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手党...都是自愿为了中也先生牺牲的...”
为了争取时间,也为了保护中也先生的性命,便毫不犹豫地赴死。敦神色复杂,这就是,黑手党的本质吗...
“芥川,那些黑手党的家人...□□会怎么处理......”
“牺牲的成员会进行厚葬并将他们的家人纳入保护范围之内。”
芥川平静地道,“他们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
当进入黑暗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迟早有一天会战死于争斗中的觉悟。
暴力与尊严便是黑手党的底色,生存于血腥中的黑暗居民们也有着自己誓死都要捍卫的信仰。
或为此无意义地活,或为此怀有价值的死。
镜花凝望着亚当的机体,残破得只剩下狼狈, “亚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样黑色的引力场...”
连人体都会被直接撕碎,亚当那精心铸造的机械身躯也惨烈地变成了残骸。
“亚当作为机器人,按理来说只要核心数据没有遭到破坏,就有无数次重生的机会。”
公关官面容平静,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中也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想要凭借武力制服魏尔伦是极其困难的,那就只有谋算了。
而这一切估计也在太宰的计划之内,需要一个魏尔伦放松警惕的瞬间,同样需要一个超出魏尔伦预料之外的举动,亚当...吗。
“公关官前辈,您的意思是只要亚当的核心程序能够得到保留,就可以再次铸造身体吗!”
立原见公关官点头,顿时松了一口气,亚当虽然是机器人,是英国派遣而来的警署,但他对中也先生的所有关心以及付出都是真实的。
这并不是简单一句是他的任务内容就能概括的,完成任务与自愿保护是两回事。
即使最开始亚当是带着任务来到中也先生身边,但他的确会在中也先生伤心的时候用笨拙的方式去安慰。
在面对白濑的胡搅蛮缠时,宁愿违抗中也先生的命令也要阐述真相。
这些对于亚当而言不符合逻辑的行为,代表着当亚当因中也先生的遭遇而调动情绪的那一刻,他在本质上就拥有了人类之心。
镜花的面容也缓和了一些,中也先生......不用再看到同伴死去了。
【 “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打开你的“门”的时候,在你心中留下了指示仪式。”
魏尔伦一边说着,一边从嘴里吐出药渣,它落在地面的杂草之间,看不见了。
“这是再一次触碰我的时候,关闭我的门的指示式。所以现在,门自动关闭了。兽性形态的时候,我的意识会沉睡消失,所以只能用这样的形态来阻止自己。”
“兽性......?”
“剥离了人格式的控制,暂时把特异点的魔兽放出去的状态,就是刚才我的状态。取自人格式封印解除的诗句,兰波这么命名的。”
魏尔伦慢慢地坐起身,看着中也。
“想出办法让特异点后回不去的我回来的,也是他。他一直在想能为我做些什么。”
“兰波也被你背叛了。”
中也跌跌撞撞地跪在地上说道。“是吗?”
魏尔伦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睁大眼睛看着中也。眼睛干涩,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他开口说道。
“为了救你。”
中也撑住摇摇晃晃的腿站了起来。“我知道了。”
说着,他平静地看着,“用尽了所有办法,你赢了,黑手党里再也没有能赢你的人了。欧洲也好,世界尽头也好,我们一起去任何地方。”
魏尔伦眯起了眼睛,“你想骗我吗?”
“你又不是太宰治性格乖张,我可没想过用他的嘴皮子对付你。”中也自嘲地笑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总有一天,我也会像你一样,憎恨整个世界,也许吧。为了不变成那样,我可以近距离观察你。”
魏尔伦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脸,仿佛在那里写着今后人生的全部答案,然后说道,“那么,你是说你现在不憎恨这个世界吗?”
“讨厌的人是有的,但不是所有人,我。”说着,中也看向远处的某个地方,星星在那视线的尽头闪烁着。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人活在世上的,以前你不也是这样吗?”
“......”魏尔伦没有回答,就好像不回答本身就是回答一样。
“就这么决定了,就跟刚才一样走吧,很快黑手党又会蜂拥而至。他们乐此不疲,无论多么强大的攻击对你都不起作用,如果对你有效,那就不是强大的攻击。”
然后用下巴指了指维尔雷讷的背后,“这是意外的攻击,绝对无法想象和预测,像玩笑一样的攻击。——就是这样。”
紧接着,有人拍了拍魏尔伦的肩膀。魏尔伦倏地转过身来,他的脸颊上,手指。
“啊。”
“你听安卓笑话吗?”
