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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古代架空)——来风至

时间:2022-03-24 10:47:51  作者:来风至
  天将明的时候,一辆马车从尚书府驶出。
  马夫在前面赶车,心里却嘀咕着,尚书大人不是刚从皇城出来,怎地又要入宫?难不成有什么落在了陛下那儿?可他只是个下人,无权过问,只得尽自己应尽的职责。
  若他再多问两句,定会发现今日的尚书大人有所不同。
  马车顺着官道飞快地往皇宫奔去,不出半个时辰就停在了宫门口,宫外的侍卫按惯例拦了下来询问几句,却不见车内有所动静。
  侍卫咦了一声,正欲往前,就听见马车内响起许尚书苍老的声音:“我得陛下召见,须在日升之前到达主殿,你若再磨蹭,别怪陛下治你的罪。”
  侍卫连忙退后,为他打开城门。
  迎着即将升起的朝旭,马车后的阴影淌了一地。车内坐着的却并非只有许尚书一人,主人端坐一旁,颈间却横着一把匕首,他只敢微微阖着眼,不去看威胁自己生命的刀刃。
  许尚书须发皆白,精神矍铄,教人分不清年岁。
  待马车深入宫城中,鹤归才收起匕首,冲许尚书略一抱拳:“失礼了,情急之下,望前辈见谅。”
  他称呼的是前辈,而非尚书大人,自然是有一番打算。果不其然,只见许尚书微微抬眼,神色一沉:“鹤归?”
  “晚辈少时时常听师父说起过您。”鹤归道,“东鹤西襄,也是江湖中一代传说。”
  那算是很久之前的往事,鹤酒星的父亲鹤凌与许襄,也就是眼前的许尚书,并称为东鹤西襄。后来许襄跟着父辈进了皇城,在江湖上便杳无音讯了。
  没想到,数十年之后,许襄竟成了朝廷命官。
  许襄面容倦怠,眼角的细纹宛若盘虬,说起少年事,却也只是微微一讪:“那么早的事说他作甚,倒是你,你来皇城做什么?”
  “晚辈来还一个人情。”
  “人情那么多,不是你能还清的,小心害了自己。”
  鹤归笑了下:“多谢前辈指点。”
  马车稳稳地停下。有下人几步将车帘拉起,看见鹤归也不惊讶,只安静地守在一旁。朝阳穿过车帘,跳跃在马车中人的瞳孔上,流出细碎的金光。
  许襄静静地看向远处,随即挥袖道:“我就送你到这了。”
  鹤归抱拳谢过,干脆地转身离去。许襄的视线落在他腰间的解梦剑鞘上,良久,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清晨的皇城刚刚从睡梦中惊醒,远处飞檐的脊线下,有阳光四射开来。战乱纷纷,连宫中的侍女和太监们都满脸愁苦。鹤归一路小心避过他们,却在即将到达主殿时撞见了一个人。
  一个熟人,姚玉春。
  他昨夜似乎在宫里留宿,眼中带着困乏的睡意,身旁一排宫女太监服侍着,正从正殿里出去。
  “陛下可有醒来?”鹤归躲在一方假山之后,听见姚玉春问。
  宫女答道:“回大人,已经醒了,正着人服侍着。”
  姚玉春含糊地应了一声,随即动静便渐行渐远。
  看来景誉目前的处境还不算危急,姚玉春这般无视皇威严,俨然不把自己当做一个外臣。可鹤归想不明白,既然姚玉春有如此大的权势,为何还留着景誉,不自己登上那座皇位?难道只是因为畏惧流言?
  他在假山后等了一会,直到脚步声再也不见,才直起身,打算绕过假山走进主殿。
  层层掩映之下,视线被阻,鹤归小心地拨开枝叶,一脚还没踏出假山,便敏锐地察觉到外面有人。
  他心中一惊,还未动作,那人却似早已发现了他,劈手就朝他拍出一掌。
  鹤归飞速后退,脚尖一点,稳稳地落在假山顶。然而他抬眸看去时,就发现这人竟是刚离开不久的姚玉春。
  他孤身一人,负手立在假山群出口,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鹤归,又见面了。”
  可这份笑意阴冷,让鹤归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仿佛在此已等待许久,衣领上都沾染上了几滴晨露。
  鹤归静静地等着他说下一句。
  这人分明很早就发现了他的踪迹,却一直等到现在,不知道究竟有何意图。
  紧接着,只听姚玉春道:“陛下已经等你很久了。”
  ……
  景誉刚从睡梦中醒来,发冠散乱,只披了件玄色的外袍。冬日未尽,他也不嫌冷,赤足坐在地上,见鹤归进来了,抬眼懒懒地看过去。
  “你来了。”景誉笑道,“坐。”
  可这满目的寝宫空荡荡的,连一个坐垫都没有。鹤归怀着一肚子的疑问,随意地坐在了景誉身边,看见他手中正抓着一个青灰色的禁步,丝线连接的尾端,是一块圆溜溜的佩环。
  景誉呆坐了一会,才撑着身子起来,将禁步藏进衽中,道:“前些时日,姚玉春一直在准备与胡人一战,最迟明日就动身。不曾想,胡人已经等不及了。”
  “连姚云春手下的兵力也拦不住他们?”
