清二楚,愣是被他惊出一身冷汗来。
  贺棠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连声叫他,可邵秋只当听不见,手腕用力地从对方身上拔下军刀,站起身时微微晃了晃。
  贺棠把连发换成点射,掩护着他点爆了几只丧尸的脑袋,眼见着又有更多丧尸围上来,便干脆不再恋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反手把枪往身上一背,从掩体的石头上一跃而过,往邵秋那边跑去。
  “可以了,副队!”贺棠冲他喊:“我们先找队长他们汇合!”
  过了渝关之后,关外的地形开始变化,多山多树,隧道颇多。
  行动队之前往这边走都是例行空中巡逻,天上倒是熟悉,对地上的具体路线倒是那知之甚少,大部分情况下都要以卫星地图为依托制定前进路线。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关外正赶上多雨季节,几条能走的山路滑塌了大半,改装后的车辆无法前行,只能绕行省道。
  他们不远处是个足有两公里的隧道,行到此处时天已经擦黑了,傅延谨慎,不准备冒险抹黑进隧道,准备等天亮之后再用高倍光灯探路。
  行动队本来应该后撤,谁知不知道是不是车灯和声响惊动了丧尸,那隧道里忽然泛滥一样地涌出密密麻麻的丧尸群,一打眼足有百八十个。
  当时贺棠坐在副驾驶,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脱口而出一句国骂。
  那群丧尸也不知道是怎么攒出来的,足像是被刺破卵衣冒出来的虫卵,密密麻麻地叠在一起抱着团,从隧道口冲出来的时候,视觉冲击比虫灾电影还大。
  贺棠胃里哽了一下,差点当时反胃。
  “带上装备下车。”傅延当机立断道:“都小心点!”
  不消他说,车上的几人已经自觉捞起装备,拉紧了作训服的拉链,从四面飞速下了车。
  丧尸群距离太近,现在倒车后退已经来不及了,丧尸行动速度极快,说不准在车辆没拉起速度的时候就会拦住他们。到那时候,再想下车就晚了,只能被活生生困住。
  外面雨势倾盆,道路能见度不够,傅延之前吃过被堵在封闭地形中的亏,不敢赌这种侥幸心理。
  相比之下,还不如下车直面他们,凭行动队的单兵作战素质,反倒安全系数更高一点。
  那群丧尸转瞬间围了上来,雨越下越大,天色暗得惊人,行动队没过一会儿就被冲散了,贺棠且战且退,等着傅延那边脱险后给她汇合的行动信号,谁知道半路上就看见邵秋像个煞神一样地清理丧尸,连手上的防护品都不知道掉在哪了。
  “队长和我哥他们应该在一块。”贺棠隔空点爆了两只丧尸,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邵秋近前,冲他喊道:“副队,他们三个人,动作更快,看方向应该上山了——我们往那边走走看。”
  这处省道地势复杂,左边是一座矮山,贺棠和邵秋所在的右边是一处坡度很缓的长坡,长坡下是一条湍急的浑水河,直线距离大概有个两三公里。
  贺棠躲避丧尸的时候已经退到了长坡中段,原本密密麻麻的丧尸群被他们几人分流引走,追过来的大约三四十只,被邵秋解决了一半,剩下的数量虽多,但还在可以应付的范畴内。
  贺棠话音刚落,另一个方向忽然亮起一道极细的莹蓝色光柱,在漆黑的雨夜里显得十分明显,是来自高频信号灯的。
  邵秋显然也看见了这道灯柱,他短暂地犹豫了两秒,弯身躲过一只丧尸的扑咬,回头狠狠踹了一脚对方的腰窝。那丧尸没保持住平衡,大头朝下摔了个结实,骨碌碌地顺着长坡滚了下去,差点撞到贺棠面前。
  贺棠嘶了一声,助跑两步从那丧尸卷上一跃而过,心有余悸地吐槽道:“副队,你看准点啊,它差点咬到我!”
  说话的功夫,邵秋已经又逮住了两只丧尸,他这次没用刀,而是抽空换了备用枪。
  但他开枪的距离极近,像是故意等着对方近前才开枪,子弹从丧尸的面门穿透进去,在后脑崩开一个巨大的血洞,腐烂的血液和脑浆喷到邵秋身上,沾了他一身腐烂腥臭的血。
  贺棠脚步一顿,心里莫名不太舒服。
  大雨冲刷下,邵秋身上那股味道都洗散不去,那些顽固的血污脑浆渗入了他衣料的纤维里,像是在贺棠眼皮子底下融入了他的骨血中。
  恍然一瞬间,邵秋看着和那些浑身散发着腐烂味道的怪物也没什么两样了。
  贺棠的脚步放缓了一瞬,被自己这种突兀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甩了甩脑袋。
  丧尸堆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邵秋最后清理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他身体已经腐烂了大半,肉松垮垮地坠在骨节上,邵秋一枪打在他的鼻梁上,弹道轨迹向下穿透,正好从他的后颈穿过。
  丧尸的尸体铺了一地,腐烂的碎肉被雨水冲刷成泥浆,顺着长坡缓缓而下。
  密集的枪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停歇下来,天地间只剩下沙沙的雨声。贺棠踏过一阵尸山血海,走到邵秋身边,轻轻地握住他拿枪的手腕。
  “副队。”贺棠微微弯下身子,由下而上地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怎么了?”
  雀鹰少校,平日里活泼跳脱爱八卦,好像永远是行动队里拉低平均心理年龄的吉祥物。
  但她有全队最厉害的耳朵,她敏锐、细致,褪下外面那层壳,她有最温柔的一颗心。
  贺棠的语气很轻,她没像从前每一次那样大咧咧地开的玩笑,或者指责他的战前失态,她只是温和而安静地盯着邵秋发红的眼睛,缓慢而坚定地从他手里拿走了枪。
  “没关系,副队。”贺棠说:“给你三分钟时间调整,我不告诉队长。”
 
 
第82章 “谁派你们在这堵我们的。”
  省道附近的矮山高度一般,坡度比另一边的河滩要陡一些,丧尸肢体不协调,只能追到三分之一处,就再也爬不上去了。
  这段路径属于林地保护区,山上不少栗子和核桃树可供人借力往上爬,傅延回手拉了一把柳若松,将他往找到的山窝里推了一把。
  这处山窝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从山壁内向里凹陷出一个弧形的洞,大约能容纳三四个人的样子,估计是护林员之前开凿过,用来巡视中途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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