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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以代(近代现代)——金刀刀刀刀

时间:2022-03-19 10:04:16  作者:金刀刀刀刀
  张家姑姑连连点头,满眼忧虑看着张泽山跟着温朔他们下了楼。
  到楼下,鲁景民瞧他那样儿,也没着急带他回所里:“我看你现在也挺冷静的,就在这儿聊聊?”
  反倒是张泽山摇头:“您带我去所里吧,我心里头还是不舒坦,不想在这儿待着。”
  鲁景民听罢微一颔首,示意温朔去开车:“走。”
  派出所离张泽山住的小区不远,开车五六分钟就到了,下了车鲁景民带头儿,三人直接去了讯问室。
  到里面分别落座,张泽山这才开口,也没说别的,上来先是给坐在审讯桌后的两人道歉:“不好意思,给您们添麻烦了。”
  “麻不麻烦的单说,”鲁景民看他态度好,也没上什么强制措施,“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吧。”
  边说边示意温朔做笔录。
  张泽山十指交叉放在审讯椅的小桌面儿上,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我早想打他了,今天实在没忍住而已。”
  用张泽山的话说,他爸——张广瑞,就是欠揍的料,也的亏他是张广瑞的儿子,要调个个儿,他是他爹,张泽山估么着自个儿一天能拿皮带抽他十回。
  温朔一边敲键盘一边忍不住抬眼去瞧张泽山,对方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完全就是在陈述事实,让他不禁对张广瑞这个人产生了好奇。
  “就拿今儿这事儿说吧,”许是事情发生的太频繁也太过零碎,张泽山想了想还是从今天的事情说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吃饭的时候,我爸让我奶给他盛饭。”
  但叫人盛饭你就好好叫呗,说句“妈,帮我盛个饭”难吗?张广瑞不,他大爷一样倚在椅子里,冲他亲妈嗯嗯地努嘴儿,等老太太看过去,就拿手指饭盆儿。
  张泽山非常不待见他爸这种行为,看了老太太一眼,那意思是不叫她盛,然后一伸胳膊直接把饭盆儿拿过来墩在了他爸面前。
  张广瑞一看他这架势,也不高兴了,脾气上来,嚷嚷着不吃了!
  俩人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儿,话赶话的,张泽山平时对他爸积怨已久,这次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抽了他爸一嘴巴子。
  他爸当时都被打蒙了,回过神来要打儿子,又被张泽山推了一把,脚下一个不稳直接坐地上摔了个屁墩儿。
  盘子碗儿都是他摔下去的时候带的,动静忒大,房子隔音效果又不好,让邻居给听见报了警。
  这一段叙述听得鲁景民和温朔都很无语,前者更是开口说到:“就这么点儿事儿,至于?你说他几句不行?”
  张泽山深深地看了鲁景民一眼:“说他要是能听就好了。”
  “我也真不是就因为这点儿事儿想跟他动这个手,儿子打老子,怎么着都是我的错,我知道。要是留下案底,我以后工作都保不住。”
  张泽山长出了一口气:“谁不想好好儿的?我也想,但架不住他老没事儿找事儿啊。”
  “我爸那人,说白了就是个巨婴,被我爷我奶惯的没法儿要了。我奶今年八十一了,天天的,被他使唤的还不如个保姆,早上起来叫他起床,给他做早饭,晚一点儿都不行,得挨骂。吃了饭之后还得给他沏茶,等他去喝的时候茶不能烫嘴。您见过这样儿的么?”
