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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安(近代现代)——林与珊

时间:2022-03-26 20:27:02  作者:林与珊
  严鸣捂嘴冲闻恪悄声:“你婶要开始叨叨你了。”
  果不其然,兰瑾话头一拐:“小恪,前两天我看新闻,人闻泽都二婚了,你一表人才什么不比他强,怎么能还单着。来,婶给你看几张照片,你挑挑,有没有对上眼儿的。”
  闻恪一头雾水,兰瑾的思维太跳跃,他有点跟不上趟。三人围坐方桌前,兰瑾把一沓照片放在与闻恪相隔的桌角上:“二十八了,老大不小了,交警的工作又不忙,下了班约个会,回到家有个暖床的,这样的日子多好啊。”
  严鸣嘬一口酒,纠正:“交警忙着呢。”
  兰瑾掐他胳膊:“你哪儿边的。”
  闻恪嚼一块酥脆糍粑,时而应声点头,屋内热闹,他享受这样的气氛,随意答着话,接受一对老夫妻无微不至的关心。
  他谢绝了兰瑾的好意,表示自己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吃完饭,兰瑾将没动几筷子的菜分盒打包,用便当袋装好,嘱咐道:“青菜不能隔夜,鱼虾吃不完一定记得搁冰箱。”
  闻恪推脱不掉红包,向叔婶道谢后,拎着饭盒离开老楼,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夜色深重,视野里有浓浓的雾气,车头灯照亮沙雪,无边星渺当空闪耀。
  闻恪降下车窗,夹烟的手搭在窗沿儿,烟缕摇曳,直到离近茉藜小区门口,他才清楚地意识到,原来并非漫无目的,内心深处其实早有方向。
  403黑着灯,姜以安陷进沙发环住膝盖,向窗外远望,院落里浮着一层喜庆的红,万家灯火下有欢闹的笑声。茶几上放着水杯和药片,旁边是几页泛黄的五线谱纸,姜以安直视眼前,眉间有思索的痕迹,他枕着手臂纹丝未动,面色逐渐放冷。
  迷迷糊糊间,电话铃响,第一遍自动挂断,第二遍响起时,姜以安伸长手臂,从鼻腔里闷出个字:“谁?”
  对面是震天的贝斯配架子鼓,林野的声音在爆发出的嘶吼中如同蚊蝇:“我。”
  姜以安没说话,耷拉眼睑盯着地面,沉默许久,耳朵里突然扎进电吉他的磁感音。旋律再熟悉不过,是林野,一串电转混搅着键盘和弦,随着迸发的鼓点,听筒里有微颤的呼吸,而后是一声冲破桎梏的歇斯底里。
  林野在复原三年前Mage的一场演出,演出前,姜以安曾在后台说,“摇滚是宣泄,也是救赎”,他想让姜以安回忆起这一段。一曲结束,林野拿起夹在立麦上的手机,粗/喘道:“草蟒乐队在Global有趴,包场没外人,他们想见你,来不来?”
  无声静谧,听筒内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末了,姜以安道:“我不过去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林野气息稍顿,在挂下电话的前一秒,哑声说:“以安,我会永远等你。”
  暗色蔓延,姜以安对自己十分失望。消沉两年,精神受到强烈刺激,抑郁状态下的惯性自卑,让此前一切的无畏,勇敢,荡然无存。他长期深陷在饱受不堪遭遇的阴霾中,走不出来,越挣扎越痛苦,他不想再努力了。
  这时,敲门声划破黑夜,有一瞬,姜以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本该有的惊慌、害怕没有填满胸腔,这其中,隐约横亘着一条破开阴霾的裂缝。他缓缓舒一口气,尝试压下内心的躁动,起身迈过一块块地砖,朝门口走去。
  不知为何,在有了闻恪的出现后,姜以安忽然对门外的人产生了一丝期待。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14章 
  那些让你在不经意间产生期待的事,通常带着意料之外的惊喜,哪怕这种感觉极其隐晦,难以察觉,甚至被一惯的情绪所掩盖,在与姜以安的对视中,闻恪还是捕捉到了他眼睛里的光。
  姜以安惊讶地望向闻恪,一时无言,模样有些呆。视线落低在他手上的饭盒,停顿几秒,闻恪问,“吃饭了吗”,口吻像认识多年的朋友。
  姜以安顺着话摇头,立在门边未动。
  闻恪耐心等待片刻,笑着问:“不请我进去坐坐?”
  姜以安回过神,局促地腾出地方,闻恪进来后他将门关上,摁开灯,站在玄关处一脸懵懂。既不会招呼,也不懂如何待客,十指交叉纠缠一番,他生硬地问:“喝水吗?”
  闻恪走向沙发,目光扫过茶几上的一板药片,旁边的包装盒上有清晰的印字,“利培酮”,是高效镇静类安眠药。他回答,“不用”,调转脚步把饭盒放上餐桌,对姜以安说:“你过来坐。”
  两个人分不清谁是主,谁是客,但闻恪的语气令姜以安放松。他听话地坐在桌前,看闻恪依次揭开盒盖,摆满一桌的菜,有荤有素。
  姜以安眸光熠动,下意识问:“你做的吗?”