他的食指前端设置着极细的注射针。只剩下上半身的亚当把手放在魏尔伦的肩膀上,药液从手指上的注射针渗透到皮肤内。
药液随着血液流动,立即引起了血压下降性的神经反射。
突然大幅度倾斜之后,魏尔伦倒向了另一侧,在那里失去了意识。
亚当用只剩右臂的上半身耸耸肩,恶作剧般地微笑着。
“暗杀王被像小孩子的恶作剧一样的手指戳倒了,这是个安卓笑话。”
兰波手记部分删节。
■■■■年■■月记特殊战力总局,作战部,特殊作战群谍报员■■■■■■
晴天,黎明,新月。
因为是潜入敌国军事基地的前一天,所以在此留下稍长的记录。
这个任务没有掩护,也没有后方支援,也没有内部协助者。
夺取目标是新型的异能武器,虽然长着少年的样子,但据说是隐藏着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的灾厄。
是危险的任务,可能无法活着回来。但是,如果有人能完成从敌国清除世界灾厄的任务,除了我和我的搭档魏尔伦两人,别无他人。
我一直在想,我能为魏尔伦这个可靠的伙伴做些什么呢?答案就在昨天出来了。庆祝生日。
当然,他没有确切的生日。但我把昨天当作他的生日,四年前的昨天,魏尔伦杀死了牧神,获得了自由。
请巴黎的点心师傅弄了个小布丁,腋下夹着葡萄酒去了魏尔伦的藏身之处。
魏尔伦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怀疑,于是进行了说明。庆祝生日暗示了一个简单的事实,也就是说,你的诞生是值得庆祝的。
这样的信息,不管谁怎么说,你的诞生是有价值的。还有生日绝对不能缺少的东西,缺了这个的生日,就像缺了月亮的夜空。
生日礼物,我送给他的是一顶黑色的帽子。带帽檐的高帽。并不是特别昂贵,也不是著名工匠的制作。
但内侧,环绕帽子背面一圈的吸汗布,使用了相当特别的材料。
一成白金,一成钛,剩下的是金为中心题材的彩虹色的异能金属缝制,蕴含着牧神的异能。
在他的研究设施里快要完成的东西,被我改造成了帽子的形状。
如果将头部放入其内部,帽布就会起到线轮的作用,能够抵御来自外部的指示式的意识干扰。
相反,根据内部,死气沉沉的穿戴者的意志,指示式的控制成为可能。有了这顶黑帽子,魏尔伦就能向拥有自由意志的人迈进一步。
他的反应很奇怪,既不高兴,也不惊讶,只是眼神平静地说,“姑且留着吧。”
之后什么也没说,我们喝了葡萄酒,道了晚安,分别了。
那是不是正确的行为,过了一天的现在也不知道。魏尔伦的眼睛像冻僵了一样,遥远得仿佛在北极的另一边。
但答案很快就会揭晓,明天在敌营。
只要天上有神灵,心里有羁绊,伸出手就有未来。
(这是手记的最后一篇文章,这之后什么也没写。)】
“只要天上有神灵,心里有羁绊,伸出手就有未来......仿佛是命运般的预言,以另一种方式在回响。”
辻村面色复杂,这仿若是命运定下的箴言。
如果当初魏尔伦能够相信兰波,回头握住兰波的手,也许,这场所有人的不幸便会就此消亡。
“那个帽子竟然是兰波送给魏尔伦的礼物!那么魏尔伦能够自由的开启自己的门,就有了原因。”
安吾一脸不可置信,从来没有人设想过用金属与异能来控制并稳定特异点的能量。
这样的控制装置,兰波根本没有想过用来控制魏尔伦,或者上交政府,而是真正地想要赋予魏尔伦自由。
“啊...按照那天的情况,魏尔伦当时根本没有读懂兰波的意思吧。”路西愣愣地说着。
那样细腻的深厚的情感,如果魏尔伦真的读懂了兰波的那番举动,就不会认为自己的存在是无人祝福,就不会认为兰波不懂他。
“有些时候,男人的迟钝让妾身都感到吃惊。”
红叶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即使魏尔伦不懂这些行为,不明白那是兰波祝福。
但是他和兰波在一起搭档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看出兰波的用心。
那个时候的魏尔伦,很有可能在得知任务对象时,就已经猜到了是他的同类,才会用警惕与怀疑的态度面对兰波。”
魏尔伦不会想要杀死自己的同类,所以,他警惕着作为搭档的兰波,以为兰波是在试探他的反应。
而以兰波的细心,他极有可能已经发现了魏尔伦的不对。
