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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古代架空)——来风至

时间:2022-03-24 10:47:51  作者:来风至
  “你!”
  子车渊平胸口起伏,凝视着姚玉春的眼神像一个陌生人。渐渐的,怒气散了,就连眼中也没了神采。他连连说了三个好,后退几步,终是拂袖而去。
  此时,久聚不去的乌云被风吹散,雨势渐微。姚玉春看着风中那个挺拔的背影目光微闪,终是垂眸敛去了眼底的神色。
  天将明,云透霞光,宛若七彩的祥云。
  鹤归静静地躺在一旁,脸色惨白,毫无声息。若不是胸口还有起伏,就与尸体无异。
  “你还不走吗?”景誉侧首问。
  姚玉春:“你把解梦给我,我就走。”
  景誉轻笑了一声,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
  姚玉春本就心情不佳,登时冷了神色:“你笑什么?”
  “京城十里外,傀儡没有杀得了你,那是你的本事。”景誉抱起鹤归,将他放到塌上,才捡起被冷落了许久的解梦剑,“你察觉到了我的意图,所以才独自一人率先赶了回来,对不对?”
  姚玉春心中警铃大作。
  最开始他们商定,景誉请君入瓮,在鹤归与子车渊平交手时使其战败,继而得到解梦剑。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好在是达到了预期。
  为了不让鹤归生疑,景誉便真的将藏在主殿的傀儡派去拦截姚玉春的军队。若是按照计划,会由姚玉春手下的佛门弟子将这群傀儡解决掉,然而景誉留了一手,他没有让姚玉春知道,这些傀儡与洛生书院里的并非是同一批——他被王敬书改造过,有了机关术的加持,即便不如关不渡掌握的那般精妙,也能打姚玉春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傀儡自爆了,姚玉春狼狈又愤怒地一人回了临安。他害怕这个皇帝脱离自己的掌控,所以迫不及待地需要见到他,需要重新牵起景誉头顶上的那根透明的线。
  可景誉现在似乎在告诉他——这根线,根本就不存在。
  “你手下的精锐被你安置在城外,其中有十名道门弟子,五十三名佛门弟子,十五名儒门弟子,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你最后的底牌。”景誉并没有看姚玉春,只一边抚摸解梦剑,一边道,“你不会以为,我只有那么点傀儡吧。”
  他顿了顿,抬头冲着姚玉春温和一笑:“哦,还有你在朝中安排的自己人,你要不要回各个府上看看他们还在不在?”
  姚玉春:“……”
  直到此刻,姚玉春才知眼前这人有多可怕。
  他从前扮演着一个软弱可欺的太子,现在又成了乖顺无能的皇帝,一演就是十年,甚至更久。景式失势时没有急于翻身,而是蛰伏了将近一个轮回,缓慢又坚定地蚕食掉姚玉春这个庞大的巨兽。
  他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他自己,也只信他自己。
  不,也许有过。
  十年前他与归元派相交甚密,想必那时便已经开始谋划了……姚玉春越想越心惊,越想心中的杀意便越盛。
  “你想杀我吗?”
  还未等心中的想法成形,景誉拿起解梦剑,二指夹住剑身,笑道:“这样做非但讨不到好处,你还可能只会得到一柄断了的解梦。”
  “你……”不久前,他刚堵得子车渊平说不出话,现在风水轮流转,俨然一出滑稽的闹剧。
  “还不走吗?”景誉摇摇头,“再晚一点,你的弟子就全死光了。”
  说到最后,景誉的声音拖成气音,带着愉悦与兴奋。
  姚玉春神色变幻莫测,几个瞬息过后,才下定决心一般飞掠而去。
  景誉抱着解梦,眼神温柔宛若情人,虔诚地在剑身上印了一个吻。
  “酒星,我终于再见到你了。”
  ……
  鹤归又被魇在了梦中。
  但这一次的梦似乎是好的,他梦见了,归元派还没有灭门的时候。
  他刚跟着鹤酒星游历归来,叶既明已带着几个弟子在山下等着。一眼见到小小的鹤归,师兄们连忙迎上去掐他的脸。
  鹤归被掐地直往鹤酒星怀里钻,可这个不大靠谱的师父只顾着笑,最后还是叶既明将他从魔爪中救下。
  “小九累不累?”叶既明把鹤归抱起来,刮了刮他的鼻子,“师兄给你买了桂花糯米糕。”
  可鹤归刚被蹂躏了一番,正在气头上,说的话便没了遮拦:“待我以后能用解梦了,看谁还敢捏我的脸!”