  闻恪伸手将窗扇拨开条缝儿,咬着根烟,上扬嘴角:“想吃我做的?”
  说不清是这句话,还是这抹笑,又让姜以安变得呆滞,似是怔愣,也可能带着几分回答不上来的无措。闻恪继续道:“婶婶做的,她手艺很好,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姜以安应声去厨房拿了双筷子,咬住尖部思忖几秒,先夹住一块鱼肉。
  闻恪:“姜以安。”
  手上的动作一顿,姜以安愣住:“嗯?”
  闻恪道:“热一热再吃。”
  食指敲了敲额角,姜以安端饭盒起身,用微波炉“叮”一分半钟。闻恪单手支颐,唇上的烟没点燃,指间转一圈打火机,他记下了,原来姜以安爱吃鱼。
  不仅味道鲜美,口感也细腻,姜以安的竹筷辗转在鱼和基围虾之间,青菜全晾在一边,闻恪心道,还挺会吃。
  姜以安每次用舌尖儿卷出鱼刺,都会看一眼闻恪,担心自己的吃相不雅,闻恪却总能恰到好处地错开视线,佯装浏览手机信息,然后再悄悄注视回去。姜以安吃饭很安静,每每低头,鬓角碎发总会顺颌线垂落,他用手别到耳后,来回好几次,闻恪扬起的唇角再没放下来过。
  直到饭盒中的鱼虾所剩无几,姜以安微怔,慌神地问:“你吃过了吗?”
  闻恪此时的笑意显得讳莫如深,他没回答,姜以安更忐忑了,小声嘟囔:“不会还没吃吧?”
  “没事。”闻恪故作大方地说,“你不是给我留了青菜吗?”
  姜以安一听,脸色霎时红了,很长时间没吃过一顿正经饭,逮着喜欢的一时没刹住。正不好意思,闻恪滑动火机铰链轻磕一声响,不再逗他:“我吃过了。”
  姜以安松一口气,面前的两个饭盒空了,他把青菜换过来,浇少许鱼汁,也吃得津津有味。闻恪再一次感慨,可真会吃,没多会儿,姜以安拾起三个空饭盒,放进厨房的洗碗池里。
  听着涓涓水声,闻恪将烟点燃,微垂的目光圈住累砌在墙角的几张CD。远远地觑一眼封面,闻恪便知是Mage哪年发行的单曲或专辑,他夹掉烟,缓慢吐一口,揣测姜以安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把它们丢弃在了角落。
  沥掉水,姜以安用纸巾把饭盒里外擦干净,装回便当袋中。屋内静悄悄的,为了避免尴尬,他迅速在脑中搜索话题,放下卷起的袖口,问闻恪:“你一直住在楼下吗?”
  “偶尔。”闻恪道,“不常回来。”
  不常回来,却在年三十儿这么重要的节日出现,姜以安满腹疑问,不用陪家人吗?他抬起头,时钟显示十一点十分,春晚刚好播放到压轴节目。
  姜以安打开电视,亮起的屏幕中,是地方卫视的新春晚会,舞台中间站着近两年人气最旺的一支乐队,穿一身红,热情激昂地演奏着他们的成名曲。
  姜以安盯得出神,待歌声落下,他呢喃一句:“真好听啊。”
  屏幕光亮闪烁进他黯淡的瞳眸,闻恪脑海浮现出遥远却鲜活的一幅画面,那年的姜以安二十六岁,受邀参加一档音乐综艺,八支乐队同台竞技,由评委限定主题,即兴创作,现场演绎。
  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姜以安,闻恪眯起眼,张扬、热烈、明媚、自由,怀着最赤诚的热忱,以歌声和才华、决然的自信掌控节奏,引爆全场,与此时寡言消沉的他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烟已燃尽,闻恪望着电视屏幕,轻声说:“和Mage差着一段距离。”
  姜以安垂下目光,右手拇指反复抠着遥控器边缘,下一个节目是歌舞,热闹的声音萦绕在房间里,快要结束时,他才眨动两下睫毛,踌躇地道了声:“……谢谢。”
  他把频道调至中央台,扔掉遥控器,拿起水杯和药片,吞服两粒。十年的努力,一朝跌进淤泥,最终沦为别人口中的一件笑谈,面对闻恪的评价,姜以安自卑心理作祟,想,是恻隐?怜悯还是同情?
  那抹令人作呕的声音又从脑海里跳出来,带着威胁,警告他如今的下场,就是不遵从规则的后果:“我不仅能用十年成就你,我还能用十天毁掉你。”
  听见闻恪在叫自己,姜以安抬头望去,眼底是来不及遮掩的绯红。他稍稍克制,用最短的时间恢复常态,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倒计时了。”闻恪说。
  主持人齐声倒数,背后是舞动的雄狮,满目喜庆的颜色,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从“十”到“四”,姜以安痴痴盯着电视,新的一年,他的未来仍是一片空白。
  在喊到“三”时,闻恪开口:“以安。”
  姜以安茫然对上他的视线,下一秒,闻恪的声音盖过了脑海、耳畔,周遭能听见的所有声响:“新年快乐。”
  窗外是伴随零点钟声徐徐升空的烟火,炸开的礼花扬洒下金色的碎亮,眼前是闻恪温柔的笑容,姜以安的心跟着颤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谢谢陪伴,春节快乐!
