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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吴真刚要把林曲鸣的拖鞋给他拿过去，却被关泽拉住了，“老师，你别走，这里我做的不对么？”
关泽的学习热情高涨，昨晚吃完饭回来都十一点了，他还拉着吴真给他看题，早上七点多就来敲门，要求补习。
“早安啊。”推门进来的是萧玉轩，他穿着睡衣，裹着个浴巾，懒懒散散走进来。
关泽只是举了一下手，表示打招呼，眼睛离不开他的题目。吴真温柔的回应了一声午安。而林曲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发现萧玉轩的到来。
“你光着个脚丫，是在做病么？”萧玉轩找到林曲鸣的拖鞋，过去抓着林曲鸣的脚腕，就把鞋套了上去。
林曲鸣转过头来，冲萧玉轩傻笑，“哥哥，你听，是不是很让人舒心。”
萧玉轩有时候会觉得林曲鸣不像人类的小孩。他可能来自大海深处，所以是纤尘不染的，没有脾气，反应迟钝，但是单纯美好。
“走啦，去吃饭了，吃完要开会。”萧玉轩揉揉林曲鸣的头，一脸宠溺。
“关大哥，你不吃饭，也要让吴老师吃饭吧？”萧玉轩过去合上关泽的课本，把吴真也拉起来。
昨晚林曲鸣是和王志兴住的，但是早上王志兴就和其他小伙伴去玩了。王志兴是个社交能力很强的小孩，一顿饭的时间已经和大家打成了一片。林曲鸣去到餐厅时，看到王志兴果然正在和大家边吃边聊。
下午两点，在酒店的会议室里，全员到齐。
贺成喜气洋洋，“先感谢各位的努力，这次表现很好，奖金人人有份！”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昨天刘导邀请我们B组去参加他的另外一档综艺节目，今晚看一下效果。”
会议室里先是鸦雀无声，又爆发出一阵欢呼，比刚才拿奖金还高兴。所有的努力，都会有所回馈，只是此时彼时的分别。
“好啦，那A组辛苦完，剩下的就看你们B组了。”贺成也很开心，举着拳头，为大家鼓劲儿。
B组几天没练习，林曲鸣有点不适应了，体力不支，训练两个小时后累的虚脱。但刘子濯却好像把眼睛长在了他身上，自己稍有不准确，就会被他指出来，并且不停的叨叨。
“林曲鸣你的站位是那里么？”
“你看看C位啊！林曲鸣！”
“情绪，情绪，林曲鸣！”
林曲鸣终于熬到刘导来验收，意外的是刘导很满意，甚至夸奖关泽和林曲鸣。算是敲定了，关于舞台的改进和要求会明天再发给他们。
林曲鸣回到酒店泡澡，泡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萧玉轩听里边一直没动静，拿着个大浴巾，进去把人抱了出来。
“看来是累坏了。”萧玉轩笑笑，让刘子濯拿个吹风机过来。
林曲鸣被吹风吵醒了一下，可看到是萧玉轩，便又沉沉的睡了。他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形成阴影，奶白色的小脸上，有泡澡热出的潮红，珊珊可爱。
第二天一早拿到了新的舞台方案，林曲鸣需要演唱的部分增加了不少。他们的曲目是一首古风的慢歌，所以导演又加了一些演绎的部分，需要穿古装舞剑。
就一天半的学习训练时间，林曲鸣压力很大。不是每个人都能在重压之下被激发潜能，还有像林曲鸣这样被压垮的。
表演老师实在看不下去，决心刺激一下林曲鸣，便故意拔高音量，“曲鸣，你知道这次舞台来之不易吧？如果你做不好，有的是小朋友来替代你！”
林曲鸣的脸红的滴出血来，他不是不想做好，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萧玉轩主动举手，“老师，我跟曲鸣谈谈，他没遇见过这么紧急的舞台，心理压力太大了。”
林曲鸣抬眼，他不知道为什么萧玉轩总是能猜透他的心，一时委屈，抹着眼泪。
萧玉轩把林曲鸣拉过来，带去门外，蹲下身来哄林曲鸣。
阳光正好，练习室的过道里空无一人。萧玉轩的笑容明媚如春，“鸣儿，做事情要专注，不能思前想后，这对你不但没有任何帮助，还可能成为一种负担。”
林曲鸣的金豆子“吧哒吧哒”往下掉，倾身钻进萧玉轩的怀里。刘子濯拿了一间小舞蹈室的钥匙，走过来把林曲鸣从萧玉轩的怀里拽出来。
“走，我教你。”刘子濯握着林曲鸣的手，好像一个成熟可靠的大人一般。
小舞蹈室没有窗户，一开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林曲鸣忽然觉得有一只温暖的手在帮他擦拭眼泪，可是灯一开，擦眼泪的人又双手插兜，凶巴巴的喊他快点。
“你先自己过一遍，我给你录视频，然后咱们再分析问题。”刘子濯拿出手机，搬来一个高椅。
