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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鱼(近代现代)——三道

时间:2022-03-28 13:56:29  作者:三道
  他忍受着柏珩的捏玩,胸口起伏得更厉害,笑容僵硬,“床上的话,不能当真的。”
  柏珩眼神一暗,将贺聆曾经说过的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是啊,床上的话说着玩玩而已,只有我当真。”
  贺聆曾说了那么多刺伤柏珩的话,现在一字字一句句都要反弹到他自己身上。
  柏珩仍在把玩着孔雀鱼,甚至对照着在贺聆的身体上摆放,贺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柏珩神经质的动作,心里起了点惧意,勉力笑着,“小柏,打汝钉很疼的,还是别玩这种了......”
  他太过于懂得怎么拿捏柏珩,在柏珩和小柏两个称呼之间切换自如。
  柏珩揉搓着,“那玩什么?”
  贺聆知道柏珩要的答案,心里再是不愿,眼下的情景也不由得他选,只得哑声道,“玩我,玩我行了吧?”
  柏珩果然高兴起来,将让贺聆心惊胆战的堇青石收回丝绒盒子里。
  贺聆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心里气得打滚,面上还得露出一副顺从的样子,打着商量说,“能不能别绑着我的手?”
  等柏珩给他松绑,他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照着柏珩的脸来一拳。
  很可惜柏珩没让他如愿,而是黏黏糊糊地贴上来。
  被迫承受的滋味绝对称不上好受,贺聆咬着牙忍耐过于冗长的性.事,现下柏珩什么都不肯听他的,玩起来没有节制,贺聆几次怒骂求饶都无济于事,他一有反抗的势头,柏珩就会拿堇青石说事,贺聆生怕柏珩发起疯真做得出来,只好被迫接受柏珩的百般对待。
  等到结束时,窗外的天已经暗沉。
  此后的几天贺聆都没给柏珩一个好脸色,更是连句话都不跟柏珩说。
  柏珩做的东西他打翻了一次又一次,实在是饿得不行了才会给面子吃几口。
  但无论他怎么不愿意,床还是照常上的,贺聆如今不过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柏珩尝到甜头后就更是肆无忌惮。
  贺聆不跟他说话就接吻,不吃饭就上床,几次下来,贺聆再是强硬也被折腾怕了。
  两人达到一种诡异的平衡,但贺聆心里却从来没有放弃过离开的念头,他数着日子,柏珩在这里待了五天后,终于在一个早晨出了门。
  贺聆直到屋里完全安静下来,才睁开假寐的眼睛。
  前两日他不肯服软,跟柏珩硬碰硬,完全讨不到一点好处,但后几日他发现只要他稍稍给柏珩好脸色,柏珩几乎是有求必应。
  前日他打翻瓷碗,满地狼藉,柏珩任劳任怨地收拾,他提出想喝水让柏珩去倒。
  柏珩果然暂时离开,他捡了两块瓷片藏在床底下,柏珩并没有发现端倪。
  这些日子柏珩寸步不离地陪着他,他压根找不到机会寻找解开链子的方法,好不容易等到柏珩出门,贺聆一刻不敢耽搁,找出尖锐的瓷片试图割开脚腕上的皮具。
  他被关在这里五日,无法获知外界的消息让他焦虑不已,想要离开的心随着日子渐增也越发迫切,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重了些。
  可这皮具显然不是一般的材质,瓷片除了在上面留下几道划痕外,半点没有破裂的迹象,贺聆急得额头出汗,烦闷至极,一个不留神,瓷片从脚踝处划上去,将他的小腿割开了一道小口子,他疼得倒吸一口气,不一会儿,鲜血就从被破开的皮肉处涌出来。
  贺聆气得将瓷片狠狠摔出去,破碎的瓷片四溅,他呼吸急促,气得猛捶地。
  发泄完后他就后悔了,等柏珩回来发现这一地的碎片肯定会起疑心,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将碎片一点点笼络起来,等挪到床头柜旁时,他猝然瞧见柜底冒出来的一把钥匙头,心里大震,颤抖着将钥匙抽了出来。
  贺聆离开心切,没有时间去思考这把钥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尝试着解脚铐,咔哒一声,锁住他的链子松开了。
  事情太过顺利,他心脏剧烈跳着,来不及高兴,一刻不敢停歇,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门口的方向跑。
  门没有锁,贺聆大力拧开,正想冲出去,却猝然见到了站在一旁面色阴郁的柏珩,他动作一顿,像是被钉在原地,如坠寒潭,一瞬间反应过来了。
  外出是假,就连钥匙也是试探他的,怪他离开心切,中了这拙劣的计。
  柏珩黑瞳沉沉注视着他,“你果然想跑。”
  他在贺聆身上吃过太多亏,即使贺聆这几日表现出归顺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在录像里见到贺聆藏了瓷片时,柏珩就可以确定贺聆的温顺全是假面,只不过是为了迷惑他找寻离开的时机。
  他给过贺聆机会的,可是贺聆还是让他失望了。
  贺聆握紧了拳,看向大厅门口的方向,他脑袋里闹哄哄响个不停,眼见着就要能离开,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一把,可他刚跑出一步,就被柏珩抓住,贺聆奋力反抗,毫无章法跟柏珩扭打起来。
  柏珩本是舍不得伤他,甚至被贺聆打了两拳,但见他拼了命都要离开,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直接将贺聆从后扑倒,一根细长的针头扎进贺聆的大腿处。
  贺聆盯着近在咫尺的大门,眦目欲裂,身上的力气渐渐流失,直到再也挣扎不得。
  柏珩拽住他的脚踝,将他往卧室里拖,那副他好不容易才打开的脚铐又重新回到他脚上。
  贺聆躺在床上,浑身乏力,意识却是清醒的。
  柏珩潋滟的脸写满郁色,他捡起地上的钥匙,打开窗,贺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的不要,柏珩就当着他的面将唯一的钥匙丢了出去。
  贺聆恨得眼睛发红,五指拢都拢不住。
  柏珩似很失望,又很难过,他回到床边,见到贺聆被瓷片划伤的小腿,摸上去,眨眨眼,“流血了,疼吗?”
