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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退婚边恋爱(近代现代)——戏子祭酒

时间:2022-03-21 12:10:37  作者:戏子祭酒
  ……他其实不用弩、飞箭就可杀人。
  没有箭了,人却没死完,薛景闲干脆捡起对面射来的长箭,掷了出去。
  噗嗤几声,是箭入血肉的声音。
  这场埋伏偷袭,以最后几人的惨叫落幕。
  全军覆没,外头恢复了先前的安静,却是和先前截然不同的安静。
  江熙沉望着这一幕,血液滚动。
  马车里,薛景闲还伏在江熙沉身上,懒洋洋道:“你懒得动那我继续趴着了。”
  江熙沉这才回过神来,浑身僵硬:“……起来。”
  身上人望着身下的人,笑了一声,非但没起来,反倒低下了头,似乎再靠近一点,便要吻上他的唇。
  江熙沉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身子霎时紧绷,手在他胸前推他。
  身上人不由分说地钳制住他抗拒的手,按了回去。
  江熙沉的两手被反剪到脑后,心中警钟大作,以一个任人宰割的姿势,抬眸冷冷望他。
  那人头低得更深,唇近在咫尺,江熙沉一瞬间抿紧了唇,眼神冷得仿佛要和他同归于尽。
  薛景闲脸微侧,唇离开了虚假的目的地,附到他耳畔:“就主家这反应,还一解相思之苦?我怎么瞧着像我强奸民女?”
  他笑了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灌入耳朵,江熙沉听出了言语间的戏弄,才知晓他是为先前的事故意报复,他在家被人宠着惯着,在外谁不也是好言好语供着他,什么时候被这么欺负过?面上泛着热气,抬眼冷道:“还不起来?”
  又是这样毫不在意又饱含嘲讽的眼神,话语也极尽冷淡,像是在命令他的属下,薛景闲那点火气又被煽动了起来,他懒洋洋笑了,想着他反正是个同他一样的大男子,纨绔混蛋的脾性上来,在他耳边轻吹了口热气,道:“在下伺候的主家可满意?”
  江熙沉耳边一阵痒意,他像是敏感,从未被如此欺负亵渎,莹白的肌肤很快起了淡淡的微红,像是在抵触陌生人的靠近,他不甘示弱,咬牙笑道:“无可挑剔。”
  抬起的那双眼眸熠熠透亮,薛景闲懒洋洋道:“当真如此满意?”
  江熙沉见他得寸进尺,怒从中来,掀起眼皮微微一笑:“其实你不想起来,便不起来。”
  “嗯?”
  江熙沉低下头,手朝薛景闲腰间伸去,薛景闲神色一滞,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
  江熙沉反问:“不是一解相思之苦?”
  江熙沉已经摸上了他的腰,那双手又软又温,在他劲瘦的腰上摸着,指尖掠过带去细微的火,他却浑然不知,找到那个结抵动一二,略微轻抽,腰带便解开了。
  “…………”薛景闲脸色大变,腾得就起来了,“我操,你这人……”
  江熙沉眼中划过得逞的狡黠笑意,面上隐隐发烫,一举一动倒是自然镇定。
  薛景闲腰带垂下,在身侧晃荡,衣衫绽开,露出里面干净的亵衣,他飞速扯过两侧腰带,胡乱开始系,扯了半天没扯上,整个人都陷入了某种崩坏。
  这人,第一次见,他娘的解他腰带。
  这人……
  我操这人。
  江熙沉坐了起来,压下声音里的颤,抬眸道:“闯荡江湖,有什么所谓,同我一夜情的男子多了去。”
  薛景闲脸都有些红了,万万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心道他岷州来的果然保守老土,整理完腰带一回头发现他仍坐在地上。
  他也不可能是喜欢坐地上,薛景闲猜他大约是被压麻了第一时间站不起来,手下意识撤到身后,过了几秒又咬牙切齿朝他伸手。
  江熙沉瞧着那只手,却别过了视线,压根不搭理他,自己扶着一边慢慢站了起来。
  薛景闲心道了声拉倒,兀自收回了手,手紧紧搭在自己裤腰带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你就信我?叫走自己属下,万一我不行,这么多人,你就不怕你人没了?”
  江熙沉没看他:“你要不敢一个人来,我就叫属下了,你要是敢一个人来,我就不叫。”
  薛景闲愣了下,他这倒是绝顶聪明了,原来是看准了自己有底气。
  薛景闲没好气道:“那你不怕我能行也不管你?”
  江熙沉睨了他一眼:“你没管吗?”
