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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安(近代现代)——林与珊

时间:2022-03-26 20:27:02  作者:林与珊
  现在能惦记的事情不多了,除了闻恪,还是闻恪。
  晚餐结束,闻恪擦嘴起身,揣着钱包走去收银台。姜以安抿唇敲敲额角,乱瞟的视线落在那架奢华的钢琴上,没时间思考了,他伸着脖子四处张望,华人服务生不见踪影,坐在远处戴花镜吸烟斗的老人家看起来颇有店铺老板的风范。
  他没有犹豫,径自上前,用中文打招呼:“您好。”
  老板抬头,鼻下的灰白胡子翘成一条直线,只笑不言。
  知晓对方听不懂中文,姜以安问:“Could I use the piano, please?”
  老板拿掉烟斗,开口是一把浑厚的嗓子:“What would you like to do, sir?”
  姜以安态度诚恳地道明缘由:“Well, I feel guilty about missing my precious person's birthday and want to play a tune for him. May I?”
  老板是个性情中人,微笑应允说:“Sure.”
  闻恪结账回来,姜以安没在座位上,他将钱夹揣兜,目光睃寻一圈,很意外的,那架华美的斯坦迈格钢琴前,就坐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是一架德系琴,每一处细节都出自德国高超的制造工艺,姜以安抬起琴盖,端平双手弹出一抹空灵的和弦,清透的音质犹如松风过耳,在心间酿出诗韵般的美感。
  这半个月,姜以安缩在沙发与茶几间望着窗外鲜活的景色,将思念落诸纸笔,早已铭记于心的词曲,是对闻恪长久以来呵护与关照的谢意。
  前奏不长,姜以安无意间对上俄罗斯姑娘憧憬的眼神,为映衬气氛,临时改动加入几小节名曲的变调,一段优美的纯音乐过后,他在递进的旋律中缓缓开口,“我曾以为的山海,高岸,遥远”,实木键盘反馈指尖轻柔的触感,渐渐的,流淌的琴音与清冷的音色吸引来更多旁人的注视,“枯萎的蔷薇遍野,荼蘼,落败。”
  闻恪后倚墙面,双臂交叉置于胸前,以深情凝望,安静地聆听。“余生空白,时间消弭掉期待”,昏黄光线落进姜以安清澈的瞳眸,长睫缀杂少许碎亮,一双细瘦的腕子有力地压覆琴键,“强硬姿态,不愿与世界和解”。
  杯盏声静止,音乐餐厅内,仅剩一人一琴鲜活地演绎。
  渐快的节奏在胸腔燃起一团炽热,攀升的高潮,姜以安抬眸,视线越过周遭的陌生,与闻恪虔诚对望:“但这一切,当你出现。”
  “阳光照进梦的裂痕,沙漠也能望见星海,黑夜尽头,有你守候。”看进闻恪眼中的姜以安,清楚自己未尽的人生不再孤独,他有了勇气,觉得幸福,也觉得满足,“想要再一次,再一次……”
  姜以安微笑着,愿以这双干净的手,献给闻恪最深的浪漫,“亲吻玫瑰,拥抱你”,他知道,前方的那个人会一直站在最明亮的地方等待着他,所以,“重拾自由,奔向你”。
  琴音滑至末尾,稀寥的掌声响起,俄罗斯姑娘稚嫩的嗓音在喊“Bravo”,几名食客端举玻璃杯,将倾斜的杯口朝向钢琴前的姜以安,送给他无比真挚的祝福。不同于以往面对的所有舞台,也有别于每一场精心彩排过的演出,姜以安低下头,心脏的跳动清晰剧烈,他在祈祷,闻恪能够喜欢这件迟来的生日礼物。
  左手腕被狠狠捉住,不知何时靠近的闻恪,弯身对姜以安道:“你来。”
  踉跄着跟随眼前人迈进幽暗狭长的走廊,后背狠厉地撞上墙壁,闻恪抱紧姜以安的身体,恨不得将这副瘦骨嵌进自己的皮囊。
  姜以安很轻地挣了一下,闻恪沉声:“别动,不然我会吻你。”
  闻言,悬空的双臂迟迟不敢落下来,但回馈给闻恪的,是因加剧的心跳带起的急促呼吸,姜以安踌躇地滑动喉结,在搂住闻恪的同时侧过脸,温柔地蹭了蹭他鬓角的发丝:“我表现的还可以吗?”
  闻恪仍在忍耐,灭顶的欲望在胸口横冲直撞,他拿出工作时的理智强行克制情绪,停顿几秒,回答:“很少见你弹钢琴。”
  姜以安说:“要是太常见,就不惊喜了。”
  良久的沉默,落匀的吐息,相触的皮肤依然滚烫,闻恪问:“刚才那首歌是写给我的吗?”
