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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确记得杨霓是个易胖体质，往往是头天撸串时有多爽，第二天被经纪人赶着跑步时就哭得有多惨。料想应该是积累了多年与体重作斗争的经验。
林确：听你杨霓师姐的。要不，你看看去买点黄瓜啃啃？而且，一天不吃也瘦不了多少，还是多哄哄造型师姐姐给你多打点修容更有用呢！
卫青岚：嗯，我等下去旁边小超市看看。
卫青岚：我知道瘦不了两斤，不过，我是想着我这个角色的状态如果是保持在这种饿得发慌的状态去表现可能会更好。
卫青岚：哥，真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为艺术献身了啊！
林确刚想为他为表演饿肚子的精神感动一下，又被他的“献身”笑得不行，手抖着回信息。
林确：你这顶多是为艺术献胃。
从京城到西安的高铁是晚上的，林确和刘小绮、邹乐萌约好了直接在候车大厅见面。
两个小姑娘见了面自然又一顿叽叽喳喳，林确是插不上话的，但也在一边听着。这多好的写作素材啊！
车上三人座位刚好在一排，林确帮两个小姑娘放好行李箱，又听她们聊了一阵工作室里的趣事，不知怎么的，话题突然蔓延到了林确身上。
“其实林哥五官比例都不错啊！就是眉有点淡，眉形不太好。然后整天顶个小巷乘凉大爷的发型。”刘小绮和林确熟，说起话一般都是没什么避讳的。
“是啊，林哥上庭短了一点点应该留点刘海。”邹乐萌伸出细白的手指头在自己额头上比划了一下，“你看，我也是这种额头，我是从高中开始就一直留刘海的。”
林确脾气好任由她们说着，不过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被两个小姑娘这么指手画脚自己的脸。“男人那么注重外表做什么！”
“林哥，你这话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呢！”90年代末出生的邹乐萌细声细气地纠正，“这是个看脸的时代，每个人把自己收拾得赏心悦目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别人的礼貌！”
刘小绮更直接一点，“确哥，你还没女朋友吧！可能问题就是在你被封印的颜值上呢！”
林确被刘小绮的话一堵，明知道自己没有女朋友最大的原因是性向，但也一时无法反驳。毕竟，他确实也没有男朋友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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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习惯真可怕
“林哥，回头就让萌萌给你修个眉。她技术可好了，是我们工作室有名的化妆小达人。”刘小绮是个打蛇上棍的，一看林确的神色有松动马上就得寸进尺起来。“修完以后再打理打理你的发型，我保证你立刻帅起来！”
余光看到对面的陌生白领打扮的女孩时不时捂着嘴忍笑又假装没有在旁听的表情，林确尴尬了。也不是每一个弯着的男人都能够接受在高铁这样公共场合被两个小姑娘约着修眉啊！
林确清清嗓子生硬地转话题，“那个，我们的酒店定在回民街附近，等会到了你们要吃宵夜吗？”
刘小绮虽然看穿他的意图，但终究抵不过对美食话题的热衷。“那当然要去啦！我昨天收拾行李花了40分钟，做美食攻略花了4个小时！”
“嗯嗯！我晚餐只吃了一个苹果就等着吃宵夜呢！”邹乐萌掏出套着粉红色手机壳的手机递到刘小绮面前。“小绮姐你看，这是我做的笔记。”
见两人埋头认真研究起宵夜，林确悄悄松了一口气也摸出手机解锁。先是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微信，那个写诗的卫青岚没有发新的信息过来，可手指头却像是有自己意识一样，按住屏幕滑了半屏。
看着已经被其他消息挤出首屏的卫青岚的头像，林确怔了一怔还是点开了和卫青岚的聊天框，目光停留在他和卫青岚中午的对话上。
卫青岚：哥，和范老师搭戏好有压力，但是又真的很大收获啊！我都不用“演”，顺着她的戏走就行了！（小狗兴奋跑.jpg）
林确：范老师真的特别厉害，我也有看见过她拍戏。老戏骨一出场，每一根头发里都是戏哇！
卫青岚：我的第一场戏，拍了五条才过。还被刘导一顿教育。不过范老师安慰我说，已经算好的了。（捂脸哭.jpg）
卫青岚：还好上午只拍了一场戏，刘导说让我适应适应。不过下午和晚上都有戏，我去背台词了！好紧张！
林确：去吧，比卡丘！别紧张，你是最胖哒！
