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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卫青岚！
跟着一起扑到眼前的，还有卫青岚一身的酒味儿。林确赶紧伸手去扶。
自那晚投喂过后，小孩隔三茬五就给他发微信，会说拍戏时的事，一会吐槽剧组的盒饭，有时又说说打游戏遇到的弱鸡。林确不觉得烦，有一点新奇。身边的朋友们大多都是有事说事的
此时突然见到他，竟生出几分亲切。“卫青岚，你喝酒了？”
小孩站稳了，又抓着林确胳膊不放，满脸挂着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哥，我在学校关了半个月，今天第一次出来，竟然就能碰到你！”
眼睛还是亮晶晶的，但眼神有点迷蒙。这怕是喝得有点多！
林确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是和谁一起来的？”怎么放小孩一个人醉醺醺的站在这里。
“和同学一起，我们请王速吃饭。我手机忘记拿了，一出来他们都不见了！”小孩乖巧地回答着，口齿间却明显有点含糊不清。
卫青岚一边说还一边把自己的手机拿到林确眼前晃了一下。好像是在邀功——自己没把手机弄丢呢！
林确看着小孩有点呆呆的样子有点想笑，不可能都喝多了把卫青岚给丢了吧！“你给他们打了电吗？问问他们在哪。”
“哦！我现在打。”卫青岚其实也刚走到前厅，才发现王速他们不见，还没来得及打电话。
真的醉得迷糊了，找不到人都想不到要打电话！林确跟赵峰立说道，“赵哥，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小朋友，他可能有点喝多了。我陪他等等同学，你和李队先回去吧！”
“不急，我也陪着一起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吧！”人民的好叔叔热心地表示也要留下照看。
林确知道赵峰立一惯是个热心肠的，估摸着也就耽误个几分钟的功夫，就没继续推辞，又转过去听卫青岚打电话。
卫青岚拨了胡羽庭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他赶紧问，“你们人呢？我出来怎么一个人都没见着？”
“我们坐车上等着你呢！你个小乌龟，走快点啊！”电话那头的胡羽庭大舌头地催道，说话的声音明显比平时大了很多。
一起吃饭的六人里，王速只喝了半杯酒，其他几个都高兴地放开来喝了。其结果就是除了有几分家学渊源的韦达之外，其他人都喝高了！
听了他的话，卫青岚连着身子一起转过去看向一目了然的停车场，“我在停车场没看见车呀！”
现在这个时间点，来吃饭的都已经离席回家了，要继续开夜场的也早就转场了。车场里就停了两三辆小车，根本没有王速助理开的那台黑色保姆车。
“怎么会没车，我们不都坐在车上的！”
卫青岚刚想说话，那边接电话的换了个人，王速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是不是走去了前门？门口是不是蹲着两个大石狮子？”
卫青岚看看龇牙咧嘴的石头，先点了点头，然后想起来对方看不见，又出声说道“是呀！”
“行，我知道你在哪里了，你在那儿别动，我们来接你啊！”王速把电话还给胡羽庭，中断了醉鬼们的争辩，让助理开车去前门接卫青岚。
林确其实也猜出来了，对方大概是把车停在后门的。放下了心，就开始跟卫青岚说话。“你们同学出来聚会？”
卫青岚认真地把自己手机塞进兜里，回答道，“是呀，几个上次一起去拍戏的同学。他们坏，说我后来多加了几句台词，硬要我多喝了一杯！”
“哦，原来是个演员呀。”赵峰立生就是自来熟，这时也过来搭腔，“我说呢，这小孩怎么长得这么好！”
被表扬的卫青岚笑得有些腼腆，“没，还不算呢！就是老师给了机会让我们去学习，演得也是小小的角色。”说着还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一厘米的长度出来给赵峰立看。
赵峰立被他逗乐了，鼓励道，“大演员都是从小角色演起的，小兄弟好好演，长得这么帅肯定能演主角。”
“谢谢哥，我一定会好好演戏的！”卫青岚道完谢，突然压低声调凑过去跟林确说道，“哥，他们还要继续去喝酒，我真的不能再喝了，能不能等下我就说要跟你走？”
卫青岚本来是不排斥喝酒的，但是现在他已经犯晕了。再喝下去，肯定就真的要醉了！
韦达那酒量简直是个无底洞！
他们几个人分了两瓶红酒，大家都有点上头，就韦达面不改色思路清晰。还因为卫青岚多加了几句台词，一直追着他喝，生生给灌多了一大杯。起身离席的时候，韦达还吆喝着说要去续摊，卫青岚真不敢去了。
卫青岚脸上的小表情认真又严肃，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还咕噜噜地转着，耍滑躲酒的目的昭然若揭。“我是要当演员的人！大红大紫的演员才能演到自己想演的戏，我不能留下黑历史！”