  这话一出,鹤酒星的脸色便变了。
  就连处在梦境中的鹤归,也仿佛切身体会到了一股冷意。
  鹤酒星把鹤归带到了掌门殿,让他跪在归元派的数位先列牌位前,在他还未明白自己错在何处的时候,鹤酒星已拿起解梦,在自己身上划了个口子。
  “师父!”鹤归急忙起身,却被鹤酒星厉声喝了回去。
  他从未见过鹤酒星发这么大的火,一时被吓得一抖,眼里的水珠子直接滚了出来。
  “剑是不是能伤人?”鹤酒星问。
  “师父……”
  “我问你,是不是。”
  “……是……呜……”
  “闭嘴,不许哭。”
  鹤酒星将剑“哐”地一声丢在鹤归身前,淡淡道:“解梦是传承,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依靠它。因为手中有剑会伤人,心中有剑才不会。如果有一天,这个传承的存在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我宁愿自此世上没有传承。”
  鹤归被吓得垂着头,不知听进去了几分。鹤酒星原本就是故作冷漠,一低头看见鹤归鹌鹑似的缩成小小的一团,胸中的郁结顿时就散了个干净。
  “……算了,你还小,我不该这么苛刻。”鹤酒星叹了口气,扶着鹤归站起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发顶,“以后不能再拿解梦剑去吓唬别人了,知道吗?”
  鹤归懵懂地点了点头。
  “乖。”鹤酒星笑了,“走,找你师兄要酒去。”
  梦境本该到这里便停了。可后来又有几个走马般的影子飞速闪过……他与几个师兄去爬明月涯最高的一座峰,一不小心跌了下去,最后满脸血,被人背了上来。
  有人说:“没什么大碍,只不过伤到了他头,可能记忆有些丢失。”
  “那不成傻子了?”
  “师兄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可我看他不像傻了啊……”
  “他到底忘了什么事?”
  他到底……忘记了什么呢?
  鹤归觉得有只手死死地扒在他的胸口,狰狞的指甲戳得那块皮肉鲜血淋漓,他痛得打滚,却无计可施。
  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说话,语气急切带着哭腔,他恍恍惚惚,大口喘着气,艰难地睁开了眼。
  “居士!你终于醒了!”
  是怀枝。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1.5w字直接完结哈,待会还有更新
 
 
第61章 终章(二)
  鹤归坐起来,但浑身无力,胸口处的致命伤被点穴止血,但疼痛感仍在。他仰着头缓了一会,才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晚了。”怀枝低声说,言语间皆是愧意,“景誉拿傀儡把我引出了宫。”
  “你出宫了还进来做什么?”鹤归说,“景誉既然敢放你进来,定不会再让你轻巧地出去。”
  怀枝:“您不用担心,我的看家本事就是追踪与隐匿,景誉发现不了我。”她抬眼借着微光看见鹤归苍白的脸色,心中更是忧虑,“居士撑住,我这就传讯于楼主,让他即刻赶往京城。”
  听见此话,鹤归硬是撑起了身子,就动了这一会,便大汗淋漓。他吃力地捉住怀枝的袖摆,摇头道:“别去。”
  “居士……?”
  “别告诉他。”鹤归喘了口气,哑声道,“他本就聪明,迟早会想清其中的因果。你别让他来临安,景誉盯着儒门传承很久了,必然有所埋伏,我不能让他陷入险境。”
  “可……”
  鹤归笑了笑,因疼痛而生的汗顺着眉眼滑落下来,竟也美得惊人:“他一生恣意潇洒,我不想成为他的软肋。说到底,是我太信任景誉,后果须由我自己承担。”
  怀枝摇着头,说不出话。
  她身为沧澜人,理当以关不渡为先。不得不承认,鹤归说的没错,若是站在关不渡的角度,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外部的力量对景誉进行围歼,而不是独自一人贸然赶往临安。
  这一点,鹤归比谁都清楚。
  可是鹤归不一定能等到那个时候。
  他的状况已经很不好了,景誉那一刀又快又狠,根本来不及闪避。若不是为了引出关不渡,景誉也不会用真气封住外泄的真气与精血,鹤归或许早就死了。
  怀枝进退两难,暗暗唾弃自己没有学到浮白的半分沉稳,若是浮白在此,定有两全的计策。
  “你别急。”鹤归轻轻一笑,安抚道,“我还有几件事需要你做。”
  怀枝定了定神:“居士请讲。”
  “你来此景誉兴许知道,他可能认为你会去给关不渡报信,是故并未拦你。若你就此大摇大摆的出去,也是无碍的。所以我需要你出宫去帮我找一个人。”
  “谁?”