  姜以安枕着他肩膀点头:“嗯,真爱粉,点评下呗。”
  闻恪挠他腰间的痒肉:“荣升心里排行榜第一,歌名叫什么?”
  姜以安求饶地往旁边躲:“哎,别闹,叫《直到》。”
  走廊拐角处的一盆玫瑰散着馥郁馨香,开得正旺。
  ——我曾以为深陷泥潭,永无天日,直到遇见你。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42章 
  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三层,护士拔掉段扬手背上的输液针,温柔笑道:“小绵羊,医生说你恢复的不错,下个月就能出院了。”
  段扬摸摸自己饿瘪的肚皮:“这两个月麻烦护士姐姐了。”
  “客气啥啊。”护士摘下吊瓶,嘱咐,“不忌口了也不能吃得太油腻,还是要以蔬菜水果为主。”
  一句话戳破段扬想叫韩晓钧给他捎红烧肉的心思,他生无可恋地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护士走后,屋内安静下来,段扬右手搭腹,指尖摩挲伤口的位置,仰脸瞪着天花板。他想回警队了,想值外勤,想念他霸气的大摩托,更想和队友们边嗑瓜子边没溜儿地侃大山。
  马上就能出院了,他在心里默念数遍,正憧憬着,余光中,门口闪过一个人的影子。
  启开的缝隙探进来一副熟悉的面孔,与林野对上视线,段扬急忙撑起身子靠着床板,坐得刻板又周正。
  林野反手将门关严,今天他只背了运动包,一身轻便休闲装,脚踩纯白帆布鞋,若不是显眼的纹身和耳廓一排金属钢钉平添了几分痞气,整体气质看起来倒更像是邻家男孩。
  段扬这几日没少刷微博,大部分时间都拿来消化林野的真实身份,从原先的“黑社会”突然升级成“大明星”,心里“落差”忒大了,再一回想先前的耍贫斗嘴,总爱开人玩笑,顿时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被“明星”光环美化后的林野,让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段扬变得有些拘谨,他抠着被角眼神斜瞄,自己床边竟然站着一位微博粉丝破百万的“巨星”,正从包里往外掏……保温桶?开盖飘散出来的香味好像是……红烧肉?!
  林野殷勤地帮段扬支好小桌板,碗筷一并备齐,见他神色严肃,模样板正,调侃道:“小绵羊,你今儿这画风不太对啊,怎么这么安静?”
  段扬闻言,清清嗓子说:“花蝴蝶,你坐吧。”
  林野吓了一跳:“你吃错药了吧?”
  段扬弯曲食指挠挠脸颊,坦诚地说:“我上网查过了,你没骗我,你真的是明星。”
  “过气的。”林野摆摆手,不以为然地坐下身,往前挪动半米椅凳,拿下巴点了点保温桶,“之前两次来医院经过你病房,屋里都坐了人,我跟认识的医生打听了一下,这个时间点儿应该保险一些。”
  段扬盯着碗里的红烧肉,迟迟没有动筷,顶着对方炽热的目光半晌,他问:“这是你做的吗?”
  林野:“嗯,尝尝看。”
  大明星亲自下厨,段扬内心翻江倒海,捡起筷子时瞟一眼林野,小声说:“我看了几个你们乐队演唱会的视频,太震撼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林野笑笑没接话,转而催促:“快吃吧,不然该凉了。”他心说,要是让段扬知道姜以安就住他楼上,恐怕连觉都睡不着了。
  就着软硬适中的白米饭,段扬大口将红烧肉吞下肚,一解憋闷两个月的“无肉不欢”,他鼓动腮帮子,没敢再看林野,总觉得现在哪儿哪儿都别扭,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弄得浑身不自在。
  “我没什么厉害的。”漫长的沉默过后,林野突兀地开口。
  段扬偏移视线,见林野弓背双肘撑膝,笑着说:“跟你比起来,我的‘厉害’不值一提。”
  屋里的气温明明不高,但段扬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耳根正微微发烫,心跳较往常快得惊人。
  林野抬手搔一把额发:“你的伤好些了吗?”
  段扬从没经历过这种奇妙的感觉,他规矩地回答:“好多了,医生说我下个月就能出院了。”
  林野:“那就好。”他摸出兜里的手机滑开屏幕,扔给段扬,“小交警,加个微信吧。”
  段扬咀嚼红烧肉的速度慢了下来,迷茫道:“啊?”
  “微信。”林野加重语气,笑眯眯地朝后一仰,吐出一句肺腑之言,“讲真的,我挺崇拜你的。”
  段扬手指悬在键盘上,更迷茫了:“啊?”