  说出这句,二人都愣了下,几秒后,薛景闲掩饰地淡淡“哦”了一声,江熙沉则别过脸望向窗外。
  车里陷入了沉默。
  回去的路上,二人依旧谁也没说话,却俨然不是先前的气氛。
  **
  夜深人静,江熙沉喊先回来的管家给自己留了门,没弄出什么动静,回了住处。
  他在外头的事不可能不和家里说,当然也不可能全说。
  他的生意分能见光和不能见光的,能见光的那部分,家里还是知道的,家里一直以为他只有面上那部分,是以他出去,一直没太拦着。
  他去时困倦得很,回来时却毫无睡意,干脆拿了账本自己坐到灯下看。
  倒不是他雇不起账房,只是账本也有能光的和不能见光的,能见光的雇人理就是了,不能见光的那部分,若是泄露出去是要杀头的,假手于人,总归不信任,这么多年便自己来了。
  管家知晓方才出的事,心有余悸,丝毫不敢睡,在等那边收拾残局后传回的消息,便侍立在江熙沉身侧,替他磨墨。
  没一会儿,外头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管家蹑着脚步过去开门,朝门外四顾了下,见四下再无旁人,才和门外江熙沉的属下低语两句。
  几息功夫,那属下便转身匿入黑暗,管家回身关上门,将送过来的纸条放到了江熙沉桌上。
  江熙沉撂下账本,将纸条拨开:“明日一聚,主家定地方。”
  他们和那人不可能直接交接,那人叫他的属下把纸条送给了江熙沉的属下,江熙沉的属下再连夜送过来。
  纸上的字潇洒飘逸,龙飞凤舞,让人一见就觉得书写之人心中自有丘壑,绝不是困于世俗琐碎的俗人,边上的管家扫了眼,指着叹道:“这才是字啊,薛景闲那是啥?”
  江熙沉莫名瞥了他一眼,他端起一边烛台,拿着纸条就要烧掉,管家又望了望,道:“少爷,你还别说,我刚怎么说看得眼熟,这字和你还有几分相似。”
  “没觉得。”江熙沉唇线抿起,将纸条一把扔进摇曳的火舌里,叫管家去拿了张空白的纸条过来,自己就这原先写账目的毛笔,回了几个字。
  管家扫了眼纸上江熙沉新写的潦草飘逸的字,道:“确实有点像啊,潦草得跟鬼一样,又奇怪得完全能看懂,难道他和少爷一样忙?”
  “……”自家少爷莫名又瞥了自己一眼,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江熙沉把纸条叠起揣到管家手心里,转头就往床榻上去。
  那人既然说要同他“亲近亲近”,“伺候”好他,这事是他要那人帮他解决的,那人也应下了,自是由那人全权负责,打扫残局、处理尸体的收尾工作也全都归那人那边。
  他什么也不用做,只用应他邀约明天去被告知结果。
  终是可以歇下了。
  管家去叫人送回信去了,门一关上,江熙沉停住脚步,立在屋里,默默低头望向自己的手。
  他曲了曲手指。
  谁叫他先欺负他?
  管他呢,他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
  江熙沉脱了靴,舒舒服服地躺到了榻上。
  **
  僻静别院里,送走王大人,昏黄烛火下,薛景闲将那边送来的纸条直接扔烛台里烧了,脑海里还是方才在马车上的那一幕,又气又笑。
  那人报复心怎么这么强?
  知道他是“土匪”,也看到他身手了,还哪来的底气有恃无恐?真不怕他衣冠禽兽把人强了?这么相信他人品?还是笃信两个男子做不出点什么来?
  不然怎么能如此嚣张?一点戒备心都没有?谁教的他那样?第一次见,居然就大胆放肆到解人腰带了?
  那是什么人啊?面都没见过,外头还一堆尸体没处理,马车外还有属下,就能解他腰带和他在马车里共赴巫山?
  这人简直……简直……
  也亏只是合作关系,见面只谈生意,那人的个人癖好碍不到他。
 
 
第16章 往这儿划,用点力气
  主家昨夜的纸条将他约在了茶楼熙安楼。
  熙安楼包厢里,薛景闲到时,桌上已经给他倒好了茶,坐在对面靠窗位置的那人一身白衣,虽是戴着银色面具,依然能叫人感觉到他的云淡风轻、闲适。
  他似乎和各路陌生人打惯了交道,游刃有余。
  薛景闲大步流星走近,端起桌上的茶盏就着喝了口,眉头陡然一皱:“这茶不好喝。”
  江熙沉心道他嘴还挺挑,睨他一眼:“京城最好的茶楼了。”
  薛景闲笑道:“没你上次请我喝的好。”
  江熙沉抿茶的动作一顿,深望向他:“那茶有些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四个字,他吐得尤为清晰。
  薛景闲深看他一眼,气定神闲道:“我喜欢。”
  江熙沉瞥了他一眼:“那下回请你喝。”
  “我记着了,”戴着面具的薛景闲坐下,屋子里再无旁人,他懒洋洋道,“说吧,怎么回事?”