翟俊焕放音乐，帮他接前后别人的词和舞蹈。表演完后刘子濯站在高椅上摇头，想说林曲鸣几句，又看他红着眼睛，忍住了，跳下来一边看视频，一边纠正错误。
这样反反复复，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工作人员来催他们吃饭，才一起去了大教室。
“成果怎么样？”萧玉轩问林曲鸣他们。
刘子濯把手机摆在萧玉轩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不得不说，成果显著，跟几个小时前简直判若两人。萧玉轩笑着把视频给许乐仪看，许乐仪也服气，“没想到濯哥还有教学天赋啊！”
翟俊焕一边吃饭，一边乐，他因为下午偷笑太多，觉得小腹酸痛，“你们知道秘诀是什么么？”
大家一脸好奇的等着听。
“秘诀是濯哥一直碎碎念，让曲鸣根本没有机会去想什么压力啊，什么进度啊。哈哈哈哈！”
录制当天，彩排了两遍，林曲鸣完成的很好，但当正式录制时，副导演来喊他们上场，林曲鸣的手心忽然变得冰凉，他要上厕所，刘子濯便跟着。
“你快点！一会儿别人都上台了！”刘子濯等了好半天，不见林曲鸣出来。
“你不会要临场做逃兵吧？”刘子濯气势汹汹进去，要把林曲鸣抓出来，却发现林曲鸣正在处理被打湿的演出服。
刘子濯嘴角抽搐，指着林曲鸣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紧张的尿裤了？”
林曲鸣有被冒犯道，“什么啊！我刚才洗手，那洗手液盒子被打翻了。”
刘子濯一脸的不相信，但还是赶忙让他脱下来，拿去烘干机上吹。“你先往台上走，我给你拿过来！”
林曲鸣点点头，先往上台口跑。萧玉轩看林曲鸣只穿着件打底，吓了一跳，“衣服呢？婷姐，有没有备用服装，快点！”
这演出服是赶制的，多一件也没有，林曲鸣摆摆手，“濯哥在帮我烘干呢，一会儿就拿过来了。”
林曲鸣这时才意识到，他对这个弟弟，已经有了无条件的信任，谁会去选择相信小学生呢？林曲鸣就信，刘子濯答应人的事情，不会做不到。
“快快快！”刘子濯跑得气喘吁吁，把演技服递上来，服装老师赶忙帮忙穿，一切都刚刚好，林曲鸣冲刘子濯挥挥手，淡定的上台去了。
表演很成功，一遍就过，游戏环节，林曲鸣也表现的非常可爱。
第16章 有你求饶的时候
一晃眼，到了年末，元旦并没有合体，等寒假时才集体归队。
期末考完试，所有人都回到了桐城。细雪徐徐，宿舍里又恢复了吵闹，太久没见，男孩子们总喜欢用打闹来表达自己的思念。
几个人将刘子濯压住，挠他痒，满是痒痒肉的小学生笑的满面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
“叫哥哥！”萧玉轩抓住刘子濯的两只小手，实施着绝对的制裁。
“哥哥！哥哥！”刘子濯连声喊道，生怕下一秒他们又反悔了，不放开他。
“叫爸爸！叫爸爸！”翟俊焕起哄。
“对对对！叫爸爸！”林曲鸣用手抓着刘子濯的腰，附和道，他现在和其他哥哥们狼狈为奸，一起欺负小孩子也没了负罪感。
温暖的屋子里，是一种甜甜的味道，弟弟们变成了最好玩的玩具，一会儿被扔着飞，一会儿叠罗汉，闹得满身是汗。
“喂！叫开会了！”许乐仪把萧玉轩和关泽推开，拽出一头炸毛的刘子濯，白了萧玉轩一眼，“你怎么就跟长不大似得。”
萧玉轩依旧甜甜的笑着，一脸的人畜无害，对许乐仪吐吐舌头，拉着大家去开会了。
一楼的大厅里，贺成和冯婷已经在等着了，他们手里抱着文件夹，一脸严肃。
宿舍是一栋四层的民宿改建的，一楼是餐厅和大堂，连着一个院子，对面就是公司和练习室。
这民宿原本就装修的不错，温暖又明亮。特别是这会儿，二十个孩子都挤在大厅里，有的坐在沙发，有的拿来小板凳，有的干脆坐在地毯上。茶几上放着水果、零食，工作人员怕大厅里凉，又给大家拿来小毛毯，和热饮。
窗外的世界好像已经被披上一层白纱，变得朦朦胧胧，细小的雪花随风飘舞。林曲鸣瞅了一眼外面，又环看周围，他们真的很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是这样子，明天就是淘汰赛了，赛制想跟大家讲一下。公司会从业务能力、台风外形、路人投票、队友投票，最终决定大家的去留。”贺成面沉似水，一番话讲的毫无感情。
其实对于所有工作人员来讲，这二十个孩子都像他们的亲生骨肉一样，从什么都不懂，然后一点点的成长。没有人能舍得抛弃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们又从一开始就知道，练习生不可能全部成团出道的。
冯婷捏着手里的文件夹，咬着嘴唇，看过每一个孩子的脸，才呼一口气，将选票发给每个人。
林曲鸣靠着萧玉轩的肩膀，打量着这个表格，他们要在二十个人里勾选出五个，是自己认为没有办法继续做练习生的队友。
