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明:……
“他让你做什么?”
“主人只是让我跟着你们,回报你们的消息。”白衣剑者说道。
突然好像想起什么,白衣剑者继续道,“主人还说,要是被你发现也无所谓,继续跟着就是,你不会杀我,你问什么我也回答就是。”
“那劳烦你为我带句话给他。”
“主人没让我带话。”
“……”沈从明还是第一次被人噎住。
“是能让你家主人开心的话。”沈从明扶额。
“那可以,你说。”白衣剑者立马道。
“玄机阁的灵出现了。”
白衣剑者点点头然后离去,突然,又回头,“我会让人继续监视你的。”
“随意。”沈从明淡淡道。
“大哥啊大哥,我实在很好奇,你和她,究竟谁更强呢?呵呵……”沈从明笑得有些低,但绝对开怀。
随后拿起案上的笔写下一个困字,又似觉得无趣,随手将纸扔进了箱子。
神圣的教堂,庄严肃穆。
一个身影高坐王塌,看着眼前神明雕像又觉得无趣。
“神明啊,你可是真的存在,若在,为何不指点一下我的迷津呢?我也是你的信徒啊。我的神明啊。”
说着虔诚而不屑的话语,饮着似神血的葡萄酒,喝得不急,却是丝丝缕缕从口中溢出,顺着脖颈蜿蜒直下,渗出点点艳色。
最悲悯的表情,也是最无情的姿态,白衣剑者走了进来。
王座上的人挑眉看他。
“沈从明让我给你带句话。”白衣剑者道。
男人顿时来了两分精神,“什么话。”
“玄机阁的灵出现了。”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话,却是让眼前的人露出笑意,低低的笑声回荡,最后竟是压抑不住,狂笑出声。
白衣剑者有些好奇,便是沈从明被吕一算计,也激不起他如此兴趣,玄机阁的灵是何方神圣?
“这天下,终于不用太过无聊,神啊,你又该悲悯那一个众生呢?”
白衣剑者静静看着他疯,等他笑脱力了才将人扶回王座。
“我需要做什么。”白衣剑者问。
“这是一个好问题,皇觉寺现灵,你需要做什么,让我好好想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白衣剑者,“奇门诡术这世上她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我要你拿一根齐皎月的头发和血去临安城外十里的地方等人,然后与那人交手,记住,只能胜,不能败。”
白衣剑者点点头,准备出去,只听那人又道,“沈从明身边的人可以撤回来了,有了弱点的沈从明已无乐趣。”
白衣剑者步子一顿,然后离去。
很快教堂中又是空荡荡的一人。
男人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笑了,又突然觉得没意思的皱眉,从来就不存在的信任,又哪里来的背叛?没有伤痛弱点又哪里来的乐趣?无味啊……
第十章
回到驿馆酉时未过,看着只有他二人回来天弃有些奇怪,“小姐呢?”
“我家小师叔也没回来天弃你能不能也关心一下我家小师叔?”不等齐天佑开口,吕一笑道。
“你都说了是你家小师叔,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临行前家主特别交代过,要好好保护小姐,小姐呢?”齐天弃道。
见他确实着急齐天佑连忙道,“皎月只是一路舟车劳顿累着了,到了皇觉寺就体力不支晕过去了,我们请了大夫来看,没事了,只是希望她暂时多休息,所以就留在了皇觉寺,她与添喜两人在皇觉寺我不会放心,所以求了沈先生留下照看。”
齐天弃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齐天佑,那眼神,齐天佑看不懂,吕一看懂了,看傻孩子的眼神啊。
呵,这两人倒是有趣。
日头渐西,宫中果然派人前来宣读圣喻,传召入宫。
虞国,为三国中最鼎盛繁华之国,皇宫自是非凡,雕梁画栋是寻常,真正直击人心的,是一砖一瓦的规格,什么身份什么地,什么地方什么人,规规整整,不得破坏。
想要得到越多,就得爬得越高,最高的,就是那九五至尊。
吕一轻轻嗤笑了一声,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天下英雄所求莫过于此,他,也是俗人啊。
齐天佑对于皇宫建造到无多大兴趣,这些年他随师傅也见识过不少人间绝境,这皇宫虽然奢华,但并不入他的心,太压抑太冰冷了。
“公子,你若是为了齐家好,最好还是露出两分惊叹为好。”齐天弃走上前对他低声道。
齐天佑转头看他,略有不解,但也知道这不是适合询问的地方,稍加一想,便明白了齐天弃的话,顿时在看到一方楼台时显出惊艳神色。
领路的太监听不到齐天弃讲话,只是觉得两人走得进了些,不过对于这三人惊叹的神情很满意,到底只是一城之主,如何比得了坐拥天下的陛下?
