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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鱼(近代现代)——三道

时间:2022-03-28 13:56:29  作者: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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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珩的到来打断了柏良和贺聆的谈话,他漂亮的脸蛋染了怒意愈发稠艳,像大狗护住主人一般快步挡到贺聆面前,气恼道,“哥,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别为难贺聆。”
  柏珩的维护让贺聆消去几分怒意,他深知不能得罪柏良这样的大人物,方才的话已经是冒犯,也不愿掺和进柏家的事务中,于是起身说,“小柏,你哥没有为难我,但我希望你能处理好这件事再来见我。”
  他从未用这么冷淡的语气跟柏珩说过话,柏珩神情一黯,喊了声他的名字,又忙不迭点头,“我会的。”
  贺聆躲开了柏珩伸过来的手,忽略了柏珩的失落,朝柏良略一颔首,“柏总,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柏良似乎无声笑了下,像是嘲讽他的不知死活,但也许是柏珩在场,他没有再多说,直接让助理带他离开。
  会客室里只剩下柏家兄弟,二人相差了十五岁,柏良对于柏珩而言亦兄亦父,他对这个哥哥很是敬重,也几乎没有忤逆的时候,可柏良对贺聆出手已经触碰到他的逆鳞,循规蹈矩的小少爷第一次对长兄怒然道,“哥,你能不能别总把我当小孩,我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都是我的选择,你别干涉我。”
  柏良无奈地扶额,“小珩,你涉世未深,会被蒙蔽在所难免,我作为你的长辈,自然是要为你把把关,你跟他认识才多久,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跟他相处过,我当然知道他怎么样,”柏珩为柏良话里对贺聆的轻视怒火中烧,他气得眼睛都瞪圆了,“倒是哥你一再挑拨我跟贺聆的关系,居心叵测。”
  柏良被他气笑了,再抬眼,已是冷然,“你说说,我怎么个居心叵测法?”
  “你不就想像爸三年前安排姐姐那样安排我的生活吗?”柏珩咬牙,眼圈微红,“当年姐姐明明有喜欢的人,你们却逼她跟只见过几面的男人结婚,什么门当户对都是借口,你们不过就是想让她联姻,好维护你们的利益,现在我也有喜欢的人,你们也想拆散我跟贺聆,好再过几年让我走上姐姐的老路......”
  柏珩的姐姐柏乔三年前出嫁,过得并不开心。
  柏良厉声打断他,“小珩!”
  柏珩绷着脸,“我没有说错。”
  “你跟乔乔一个德行,”柏良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识人不清,自以为是,觉得全家都要迫害你们的爱情,愚蠢至极。”
  柏珩还想反驳,柏良伸手将桌上的文件袋扫过去,指尖重重敲了敲桌面,“打开看看。”
  柏珩心里骤然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但他方才一番信誓旦旦,不想在兄长面前示弱,咬着唇把文件袋打开,里头放了很多资料,他拿出来一看,大到贺聆的家庭背景,小到贺聆这几日去了哪里,事无巨细,将贺聆的隐私完完全全暴露在柏珩面前。
  柏珩捏着纸张,怒视柏良,“你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里面有几张照片,我想你会很感兴趣。”柏良不接他的话,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椅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柏珩悄悄握了下拳,强忍不安把里头的照片扯出来,在见到照片的一瞬间,柏珩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捶了一下似的,闷疼得他手都在抖,只是一瞬,他便将照片哗啦啦倒在桌面上,让每一张照片的内容都清晰地闯进眼底。
  昏暗的光线中,贺聆跟一个蓝色头发的年轻男人靠得极近,像是随时会接吻,年轻男人的眼光仿佛像在看什么猎物,随时会把贺聆扑到,而贺聆却放任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坐在自己身旁,甚至于,把手伸进他的衣摆里,放在了难以言喻的位置亵玩着。
  贺聆眉头微皱,面容微醺,红唇半张,一副惹人垂涎的模样......
  照片下方印着日期,正是柏珩跟柏虹去看珠宝展的那天晚上,他发信息问贺聆在哪里,贺聆跟他说在画稿。
  贺聆骗了他,不仅骗他,还跟别的男人在酒吧里调情。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家,贺聆跟年轻男人还做了别的事情吗?
  柏珩的眼圈通红,连带着眼白都泛起了红血丝,微微发着抖,仿佛随时会哭出来。
  柏良残忍地戳破这段关系,“他跟你谈着恋爱,却和别人暧昧不清,小珩,你还敢说你了解他吗?”
  柏珩猛然看向柏良,下一秒,他像是要销毁什么证据似的,将照片合拢又塞进了文件袋里,他咬牙切齿道,“这件事我自己会问他,只要他向我解释清楚......”
  “小珩,”柏良似乎是没想到柏珩还会如此执迷不悟,怒其不争道,“在你还没有来之前,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的吗,只要你跟他提分手,别说断干净,他第二天就能把你当陌生人,这样一个朝三暮四、薄情寡义的人根本不值得你费心思。”
  柏珩五官微微扭曲,但仍死死抱着文件袋,执拗道,“我会自己处理。”
  柏良气得拍桌而起,“你学什么不好,你偏偏学乔乔的恋爱脑!”
