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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卫青岚迫不及待地转身找洗手间了。
粥在砂煲里，在早春时节放了两个多小时，已经差不多凉透了，林确重新点着了火加热。又把油条和葱油饼也放进微波炉加热了30秒。
等他把粥盛好时，卫青岚已经回来了。
卫青岚一坐下就直冲着那小碟油光水亮咸菜夹了一筷子。“哥，就着这咸菜我能喝下一锅粥！”
“吃吧吃吧，我特意多煮了点的。”林确给自己倒了杯纯牛奶，从客厅搬了个凳子来，坐着陪他吃。“近期还拍戏吗？”
“那得看机会啦！”卫青岚把满满一筷子的咸菜拌进粥里，“余老师说我们还是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课业上。机会当然要抓住，但是演技本身也很重要。”
“除非是碰上好本子或者是好导演！”林确微微皱眉看着他咸菜拌粥，忍了忍，不想过多干涉别人的喜好。
“对对对！我们余老师就是这么说的！”卫青岚用力点头。人心不足地又夹了半筷子的咸菜扔进碗里。“上次她也是看在我们都大二了还没真进过剧组的份上才让我们去的，一般学校都不支持学生不上课去拍戏。”
卫青岚一边说一边搅，林确看着实在忍不住了，“你别这么搅，这么搅会把风搅进粥里，吃下去肚子会不舒服。”
粥里的筷子僵住了。
“哦。”卫青岚干脆把粥放在一边放凉。夹了块葱油饼放进嘴里，一口下去，眼睛又亮了。“唔，这个饼好香好脆！”
“嗯，我在他家买了葱油饼买了五六年了。手艺真的很不错！”看小孩似乎两三口就吞下去一块饼，林确庆幸自己早上有买够多。
“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其实看到林确家里的书这么多，好像平时也都是在家工作的，卫青岚也差不多能猜到。
“挺杂的，简单说，是写东西的吧！”
“作家？编剧？哥，你的笔名是什么啊？”
笔名五六个的林确没立刻回答，上个月他所在的签约网站出版了一批书，送了几本给他。“前几天刚好送了几本过来，我拿一本给你吧！”
“哥，你都已经出书了啊！”卫青岚心中顿时升起绵绵不绝的崇拜之情。“别人”是大作家和自己身边的人能写书，这是绝对不一样的感受！
林确去客厅沙发旁的书架上取了一本还没去塑封的书，走回厨房递给卫青岚。卫青岚接过书一看，《夏夜》，署名“仰天一笑”，是本悬疑系的书。腰封上写了好几位著名作家联名推荐，一行很显著的大字号写着“恒夏的长夜里，暴雪骤降，与夏虫语冰。”
卫青岚其实是个学渣，学渣一般都不太爱看书，他以前甚至觉得自己是“晕书”的，一翻开字多的书就会犯困。腰封上的人名他只有一个看着眼熟，知道是个最近比较著名的作家，有作品改成了电视剧。
“哥，你好厉害啊！”小孩筷子也扔了，双手捧着书翻来覆去地端详，“我回去了一定认真看！”
“哪里厉害了，只是我写的东西有一些人碰巧喜欢而已。”林确笑，“等你以后当了大明星，也会有很多厉害的作品。”
有三四年的时间林确一直在当驻组编剧，小说这块没怎么写。所以小说陆续写了七八年，先后只出版两本真不算高产。
“我想要当演员，不做流量。”卫青岚终于舍得把书放在手边，继续扒拉他的早餐，粥已经凉了，他三口两口就吃完一碗。
“嗯。”林确点头，现在内娱确实有些乱，有的人真的除了一张脸啥也没有也能靠着身后的资本推手成为“流量”。但这肯定是行业发展中短暂的乱相，现在也有越来越多的年轻艺人都是要朝着实力派的方向发展。“踏实点很好！”
“我真的很喜欢表演。我妈说我从小就是戏精了，看了武侠片就自己在家披个床单从桌子上往下跳，要当会飞的大侠。”
林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笑出声来。“那不把你妈吓着！”
“家里最高的柜子我都能爬上去！”卫青岚一边往嘴里塞着油条，一边比划。“唔，这个油条也好香啊！”
【作者有话说：林确：小孩吃东西的样子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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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装一罐给你
林确瞄了眼已经空了一半的盘子，“你还要添点粥吗？”
三人份的早餐，这孩子一个人轻松就能搞定！长得高不是没原因的啊。
“还有吗？那我再来点，哥你坐着我自己来就成！”