卫青岚：你小声点，别给刘导听到“胖”这个字，不然他水煮菜都不给我吃了。
卫青岚：我去啦，哥你要记得多站起来活动活动，别老坐着不动啊！
卫青岚：白白！
林确：白白！
似乎是最近一个星期吧，只要他拿起手机就一定会看到卫青岚头像的右上方有个小红点。
然后一点开，卫青岚的信息就成串的跳出来。
他也不在乎林确工作时不回复信息，想到什么就随时给林确发过来几句。会是一张食堂饭菜的图片、会是对某人的吐槽、也会关心林确。
上次林确做饭时不小心切到手指随口跟卫青岚说了一下，结果被三番五次地催着去涂药创口贴。卫青岚看着手上只有一厘米大小的伤口哭笑不得，明明伤口也不深他只打算用净水冲冲就好了，最后还是夸张地贴了一天的创口贴。
习惯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事情，竟然已经养成和卫青岚聊天的习惯！退出聊天框，林确在心里叹了口气感觉有点不太妙。
对任何东西上瘾都是件危险的事情呢！
何况是人。
真的是寂寞得太久了吧，随便谁给的一点温暖都会视若珍宝。明明知道危险却又狠不下心躲避。
饮鸩止渴的人大概都是这个心情吧！
晚上拍的是表弟广南被打后的戏。台词不多却是很考验演技的一场戏。开拍前刘肖抓着卫青岚讲了好久的戏，又走了两遍才正式开拍。
刘导布了三台机，其中一台专门怼着卫青岚的脸拍。
余嬷嬷站在屋檐下，一张脸被身后的烛火映得阴影交错，本是慈眉善目的长相被扭曲出几分阴狠。“既然大少奶奶说与他并无私情，想来就是这恶贼故意玷污我们大少奶奶的名声，毁我赵府清誉。”
“二夫人说了，”她扬起下巴睨着被家丁按在地上还不断挣扎的广南，顿了顿后，掷地有声地说道，“那就先打折一条腿以作警告吧！”
她话音一落，口中被一块破布堵住的广南闻言立刻拼命挣扎起来，可惜他刚被暴打过一顿的身体被两三个壮丁牢牢地按住，哪里动得了半分！
“咔！”
刘肖拧眉看着监视器，演员们没有得到指令，暂时还站在原地等待，但明显周身放松了下来。
按住卫青岚的几个扮演家丁的演员赶紧伸手把他扶起来。
就算是橡胶的道具砸到身上还是一样会疼，几个持棍的演员也赶紧跟他进行例行道歉。“卫老师有没有受伤？卫老师对不起啦！””
卫青岚不习惯被自己年长许多的演员喊“老师”，站起身说，“没事没事，都是工作。”
“小卫，过来过来！”刘肖看完回放，招手喊卫青岚过去又给他说了起来。“你再放开一点，这段戏要求是比较高但我觉得你是能做到的，脸上和肢体的微表情都再做出来一点。”
卫青岚听完戏去换了套服装，补好了妆又被按在地上拍了一次，然后又没过。
一遍一遍的重来院子里群演也都疲惫了，在导演喊卡后就原地坐下来小声交谈。气氛莫名地显得有些压抑。
第五遍拍完时，卫青岚觉得自己的腿疼脸也疼，腿是被棍子打疼的。脸是因为自信心在地上摩擦疼的，不用刘导招手他自己就主动往刘导身边走。
刘肖这次都没看回放，见到卫青岚走过来拍拍身边的小马扎示意他坐下。卫青岚连忙摆手，马扎太低他的腿又太酸痛，他怕坐下去就站起不来了。
“你的面部表情是到位了，眼神里的东西还是不够。你得再多想想广南的处境，那种对父母情况的焦急、对赵府的恨意、是对表妹的误解，甚至还有一些倔强。”
卫青岚低头听着，心里却一片茫然。
每次听完刘导讲戏，卫青岚都深刻地认识到刚才表演中的小缺失，努力调整状态。刘导这些话前几遍都说过了，他也有听进去并努力表现了。
可是，他究竟哪里出了错？怎么做才对？
“刘导，这人你是从哪间野鸡大学找来的？”范淑华的声音突然尖锐地在卫青岚身后出现，“你怎么不去个正规表演学校找人啊？或者找个稍微学了几节课的艺考生都能演得比他好吧！”
和她所扮演的角色余嬷嬷如出一辙的尖酸口气冲得卫青岚脸上一红，像是被谁狠狠一耳光刮到了脸上，指甲紧紧地扣住了掌心。
刘导也转过头去看范淑华，张了张嘴，但并没有说话。
“这都拍了一个小时，满院子的人都陪着他一遍一遍的来，我说刘导你就是脾气太好了，不行就赶紧换人，哪里有你这么好的导演，还搞起现场教学来了！你愿意教你自己教，我去休息室休息了，调整好了再来请我。”范淑华说完一转身就抬步要走。
“范老师，范老师，再一遍就一遍，还不行您就去休息好不？”刘导马上起身去拦。
范淑华看了刘导一眼，又用眼角瞟了卫青岚一眼，满是不屑地问道，“你确定一遍可以？”
“给年轻人一点成长的机会嘛！”
“我没给吗？陪着拍了五遍了，站都站了一个多小时！那看在刘导的面子上再来一次，要是还过不了，我看刘导还是换个人来演吧！”范淑华狠话放完了，捏着手帕慢悠悠地走回了走廊下，连背影都写满了对卫青岚的看不起。
“对不起，范老师，对不起，刘导！”卫青岚低声道歉。
刘肖看着卫青岚，忍了忍没有马上答话，他拍了拍卫青岚的肩膀，“我听田盼说，你是余秀秀的学生是吧？”
卫青岚点头。心里却觉得更糟糕了——这下把余老师的脸都给丢了！