因此,才会留下那句话,兰波一直都信任着,魏尔伦会走向自己。
公关官轻轻叹气,“兰波是纯正的法国人,甜品对于他而言是一种带有艺术气息的浪漫情感。尤其是特意让巴黎的甜品师傅做,而不是随意地去买,由此可见兰波对于魏尔伦的重视。”
那代表着,我的全部热情与浪漫绝不是廉价品,如同巴黎之于法国,无可替代。这是古老而深重的誓言。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每个人都要在无可避免的痛苦中,长久的挣扎着。
“如果亚当没有用药放倒魏尔伦,中也先生最后很有可能会选择与魏尔伦一同离开吧。”
只有中也先生心甘情愿地跟着魏尔伦离开,也许,□□的首领才能免遭暗杀。
而且,当看到撕开人类外表,露出非人的脆弱的与自己相似的魏尔伦时,中也先生就已经理解了魏尔伦。
他,只是一个脆弱的、孤独的、失去一切的,与所有人都相同的最本质普通的“人”而已。
“国木田,关于这一点,我想可能是无法进行确定的。”
织田作睨了一眼太宰,哪怕到了毫无办法、无法战胜的地步,太宰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他会用尽一切手段与方法,会在死局中谋算出一条新的生路,因为,太宰需要中也。
【战斗虽然结束了,但是因为重力波的残留,林地里还残留着嘈杂的声音。
魏尔伦倒下的地方是树木呈放射线状倒下的爆炸中心。在残存重力的吸引下,声音、风和落叶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小小的旋涡。
但是,魏尔伦本人并没有恢复意识。亚当单手撑着坐了起来,窥视着魏尔伦睡觉的样子。
“心音稳定,呼吸微弱。”亚当说。“睡得很香,残留重力也不至于对人体造成危险。”
然后探出身子,注视着魏尔伦的睡脸,这个被称为世界灾厄、暗杀王的男人的睡脸,过于安静,缺乏危险。
“喂,要不要在脸上乱涂乱画?”亚当说。
“住手。”中也坐在地上说道。
“实际上,我的手指是圆的。”亚当说着,他把中指前端的外壳拆了下来。
“别说了。”中也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亚当一边恢复手指,一边说,“这个男人,看他这张睡得这么安稳的脸,好像是个普通人。”
“不管睡觉还是起床,他都是普通人。”中也无所谓地说。
“异能很强,但也仅此而已。会生气,会烦恼…本人好像对仅此很不满。”
听到这句台词,亚当目不转睛地看着中也。然后微笑着说,“是的。”
“看来你已经得出了一定的结论。”
“啊?什么意思?”中也正要看的时候,对讲机响了。
“嗨,嗨,好朋友们,我在听你们汇报。”是太宰治的声音。
“你说杀了魏尔伦?我很惶恐。我本来是抱着‘就算在空中成为大人物,也要成就中也’的想法来制定作战计划的。”
“是我啊。”中也还没反应过来,对讲机里就传来了声音。
“联络不是为了那件事,你没看到N吗?”
“啊? N ?”中也皱起眉头。“那家伙是被魏尔伦绑架了吧?”
“当然已经派了拯救小组,因为需要他的知识,特别是中也,为了窥视你的内心。”
中也沉默了一会儿,抓起对讲机说道,“是吗?你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吗?”
“你终于发现了?”太宰治愉快地笑了。
“虽说是为了保护森先生的性命,但我并没有那么忠心耿耿地去对付那个可怕的家伙。
我计划动用N所知道的指示式和他的所有知识,把中也改造成我的忠实女仆计划——”
“啊,你说吧。那么,你问我有没有看到N的意图是什么?”
“从工地把N救出来的救援小组,在开车去这边的途中失联了,N也联系不上。”
“什么?”
太宰和中也中间回答的声音,被不祥的夜色吸了进去。“也许发生了什么。”
黑手党的黑色汽车撞上了电线杆,黑手党的黑色汽车撞上了电线杆。
N从停下的车后座滚落下来,N全身都在用力撞击。嘴里积着黏糊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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