  林野脚下施力,蹬起座椅前腿儿晃了晃,总喜欢逗段扬,总想看他或害羞或急赤白脸的模样,原因为何,他很清楚,但明晰的心思顺到嘴边还是先委婉地转了个弯:“考虑考虑,当我弟弟吧。”
  *
  闻恪下班回到茉藜小区403,姜以安给他开完门,走去厨房流离台前继续摘豆角。闻恪扯掉领带,松两颗衬衣扣透气,景南五月底的气温开始闷热,在外执勤没几分钟,薄衣已被汗水浸透。
  立在墙角的电扇“嗡嗡”转动脑袋,凉风拂面,夕阳染上窗棂,闻恪逆光去盯姜以安忙碌的身影,渐渐趋于平淡的日子,烟火气无处不在,一方屋檐,二人世界,温馨又安逸。
  可这不该是姜以安的生活。
  “嘶。”姜以安倒吸一口气,拧开龙头迅速冲洗,撕一张厨房用纸压住食指指腹,闻恪蹙眉问,“切到手了?”
  豆角摘了半盆,姜以安扭脸去切剥完皮的土豆,没留神,刀刃蹭到皮肤,鲜血从破口溢出:“没事,不要紧。”
  闻恪上前轻握他手腕,指关节侧面一道醒目的口子,这双写词编曲,玩转各种乐器的手,仔细检查,满是细小的伤痕。闻恪道:“不弄了。”边说边拽着姜以安回到客厅,把人摁进沙发。
  姜以安取出抽屉里的酒精棉球和创可贴:“多正常的事,你怎么大惊小怪的。”
  闻恪挽高袖口,准备接替姜以安下厨:“以后不用给我做饭了。”
  “那你吃什么?”酒精杀毒蛰得皮肤刺痛,姜以安蜷起指尖吹了吹气。
  闻恪接过他手里的镊子:“我从队里食堂打回来吃,或者吃完再回来。”
  姜以安垂眸浅笑,面色流露几分沮丧:“这样的话,我每天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以安。”闻恪捏住他纤长的指头,“你跟我说过的,你想重新来过。”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重来一次。”姜以安声音很轻,睫毛压得很低,“能有现在的日子,我真的特别知足。”
  闻恪:“你不应该知足。”
  抽回手指,姜以安将创可贴撕开,遮住伤口,他未作答,唇角细微紧绷。良久,他往闻恪身旁靠了靠,小声说:“我不能太贪心了。”
  停顿片刻,他继续道:“过去的两年,我根本不抱希望自己还能活得像个正常人,更别说奢望能够重新站上舞台。”
  闻恪点头:“我理解。”
  姜以安看向他:“所以,维持现状就好。”
  余晖斜落,天色蒙灰,屋内昏暗,闻恪起身开灯,倚墙站立,与姜以安间隔几米对视,问:“为什么不敢奢望?”
  姜以安拿过茶几上的烟,咬出一根点燃,脚踩沙发弓起膝盖:“闻恪,我强调过的,我的事绝对不能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闻恪抱臂直言:“恐怕我已经脱不开身了。”
  姜以安蹙眉抬眸,语气微硬:“你还在查‘华峰’吗?”
  “别和我争执,以安。”闻恪说,“无论是你这个人,还是你身上的那些事,我一并接管。”
  姜以安夹烟摇头,盯着指间的火星呢喃:“我只要现在这样,平平安安就好。”
  闻恪明白,也清楚,那些令姜以安摆脱不掉的噩梦,他的选择永远是逃避,所以逃避的这两年,足够让胆怯和恐惧根深蒂固在心底,甚至形成条件反射,不敢回想,不敢提及,不敢面对。
  闻恪没让话题继续,姜以安一直以来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未曾感同身受,因此没有资格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他坐回沙发,口吻带哄,调转话锋温声道:“快过节了,有个礼物想送给你。”
  姜以安看他一眼,动了半天脑筋:“过什么节?”
  闻恪:“儿童节。”
  姜以安“噗嗤”笑出声,险些没咬住烟:“闻恪,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都快三十一岁了。”
  哄人开心的目的达成,闻恪靠向沙发背,侧脸欣赏姜以安精致的眉眼,结果没忍住,曲起食指轻触他月牙儿似的眼角,说:“有人宠的大人都算儿童。”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43章 
  景南市最标志的一处建筑,昌江游船最美的一处景色,当属观光塔。姜以安降下副驾驶车窗,迎面扑来掺杂湿气的暖风,屹立夜色中的观光塔被绚烂的轮廓灯描摹出雍容身形,距离地面252米的瞭望层外围,设有一方开阔的观景台。
  姜以安问:“今天上塔的人会不会很多?”
  闻恪:“会,儿童节是观景高峰期。”
  奔驰停至地下车库,两人乘电梯抵达一层,等待检票登塔的小朋友们叽喳声不绝于耳,闻恪目光搜寻到vip观光梯,转头对姜以安说:“跟紧我。”
  穿过拥挤的人群,哄闹的氛围离他们越来越远,闻恪与一名工作人员简单交谈几句,站至观光梯门前,姜以安探身望向远处乌央一片攒动的人头:“只有我们坐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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