  柏珩眼睛红通通地看了柏良一眼,闷声说,“我喜欢他,你别动他。”
  抛下这句话,他不管兄长沉甸甸的脸色,拿着文件夹径直离开会客室。
  ——
  贺聆一出大厦就直奔住处,他正在被人窥探隐私的气头上,到家之后仍不解气,见到摆在窗台上柏珩送给他的毛绒熊,忍不住捶了下,这才觉得好受些许。
  他无奈地拨了拨头发,又把被他捶得东歪西倒的毛绒熊扶正坐好,轻叹一声,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我跟你个笨蛋生什么气呢。”
  贺聆倒在床上闭目养神,顺便认真思索起他跟柏珩这段关系继续下去的可能性。
  他承认柏珩在他的心里占了不小的重量,他谈过这么多场恋爱,柏珩是最特殊的一个,那么天真纯良,仿佛满心都扑在他身上,他享受着被完全爱着的感觉,也不愿意这么快结束热恋,可谈恋爱对贺聆而言向来是两个人的事情,倘若柏家一定要从中作梗的话,他未必不会忍痛割爱。
  在招惹柏珩之前,王朔也曾再三提醒他不要得意忘形,他那时没怎么放在心上,可如今柏家想必不会袖手旁观,他太怕麻烦了,也明白自己不可能跟柏家对抗,如果真到让他觉得困扰的那一天,他会毫不犹豫地跟柏珩说再见。
  爱情从来都不是必需品,因为一场恋爱惹火烧身,实在得不偿失。
  贺聆想得昏昏欲睡,房间外传来声响,是柏珩回来了,他没有动,静候柏珩进屋给他个交代。
  房门打开,贺聆迎光望去,柏珩站在门的交界线,也许是灯光太冷,柏珩的神情看起来有些陌生,贺聆等了一会,柏珩已经来到床前,他躺在床上没动身,心里盘算着该开口说点什么时,柏珩已经倾身压倒他,将他的嘴严严实实堵住吮吸起来。
  贺聆今天才拆完线,嘴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柏珩亲得太重太狠,他生怕撕扯到伤口,皱了下眉条件反射地挣扎起来,换在平时,只要他稍稍吭一声,柏珩都会诚惶诚恐地松开他,可眼前的柏珩不知道怎么了,牢牢压着他不让他动弹,他躲都躲不了,只能张着嘴让柏珩吮吻。
  贺聆瞪着眼呜呜叫着,莫名想到柏良所说的标本的事情,挣扎愈发激烈,柏珩像是在跟他置气,他越是想逃,便亲得越瓷实,亲得太深,舌头像是要钻进贺聆的喉管里似的,让贺聆生理性有点反胃,他渐渐受不了了,狠狠心咬了下柏珩的舌尖。
  柏珩吃痛,果然松开,贺聆趁机别过脸,气喘吁吁地斥责道,“你怎么回事......”
  话音消失在砸在他脸上的热泪中。
  贺聆呆滞地看着上方哭得梨花带雨的漂亮脸蛋,柏珩神色哀伤,咬着唇无声地从水眸里涌出泪来,一滴滴往下坠,惊艳得贺聆所有指责的话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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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柏:黑化进度10%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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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珩的眼泪让贺聆心软得不像话,也顾不得被吮得发麻的舌尖了,连忙捧住柏珩的脸,温声哄道,“老婆哭什么啊,给你亲就是了。”
  说着,主动凑上去在柏珩润泽的唇上啄了下。
  柏珩还是哭,高挺的鼻尖一抽一抽的,委屈巴巴地盯着贺聆。
  贺聆无法,只好破罐子破摔地伸出舌头去舔柏珩脸上的眼泪,温热的、咸湿的,他一点点把柏珩的脸舔干净了,吐了吐舌尖,皱着眉道,“我还以为老婆会连眼泪都是甜的呢。”
  柏珩泫然欲泣,一张秀丽的脸蛋绯红不已,眼睛更是红得像兔子一样,贺聆摩挲着他粘腻的脸,心疼地说,“小柏,别哭了。”
  柏珩啜泣着趴在贺聆身上不肯起来,贺聆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可是只要有移动的迹象,柏珩就会用那双被水泡过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贺聆,贺聆只好放任他的动作,躺在他身下直感慨色令智昏。
  柏珩也不知道黏糊糊亲了多久,他的吻又重又深,贺聆被吮得唇瓣舌头都是麻的,到最后贺聆感觉肺腑里的氧气都要被抽空,脑袋都有点缺氧般的昏昏沉沉,柏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贺聆张着嘴缓了好半天,清醒一点了才想起来原先要询问柏珩的事情,他推了下柏珩的胸膛,摆正神色,“你先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柏珩泪眼汪汪地咬了咬唇,终于肯慢慢坐起来,但仍是抱着贺聆不肯撒手,瓮声瓮气道,“就这么说。”
  贺聆颇感无奈,但看在柏珩哭得可怜的份上,到底没有推开他,沉声问,“你跟你哥哥说清楚了吗?”