  “是,他因为得病腿脚是不太利落,但他手没问题啊,自己连个茶都沏不了?再说他那病,谁乐意他得病?谁不想他身体健健康康的?自打生了病之后,想起来就要数落我奶,我奶腿脚也不利落,都是年轻时候干重活儿落的病根儿,他却非说他腿脚不好是我奶遗传给他的。我奶被他数落的平均一礼拜得抹三四回眼泪。”
  “这还不算完,数落完我奶,还要指着全家的鼻子骂,说我们都盼着他早点儿死。”
  说到这儿张泽山停了片刻,温朔录入完抬头去看他,见他眼眶子是红的,神情却依旧麻木着。
  “好几回,我下班回家我奶跟我说,我爸叫她去死,问她怎么还不死。这是亲儿子说亲妈的话。”
  “我先开始还管,去说我爸,但这边我说他的时候他不吱声,等我一扭脸儿去做个饭的功夫,我爸就急赤白脸地跑去骂我奶。后来我跟我奶说,您以后都甭管他,给他沏什么茶,也别给他做饭吃。可我奶不争气啊,被骂完了一抹眼泪,回头还孙子似的伺候自己儿子去。”
  “时间长了我都麻木了,他们再说什么我都跟听不见一样,选择性失聪。”
  这时候温朔就已经觉得心里头有点儿不舒坦了,他在张泽山平淡而冷漠的叙述中,似乎已经身临其境了一般。
  他爷爷走的早,奶奶前几年也去世了。
  小时候温爸温妈上班忙,打小儿他就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所以和爷爷奶奶的感情也特别好特别深。
  这要是有人敢这么说他奶奶,让他奶奶去死,他早就上手了,甭说忍多少多少年,分分钟他都忍不了。
  张泽山说话的间歇里,鲁景民拿了瓶儿矿泉水给他,张泽山接过去道了谢,拧开喝了几口,这才继续说到:“这是跟我奶,跟我妈,我爸也挺欠抽的。”
  “他那病三十多岁得的,后来一直恶化,等到四十多快五十的时候,就不工作了,办了个残退。”
  “那会儿我还上学呢,家里头虽然有点儿积蓄,但说实话也没多少钱。后来我爷爷还得癌症,肺癌,花钱的地方更多了。所以我妈就一直在上班,在食堂切菜卖饭什么的。”
  “天天干的都是体力活,有时候累的到家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还得伺候这一家子。我毕业之后本来想让她辞职回家歇着,但她又想着自己现在身体还行,想再干几年给我存钱娶媳妇儿。我劝不住她,也怕她忙惯了忽然歇下来身体再受不了垮了,就没死乞白赖地揽着她。”
  “后来我在离家比较近的地方找了份工作,就为了每天早点儿回去干点活儿,让我妈到家能吃上口热乎饭。”
  “可我爸呢,我妈单位远,有时候堵车回来晚了,他就怀疑她在外边有外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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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
  温朔一脸难以置信,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他有病吧?”
  话音还没落,就被旁边的鲁景民瞪了一眼。
  张泽山抬起脸来冲显示器后头的温朔露出一个无奈地笑:“就是有啊,要不正常人能干出这事儿来么?”
  张泽山说,张广瑞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他的眼里永远只有他自己。
  “我妈是X北人,和我爸经人介绍认识的。婚后就一直住这边儿,只有逢年过节的才会回一趟老家。就我记忆中的,从来都是我妈带着我回去看望姥姥、姥爷,我爸就像个透明人一样。”
  “我小时候交通哪儿像现在这么方便?我还晕车,我妈就一手牵着我,再背着扛着给我姥他们带的年货,大包小包的去坐绿皮火车,好几个小时才到,还不是到村里,而是到县里一个特别小的火车站。”
  “那时候我姥家还养驴呢,我姥爷赶个驴车到火车站接我们,怕我冷,还给我带个大被子。”
  温朔听声儿不对,抬头才发现张泽山正用手抹眼泪,便顺手拿了桌上的纸抽扔给他。
  张泽山擦了下脸,说不太出话来,只朝温朔点了点头,而后又平复了一下,才接着道:“我姥爷也没了,现在家里就剩我姥。老太太不爱住楼房,嫌憋屈,又谁都不认识,就冬天跟我舅他们走,剩下时间都自己住村里。”
  “这么多年,我爸也没陪我妈回过几次老家,我记忆里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太小的时候其实我也没觉得怎么样,那会儿对这些都不上心,就知道傻玩儿,大人的事情跟我有啥关系?”
  “后来长大点了,看的多了,想的也就多了。我姨跟我妈都是嫁咱这边儿来了,但我姨父只要有时间,就年年都陪我姨回老家。我姑和姑父更甭说了,跟我们住一小区,周末都来我家给我奶做顿好的吃。”
  “您说说这是什么道理?凭什么我姑父、姨父都能做的,我爸就不行?他比人金贵是怎么着?说真的,不管我爸妈他们自己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对这种生活已经习以为常了,我都觉得我爸不行,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是,他得病了,行动不方便。但他也不是一出生就有病的啊?他跟我妈结婚那会儿可好着呢。而且每次我妈回我姥家,他问的都只有我和我妈什么时候回来,没说过一句关心老家儿的话。所以对于他来说我姥、我姥爷,到底算什么?进一步说,他觉得我妈对于他来说算什么?”