一行人来到书房见驾,行礼,“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陛下。”
三人恭敬站起。
年轻的帝王打量着三人,齐天佑仪态端庄风姿不凡。
齐天弃规规矩矩无甚特点,吕一目瞪口呆十分惊叹。
帝王在心内点了点头,对三人的身份有了大致了解。
一旁的国师却是眉头一皱,手上动作不断,额上亦是冷汗潺潺,但如何也算不出此番天机。
“想必齐家主之前也告诉你们了,临安不太平。”帝王发话了。
“父亲说临安突然出现异症,所以陛下调我等前来查看。”齐天佑道。
“你父亲说的没错,但我要的,不是你们前去查证,素闻齐家向天借力奥妙非常,我想要知道这力可能救人?”帝王道。
“这要看具体情况。”齐天佑实话实说。
“可以,随朕前往坤宁宫。”
帝王起身,三人自然跟随,吕一心中有些奇怪,坤宁宫自古乃皇后所居之处,虽然当今陛下后宫佳丽无数,但并未听说有立后一事。这坤宁宫中是谁?
齐天弃眉头暗锁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三人中只有齐天佑是真的没想这么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能力那就救啊。
层层纱幔垂落,看不清床上的人。
齐天佑想要掀开帘子却被帝王一把打断,“这样观视就好。”
“陛下,臣根本无法看到里面的人如何得出结论?”齐天佑懵,不给看怎么知道啊。
“悬丝。”
“回陛下,向天借力需要知道承受者的身体状……”
“你要知道什么?”帝王开口打断,语气中已有三分狠辣。吕一直觉不妙,顾不得僭越开口道,“启禀陛下,公子常年在外游学,对本家的向天借力还有诸多不解,诊治贵人之事由在下着手如何?”
齐天佑不解齐天弃连忙拉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开口。
帝王认真打量了吕一一眼,随后道,“可以。”
悬丝皓腕,诊脉手中,吕一虽然不精医术,但有三分了解,故姿态上倒是未曾露出破绽,只是眉头锁了又锁,最后直接跪了下来,“贵人体弱,受不了天之神力。”
对于这样的答案帝王显然不满,刚要发怒就见国师走上前在帝王耳边低语,吕一听不见但能看懂,是说齐皎月之事,齐家付出数十年心血也治不好自家爱女,那这神力治不好贵人也是理所当然。
帝王眉头紧锁,最后怒道,“一群废物!”
满室宫人尽数跪下,不敢妄言。
齐天佑看着她们瑟瑟发抖的样子心有不忍,脚刚踏出一步手腕就被齐天弃死死抓住,吕一也将精力放到他身上,隔空打了一道暗气,齐天佑腿一软,几人同时跪下,齐天弃不着痕迹的点了他的哑穴。
帝王之怒总得需要人承担的,最后这坤宁宫又换了一批宫人。富丽堂皇的坤宁宫却是让人遍体生寒。
一通怒火之后帝王有了三分疲像,一挥衣袖将三人遣退,齐天佑有心想说什么,却被齐天弃压制,谢恩之后三人离开。
走到宫外,吕一看着深宫中流出的河水有片刻沉思,但一时也想不出头绪。
三人回到驿馆天已擦黑,遣退所有人齐天弃才解了齐天佑的哑穴,松开了压制他命门的手。
不等齐天佑开口就跪了下去。
看着他跪着齐天佑嘴唇动了动,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吕一叹了口气,这齐天佑被保护得太好了,齐怀铖是真心心疼儿子啊。
齐天佑想要说什么,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对,最后把齐天弃扶了起来,“我……你……”
他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十几条人命,说没就没了,他连挽救的机会也没有。
若是沈从明在定会借机敲打一二,可惜吕一没那个心思,齐天弃还没那本事,所以只能让齐天佑自己消化了。
入夜,皇觉寺僧人正在做晚课。
厢房里皎月白日睡得久了,现在一点睡意也无,只能拿了帕子绣绣花打发时间。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太无聊,绣着绣着皎月就觉得上下眼皮打架,忽然,就倒在了桌上。
白衣剑者推开门,就见四周突然窜出十二条身影。有更夫,有香客,装扮各异,显然是齐怀铖派来暗中保护的人。
白衣剑者冷然的看着眼前众人,眼中没有半分惧色,长剑出鞘,肃带凛冽杀意。
叶落,香吐。
沈从明躺在床上休息,四周静谧无声。
唯有房外蝉虫不时鸣叫。
静谧房间突然传出阵阵脚步声,一声一声,清脆的踏在人的心上。
沈从明闭着眼从床上起身,鞋子穿反了也未曾发现。
来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过来。”
嘶哑的声音,在夜中格外瘆人。
沈从明如被控制,走上前去,那人抬手刚要动作,只敢脖颈一凉,还不及感言痛,就已身首两分!