  贺聆别过脸,从所未有的无力感侵袭。
  柏珩俯身亲去贺聆小腿上的血渍,感受贺聆的颤抖,润泽的唇染上鲜血,像是娇艳欲滴的红蔷薇。
  他说,“你不怕疼。”
 
 
第56章 
  柏珩给贺聆注射的药物起了作用,他手脚疲软,动弹不得,连握拳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任由柏珩觊觎他的一寸寸皮肉。
  他像是被野兽擒住后颈的羔羊,除了顺从别无他法,但贺聆又怎么会是乖乖妥协的人,在柏珩俯身亲吻他时,找准时机一口咬在了柏珩的下唇上,只可惜他现在没什么力气,以为的咬人反而像是在调情。
  柏珩任他咬,捏住他的两颊的腮肉,轻而易举地长驱直入。
  一吻完毕,呼吸都是灼热的,柏珩分开一点距离,离得很近观察贺聆的脸,痴痴然地拿指尖从额头摸到唇上。
  贺聆五官清丽,眼尾狭长,不带表情看人时有种淡淡的疏离感,现下满脸无可奈何的怒意,反而有种很独特的风情。
  “贺聆,”柏珩又黏黏糊糊地亲他,喟叹道,“好喜欢你。”
  唇齿碰撞,他委屈起来,“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贺聆竭力地别过脸,避开柏珩的吻。
  柏珩失望地闭了闭眼,起身,居高临下看他俘获的猎物,他费尽心思才把贺聆留在身边,无论用什么办法都绝不会让对方再离他而去。
  他静静地看了半晌,贺聆却始终不肯把眼神放在他身上。
  柏珩出去了。
  贺聆却不敢放松,没过多久柏珩就拿着医药箱折回来了,认真地给他小腿的伤口消毒上药,疼痛使得贺聆皱了下眉,这才肯施舍一般不悦地看向柏珩。
  柏珩动作果然放轻很多。
  处理好小腿上的伤口,贺聆就打定决心不搭理柏珩,闭目养神琢磨着这次之后该怎么跟柏珩相处。
  他失联五天,家里人应当已经发现异常,也许再过些日子他就能离开,事到如今贺聆除了这样安慰自己也毫无办法,只是被柏珩发现他一心想走,恐怕难以善了。
  不管是以前的柏珩,还是现在的柏珩,贺聆知道只要自己假意温柔,对方就全无招架之力,他犹豫着是否该为了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给柏珩好脸色看,等日子一长柏珩放松警惕相信他肯留下来后,再哄着柏珩解开脚铐。
  贺聆在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也在听屋里的动静。
  柏珩不知道在客厅捣鼓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回来,他忍不住睁开眼,就见到柏珩端着个托盘走进来,等柏珩把托盘摆在床头柜,他看清托盘里的东西时,眼瞳骤缩。
  托盘里放着一次性医用手套、消毒棉片、镊子、穿刺针和直钉,只消一眼,就让贺聆头皮发麻,颤抖地喊了声小柏。
  柏珩露出个略显腼腆的笑容,像是春日里新绽的带着羞意的木芙蓉,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他眨了眨眼说,“我查过资料,很快就好的。”
  贺聆说话很是费劲,挤出来的一般,“我不想打,你拿走。”
  柏珩慢慢收了笑,水眸掠过贺聆的小腿,沉吟,“反正你不怕疼。”
  贺聆心脏被恐惧一点点浸透,咬牙道,“你敢......”
  柏珩用行动回答了他的话。
  眼见柏珩已经戴上医用手套,贺聆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奋力地想挪动身体,却丝毫未动,只得放软语气,“小柏,我怕疼的,你别这样.......”
