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等来动静,姜以安犹疑地轻拍闻恪后背,有些担心:“熬一宿夜,又开的长途,是不是困了?”
话音未散便知晓答案,胸腔内强有力的心跳声对此作出了否定。
闻恪思路清晰地说:“姜主唱回忆回忆,是不是还欠我很多‘谢礼’。”
姜以安五指揉进他的头发:“闻警官想让我怎么还?”
滚烫的喘/息打在耳畔,闻恪道:“今天一次性还清吧。”
耳骨泛起痒意,心头燥热难耐,胸口起伏的频率增快,姜以安凭借一丝残存的理智与他玩笑:“怎么,不再打算对我‘绅士’了?”
手臂撑在姜以安脸侧,闻恪与他咫尺对望,眼里的深情一目了然。姜以安承受不住这样炙热的注视,呼吸缓慢加重,身体在露/骨的目光下变得柔软,他穿的是闻恪的衬衫,稍解两颗衣扣,皙白肩头就从宽阔的领口性/感地展露。
闻恪问:“姜主唱,想当上面那个人吗?”
嗓音太温柔,姜以安心脏跳空一拍,一秒怔神,细瘦的双腕被闻恪单手扣住,举过头顶时,他才恍然意识,这句问话,是闻恪对自己最后一点虚伪的“绅士”。
衣料顺柔滑的腰线一褪到底。
姜以安从没见过闻恪失控的样子。
现在,他不仅见过,也体会过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请假条]:本周六请一天假,周日恢复更新,下周正文完结。感恩大家的陪伴。
第62章
阳光的味道被稀释,头脑昏沉发胀,辨不清眼前事物的轮廓,从缺氧到窒息再到晕眩,姜以安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好似支离破碎,仅剩无休止的颤/栗,时不时需要急喘几口才能勉强维持快要被撞碎的意识,皮肤湿淋淋的,肩膀于第六次的“亲吻”中骤然泄力。
长睫掩住失焦的眼神,若隐若现的黯淡眸色映进闻恪瞳孔,性感迷人,又成了一次欲/望/的导/火/索。窗外黎明推移至正午,姜以安松开环绕闻恪脖颈的手,落到身侧继而缩紧五指,他求过饶了,没有用,在所有感官失效的前一秒,一个字从微颤的唇齿间喃出:“闻……”
力气虚弱到连闻恪的名字都没能唤完整。
午后的光线强烈,视野由耀眼的金黄覆满,屋内静谧,随风飘散的花草香气逐渐掩盖掉鲜腥的气味,闻恪洗完澡,换上宽松的黑背心和军绿色短裤,坐到床边,伸手拂开姜以安凌乱的刘海。
指尖在耳侧流连,表层的薄茧将浅睡中的姜以安弄醒了,窄瘦的手掌探出紧捂的被口,无力地虚握住闻恪手腕:“几点了?”
闻恪温声道:“刚过两点,再睡会儿。”
姜以安疲倦地睁开双眼,身上的剧痛随之而来,腰腹以下尤甚,他倒吸口气低吟一声:“好疼。”
闻恪其实心疼的要命,可他不敢言语,心虚更多一些。
姜以安额角溢汗,轻喘着问:“你不睡觉吗?”
“我不困。”闻恪俯首吻松他紧拧的眉心,“你睡吧,我守着你。”
姜以安想侧个身,奈何什么姿势都不舒服,没留神胯骨一动,痛得瞬间丢了困意,调适半天,最后搂住抱枕软乎乎地趴着,不禁愤愤:“闻警官倒是享受了。”
闻恪自知理亏,无言以对,绞尽脑汁去想哄人的办法,生硬地讨好道:“以后我都听你的话,咱家你说了算。”
“是吗?”姜以安埋着半张脸,翻动眼皮怀疑地看着他,“我让你停下来,你停得下来吗?”
