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辞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中的书籍,侧头看着简徵,说:“午饭还要等一会儿。”
简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厨房,没闻到任何食物的味道,好奇问:“午饭吃什么,你好像都没做,要我做吗?”
“麻辣香锅。”
简徵几乎不敢相信这几个字是从易辞的嘴里说出来的,“你从哪里弄的麻辣香锅?”
“外卖。”
简徵跑过去抱着易辞,“亲爱的你真好,最善解人意,最体贴温柔……”
简徵嘴甜,特别甜,彩虹屁不要钱一样地说出来。
易辞笑容很浅,将简徵拽过来,低头亲吻。
两个人腻歪在沙发里聊天,从这周发生的趣事聊到最近上映的几部电影。
二十多分钟过后,外卖来了,易辞去厨房拿餐具,二人一起吃饭。
这边的外卖起送费和送餐费都很高,简徵自己是没点过外卖的,不过易辞显然也不care这点钱,貌似点了这边华人评价最好的一家麻辣香锅,直接来了一个搭配好的双人套餐。
但易辞显然不太清楚这个套餐里都有什么好东西,当他用筷子夹起来一片棕黑色,表面还带着类似毛刺一样的东西时,他抿紧嘴唇。
简徵忍不住笑了,直接用筷子将易辞筷子里的毛肚拿走自己吃了。
简徵吃完才看到易辞一直在看着他。
他意识到什么,立刻说:“抱歉,刚才没想到,是不是从别人筷子里夹走食物,或者给别人夹食物都是不太礼貌的行为?我忘记了,只想着你应该不吃毛肚。”
“没事。”
易辞似乎不太介意简徵夹走食物的行为,只是拿出手机搜索毛肚。
不到一分钟,易辞就意识到毛肚是什么食物,沉默地看着简徵吃得很开心的样子,低声说:“不建议多吃。”
简徵笑着点头,“知道了。”
看到易医生这副想说教又没有直接开口的样子,简徵快笑疯。
实在太好玩,论如何让一位医生将工作和生活区分开。
“不建议多吃”大约是易辞能够说出来的非常委婉的劝导了。
简徵笑过后建议,“你多吃里面的青菜和鹌鹑蛋之类,这些普遍不会踩雷,免得你又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易辞又吃了几口麻辣香锅,还是忍不住问:“你之前很经常吃这些……内脏类的食物?”
“也不是很经常吧。”简徵笑嘻嘻地纠正,“只能说几乎是每天都吃。”
易辞面无表情地看着简徵。
“不过这个也看个人喜好的,我比较喜欢什么毛肚,毛血旺之类,当然我也有同学不吃内脏的。”
易辞半天才又憋出来几句话:“建议少吃,虽然部分内脏有营养,但内脏通常有太多的代谢残留,食材很难处理干净。”
说到这里简徵垮下脸,“现在也不是我说吃就能吃的,我在这边哪里有钱经常吃这些,还是披萨意面汉堡之类的快餐比较实惠。”
不过说起来,他好像很少看到易辞吃快餐一类的披萨意面,多半是原切牛排蔬菜沙拉全麦面包什么的。
易辞似乎是无奈地看着简徵,“这些也不健康。”
简徵安静地低头吃饭,吃了几口才有说:“这边的人似乎大部分都吃这些。”
易辞表情变淡,似乎有些冷漠,“简徵,社会资源永远也不会均等分配。”
这个话题很沉重,简徵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我知道。”
“这里有些食物很便宜,甚至1dollar就能买到两个牛肉汉堡,但那些食物含有大量精致的碳水,合成油脂,肉饼也是用食物胶和肉末制作,成本低廉,同时含有很多超级细菌……”
“长期摄入这些食物,会引起肥胖、高血糖、高血压等慢性疾病,还容易损害肠胃健康。”
“我来之前听说过,这边最普通的工薪阶层,或者说打工者,上了年纪通常会很胖,身体状况不好,有钱人倒是身材保持得很好……”
也许是因为有钱人能够吃得起昂贵的纯天然食材,而普通的人只能吃廉价的汉堡或者披萨。
虽然简徵觉得那些东西也挺好吃的,人类本能就是喜欢精致的碳水跟油的混合物。
但他也知道,确实不健康。
易辞虽然很感性,却不是真的理想主义者。
理想主义者无法在这个现实又荒诞的社会上生存。
易辞叹息,“知道就少吃。”
简徵低头不说话。
易辞仿佛猜到简徵在想什么,直接说:“我们可以每天一起吃晚餐。”
简徵眨眨眼,“真的好吗,这样不麻烦吗?”