  柏珩认真地给用具消毒,仿佛没有听到贺聆的话。
  贺聆在跟柏珩的关系里向来都是游刃有余的,何曾这么低声下气过,他求了两句,见柏珩不为所动,又原形毕露,费劲道,“柏珩,你也只会用这种手段了,我要是早知道你爱而不得会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我当初就不该跟你有一丁半点的瓜葛。”
  柏珩擦拭镊子的动作一顿,转眸沉甸甸地看着贺聆。
  “你以为我以前就很喜欢你吗?”贺聆气到极点,只能用言语当作自己的武器,“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从来都只是耍着你玩,当时在拍卖会见到你,还以为你是什么难上手的世家少爷,谁知道我勾勾手指头,你就迫不及待地倒贴上来。”
  见到柏珩痛苦的神情,贺聆觉得自己扳回一局,继续口不择言道,“除了这张脸,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
  他轻飘飘的几句话推翻了从前那些甜蜜,叫柏珩痛得手指都在微微痉挛,眼见贺聆还想说出更多伤人的话,柏珩一把扯过软布,直接塞进了贺聆的嘴里。
  柏珩深吸一口气,不顾贺聆怒火蓬勃的眼神,沉默地将器具都擦拭了两遍。
  他做好这些,才低声说,“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是我的就行。”
  贺聆眼睁睁看着柏珩的手伸向自己,继而拿起镊子夹住。
  镊子逐渐收紧,痛感加深直到麻木,他双眸终于泛出了些水光,倒不是因为痛的,只是这种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滋味太过于憋闷。
  见到穿刺针,贺聆眼瞳闪了闪,他的气焰顿时消退,很想求饶,嘴里却被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闷叫声。
  明明柏珩才是掌控者,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复杂,既有把控贺聆的快感,又有要亲自伤害贺聆的痛楚,在这样极端的拉扯下他忍不住红了眼圈,可最终他没有心软,只是瓮声瓮气地说,“贺聆,对不起。”
  穿刺针快速地扎进去,贺聆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吟,泪晃晃荡荡地从眼角滑落。
  柏珩又如法炮制地穿了另外一边,整个过程只用了几分钟。
  等柏珩把他嘴里的软布拿出来时,他呼吸都在抖。
  柏珩爬上了床将贺聆压在身下,似乎是怕贺聆说出什么难听话,堵住贺聆的唇亲了好半天才松开。
  药物还没有完全消散,但贺聆发现自己能动了,即使再是疲软,也勉力抬起了手扇了柏珩一巴掌,软绵绵的,毫无半点威慑力,倒是摸了一手的泪渍。
  打汝钉的是柏珩,痛的是他,柏珩却哭得比他还要狼狈,贺聆真是气笑了,呼吸沉重地瞪着柏珩,咬牙切齿,“我不会原谅你的。”
  柏珩满眼痛楚,啜泣道,“我知道。”
  从他把贺聆关在这里,他就知道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柏珩抹了泪,俯身,贺聆现在还处于没什么力气的阶段,虽有挣扎,但看起来就像是欲拒还迎。
  贺聆有心拒绝,但眼下的处境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连骂人的话都不想说了。
  一阵过后,柏珩抬起绯红的脸。
  贺聆身体一僵,知道自己逃不过,干脆别过脸闭上眼。
  柏珩痴迷地看着贺聆为他纹的白海棠,可转眼间,就见到大腿内侧的字母A,眼神晦涩不明。
  贺聆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柏珩阴恻恻地说,“弄掉吧。”
  贺聆咬紧了牙没回应。
  他疼得厉害,终于忍不住喊疼。
  (......)
  他再经不起一点折磨了。
  柏珩把贺聆锁在自己的怀里,闷声说,“老公,我好喜欢你。”
  再听这个亲昵的称呼,贺聆心里苦涩不已。
  “你好久没叫我老婆了,我想听。”
  贺聆无法,只能挤出字来,“老婆......”
  柏珩听见这一声竟然低低啜泣起来,反反复复念叨喜欢你。
  天光渐暗,夜晚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贺聆就发起了烧,他本来一年到头都没什么小病小痛,这次柏珩太没有节制,难以言喻的地方又隐隐有发炎的意思,再加上过重的心理压力,几重大山下来,想不生病都难。
  柏珩忙前忙后给贺聆擦身,喂了贺聆两颗退烧片,又给昨天打好的地方抹了药,如果不是他做出拘禁这样的事情,看起来就跟体贴的情人没什么区别。
  他做得再好,贺聆也不愿承他的情,单方面跟柏珩冷战,无论柏珩说什么他一律当作不理会,把柏珩当成透明人。
  贺聆心里气闷,人一生病脾性也渐长,在他打翻第三碗南瓜粥后,柏珩也不再心软,强硬地要喂他吃饭,贺聆左躲右闪,粥落了两人一身。
  “你不想吃饭,那我们继续吧。”
  贺聆咬着牙恨恨地看着威胁他的柏珩,“你要受不了我就尽早放我走,否则有多少我打翻多少。”
  自从他藏瓷片后,所有的餐具就换成了不锈钢,他再没有藏利器的可能性,事后贺聆还在后悔,不该尝试着用瓷器划开脚铐,而应该抵在柏珩的脖子上,逼迫柏珩放他走,但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听到他说走,柏珩眼神微暗,整个人沉寂下来,“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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