  他二人都不是不分轻重的人,昨日马车里的事再如何,也不会让不恰当的想法和情绪耽误正事。
  江熙沉端着茶盏,抿了口:“想和我搞外遇的。”
  薛景闲愣了下,反应过来呛了一声,这又是报他昨日正宫那句的仇了,他一时没好气道:“没得罪?”
  江熙沉摇头:“不认识,偷着抓我,是求财,绝对不知道我私卖军火,不然这么大的把柄,会直接现身威胁,是看上我钱了。”
  他言简意赅,薛景闲却顷刻懂了,一时玩味道:“皇家都盯上你了?”
  江熙沉一愣,脸色微变:“皇家的人?”
  薛景闲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却也没解释他为什么有这推论,江熙沉瞥了他一眼,也不问。
  他们关系没好到这地步,他们互相间当然有些不为人知的人脉,可以弄到对方弄不到的消息。
  “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昨夜他的属下后来留下来处理尸体,拿了他们用的武器给他看,那些武器他好巧不巧曾见过,是一批走私货,他当时差点就买了,后来那批货送进了宫里几位大人物家,这消息他暗中知道。
  他昨夜特地叫来王大人问了问,那几位大人物有哪几位在京城,暂时比较空,能闲下来挖主家这个宝。
  江熙沉蹙眉,思忖片刻:“……二皇子?”
  薛景闲又是呛了一下:“……没开玩笑?”
  那位的确有嫌疑,只是这来头未免太大了些,他没想到他居然招惹了这尊大佛。
  江熙沉摇头,像是有些不确定,薛景闲刚要放下点心,就听他道:“……不是他就应该是三皇子。”
  “……”他这外遇可真……薛景闲勉强正色道,“怎么知道的?”
  江熙沉道:“非官或者一般的官员不敢招我的,被我知道是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薛景闲点头。是这个理,这人有钱,还不是一般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敢对他直接下手抓的,一定是有权,能叫他忍气吞声,不得不归顺的。
  薛景闲问:“那为什么就猜这两位?”
  江熙沉不咸不淡道:“反正京中暗地里活跃的官,不是二皇子的,就是三皇子的,他们抓到我,最后还不是孝敬这二位,这么猜有什么问题?这么急财,一定是要成大事,不明显么?”
  他虽是在说二皇子三皇子,眼睛却是盯着薛景闲的,含着一抹别样的意味。
  他也是急财有大事要成的。
  薛景闲对上那视线,懒洋洋一笑,电光石火间,手里的剑却抵上了江熙沉的脖颈。
  他膝盖支在桌上,身子前倾,长剑倾斜,薄又锋利的刃照出江熙沉白皙秀气的下巴,冰冷的剑身抵住他肌肤,带去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江熙沉压下那丝心悸,脊背直挺,动也不动,手却绕过剑,摸向了桌上自己的茶盏,他拿起,对那把随时能要了自己命的剑视若无睹,垂下眼眸,淡定地抿了口茶,整个过程连呼吸急促一下都没有。
  薛景闲声音冰冷低沉:“原来主家是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啊?”
  江熙沉撂下茶盏,忽然握上了他的手。
  薛景闲一愣。
  江熙沉搭上他的手,试图握住,但是他手实在是太小了,包不住,反倒像是揣手撒娇。
  指尖触碰,微凉撞上温热,细微的怪异的感觉瞬间在掌心流动,薛景闲神色微变,睨他一眼。
  江熙沉却毫无察觉,握着他的手,引着他手上的剑顺着他脖颈处的肌肤一一点点往下滑,往命门去,整个过程平静又无所谓。
  剑停了下来,如今抵住的位置,清晰微青的脉络在白玉般的肌肤下微微鼓动跳跃,一下又一下。
  眼前人的眸光淡淡地扫过他:“往这儿划,用点力气。”
  他又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邀请,写满了有恃无恐。
  “这里没有人,”他声音轻轻的,浑不在意,“你想杀我,谁也救不了我。”
  薛景闲因为回收着力道,尽可能叫剑不划伤他,手腕僵得厉害,暗自发笑发恨,这人试探过了,他吓唬他让他知道界线,怎么最后变成了自己骑虎难下?
  他真的胆大包天,即使立在他面前的是杀人如麻的山匪。
  这人总有本事,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轻易将再沉稳内敛的人煽动想要将人彻底治服帖了。
  总得想个法子治他。
  薛景闲盯着他脖颈扫了眼,却“嚓”地一声收了剑。
  江熙沉眼眸一扫,含讥地笑了一声,眼底的笃定从容还未来得及收去,那人冰冷的刀剑倒是撤去了,却换上了温热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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