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暮抱胸看着卢思浩,就像看一出哑剧,只觉得卢思浩今天很不正常,可能脑子秀逗了,再不就是脑子离家出走了。
欠揍的那种。
“说”,楚飞暮语气不悦。
卢思浩正犹豫着如何开口,楚飞暮已经捞起了茶几上的烟盒,打火机咔嚓一声,点了一根烟,仰靠在沙发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昨晚那个白木瓜子是在这睡的吗?”卢思浩的声音很小,有股畏畏缩缩的喜感。
楚飞暮瞪了卢思浩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卢思浩继续问:“那……他……会不会看过你的手机?”
楚飞暮匪夷所思地看了卢思浩一眼,伸手要手机。
卢思浩二话没说,双手奉上手机,然后死死地抱住楚飞暮的双腿,脑袋在上面蹭了好几下。
楚飞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骂:“滚,你发情啊!”
然后缓缓抬起眼睛,手指往屏幕戳了一下,屏幕亮了,几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全是卢思浩发来的。
楚飞暮心里闪过一丝惊讶。
像是进入一种格外疯狂和荒唐的状态。
他直觉这几条消息对他不利。
再看一眼卢思浩,人早就跑老远了,就差没夺门而出了。
楚飞暮调侃道:“你跑什么?做什么亏心事了不成?”
“你脚边那是什么?”
卢思浩心虚地盯着脚边的礼品盒子,恨不得赤脚在地下挖一个坑,把礼品盒子塞进去,然后再主动跳进去。
一死百了。
楚飞暮脑子里嗡的一声,抬高嗓门:“我问你话呢。”
卢思浩有些站不住了,扶着鞋柜,垂着脑袋一五一十地说:“上次让你帮我报复白木瓜子,答应给你弄来的那套植物压印的盘子,这回全了,里面有三个盘子,还有两个杯子。就那破设计师,还是我国外的朋友三顾茅庐求来的,花钱都买不到。”
楚飞暮点点头,盯着手机屏幕上卢思浩不久前发来的未读消息。
【楚大少,白木瓜子还没上勾吗?】
【你不是和他旅行去了吗?人到手没?】
【分享下,爽不爽?Alpha那方面是不是特别……】
【他在微信上那么损我,你别忘了替我报仇。别忘了我们的赌约,奖品我一会给你送去。】
楚飞暮面色平静无波,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又调了几个频道,一声不吭地盯着电视屏幕。
卢思浩偷瞄楚飞暮,认识这么久了,楚飞暮这人越是这样平静,越不正常。
就在卢思浩准备溜之大吉时,楚飞暮一个遥控器砸过去,在卢思后脚边四分五裂。
卢思浩尖叫一声,喊了一句:“我操。”紧接着又说:“这么多年兄弟,不至于吧?”
楚飞暮一脸平静地看着卢思浩,咬着牙说:“继续说。”
卢思浩不太自然站在原地,扯开嗓门嚷嚷:“说什么?”
片刻后,心虚地低下头,慢慢说:“早上我来给你送奖品,刚一开门,他就直愣愣地往外冲,那模样跟被人蹂躏了一晚上似的。”
楚飞暮没好气地瞪了卢思浩一眼。
卢思浩声音越来越小:“我也没说什么啊,你也知道,我不就有点嘴欠嘛,我以为你又换人了,就随口嘟囔一句,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你说什么了?”楚飞暮把燃透的烟按在烟灰缸里,劲使大了,烟灰缸在茶几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最后一下子摔地板上了。
卢思浩彻底不敢看楚飞暮了,低着头说:“我就说,一天天的就知道换人,什么时候帮我搞定白木瓜子。”
“然后呢?”楚飞暮额上青筋跳起。
卢思浩这会也做好思想准备了,大不了被揍一顿,咬着牙说:“他妈的,现在想想那个青木也太精了,故意套我话,骗我说你和白木瓜子谈恋爱了。”
楚飞暮皱着眉头看卢思浩,像看傻子一样。
卢思浩用一种豁出去的口吻说:“我当时一听就不乐意了,就和他硬刚,楚飞暮不过就是和白木瓜子玩玩,还是为我报仇,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他。”
卢思浩继续往下说:“为了证明我说的是真的,还把礼品盒子给他看了,说你为了打赌,赢这几个破盘子,才会追求白木瓜子。”
“当时他听完什么表情?”楚飞暮磨着牙问。
“没什么表情啊……对……笑了……是笑了。”卢思浩拍着脑门儿说。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过年期间正常更新。
第37章 华丽且全方位无死角的谎言
天空像蓝色的绸缎,闪闪发光,像被人施了魔法一般。
和青木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阳光刺眼,像在嘲笑他的愚蠢。
青木伸出手臂遮挡阳光,眼前却一直有个人影晃来晃去,徘徊在他的脑海中,大白天也要阴魂不散。
这个人是楚飞暮。
一个骗子。
青木脖子隐隐作痛,从楚飞暮家里跑出来之后一直这样。
Alpha之间互相咬脖子,本没有任何意义。但他却能够清晰感觉到,距离楚飞暮越远,脖子上的牙印就越痛。
这种痛,彷佛是在提醒,他无法远离楚飞暮,哪怕一丁点距离也不行。
青木摸了摸后颈,伤口紧绷,昨晚出了不定点血,贴了一块简易纱布。
会不会已经结痂了?