虽然他其实也挺想每天都见易辞,甚至在不久前想过同居这件事情,但又总觉得两个人认识的时间是不是有点短。
“不麻烦。”易辞说,“我不出差没有手术时会在下班后来接你,周一周三你可以去我的办公室等。”
“哎呀,这个……”
简徵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矜持一下,但转瞬又觉得矜持再见。
“那就这么说定了。”
麻辣香锅吃完,易辞似乎满脸不赞同,简徵大约知道他跟着易辞一起吃饭,一个月可能也就能吃一两顿这种食物了。
唉,伤心,他的包子油条豆腐脑馄饨……
他的火锅烤鱼香锅烤串……
吃完饭,简徵帮忙收拾厨房做家务,顺便消食。
很多事情易辞更倾向于自己做,只请了一位钟点工,工作日和周末各来几个小时,帮忙做一下一层的整体清洁,算算时间,一会儿一点多那位钟点工就该来了。
洗完碗筷,简徵恢复了一早上,觉得自己又行了,他看易辞似乎想继续看医学书籍,就干脆又上楼继续跟steam约会。
他坐在椅子上,感觉神清气爽,身体很懒散,不想被文明虐,于是打开了某双男主黄油。
十几分钟后,他玩得正起劲,大型3D游戏画面逼真,还可以自行操控人物的动作。
他觉得格外带感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简徵头也不回,“进。”
易辞拿着医学书籍推门走进来,恰好看到简徵操控游戏中的人物选择动作。
动作内容……嗯,自行体会。
易辞关上门,将手中的书放在床头柜上,站在简徵背后问:“你在玩什么游戏?”
简徵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是易辞在敲门,莫名有些心虚,就像是劈腿被抓包后的心虚。
“那个,steam上的游戏。”
“你买的?”
“呃……”
“是不是?”
“……给我弟弟买的。”
易辞不紧不慢地问:“效果如何?”
简徵不敢说话。
易辞俯身到简徵耳边,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次:“游戏好玩么?”
简徵目光游移不定,在想他是不是应该撒个小谎什么的。
但易辞眸光深深,似乎不会被普通的谎言蒙蔽。
简徵只好说:“那个,还好吧,就那样。”
“嗯?”
“……其实吐了几次。”
易辞忽然一把拽起简徵,鼠标从简徵手中滑落,但二人似乎谁都没有在意鼠标的事情。
易辞的吻很用力,低声在简徵耳边说:“那再吐点给我看。”
“等等,楼下是不是有钟点工?”
“是,但他不会上来的。”
简徵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易辞又说:“不过你还是要小声些,隔音不那么好。”
……
天快黑时简徵才又爬起来,感觉自己已经吐得虚脱,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steam上删除一些不必要的游戏。
以及,他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抑郁症患者都这么“厉害”吗?
还是抑郁跟X能力有某种神秘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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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计划
简徵过了一个荒yin无度的周末,又开始周一上课写作业的生活。
他周一傍晚去医院找易辞,看到对方时能明显感觉易辞的情绪不高,都没有笑。
抑郁症大约也能算是工伤。
简徵小心翼翼地提议:“我们今天去吃披萨怎么样?”
易辞淡淡道:“不怎么样。”
简徵摸摸鼻子,认了。
结果又是高档的西餐厅,简徵在喝奶油蘑菇汤,虽然他觉得这玩意味道也不错,但总好像差了点什么,不是那么的满足。
简徵好奇问:“你单身的时候晚饭一般怎么吃的?”