沈从明擦尽匕首上的血,“把人处理了。”
一道暗影落下,就将尸体带走。
沈从明点燃烛火,看着跳动的火光心绪开始翻飞。
灵已经开始动手,大哥那边也定然有了动作,灵为诡术,大哥会如何动作引人……
空气中传来浓重的血腥味,沈从明心下一紧,顿时明了。
原来如此!
齐皎月的生死他并不关心,如何能在此次事件中得益才是他最大的在乎!
这场局存在太多的变数,还需在做修改。
打定主意,沈从明提笔修书,在落下最后一字时,长叹口气,唤来了影。
“将信带去宫中,让人记住,务必照书行事。”
“是。”
第十一章
“” 叶回,叶落,无声有声。
白衣剑者长剑出鞘回鞘,寒光未敛,离他最近的一位保护者已经是一具死尸。
如此实力其他十一人心头一凛,不敢大意,纷纷握住武器只等一息出招,就在此时,桌上的皎月幽幽转醒,看着眼前阵仗不由一声惊呼,但只是惊呼一声就在无反应,反而看着白衣剑者道,“你是咳咳咳谁?为什么咳咳出现在这里?你是有什么事找我咳咳咳吗?”
疑问三连,白衣剑者松开握住剑柄的手,“主人让我取你的头发和血。”
十一人顿时警铃大作,却听皎月接着道,“那你咳咳等咳咳咳一下咳咳咳。”
皎月走到梳妆镜前,发梳上果然还有几缕发丝,皎月将其取下,然后走到白衣剑者面前将发丝递他,“你咳咳咳需要咳多少血咳咳咳。”
几声咳嗽,手帕上已是血迹斑斑,白衣剑者接过她的手帕和发丝道,“足够了。”转身离去前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皎月,笑了一下,“你很有意思,我喜欢你,主人也会喜欢你,嗯,我叫白衣剑者。”
人走后,守护者有些焦急,却又不好说什么,见他们神色难看,皎月轻笑了一声,“就是一咳咳咳点血和咳咳咳头发,没什么咳咳的。”
众人只觉小姐年纪小见识少,有了头发和血能做的可太多了,但是他们不是那白衣剑者的对手,而且对方来历不明,贸然跟上定是凶多吉少,只能暂且先回禀家主,在做定夺了。
等到几人退下潜伏后,皎月松开紧握的手,手上是一张纸条,是方才白衣剑者接过血和头发时递到她手上的东西,皎月打开纸条,(有间茶楼)
皎月皱了皱眉,百思不解,这是约自己去有间茶楼的意思?可是为何?
[你很有意思,我喜欢你,主人也会喜欢你。]白衣剑者的话浮现脑海。
皎月坐下开始沉思。
十二守卫并不是白衣剑者的对手,若是按照一开始自己醒不过来,他便是杀人取物,定不停留。
是自己醒了,主动交出东西之后他才将纸条塞给自己,这就是表示他的主人一开始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主动,被动。
[临安卧虎藏龙,皎月你此行定要万分小心。沈从明吕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若是你真有何事来不及与为父商量也可与他二人相商。但切记,不可尽信。]临行前齐怀铖道。
皎月看看手上纸条,最后捏了捏手,心中已有定论,只是刚打开房门就见沈从明远远的从门外走来。
“沈先生。”皎月行礼。
“齐小姐,深夜来扰,若有不便之处还请齐小姐见谅,沈某有事与齐小姐相谈,不知小姐方便与否?”沈从明还礼道。
皎月点点头,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说话都不利索,皎月干脆拿了笔墨纸砚,以笔代语。
沈从明对于此法不置可否,但还是比较赞同的,毕竟这样一语三咳的说话,他都觉得嗓子疼。
“齐小姐今夜可有访客?”虽是疑问,却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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