林确也不跟他客气，指了指炉灶上的砂锅，“在砂锅里，应该还有一碗多。”
“哥，你煮粥都用砂锅哇，好专业的样子啊！”卫青岚把锅子里的粥都装了出来把碗堆得满满的，小心翼翼地端回来。
“大湾区人都用砂锅煲粥，也有很多好吃的粥。我怕你昨晚喝了酒肠胃不舒服所以就只煲了白粥。”
“对哦，哥你说过你是大湾区人。大湾区我还没去过呢，还有哪些好吃的粥啊？”卫青岚脸上挂着错过一个亿的吃货遗憾。
“常吃的有艇仔粥、及第粥、咸菜猪骨粥、牛肉粥、粉肠粥，还有皮蛋瘦肉粥。”林确随口说了一些大众比较常吃的。
卫青岚低头看看自己碗里的白粥，又委屈巴巴地抬头看看林确。
林确被狗狗眼看得忍不住伸手***了一把他的头发，“哈哈哈，别装可怜啦，你要吃的话一会就可以做给你吃啊！”
卫青岚瘪瘪嘴，“我下午有课，得赶回去上课了。”
电影学院的学生很多从大三开始就会参加拍摄，个别的从大一就能得到机会，更有王速这种先演后学的童星。所以学院也有意识地会把大部分的课程进行压缩，大一、大二的课程通常都排得比较满。
“难得今天早上没课，昨晚大家才敢说去续摊。”虽然难过但进食速度不减的卫青岚清空了葱油饼的盘子，把筷子伸向了最后一截油条。“下午有一节公共课和一节班主任的课。”
林确抬腕看看表，十一点了都。“那我就不留你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不用，我自己搭车回去吧！哥你还在工作吧？”卫青岚连忙摆手，都麻烦人家一个晚上了，哪有那么大的脸还要哥开车送他。
“我的工作不着急，开车去你们学校也只要半小时。”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真的。”卫青岚一顿，以为是自己昨晚喝醉了以后告诉林确自己就读的学校也没在意。“时间还很充足，我回去还能洗个澡换身衣服呢！”
“行，我这里交通很方便，不远就有地铁站和公交站，都能到。”看他说得认真，林确点头。“那个咸菜——”
他顿了顿，看卫青岚一副很想***碟子的样子。“要不要我装一罐给你？”
“好啊好啊！”小孩先是一愣，然后快速地点头，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好意思，“那个，会不会太麻烦啊？”
卫青岚抱着两小罐子咸菜回了学校。
同宿舍的赵照见他回来了一通询问，“昨天你那几个朋友是什么人啊，明明脸上笑着一开口比我高中教导主任还吓人。”
卫青岚昨晚喝得多，对赵峰立只有个模糊影响倒没觉得他很严厉，只能含糊过去，“还好吧，那位我也不熟，是我哥的朋友。”
“你还有个哥哥在京城，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不是亲哥，就长辈那边认识的，喊他哥。”田导演可以长辈吗？卫青岚试图转移话题，“昨晚后来你们又喝了多少？”
“哎呀，我是真的见识了！”赵照也无意追究别人隐私顺着他答了，“韦达真的是能喝，他后来又喝了半打啤酒还一点不见醉意！”
听着他手舞足蹈地描述，卫青岚暗自庆幸还好自己遇到了林确。好东西要跟自己的兄弟分享，“我从我哥那儿带了两罐好东西——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咸菜，就着咸菜我就能吃完三两白饭！晚上给你试试！”
抠抠索索地吃着那两小罐咸菜，罐子终于还是在第三天中午的时候见底了。
“你捞得太多了，下次哥再给我打包我就不跟你分了，我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吃。”卫青岚怎么看，都觉得赵照饭盆子里的咸菜比自己盆子里的多。
“至于吗，至于吗？我给你带过多少次宵夜，你就为点儿咸菜跟我计较？”赵照不理他，还赶紧把咸菜往嘴里扒拉，好像生怕卫青岚会过来抢一样。
大学宿舍里都流传一句这样的笑话：放20块钱在桌子上，三天回来钱都还在那里。但你要是放包吃的在桌面上，转个身你就连包装袋都找不到了。
两人从食堂打了饭回来，笑闹着把瓶底那一点咸菜分了。正香喷喷地吃着卫青岚电话响了，他瞄了一眼，是个陌生来电。
在吃饭和接电话之间犹豫了一下，他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非常客服地说道，“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哦，是的。”
“嗯嗯，好的！好的，谢谢！”
赵照眼看着卫青岚的表情和语气从放松随意变成恭敬有礼，好奇心都上来了，等他挂了电话就赶紧问道，“谁的电话？”