“我单身的时候很少。”
简徵:“……”
似乎是一个踩雷的问题。
他们都很有默契,很少聊到前任,毕竟也没什么意义,这年头,成年人有几个前任非常正常,追究也没意义。
“我独自一个人时,通常也出来吃饭。”易辞回答,“很多时候拿了一天的手术刀,很难再抽出精力做晚餐。”
“那你们中午是不是有食堂?”
易辞点头。
“哇塞。”简徵双眼亮晶晶的,“我听说医生食堂都不错的,改天拍给我看看。”
易辞摇头失笑,“食堂而已,没有多好,也没有多坏,学校不是也有食堂?”
“哦,不不,这不一样。”简徵一本正经地摇头,“学校食堂虽然便宜,但那个饭菜……别提了,简直不能更难吃,牛排我根本咬不动。”
“那应该是牛排没有用木槌锤过,里面的肉筋连着,你咬不动。”
“害,就不管什么原因,给学生做饭都很敷衍的,大约是觉得年轻人好应付。”
“我学生时代的食堂……”易辞想了想,说:“应该也和你的差不多。”
“我觉得全国大学的廉价食堂应该都大差不差。”简徵总结,“所以我们很多从国内来的同学都喜欢去买披萨意面汉堡什么的,在国内好多号称怎么吃都吃不胖的同学来到这边一个个跟吹了气似的,迅速膨胀成圆球。”
就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肚子上多了一些肉,想他在国内的时候可是真的瘦得跟麻杆一样。
易辞严肃道:“身材管理很重要,身体BMI超过一定数字,很容易会有各种基础病,就算是年轻也不能大意,我见到过十几岁就要开始打胰岛素的年轻人。”
十几岁就开始打胰岛素……
简徵摇了摇头,觉得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去瑞士滑雪的票我已经订好了。”易辞吃完三文鱼,优雅地用餐巾纸擦拭,“我们23号走,一月初再回来。”
“很好。”简徵说,“等我干完圣诞节前的忙碌,去好好放松一把。”
“如果你春节计划回家……”易辞的声音顿了顿,“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时候走,就没有帮你订票。”
简徵也吃完,放下筷子,郑重地问易辞:“易辞先生,有关我春节回家的事情,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国内玩玩么?”
他说完,怕易辞误会什么,“放心,不是什么见家长的那种,虽然我也不确定你知不知道见家长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请你跟我一起回国玩,也许你应该换个环境,放松一下心情。”
易辞缓缓道:“我听华人朋友说过,按照你们的习俗,见家长似乎意味着两个人要结婚。”
“哦,不不不。”简徵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那都是陈旧的观念了,我身边很多人见了家长也分手的,而且我也没有要你见家长,只是想跟你在国内玩。”
“难得回去一次,不多陪陪家人么?”
“害,我妈对我也就两天的热度,刚回去的时候心肝宝贝,什么活都不让我做,不出两天就得现原形,变成你怎么就每天在家打游戏,让人看着就烦。”
易辞情不自禁地笑了。
简徵问:“说起来,你圣诞节要不要跟你家人一起过?”
易辞摇头,“一般不会,我父母很忙,因为做生意,全世界各地飞,圣诞节不一定会出现在哪里的舞会。”
“这样呀。”
听起来就像是资本家。
“其实我小的时候……”易辞回忆片刻,轻声说:“也很少见到父母,他们很忙,也不会亲自来带我,通常会给我请各种老师,比如我学走路就会有专门的训练老师,学习坐姿和吃饭礼仪也是。”
“当然,我父母不止我一个小孩,我有个哥哥,在公司里帮父母做生意,还有一个妹妹,在做服装设计,自己创立了一个服装品牌,相比之下我似乎是最平庸的那个。”
……全世界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是最平庸的那个,这究竟是什么家庭条件,家里有矿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大概是,有皇位要继承吧。
听说这种家庭都是有家族基金会的,可能外科医生的工资就是易辞的零花钱?
“我们每年见面的时间也不多,通常一年一次,今年复活节见过了,圣诞节大家选择各自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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