闻恪:“……”
“过来。”姜以安拍了拍旁边的枕头。
闻恪应声躺上床铺,眼前的光亮被姜以安温热的掌心掩住,听见他说:“闭眼,陪我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安实,直至傍晚,姜以安醒来下床,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才得以恢复了些体力。走出浴室,循着饭香来到餐桌前,刚要坐,视线在椅面儿上打了个转儿,他抿起唇瓣,可怜巴巴地将粥碗捧起,靠墙吹着热气小啜一口。
闻恪低首忍俊不禁。
姜以安此刻不能坐,他自然也坐不踏实,于是凑过去献殷勤似的接过碗,一勺勺细致地喂。水足饭饱,姜以安找到闻恪的烟包,拣一根点燃咬在齿间,抽得并不快,只偶尔吸一下,再缓缓地吐出来。
收拾完厨房,闻恪走向姜以安,抬手将他的烟拿掉,呷进自己嘴里,提醒:“你该戒烟了。”
抽烟的习惯是这两年养成的,为了排解无处宣泄的压抑情绪,姜以安点头,如今生活开始回归正轨,确实应该稍加控制,保护嗓子。
跟着闻恪换鞋,下楼,关灯锁门,钻进迈巴赫,御苑离茉藜小区不远。十几分钟后回到403,闻恪打开卧室的电脑,点几下鼠标,对姜以安说:“给我你的微博账户和密码。”
姜以安盯着显示在屏幕上的登录页面,而后垂眸,没有回答。
闻恪:“以安。”
“我知道你的心思。”姜以安环住臂肘立在窗边,“我也知道早晚要面对这一天。”
闻恪道:“我们必须从源头制止舆论,否则,你永远也过不了这个坎。”
嘴角细微蠕动,良久,姜以安蹙眉:“昨晚的演出,我已经激怒他了,我很害怕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闻恪神色平静地说:“我会保护好你的。”
“你不明白,闻恪。”姜以安摇摇头,停顿半晌,“我担心,他并不只是冲着我来。”
姜以安不会质疑闻恪的做法,他的顾虑闻恪同样理解。夜色于两人的沉默中变得更深,又过半刻,姜以安坐至桌前,登入微博,问:“我该发些什么?”
闻恪屈腰覆着他手背操控鼠标,点击红莓音乐节官微,转发Mage乐队的演出视频,然后退出网页,温声对姜以安道:“这几天你只需要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别去看新闻,我会一直陪着你。”
根据微博登录的ip地址,裴宇成不难锁定茉藜小区,之后的两天,闻恪除了抽空回了趟北山,大部分时间在家办公,他让段扬把需要批改审阅的文件资料统统带回403,寸步不离姜以安身边。
周三中午,闻恪接到段扬的电话:“老大,临时通知,下午严队陪新就任的佴局长莅临咱们队视察工作,沈副队命我报告你一声。”
公安分局的新领导第一次来交警大队,闻恪作为最高负责人理应在场,他应道:“我马上回去。”
简单吃两口饭,闻恪离开得匆忙,姜以安把碗筷搁进水池洗净,利索地整理完屋子,躺在床上本想眯几分钟觉,谁知半梦半醒一晃已过四点,Light phone在枕边响铃,他迷迷糊糊地接听:“闻恪……”
闻恪柔声问:“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姜以安呼噜一把维/尼/熊肚皮,意识尚未清明,坐起身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闻恪说:“看一下床头柜上是不是有个牛皮纸袋。”
姜以安闻言转头,每晚闻恪入睡前习惯阅读一小时书或者文案资料:“有。”
“好。”听筒里隐约传来发动引擎的声响,闻恪道,“我回家拿一趟。”
挂断线,姜以安揉揉惺忪的眼睛,缓神几秒,抄起文件袋下床换衣服。想到闻恪离家时着急忙慌的模样,姜以安怕耽误他工作,决定下楼等他。
站在玄关动作麻利地穿好鞋,三两步踏下台阶,推开单元门,强烈的光线致使姜以安闭了下眼,他向四周张望一圈,躲去楼侧的树荫底下乘凉,从警队开车回来不过十分钟,闻恪很快就到了。
景南的夏天湿热闷躁,刚入八月,玉簪花被阳光晒出怡人的香味,姜以安弯腰俯视身旁浓郁的一簇,轻轻嗅了嗅,他很喜欢这种清淡的味道,心里计划着往御苑的院子里也栽种一些。
抬首望一眼小区门口,姜以安悠闲地晃动身子,凝视半分钟,折回的视线不经意扫过对面的一排停车位,目光逐渐聚焦在一名身形挺拔的男人身上。他愣了愣,这人何时出现的,姜以安并没有注意到,只是在看清后的刹那,肩背猛然一僵,条件反射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蹿出,如同电流般,卷着恐惧直扎天灵盖。
慌乱中,肩膀不住地打起颤来,姜以安迅速低下头,强迫自己稳定心神,他背过身,努力迈动犹如灌铅的双腿,艰难地朝楼口移动。
熟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又冷又硬:“姜以安。”
姜以安刹停步伐,冷汗透湿了衣衫,一幕幕不愿忆起的过往频频闪现在脑海,他翻动喉结,不敢回头,用文件袋做遮掩,悄悄掏出裤兜里的Light Phone,长摁数字“1”,于逼近的脚步声中把听筒移向耳边。
闻恪很快接通:“以安,我马上就……”
“他找到我了。”姜以安呼吸发紧道,“他……”
下一秒,电话掉落地面,一只手捉住姜以安细长的脖颈,掐得他憋红了脸干咳两声,紧接着朝后踉跄,受一股蛮力的驱使快倒了几步,腰背重重地撞向白色卡宴的车门。
裴宇成松开力道,冷漠地盯着他,目光如刀,狠狠刮一遍他的脸,简洁明了地开口:“上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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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垂在身侧的拳头用力握紧,姜以安迫使自己抬眼对上裴宇成的视线,过去的记忆蛰得心间阵阵绞痛,他偏开脸,以沉默拒绝对方的要求。
裴宇成嗤笑一声:“我可真没想到,你会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姜以安紧拧眉心,腕骨被对方的虎口牢牢锁住。
“成熟了,想脱离我往高处飞了。”裴宇成口吻揶揄地说,“当初是谁给你铺路,让乐队顺利出道,一夜成名,这么快就忘了?”