“哟，小孩有志向！”赵峰立笑出声，拍了拍卫青岚的肩膀，“行，咱帮你！不然你喝醉咯！”
这偶像包袱来得有点早哇！也难得这小孩儿还挺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林确应道，“我开了车，要不要送送你？”
“不用不用，等他们走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卫青岚咧出一口小白牙。
赵峰立一边招呼已经开车过来的李坚，一边插话，“你就让你确哥送吧，这里偏，再加上现在已经到这个点儿了很难打车的。”
李坚看他们三人站着说话，没有冒然下车过来，只摇下车窗朝三人挥手打招呼，“怎么，碰见朋友了？”
他只当是居委会大妈赵峰立的朋友，没想到是林确应了声。“刚巧碰见一个认识小朋友！一起等等朋友过来接他。”
李坚看赵峰立没打算立刻上车，就把车先靠边停好，也下了车陪着一起等。
几人简单打了个招呼，一辆黑色的丰田埃尔法开了过来。
后座的门自动滑开，经受住了酒精考验的韦达。手矫健地跳下来朝卫青岚招手，“青岚，你真喝多了吧，来时的路都不认得了，快上车！”
卫青岚示意林确等人稍等自己，就走了过去。说了几句后，韦达抬头看了看这边，车里也有人探头出来跟几人挥手打招呼。
林确正准备上前帮个腔，热心赵警官已经几步走到车边，探着头对车窗里的人说话。他的一身自带正气不知不觉地就让车里几个人挺直了腰背，说话也正经起来。
林确看着觉得有趣，觉得自己开口效果也不会更好了，就没说话，只在一边看着。
赵警官属于自来熟的类型，各种社会刺头都剃过，“对付”几个在校大学生简直是信手拈来，“确实好久没见到青岚了，今天刚好碰到，就想叫他一起去喝个茶，叙叙旧。不好意思耽误小朋友们的聚会，下次我作东请同学们吃饭感谢大家平时对青岚的照顾呀！”
“没事没事，我们天天见面。随时都能约。”这位大哥虽然看起来很和气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跟他一说话，韦达就忍不住想要挺直腰背。完全没了刚才饭桌上一定要不醉不归的气势，甚至不敢大声讲话！
林确目睹着赵峰立笑着把车里的人逐个看了一遍，车里每个人都从微醺的懒散状态转成危襟正坐，个个都有礼貌开口向他问好。
这就是警察叔叔不怒而威的气场啊！
“那就不好意思了哈！我带青岚走咯，你们也不要再喝太多了，虽然年轻，可身体毕竟是自己的！”赵峰立抬起手，跟他们挥手作别。
韦达像是接收到命令一样，连忙跳回车上。几个小孩也连声应道，“不多喝不多喝，我们就去唱唱歌，叔叔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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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黑玉大爷是你吗
南向客厅的阳光总是太好。
7点还不到头，已经亮得林确没办法睡下去了。
硬撑着又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林确看见黑玉蹲在茶几上歪着脑袋看着他。
“早啊，黑玉大爷！”
黑玉仿佛是见到他终于醒了，别过头安心地抬起小爪子开始舔毛，一副我没有在关心的你样子。
“好的，我知道你只是刚好看这边。”林确从沙发里坐起身，伸手撸了下猫，就轻手轻脚地去卧室看了眼。
卫青岚还没醒，四仰八叉地睡在被窝里。一米八多的个子把林确一米五的床都要占满了。
这小孩，昨天是真的喝多了。
之前还只是有点迷糊，上了他的汽车后就“傻了”。只会乖巧地笑，问他什么都答不出来，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好。
乖是真乖，傻也是真傻。
总不能给他开个宾馆扔进去，更不能指望送他回宿舍让他同学照顾。林确没办法，最后只能带小孩回了自己家。
还好，他不吐也不闹。让下车就下车，让跟着走就跟着走，让睡觉就睡觉。
碰上个坏人要是给他卖了，他可能还能给别人数个钱。
只是林确一个人住，租的也是个小二居，小的房间改成了书房，根本没有多出来的一张床。林确怕他睡觉时翻身掉下来，只能自己在客厅沙发的长沙发上睡，把床让给了卫青岚。
洗漱后，林确去厨房溜达了一圈，煲了个白粥。又去楼下打包了油条、葱油饼回来。这些食物耐放，随便小孩什么时候醒来吃都可以。要是醉得难受，单喝白粥配咸菜也行。
忙了一圈，卫青岚换了个姿势，抱着被子睡得没动静。林确也没叫他，自己吃过早餐就去书房码字了。
卫青岚醒来的时候，蒙圈了半天。
瞪着水蓝色的寝具和窗边墙角的琴叶榕看了好久，他终于坐起了身。
他隐约想起来昨晚遇上了林确哥，这里应该是他的家里。