  室内只开了一盏夜灯,贺聆看不太真切柏珩的表情,但敏锐地察觉到柏珩的身躯微微僵硬了下,半晌才听见柏珩闷闷地嗯了声。
  贺聆却不太满柏珩这样模棱两可的回应,追着说,“小柏,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哥哥调查我,我很不高兴。”
  柏珩沉默半晌,哭过的声音黏糊糊的,“你要是不做坏事,就不怕调查。”
  他本以为自己的话会得到柏珩的附和,却没想到得到这么一句,惊讶过后,心中警铃大作,一只捏住柏珩的下颌,将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漂亮脸蛋抬高了,皱眉直视柏珩黑黢黢的眸子,语气不悦,“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你在怪我?”
  柏珩眼尾仍是红的,带着泣音控诉道,“你骗我。”
  贺聆一怔,“我骗你什么?”
  柏珩还学不会藏心事,一股脑把心中的愤懑和委屈吐露出来,他说得很顺畅,显然这番话在见到贺聆之前已经在心里翻滚过了千百回,“我跟姑姑去珠宝展那天晚上,你说你在画稿,其实是跟其他人在酒吧里玩,你跟他坐那么近,让他搂着你,他的手还......”
  说到这里,柏珩潋滟的五官燃烧着熊熊妒火,抱着贺聆的力度也像是控制不住一般猛然加大,他声音骤然压低,带着浓浓的占有欲,“你知道我看到照片是什么心情吗,我真想把他的手扭断。”
  贺聆没想到柏良竟然会找人跟踪他还拍了照片,一时之间,他心中被侵犯隐私的怒火大过于对柏珩的愧疚,气得猛然把柏珩推开,恼怒道,“所以你是觉得,你哥调查我没有错,拍我的照片也没有错?”
  柏珩抿着唇沉默着。
  贺聆冷然看着柏珩,“说话。”
  “难道你就没有错吗,我才是你男朋友,”柏珩眼睛里都是水色,哽咽道,“可是你却瞒着我跟别的男人在酒吧里做那种事。”
  “哪种事?”贺聆听出柏珩话里的责怪,扬声道,“那不过就是个游戏,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了会多心,事实证明我没有猜错,你现在只是看了几张照片就要跟我兴师问罪,认定我跟别人有染不是吗?”
  柏珩显然没想到会被倒打一耙,慌张得语气都在抖,“我没有这么想。”
  “你就是这么想的,”贺聆清丽的脸庞写满冷意,他对柏珩向来都是温声细语,现在的语气却冷冰冰,“小柏,我不怕告诉你,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到哪里都可以跟人交朋友,玩得开也放得开,你觉得不能忍受的事情对我而言却是习以为常,你无法理解很正常,但我不能接受你跟你家里人对我的私生活指指点点,甚至跟踪我调查我。”
  柏珩眼睛通红,用力地抿了下唇,“这件事是我哥哥不对,我替他跟你道歉,”他吸了吸鼻子,如鲠在喉,“可是你不能跟我谈恋爱,还让别人碰你......”
  贺聆其实知道自己有错,但心里也有几分仗着柏珩喜欢他而有恃无恐,他不想在这件事上让步,否则以后做什么事情都会束手束脚,于是故意理直气壮道,“我以前谈过的对象,没有一个像你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我吵的,这种事也不可能只有一次,以后还会有更多。”
  柏珩听见贺聆拿他跟前任比,眼睛红得吓人,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咬牙哽咽道,“所以我应该装作不知道是吗?”
  他知道,他都知道。
  他知道贺聆骗他,还知道贺聆有过那么多的前任,甚至于知道贺聆每次谈恋爱的期限总是很短,两个月、三个月,最长也不过半年。
  也知道只要他提分手,贺聆就会立刻跟他断干净,把他当成陌生人。
  柏珩盘旋在眼睛里的泪砸下来。
  贺聆忍着心疼别过脸不去看,他依旧很喜欢柏珩,不管是脸还是性格,但事已至此,这件事注定要成为柏珩心里的结,勉强让柏珩接受对柏珩并不公平,何况还有柏家这个不确定因素在。
  贺聆权衡再三,最终不舍道,“柏珩,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我不强求。”
  在这段感情里,贺聆从来都是游刃有余且理智的,他可以喜欢柏珩,也可以投入全部的心思跟柏珩谈恋爱,却不想因柏珩给自己惹麻烦。
  柏珩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你叫我什么?”
  贺聆给柏珩的称呼有很多,小柏、宝宝、老婆,每一个都带着浓浓的宠溺,但这是贺聆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柏珩。
  这么一场争执下来,贺聆也觉得身心疲惫,他深深叹一口气道,“分开吧,对你跟我都好。”
  即使是分手,他也想要求得最后的体面,只是说完这句话,他心里有块地方骤然空了一瞬,幸而并非不能忍耐。
  贺聆挪动身体想要下床,可刚有动作,柏珩猛然从背后抱住他,他听见柏珩带着浓重的哭腔说,“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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