姜以安如实作答:“这些都是我自己争取的,嘶啊……”
左腕向外掰成一道扭曲的弧度,掌心胀红,姜以安痛得面色惨白,裴宇成道:“看来这两年你长了不少本事,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讲话。”
“给自己找了个靠山?堂而皇之地上音乐节,明目张胆向我示威?”裴宇成眼神冷冽,“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跟我对着干的下场是什么。”
“姜以安,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十年,没教会你‘感恩’,‘背叛’你倒是学的挺快。”
“‘恩’?”姜以安盯一处虚空咬牙切齿,不屑地说,“我给你、给‘华峰’带去多少利益,你从我这里拿走多少东西,你算过吗?诬陷我,抹黑我,毁掉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恩情?你想要我怎么感谢?”
“背叛?”姜以安哼道,“我从没承诺过你什么,何来背叛?”
裴宇成对他的言词极为不满,前进半步离姜以安更近,阴晦的眼神中藏着令人发寒的狡黠:“续约的合同你签过了,如今单方面违约,我们回去谈谈你该怎么补偿我吧。”
他侧过脸,将左耳下方的伤疤露出来:“你在我身上留了这个印迹,我总得从你这儿讨回点等价的东西。”
文件袋掉到地上,姜以安被裴宇成拖至卡宴后门,他想挣开,可自己太瘦弱,反抗于对方而言不痛不痒。回到“华峰”会面临什么,姜以安恐惧到了极点,腕间勒出了红印,他在裴宇成手里抵死挣扎,几近歇斯底里地抗拒。
绝望时,耳边乍起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奔驰冲裴宇成所在的方向直直逼近,禁锢的握力忽然减弱半分,姜以安敏捷地反应,从钳制他的掌中挣脱,朝迈下驾驶位的闻恪大步跑去。
通话中断后,闻恪焦灼不堪,恐慌和怒意随之而来,仅剩两公里的距离,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接住姜以安,箍着人竭力平复絮乱的呼吸和心跳,摁压对方微颤的肩膀,一遍遍重复“没事了”,直至怀里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闻恪抬起幽深的瞳眸,扫向裴宇成的眼锋冷厉骇人。
“先回家。”闻恪在姜以安耳侧轻言,“我等一下再上去。”
姜以安听话地应声,双臂松开闻恪,几步融进楼道昏暗的阴影中。
奔驰未熄引擎,风中裹夹着沉闷的嗡鸣,闻恪收回目送姜以安的视线,轻描淡写睨一眼裴宇成,面无神色地向他走去。
咫尺间,两抹势均力敌的气场相撞,裴宇成平视闻恪,而后垂眼过一遍对方的身形样貌,半晌,意外地挑眉:“见过?”
闻恪:“好记性。”
裴宇成:“给个提示?”
闻恪道:“‘瑞万’卡丁车场。”
“哦。”裴宇成恍然地拉长话音,“原来跟我竞速的人是你啊。”他笑着问,“那天晚上,巧合?”
“巧合。”闻恪衔着他的尾音迅速回答,“我若是早知道你的身份,你一定没有机会出现在我眼前。”
裴宇成玩味地审视闻恪的一身交警服,食指往他肩章上轻弹,哂笑说:“信不信,我能让你这辈子再也当不了警察。”
“好意提醒你。”闻恪脸色放冷,锋利的五官透出不动声色的狠厉,“没了这身警服的限制,你会死的更惨。”
裴宇成浅浅地哼出一声,抬头朝楼上望去,捕捉到姜以安的身影,他侧过脸,与闻恪耳语:“好,那我拭目以待。”
白色卡宴驶离茉藜小区,闻恪立即拨通谢戎和段扬的电话。几分钟后,他迈进家门,放下车钥匙与文件袋,看向立在窗前纹丝不动的姜以安,走过去,从后面把人圈住。
闻恪只字不提裴宇成,问:“你下楼是想给我送东西吗?”
姜以安转过身,细腰抵着窗沿,回道:“怕耽误你工作,想帮你节省点时间,结果还是耽误了。”
夕阳淋上窗棂,笼罩着窗前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闻恪俯瞰楼下停放的一排车辆,茉藜小区的住址已经暴露,尽管裴宇成再次出现的可能性谨小慎微,但为了避免其他变数,他决定明天将警队的工作全权交由沈默,带姜以安暂住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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