心呢?
会的。
心上的伤口也会结痂。
是伤口,总有会结痂的一天。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拨通了房东的电话。
想搬家,房租剩下一个月不到,租房时还交了1000元押金。
房东二话不说用微信给青木转了2000元钱。
青木委婉拒绝,但架不住房东坚持。
回到出租屋,简单收拾了一部分行李,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楼盘信息。
目标明确,拎包即住的新房,双室或者大单室都可。
最好是从未住过人的新房,相对干净,不会有他人的生活痕迹。
青木很快锁定了三套房子,小区几乎是挨着的,方便一起看房。
给中介打完电话,约了第二天看房。
现在的想法十分简单,就是大睡一觉,睡到天昏地暗,睡到忘掉一切。
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饭,青木懒得动弹,头晕眼花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叹气。
十点不到,顾寒秋的短信发过来了。
【明天会有肌肤护理仪器邮寄到公司,检查下。】
青木愣了一下,快速回:【收到。】
重新躺回床上,感觉脖子上的伤口微微刺痛,像被针尖扎了一下似的,可能刚刚洗澡碰到水了。
想了想,翻身下床,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纱布,又找了一块干净的纱布贴了上去,这才躺回床上,关掉手机,拉上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觉不知不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
青木从床上坐起来时是懵的,定了定神,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开机。
楚飞暮的短信和未接来电提示在手机屏幕上闪个不停。
青木捏着眉心,把楚飞暮的电话和微信全部拖到了黑名单。
从此,将这个人从心里抹去。
他点开外卖软件随便叫了一份水果粥和一碟小菜,洗漱完外卖刚好到了。
吃完早饭,青木出发去公司。
先到公司楼下签收快递,然后让配送人员帮忙抬到楼上。每个箱子都很重,青木还跟楼下的管理人员借了推车,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在搬家。
办公室,张岩和李杰都在,见到原本应该在家休假的青木,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青木来公司的原因。
他们帮青木把快递箱子一一拆开,青木从外卖软件上定了两份午餐给张岩和李杰,算作感谢。
数了数快递箱子,总共十件,每一件都拆开看了看,认真检查一遍才算安心,生怕运输过程中有破损。
检查完快递,青木给顾寒秋发了条微信。
【总共十款仪器,无破损。】
青木走出公司半小时了,顾寒秋的微信才回过来。
【好。】
青木先去看了第一套房子,哪哪都好,就是临街,估计凌晨和夜晚会有点吵闹,尤其楼下还有个幼儿园。
第二套房子本来都谈妥了,结果发现当初开发商拿钱跑路了,住在这的房主没有产权证,干脆放弃了。
第三套房子不错,70平的大单室。
房主刚买完房子不久,因为工作变动,临时调到外省,日后回来的几率很小,就决定把房子卖了。
青木二话没说,定了下来,约定下周一办理过户。
手里总共不到20万块钱,好在房主也是贷款买的房子,直接转贷。
房子的问题解决了,青木心里总算有了着落。其实他早就看好这一区的房子了,只不过一直没下定决心,总想着仔攒点钱,也许日后创业用得上。
目前来看,工作相对稳定,顾寒秋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是断断不会离开公司的,哪怕日后公司效益变差,也不会轻易离开,有必要买个房子。
打车回家的路上,青木还是感觉腺体位置不太舒服,又痛又痒,就给定期检查身体的徐医生打了一个电话,预约时间。
青木一边拉开车门,一边和司机道谢。
刚下车,被刺眼的阳光晃了一下眼睛,有片刻眩晕,勉强稳住后,刻意忽略眼前的人,面无表情地往楼上走。
楚飞暮被嘴里冒出的烟熏得眯起眼睛,低声呵斥:“冷静了吗?”