  鹤归目光暗沉如墨:“许襄。”
  “我这就去。”怀枝站起身,转身之际,余光瞥见鹤归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圆润的物件,狐疑地回头看去,又什么也没有了。
  事态紧急,来不及多想,怀枝冲着鹤归略一点头,身影顷刻间消失在雾色中。
  怀枝走后,鹤归重新将藏入袖袍中的乌色药丸拿出来,未有片刻犹豫,仰头吞了下去。
  药物生效的时候,鹤归躺了回去,闭着眼感受体内胡乱冲撞的真气与隐隐作痛的经脉,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鹤归被关在偏殿中数日之久,期间景誉经常来看他。兴许等待的时间太过乏味,景誉时常会与鹤归说一些他与鹤酒星的往事,也不管鹤归想不想听。
  这一日,景誉照常来了,宫中一如既往的冷清。景誉披头散发,冠也未束,手上还拿着一张燕子形状的纸鸢。
  进到殿中,景誉净了手,怜爱般地看了眼鹤归的伤,温和道:“伤口如何了?”
  就像这伤不是因他而来似的。
  这几日景誉一直如此,鹤归也懒得与他纠缠。只是今日的景誉似乎遇到什么好事,嗓音异常温和:“我刚才放了风筝,就听见宫女说你要见我,小九,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有一件事困扰我多年。”鹤归原本是闭着眼的,闻言开口道,“你能否为我解答一二?”
  “唔。”景誉系垂眸思索,片刻后笑道,“关于酒星的?”
  鹤归暗暗攥紧手心,尽量稳住语气,不让自己动怒。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是如何杀死师父的?”
  景誉一顿,回眸看了眼鹤归。
  这一眼,分明是漫不经心的,却仿佛带着毒蛇一般的触感,湿黏地缠绕上来。鹤归呼吸一滞,正欲说话,那股后背被盯上的阴冷感却忽而褪了。
  紧接着,空旷的殿内传来景誉轻声的笑。
  “我没有杀酒星,我那么爱他,怎么会杀他?”景誉说,“我爱他,可是他不爱我,他爱的是剑,我就只好把剑抢过来,让他只能爱我。”
  人一生短短数十年景誉已过了大半,大多数的记忆都乏善可陈,唯有在归元派时的岁月,可以称得上无忧自在。
  二十年前,景誉还是太子。
  先帝以历练有由,将他送到了归元派,拜在鹤酒星的父亲鹤凌门下,成为鹤酒星的师兄。少时在外的时光总是无忧无虑的,两个少年终日混在一起,虽懵懂不识真心,爱意却暗自萌芽。
  但那时的景誉不知,他能来到归元派,是因为自己的皇兄们急于除掉他,好自己坐上东宫的位置。
  鹤凌和鹤酒星待他如亲,可暖不了他身为皇室之人薄凉的血。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待到景誉即将回宫时,先皇却死了。
  皇位悬空。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皇位之争中,每个皇子都头破血流,也是在这时,景誉得知这世上还有传承的存在。
  那时已有传承为仙人意志的传说,不知谁传言,传承在谁的手上,大晋的万里江山就会落到谁的手中。
  景誉知道,解梦剑是道门的传承,鹤酒星一手大开大合的剑法,令天下人为之倾倒。
  这是他一个人的鹤酒星。
  但世上难有两全。
  三大传承中,佛门已投靠皇室;何恨水因不愿入朝为仕,在景誉的设计下举家丧生大火;现在只剩下道门。
  后来,鹤凌病死了。
  何恨水死后,鹤酒星已隐隐猜到此事与传承有关,更是终日不离解梦剑。景誉心底愈是嫉妒,愈是疯魔,面上便越是古井无波。
  直到那一日魔门登上了明月涯。
  那些魔门中,的确有觊觎解梦的江湖人士,但更多的,是景誉安排的死侍。他想,鹤凌死后,鹤酒星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如让他卸下道门传承的担子,安安稳稳地跟在自己身边。
  若他愿意,等景誉坐上皇位,可以让鹤酒星做皇后;若不愿意,就让鹤酒星待在宫里,与他生生世世捆在一起。
  可是景誉万万没想到,鹤酒星会用死来面对自己。
  那日的一幕曾无数次地在午夜梦回找上他,提醒他——鹤酒星不可能再回来了。
  “在你问我解梦剑是如何传承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了。”他记得鹤酒星是这么说的,“你想要它还是想要我?”
  景誉沉默了。
  “我知道了。”鹤酒星笑着,眼中却有泪流下来。
  “解梦被我藏起来了,你此生都不可能找到。”鹤酒星靠坐在一方乱石间,手握一把断剑,不是解梦。四周处处是血,分不清谁是谁的。他就这样靠在在一隅,仿佛随时都可以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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