空气一下子变得凝滞，所有人的神情都因为这张表格而变得严肃。林曲鸣不敢转动脑袋去看别人，只能用余光打量左边的关泽，和右边的萧玉轩。他想让两个哥哥告诉他，现在该怎么办。
“你小子又怎么了？”贺成看萧玉轩一直举着手，有话要说，本想装作视而不见，但萧玉轩的性格他也知道，便无奈的问道。
林曲鸣看萧玉轩站了起来，关泽在背后悄悄拽他，他却暗暗摆摆手。
“我希望公司能取消这一项，我们已经一起训练了这么久，都跟亲兄弟一样，怎么去投这个票呢？”萧玉轩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像是在生气。
冯婷赶忙解释，“这只是一个参考值，并不是就按这个去淘汰。”
“为什么要先让我们互相残杀呢？团队合作精神不也是出道的必备品质之一么？”萧玉轩梗着脖子，面颊因为争执而微微泛红。
贺成“嘶”了一声，气得站起身来，走到萧玉轩面前。
“就是因为合群、有团队合作精神很重要，才需要你们去投票。不适合成团发展的人必须离开这里！”贺成和萧玉轩的对话总是言简意赅，直接有力的。
许乐仪第一个接过笔，走到冯婷面前的小桌前，“莎莎莎”勾完了他心中的人选，将选票递给了冯婷。
他走过来看了萧玉轩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但眼神就像一个成年人在看天真幼稚的孩子。
有了许乐仪带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去投了自己的选票。萧玉轩依然和贺成面对面站着，但是萧玉轩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雪下得越来越急，最后竟然变成撕棉扯絮一般，侧耳倾听，甚至有“扑簌簌”的声响。
林曲鸣趴在窗檐上，用腿面贴着暖气壁，一边看雪，一边听着哥哥们争执。
到最后林曲鸣也没有投票，因为他的票被刘子濯拿走了，当作弃权交了上去。而萧玉轩、翟俊焕、关泽也一样，都是弃权票。
“你不能每次都带头和成哥呛，他们做任何决定肯定也是深思熟虑过的。”关泽在和萧玉轩摆摆道理。
“我哪知道大家都想淘汰队友啊？”萧玉轩气得不轻，用两手抱着头。
房间的温度越来越高，让人觉得燥热，林曲鸣转过身来，看着所有人都沉着脸，他的心情也沉甸甸的。
刘子濯看了林曲鸣一眼，走过来，“走吧，再去练习一下，别明天被淘汰的人里就有你。”
林曲鸣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要被刘子濯刺挠一下，但是刘子濯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他只好拿起外衣，乖乖被刘子濯拉着手腕拽走了。
一推开大门，眼前就是童话般晶莹浪漫的世界，白茫茫的大地，在黑夜里发出诡谲的光。
刘子濯穿着黑色的棉服，双手插着兜，走在前面。林曲鸣亦步亦趋的按着刘子濯的脚印走。
刘子濯回头，发现地上只有一排脚印，不由得勾起嘴角。漂亮的孩子都是幼稚的，林曲鸣和萧玉轩一样。
两人进了暖融融的练习室，做了热身运动，便一起按照明天的考核顺序来练习。
刘子濯给他扣了很多遍舞蹈动作，而他则帮刘子濯纠正一些发声。差不多十二点多，两人才满头大汗的躺在地板上休息。
“你说明天我要真的被淘汰了该怎么办？”林曲鸣看着天花板，胸膛起起伏伏。
刘子濯侧过头来，看着林曲鸣的侧脸，他想告诉林曲鸣，长得好看的小孩，是很难被淘汰的。可是这样的话又会让对方放松警惕，便故意开玩笑，“那你就回去好好读书呗。”
林曲鸣无奈的笑了一下，也扭过脸来。他们的身体躺在两个方向，只有头几乎靠在一起。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的脸，十分有趣。林曲鸣的眼睛对着刘子濯的下巴，而刘子濯说话时的热气会喷在林曲鸣脖颈处。
林曲鸣忽然发难，扑在刘子濯身上，挠他的痒。刘子濯就是长得再快，也追不上正在青春期的林曲鸣，完全被制服了，根本躲不开。
“叫哥哥！”林曲鸣玩心大起，身体的成长带给他力量上的自信。都说打弟弟要趁早，林曲鸣领会了这句话的真谛。
“林曲鸣！你不想活了？！”刘子濯呲着牙齿，像只要翻脸的狗崽子。
林曲鸣现在才不怕他，骑在刘子濯身上，一只手就能将刘子濯按得住，“哎呦喂，这么横呢？”他使劲挠刘子濯的胳肢窝，坏笑着惩罚对方。
“快点叫！”林曲鸣被刘子濯痛苦的笑声感染，也忍不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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