“嗯，你们余老师的学生都挺不错的，我之前遇到几个也都跟你一样一说就通，又能吃苦！”刘肖朝场中扬了扬下巴，“去吧，再来一条，应该可以的！”
卫青岚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谢谢刘导！”
卫青岚走向场中，缓缓地蹲下身趴到小院的泥地上。
演员各就各位后，场记打板。
余嬷嬷狠毒刻薄，句句诛心。在赵府这样的高门大户中呆久了，为了利益早就把良知送人了，把他人性命也当做草芥一般任意践踏。
广南听着她的话，拼命地仰起头，挣得脖颈爆满青筋。奈何口中塞着布条，发出的只有含糊不清的呜咽。却又不甘心被这样污蔑，想到家中卧病在床的母亲和牢中受苦的父亲，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余嬷嬷，目眦欲裂。
居然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余嬷嬷咬牙切齿，对着家丁怒道：“还不给我狠狠地打！”
成年男子手臂粗细的棍子顿时疾雨般落在广南的腿上。
余嬷嬷说的是打断一条腿，可这些家丁早就是二夫人的人，一心只想讨好二夫人。棍子一顿乱打在广南两条腿上。只痛得广南眼前一黑，冷汗立刻出了一身，不断发出沉闷嘶哑的呜咽，只听得人心被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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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被冷落的感觉
家丁们卖力挥棍，很快广南两腿裤管上就渗出了殷红的血卫青岚迹，晕染一大片。
可怜广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突遭家中大难，又被如此痛打，此刻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二夫人菩萨心肠，这次好在没让贼人得逞。”余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冷冷地环视一圈特意被叫过来的下人们。“下次还有谁敢放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府，看不把你们的腿也和这般一样打折！”
“好，过！”
听到刘导犹如天籁的声音，卫青岚一下全身放松趴在了地上。
身心疲惫的卫青岚其实真心想在地上先趴一会儿，但感觉旁边有人伸手来扶他，也只好咬牙硬撑着站起来。
“谢谢！”卫青岚习惯性地道，一抬头，看到扶着他的竟然是范淑华，立刻腰也不酸了腿了不疼了，笔直站好。“范，范老师！”
一下戏周身锋利气质立刻都变柔和了的范老师看着他，正准备开口，坐在监视器后的刘导又招招手说：“小卫，过来过来！”
卫青岚看他那招财猫一样的动作，身体一僵。妈呀，居然对这句话和这个动作有点ptsd了!
“小卫进步还是很快的，你看这个眼神，越来越有那么个意思了，”刘导指着屏幕对卫青岚说，“做演员的，眼睛里一定要有东西。很多戏不是靠嘴巴说的，是靠眼神。你还不快谢谢范老师的指点！”
“谢谢范老师指教！”卫青岚突然一下就明白了，范老师刚才说的那些刻薄话是在帮助他找情绪。自己竟然还在心里偷偷抱怨了两句！脸上一红，他转身想对着一直扶着他的范老师鞠躬，被范淑华笑着拦住了。
“我看你的情绪一直不到位，刘导还只跟你说道理，效果不大。”范淑华笑眯眯道，完全就是个慈眉善目的邻家老太太。“刚才故意说那么难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哦！”
“不会不会，我要多谢范老师的指教，确实是我演不好，拖累大家跟着我不断重来。”卫青岚真诚地道歉。
当时心里确实是非常难受的，但也明白，就算是被范老师真的骂了归根结底还是只能怪自己的演技差。
“哦，原来是秀秀的学生啊！小朋友不错，有灵气！加油给你们余老师争光哦！”范淑华问了卫青岚的学校和老师，又勉励了卫青岚几句就先回酒店休息了。
“小卫今天表现不错，好好演！”毕竟是才正式学表演的大二生，再有天分也缺乏技巧和经验。虽然被卡的次数很多，刘导自己要求高也是有原因的。打了一巴掌，还得给颗甜枣哇！刘导语重心长道，“现在你的戏份虽然不多，但是年轻人别心急，慢慢踏踏实实地走，我和田导一样非常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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