  “我怎么想都替我妈不值,她这辈子真的,人都说女人结婚等于第二次投胎,她碰上我爸这么一个,又生了我这么个让她不省心的……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我把我妈耽误了,要没我的话她和我爸离婚,是不是能过得好一点儿。”
  “别想那没用的,”半晌没说话的鲁景民道,“你有时间琢磨这些,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让她更高兴。”
  张泽山颔首:“是,我知道,但有时候真的忍不住……算了,不说这个。”
  “我妈,一直希望我早点儿结婚生孩子,但我其实有点儿害怕,也不是说害怕吧,就不太想。我总觉得我还没准备好,我怕以后我也会变成和我爸一样的怪物,那也太可怕了。”
  “我爸呢,因为这事儿也和我打过架,说我就是不想让他看见孙子。”
  “说实在的,带他去了不少医院做过检查,人家医生都说了他那病没得治,只能保守治疗,尽量让病情发展地慢一点,也嘱咐他一定要自己多动,不能什么都不干,否则退化的只会更快。但他也得听啊!回家叫我给他买轮椅,买电动车。”
  “可这些真能给他买么?买了轮椅自己路都不用走了,那不恶化的更快?他小脑钙化,直接影响的就是行动力,大脑反应的过来,但你手脚跟不上,买个电动车你真出点什么事儿,对他、对别人都是不负责任。”
  “而且用医生的话说,这病就是影响行动力,并不影响寿命,但他听不进去,天天嚷嚷说自己快死了,冲家里人发脾气。”
  张泽山这一番话,听得温朔都跟着心累,这要是他爸爸,他可能每天连家都不想回。
  就这一点来说,张泽山比他强多了,虽然他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太对,并且有点极端,但至少他没有选择逃避。
  张泽山说:“我不可能因为结婚就不管这个家了,但我也真的不想把一个无辜的人扯进来。”
  他看向鲁景民:“您想想,您要是有个闺女,您愿意让她嫁进这样的家里来么?”
  鲁景民确实有个闺女,今年高二,张泽山这话简直都问到他心坎儿里去了,最后只能摇头不说话。
  张泽山苦笑两声:“就这我还要孩子呢,我要了就能改变我爸什么么?不能吧?我已经受过长在这种家庭里的苦了,我又怎么舍得让我的爱人、我的孩子,跟我受同样的罪?”
  “其实这之前我也跟我爸打过架,但没动手,就吵吵。”张泽山垂下眼睑,继续道,“那次正好儿我姑父在我家,吵完之后没当着家里人的面儿,我姑父跟我讲道理。”
  “我姑父说,你看你爸这样,你爷爷活着的时候就惯着他,宠着他,现在生病了,也没受过什么委屈,所以你也不应该那样对他。”
  “当时我没说话。”
  “但是我心里头不服气。他是我爸,我又不是他爸,我孝顺他应该的,我这么大了,这个家我该担起来的我二话不说,但我凭什么在这种事儿上都忍着他惯着他?就是因为从小到大没人给过他教训,所以他才能活得那么自我。”
  “他是没受过什么委屈,他把委屈都给别人受了啊!行,他怎么着我都行,因为我是他儿子。可他凭什么欺负我妈?他凭什么天天骂我奶?”
  “我姑父的意思我能理解,但我真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选择反抗,可是反抗的却只有他自己,全家都活在“差不多就得了”的思想里,顺着忍着受着,到最后自己生一肚子闷气。
  而始作俑者呢?却活得逍遥自在得很呢!
  张泽山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收拾情绪,过后才主动认错:“但不管怎么样,动手是我不对,您这边儿怎么罚我都接受。”
  “按理说可以拘你几天,”鲁景民看他一眼,“但你自己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知道自己错了,我这儿就留着这笔录不给你别的处罚了。不过你也得记住喽,同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能再干。”
  说完示意温朔给他把录入的笔录打印出来,递给张泽山叫他自己看,确认无误之后签字按手印儿。
  张泽山依言一一办妥,等鲁景民和温朔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他才一脸茫然地追问:“真不拘么?”
  “嘿,”鲁景民都被他给气乐了,“你还非想在这儿住几宿是怎么着?明天星期几还记着不?不上班了?你们家这情况,你要真被拘了,工作丢了,让你妈一人养活全家啊?”
  张泽山当然不想:“可……我现在还不太想回家。”
  鲁景民倒也能理解他的想法,叹了口气:“那行吧,你上外头大厅里自己找地呆着去,别妨碍别人啊,明儿天一亮,该干嘛干嘛去。”
  反正是不想回家,在哪儿呆着都成,张泽山点头道谢之后,才跟在两人身后出了询问室。
  温朔把他领到警局大厅里,这儿有几个金属长椅,给来办业务的人准备的:“厕所在左边儿走廊里,别乱跑啊,小心真给你拘了,要留了案底你就玩完了。”
  “我不乱走,就在这儿坐着。”张泽山点点头,“谢谢你啊,同志。”
  “嗨,为人民服务么不是。我去年毕业的,今年二十三,叫温朔。”温朔还是有点儿担心他想不开,主动搭话道,“你就甭自我介绍了。”
  张泽山被他说得忍不住乐了:“得,那省事儿了。我还比你大两岁呢,反倒没你老到。”
  “那是,你也不瞅瞅咱干啥的。”其实温朔也还是小孩儿脾气,但听张泽山这么说他也不反驳,就顺着他的话说,“职业需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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