卫青岚满眼惊喜看向他。“田导给我介绍了一个角色，是个配角，不是群演！”
“哇！”赵照顾不得吃饭了，一脸羡慕嫉妒恨，“什么剧，什么角色？是男几啊？”
“好像就是我们隔壁剧组的，好像挺急的，”
林确下午码字时间结束的时候看到了卫青岚给他发的一串信息。
卫青岚：哥，我又有进组机会啦！
卫青岚：是田导给我介绍的机会！你说，是不是田导很认可我的演技？
卫青岚：是能拿到剧本的角色，我有台词！有好几页！
卫青岚：导演说，叫我赶紧请好假，最好明天就能去剧组！
林确回复他：那你加油咯！一步一个台阶，然后你就是大演员了。有整本台词的那种！背到你哭的那种！
一贯手机像是长在手上的卫青岚没有回信，林确猜他可能是在上课，就退出了和他的聊天界面。这才发现下午三点多陈楚阳给自己发了通语音通话赶紧给拨了回去。
陈楚阳就是林确大学里的中文系舍友，也就是带着林确写网文当编辑的人。他还没毕业时就自己组了个编剧工作室，拉着林确也加入了工作室当合伙人。认识已经差不多十年了，从当年在大学里的同吃同住到现在的一起工作，性格相投的两人之间的交情比有些亲兄弟可能还要好些。
毕业后两个人一起做了两三年的跟组编辑，之后更适合混社会的陈楚阳招了几个编辑自己专门跑业务，林确就开始当咸鱼，吃着工作室每年的分红，一边闲散地写网文一边接受陈楚阳的“工作安排”。上次去田盼那里纯属是给老朋友当救火队员。
响了几声，陈楚阳接通了电话。他熟知林确的写作习惯，没计较他未及时接电话而是直接说明来意。“我拿到一个大秦台即将新推的综艺项目。第一季预计要出八期，你当一下项目负责人？”
陈楚阳父母都是小学老师，没有一点圈内的资源，走到今天都是靠他自己的努力拼搏。近年来工作室慢慢地可以拿到一些不错的项目，这个综艺是目前他拿过的最好的项目，成功与否对工作室来讲非常重要。他对林确的文字功力十分信任，想让林确专门负责文字这方面的工作。
林确去大秦旅行过，很喜欢那里的风土人情。听了也很感兴趣，于是两人展开来聊了聊。
大秦台是这两年靠着综艺节目突然爆红的地方台。台长把网络平台和电视平台一起打造，买了很多国外优秀的综艺节目的版权尝到了综艺代红收视率的甜头后，又开始尝试开发原创的综艺项目。
这是一个有关中国优秀文化传承的节目。电台所在大秦省本就是华国的文化大省，电台想通过节目带动一下年轻人对传统文化的兴趣的同时还顺便促进一下旅游经济。
大约说了半个小时左右，事情差不多定下来了。“你带上刘小绮和邹乐萌，票我安排李姐买好，晚上就发班次信息到群里，你们刷身份证取票就好，我在西安等你们！”
陈楚阳挂了电话就拉林确进了《国有重宝》的筹备群和编辑群，约好了后天一早出发，直接到西安进行为期20天的剧本创作。按他的意思在哪写不是写，直接去西安写，写出来的东西会更有肉夹馍的味道。
收起手机，林确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往下看树梢上的绿叶摇曳。
这会儿刚过下班时间，间或有人回到小区，有满脸疲惫的、有形色匆匆的。每个人都是一步一步地在走自己的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的毕竟是少数。
陈楚阳是，卫青岚是，田盼是，他自己也是。会有挑战会有机遇，但想一想自己身边的战友，这种努力着往前走的感觉还不错！
今晚得多写点存稿出来，接下来20几天可能都没什么时间写了。还得赶紧补补大秦台的综艺，以及相关类型的综艺节目和关于陕西省的一些民间民俗文化知识。
来吧，一起往前走吧！
【作者有话说：感谢小宝贝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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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是跋扈不是拔树
回了书房比平时多敲了一个小时的键盘，看到存稿箱里充实的字数，林确满意地下楼去打包晚餐。今晚大概是不去夜跑了，走一走当是活动一下。
给店家付完账后，林确随手解开了未读消息。
陈楚阳工作室里两个小姑娘刘小绮和邹乐萌已经在《国有重宝》编辑群里跟他请过安了，并且已经聊了很久。
刘小绮：林哥好！这次又跟着林哥干活，好开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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