  希望宝贝们都能健康富贵,平安顺遂。
  (送上大红包^)
 
 
第15章 
  初五气温回暖,阳光穿云落满北山峰峦。一辆白色奔驰行驶在K3山道,过“嘉崟关”,朝向南侧山脚下的赛车俱乐部。
  过年期间赛道不对外开放,此时能听见的引擎声曲行舟都熟悉,忽地,一抹廉价的刹车音在身后响起,他转过头,惊讶闻恪的出现。
  曲行舟眯眼道:“稀客啊,闻少。”
  闻恪迈下车,深咖色短款皮衣,修型长裤,内里一层柔软服帖的面料裹住劲瘦的腰身,勾勒出羡煞旁人的完美线条。他摘掉墨镜,笑意盈在唇角:“好巧。”
  魏风降下祖母绿色保时捷的驾驶窗,露一张百无聊赖的脸:“闻老板终于肯在自己地盘儿上飙一把了?”他敲敲胸口指向闻恪,“哥几个奉陪到底。”
  自从警校毕业做了交警,闻恪再没赛过车,只偶尔去曲行舟的卡丁车场解解瘾。他摆手道:“不是来找你们的。”
  苏启的声音幽幽地飘出天蓝色宾利:“绝交吧。”
  闻恪食指一勾车钥匙,揣进兜里,冲三人扬扬下巴,转身往服务大厅走去。
  宋经理在门口迎接,难得闻恪回一趟北山,他殷勤地问:“老板,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耸立的玻璃建筑内,闻恪踏着光可鉴人的地砖:“不用麻烦,你就当没看见我。”
  宋经理以为闻恪是来突袭检查的,否则大过年除了外面那帮视车如命的公子哥,谁会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听见这话,他轻松不少,忙问:“那您是来……”
  闻恪:“叶师傅在吗?”
  宋经理迷瞪:“叶师傅?”
  闻恪点头:“在俱乐部干了九年的修理工。”
  两人一起穿过大厅,从旁门进入汽车修理间,温度攀升,闻恪脱掉外衣,常年无休的老师傅正给一辆悍马喷漆。
  宋经理有眼力见地说:“我帮您拿衣服吧?”
  闻恪道:“不必费心,去忙吧。”
  宋经理哪儿敢把大老板一个人扔在无从下脚的修理间,知道自己多余,便知趣地守在一旁。闻恪没多言,他寻了一处能坐的地方,安静等叶师傅忙完,空闲后再上前打扰。
  叶师傅睃见闻恪,鼻下小胡子弯起弧度:“闻少爷来啦。”
  闻恪招手:“辛苦了,过年好。”
  “您也过年好。”叶师傅摘掉棉质手套和口罩,走过来,豪迈地笑,“忙活惯了,闲不下来,摸零部件儿就跟摸自己左右手似的,一过年连着几天碰不到,怪想念的,一点儿不辛苦。”
  闻恪看向悍马:“什么故障?”
  叶师傅:“变速箱挂R档时,发动机总熄火,锁止电磁阀损坏,比较常见的小毛病。”
  简单聊两句,闻恪拿出一包珍品白沙递过去。见着好烟,叶师傅喉咙痒痒的,谢过后,拆包点起一根,笑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闻恪问:“听闻您老以前是木匠出身?”
  “闻少见笑了。”叶师傅说,“家里的亲戚是搞木材进出口的,很识货。有现成的好料提供,也有几分手艺,就开了间作坊,接一些雕刻品订单,承蒙客户们不嫌弃,混了几分口碑。”
  闻恪直白开口:“现在还接单吗?”
  叶师傅眯缝起眼睛,诚实回答:“木材软,金属硬,手不稳了,做不了太复杂的。”
  闻恪明白:“不复杂。”
  听完闻恪的请求,叶师傅惊叹:“少爷,够潮的啊,您这是要写歌作曲吗?”
  笑容浮现在闻恪脸上,给清俊精致的五官加了一层柔融的滤镜:“是送给一位朋友的。”
  什么朋友能让闻恪千里迢迢亲自跑一趟北山道明所求?重金重料,还必须是纯手工打磨?叶师傅不多猜测,答应下来:“您何时需要?”
  闻恪想了想:“慢慢做吧,应该不会是近期。”
  表达过谢意,闻恪拒绝了宋经理大张旗鼓的安排,客套两句走出接待大厅,弓身坐进奔驰车内。刚将引擎发动,一抹耀眼的天蓝色挡住了去路,苏启歪头推开宾利车门,径直走来,单臂搭上闻恪车窗:“有个事儿。”他撇嘴,“我家酒庄八月份开始营业,你空出两天假期,我姐要办场舞会,指名道姓让咱四个股东携舞伴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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