青木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楚飞暮,实在懒得搭理他。
楚飞暮伸手去揭青木脖子后面的纱布,有些担心地问:“伤口发炎了?”
青木实在不想和他废话,楼道里不时有人拎着购物袋从他们身边经过,就这么僵持不下,非常难堪,影响也不好。
他推开楚飞暮转身往楼下走,站在一棵大树后面,瞪着楚飞暮说:“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和我提过一次分手,我也提过一次,我们之间扯平了,两清了,明白了吗?”
楚飞暮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装聋作哑,眼睛直勾勾盯着青木脖子后面的纱布,突然伸手一碰。
青木身体一僵,急忙用手护住脖子上的纱布,反问道:“你干什么?”
楚飞暮把手里的烟往垃圾桶里一丢,笑着说:“我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看看我的牙印呗。那晚你昏过去了,应该还没看过上面的牙印吧,特别整齐,我牙口好。”
青木被这句话激怒了,瞪着眼睛说:“楚飞暮,你他妈就是个变态,混蛋。你牙口好是吗?用不用掰下来几颗给我留作纪念?”
楚飞暮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按住青木的胳膊,再次动手去掀青木脖子后面的纱布。
青木是个Alpha,从小力气就不小,但在楚飞暮面前,简直被秒成了渣。
若是以前,楚飞暮这么碰他,他倒是没有太大反应。
现在只要轻轻一碰,他的心间连带着腹部,就会一抽一抽地疼,就连五脏六腑都在排斥楚飞暮的靠近。
青木握拳,挥向楚飞暮的胸口。
楚飞暮只当是软绵绵的撒娇把戏,一下子握住青木的手,往身上一带,顺势搂住他的腰,释放出少量带有安抚性质的信息素。
只为了测试青木。
果不其然,青木的身体比以往更加敏感,像是感应到了楚飞暮信息素的召唤,微微泄露出崖柏味的信息素,欲拒还迎。
两人的信息素像在打招呼一样,纠缠在一起,互相试探,相互融合。
全然不顾青木的反对。
只是单纯咬了一下脖子,青木就变得这么敏感。
楚飞暮有些高兴的说:“你看,你的信息素很喜欢我。”
青木心悸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叹息,想起前晚被咬,手指尖忍不住开始颤抖。
他用尽力气推开楚飞暮,咬着牙说:“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相识一场,我并不想追究你咬我的事,所有后果我自己承担,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如果你喜欢我的信息素味道,我建议你脱光衣服站在悬崖顶裸奔,你会感受到大自然对你无与伦比的宠爱。”
楚飞暮看着一脸严肃的青木,压根不像撒谎的样子,半天吐出来一句话:“你想得美,青木,我喜欢你,我们可以在一起,我有钱,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你再也不用打工了,你要看多少恐怖片我都陪你,这样有什么不好?”
青木觉得眼前的人已经再也不是从前的楚飞暮了。
其实这样也好,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爱上的不过是带着伪装面具的楚飞暮,并不真实。
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二次元纸片人,或者迷恋上某个电影、小说里塑造的完美主角。
现在的楚飞暮,已经不屑于再用谎言包装自己了。
高傲、霸道,目中无人。
这就是本来的他。
这样的他,又怎么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呢?
青木往后退了几步,冷静地说:“不好,我喜欢看恐怖电影,但是我可以一个人看,我没有钱,但我可以自己赚,我喜欢工作,我喜欢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我的生活不会因为你来你去而发生任何改变。”
怕楚飞暮不死心,又补充道:“你现在可以回去跟你的朋友炫耀了,我输了,身心全都输给你了,但是我认输,却不服输,承认喜欢你,承认分手,我并不觉得丢人,生活仍在继续,我还会和以前一样努力的生活。所以请你远离我,越远越好。对了,你打赌的奖品我看到了,盘子很漂亮。”
青木每往后退一步,楚飞暮就跟着上前一步。
青木低着头,等到楚飞暮的影子走进时,再轻轻的躲开。
楚飞暮足有一米八七,就连影子都是细长的,就像腾空而起的一片云,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青木抬起头看着越飘越远的云朵说:“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你朋友了?那就麻烦你替我说声对不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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