  鹤归虽不懂带兵打仗之事,但也知如果连姚玉春都不拦下胡人的铁骑,临安沦陷是早晚的事。
  “此时是休战期,但若是到了开春,胡人等不及,迟早会冲破防御。”景誉兀自束了冠,回头道,“或许你有些疑惑,为何姚玉春会帮我打胡人。”
  鹤归垂眸思索片刻,说:“姚玉春想要的是皇位,即便胡人曾与他合作,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外族人攻陷临安城。”
  “没错。”景誉赞赏道,“他想要皇位,就必须让我现在活着。所以目前为止,我与他,仍是合作的关系。”
  “所以你叫他在假山那里等我?誉叔,你不怕他知道你想做什么?”
  “不怕。”景誉道,“因为他知道我没那个本事。他拘了我那么多年,早已不把我当一个对手了。”
  他的声音很轻,不带任何情绪,听不出是愤怒还是难过。
  鹤归一顿,叹道:“我需要做什么?”
  “我没想到你会来。”景誉温和地说道,“宫里这些肮脏的事,我实在不想让你掺和进来。但是这些傀儡,已是我最后的杀手锏了。”
  说话间,景誉已走到一扇屏风后,屏风一侧的墙有一块是松动的。景誉抬手按下去,墙面便转了个方向。暗藏的密室里,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许多傀儡,他们面无表情,却每一个都让人心惊。
  “这些傀儡与洛生书院那些是同一批,我原本想借此杀了姚玉春,现在想来恐怕是不行了。”景誉平静地走了进去,淡淡道,“等他将胡人赶出中原,我会利用这些傀儡,把他的党羽解决掉。我不想做皇帝,但我也不想要姚玉春窃取我景家的江山。”
  密室很隐蔽,两人在其中都能听见彼此的回音。那些傀儡半数被遮挡在阴影之中,让鹤归有点不大舒服。
  他沉默地看向景誉,换来对方一个安抚的笑意。
  “还好有你。”景誉笑着说,“小九。”
  眼前这人,少年时就登上了皇位,却十分钦羡江湖上洒脱自由的日子,坐在皇位上之时,便犹如一只囚于笼中的鸟雀。鹤归想,命运如此,若是景誉不是皇帝就好了,兴许,当年鹤酒星就可以活下来。
  他侧首看向密道中的傀儡,心底忽而有些怅然。
  正想着,忽听景誉话音一转,视线正落在他腰间的剑上。
  “小九,这个就是传说中的解梦剑吗?”
 
 
第58章 天下大势
  解梦剑剑身灵巧,靠近剑柄处还雕了一副阴阳图,乍一看与寻常武器没什么不同,可它却是认主的。这也就意味着,解梦在每个人手上都会有不同的威力,遇强则强,遇弱……就懒得强。
  鹤归将剑抽出,递到景誉眼前,他却没接,只是珍视地看了解梦剑一眼,似乎想从中回忆起遥远的往事。
  “你不需要做什么。”半晌,他收回视线,笑道,“姚玉春虽与我对立,但若是他真的将胡人赶回去,也算是大晋的功臣。真到那时,他在民间的威望便会远胜于我,所以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我。”
  无论用哪种方法,只要时机一到,杀了景誉,姚玉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
  他座下的党羽,景誉尚可利用傀儡将其解决,但姚玉春自己已是一大宗师,单凭景誉一人无法与之抗衡。
  景誉不在意皇位,宁愿自毁也不想让姚玉春得逞。他是想让鹤归在一个恰当的时机解决姚玉春。
  若是以前,鹤归还没有把握能与姚玉春一战,但现在解梦在手,功力较之前更甚,虽无十成的把握,鹤归也愿意帮景誉这个忙。
  景誉膝下无儿无女,他若一死,届时皇位流落,天下必大乱。
  况且,看在鹤酒星的份上,鹤归也不会拒绝。
  于是他就在皇宫留了下来。
  宫中早停了朝事,乱世下的人自顾不暇,自然无心政事。偌大的皇宫中唯有零星几个宫侍的脚步声,格外凄清。
  无事的时候,鹤归便喜欢靠坐在屋顶的正脊上眺望整个皇城,望着满目的空旷,忍不住也想,难怪独坐江山皆寂寥,若是换做他,也不愿将自己束缚在这四四方方的牢笼之中。
  又一日照往常,四方寂静,唯有春日的虫鸣。寂静中,忽然响起一阵翅膀扑棱之声,鹤归循声望去,就见一只体型轻小的信鸽落在了飞檐上。那信鸽歪了歪头,发觉鹤归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时,便再次扬着翅膀起飞。
  哪知没飞多远,就被一颗石子砸得头一歪,扑腾着落下了地。
  鹤归低头一看,竟然意外地看见了怀枝的身影。
  那只信鸽尾羽尤为鲜亮,且身形幼小,与寻常信鸽不同。怀枝从信鸽腿上解下信筒,又顺手撸了把羽毛,才仰起头来给鹤归打招呼。
  “居士,要不要下来看看楼主的信?”