卫青岚环顾四周，房间布置非常简洁，就是床头柜上和枕边堆了很多书。有看过的，还有没拆掉外面塑封的。这里应该是哥的房间吧！
看看自己身侧明显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卫青岚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鸠占鹊巢了。哎呀，给人添麻烦了啊！
卫青岚翻身下了床，顺手先把被子折了折，床单、枕头整理好来。
拉开房门，卫青岚探头看看听起来很安静的客厅。
客厅果然没人，沙发上的小黑猫转头瞄了他一眼。
卫青岚一见黑玉顿时喜上眉梢，扑了上去。
“黑玉大爷，是你吗？黑玉大爷！”
黑玉大概是很少遇到这么跳脱的人类，一时也没预料到他竟会扑过来。等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被卫青岚长手长脚一把抱住，只能抗议地喵了一声。
卫青岚揽着黑猫，爱不释手地给摸了又摸。他从小就喜欢小猫小狗小鸡小鸭，奈何家中大魔王姐姐身子娇贵，对动物毛发过敏，他养不了。
卫青岚把黑玉大爷从头摸到尾，又从尾摸到头。摸到黑玉实在受不了了挠了他一爪子，溜了。他这才抬起头来打量四周。
一看房子布局就知道，这是起码十年之前流行的老式建筑风格，客厅大房间小，房子内空不高。但客厅的落地窗采光非常好，窗外望去是一片银杏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客厅的摆设和卧室是一个风格，简洁明快。沙发对面的主墙没有摆电视却有一片书柜。书柜的搁架里除了书之外，摆了许多看似是外出旅行时带回的特色纪念品。
纪念品一格里，放了个相框，里面是林确和一位笑得很慈祥的老奶奶的合影。相似的眉眼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祖孙俩。
家里处处可见的绿植，让人觉得温馨安逸。
卫青岚在沙发上坐下，凝望往外那片属于春天的新绿。
他很喜欢这里呢！
和林确认识是非常偶然的事情。
那天在电梯口林确说晚上给他留鸡腿的时候，他根本没当真。无论林确是田导演的助理也好、朋友也好，他都只是一个仅有几句台词的群演。
给他留宵夜的话就好像是中国人经常说的“下次一起聚聚”，应该只不过是顺嘴一说的场面话而已。晚上当他接到林确的电话时，真的是很意外的——
原来真的有人是这么言出必行的！突然就有一种自己被别人在认真对待的感觉。
于是，后来卫青岚就很喜欢在微信上“骚扰”他，三不五时的就找些小事和他说一说，等着看他发来一条条语气淡淡却非常真实走心的回信。
林确温和稳重、脾气好又细心，生活作息非常固定，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老干部！和林确聊了小一个月的微信，卫青岚连他回信息的时间都能总结出规律：晚上8点以后会秒回，11点半以后睡觉了就第二天一早才回了，工作时间是不看手机的，饭点也都会秒回。
自己身边可能确实缺少这样的兄长存在，才会对林确这样一见如故吧！
“起来了啊！还好吗？”
林确平时就喜欢戴着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码字，今天特别留意把音量调小了些。刚才听到客厅有些动静，料想是卫青岚起来了，把手上正在写的这一段写完出来一看，小孩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哥！”卫青岚转头看过去。
刚才客厅旁半掩着的房门已经敞开，林确正朝他走过来。
他连忙站起身，不好意思地笑着，“我喝了酒睡一觉就没事了的，昨晚是不是给哥添麻烦了？”
“别太拘谨，坐吧坐吧！”林确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在面对落地窗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昨晚虽然点了一大桌好菜，但吃到一半后就开始灌酒，卫青岚就顾不上吃菜了。“要要要，昨晚打了球才去喝酒的，喝了酒就没吃上饭，我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老式的房子，厨房很大。林确平时也就一个人吃饭，就在厨房里靠墙摆了张吧台桌，桌腿很高，桌面长长窄窄的。配上白色马赛克的墙壁，卫青岚有种走进港式茶餐厅的感觉。
“有白粥，也有油条和葱油饼。你想吃哪个？”
“可不可以都要？”卫青岚看着青瓷小碟里盛着的炒咸菜，不自觉咽咽口水。
林确被他的谗样逗乐，“行，我给你热热，厕所洗手台上摆了一次性的洗漱工具，你先去洗洗就刚好可以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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