  怀枝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这些时日不知躲在哪里,一面都没见着。宫里自姚玉春去前线后就松懈了许多,不然怀枝也不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
  鹤归脚尖轻点,稳稳地落在怀枝的面前。
  这个护法的身形,较之初见好像拔高了许多,原先不过鹤归的胸口,现在已到他的下颚处。见鹤归下来,递给了他个信筒。
  关不渡寄来了两封信,这只是其中一封。
  “你们沧澜的信鸽是如何进到宫里的?”鹤归边拆信筒边问。
  “这是楼主制作的机关鸽,外表与真正的鸽子很像吧?”怀枝笑道,“它体内的机关能让它在空中变幻自身的颜色,以躲避监视。”
  鹤归点点头,不再多问。
  打开信时,鹤归手还有些不稳。虽说只分隔半月,却已经开始想念,连开信的姿态都有些慌乱。
  信上的内容只寥寥一句话,却看得鹤归耳根一红,他连忙将纸揉了捏在掌心,就听见怀枝笑了两声。
  “笑什么?”鹤归故意板着脸。
  怀枝忙装作低头看信,写于她的信要比鹤归长上许多,他看着看着,脸上的笑意便褪了个干净。
  鹤归察觉到,侧身问道:“怎么?”
  “……无事。”怀枝垂眼敛去眼底神色,顷刻间笑开,“是沧澜的内务。”
  她随手将信纸碾成粉状,与鹤归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鹤归看着她的背影,却又见她脚步一顿,回身意味不明地说道:“居士,皇宫里看不见的暗流防不胜防,你一定要当心。”
  ……
  在姚玉春仍在前线,并未传来什么好消息的时候,景誉却在某一夜动了。他告诉鹤归,自己利用仅剩的暗卫绕开眼线,将那批藏在寝殿的傀儡运送了出去。
  姚玉春留在皇城的眼线,几乎都是他妖佛的弟子。虽然运输途中险些暴露,但好在最终有惊无险。
  待最后一个暗卫悄无声息地没入暗影中,鹤归才问景誉:“你把这批傀儡送到了哪里?”
  景誉:“姚玉春回宫的途中。”
  “拦得住吗?”
  “这场仗打完必然各有损伤,若战败,自然只用收拾残局;若战胜,这批兵力刚经历胜仗,正是最为松懈的时候。无论哪种情况,傀儡都能给姚玉春一个措手不及。”
  鹤归这才知道,原来景誉心中早有打算。
  只是,姚玉春此人精于算计,他虽与景誉合作,但不可能不防着他。这个计划……会有这么顺利吗?
  傀儡送出宫后,又数月,前线传来捷报。
  晋军势如破竹,在长江以北大败胡人。姚玉春联合了甘州的节度使江会,来了个瓮中捉鳖,将这群来中原撒野的外邦人悉数赶回了家。
  可战事并未就此停止。
  未几日,大晋以东的鸢都一带,藩王沈云修摇身一变,成了北齐王;紧接着,剩余的几个有狼子之心的节度使也纷纷拥兵自重,一时之间,大晋被割裂成数块零散的疆土。
  风雨如晦,雷鸣电闪。
  身在宫墙之内的鹤归,也免不了被这瞬息万变的局势影响。
  可景誉依旧不同如山——他很有耐心,他在等。
  又一夜,临安下了场暴雨,到了后半夜,雨声依旧淅淅沥沥。鹤归心知此时正是紧要关头不能松懈,自黄昏后便一直隐匿在景誉所在的主殿。
  雨声盖住了一些多余的生息,虫声鸟鸣都被掩盖在雨幕声中。鹤归原本阖眼靠在屏风之后,却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阵脚步声。
  来人轻功卓绝,绝不可能是宫中之人。鹤归蓦然睁眼,抱紧了手中的解梦。
  景誉早已经歇下,胸口一起一伏,正睡得香甜。鹤归轻手轻脚地走出,缓缓抽出了剑。雨夜里,解梦的剑身像是一快万年不化的寒冰。
  紧接着,半空中,蓦然袭来一阵带着蓬勃真气的掌风!
  鹤归迅速仰首躲过,反身挥出一缕剑意。来人似乎很熟悉鹤归的招式,轻轻松松避开这一剑,另一掌又携着雷霆之势拍了过来。
  这人躲在殿外,借诸多宫门遮掩身形,掌风却无处不在,想必内功了得。景誉也被动静惊醒,警惕地站在了鹤归的背后。
  “是不是姚玉春?”景誉凝眉看去,只看得见黑影在宫门上来回飞掠。
  鹤归摇头,语气却十分笃定:“不,是子车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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