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漠无声的笑笑,将人压进床榻:“你不记得了,那为夫便帮你好好回想一番。”
“看看你耳垂是不是真的那么敏|感。”说着,他对着耳垂呼了一口气,白玉似的耳垂顿时染上胭脂。
文漠轻笑,将小巧的红玉含进嘴里,用唇舌细细的把玩,“好烫,感觉到了吗?”
“再看看,你后腰上的红痣…”
他声音越来越低,随着声音一起的,还有落在床下的衣裳。
伴随着几声微不可闻的抗拒声,夜还很长。
…………
那边情花绽放,这边剑拔弩张。
柳无故拿着钓起的鱼,熟练的刮鳞剖肚,将宫里开得枝繁叶茂的树枝砍断两根,架起鱼便烤上了。
含春急急忙忙的走进来,看到柳无故,脸上的表情几乎快哭了:“皇后娘娘,您这是去哪了,奴婢找了您好久。”
柳无故给鱼翻个面,又用木棍拨弄了下火苗,让它燃得更旺,
“本宫找烤鱼的东西的去了,怎么?”
含春松了口气,忍不住有些埋怨:“皇后娘娘,您如今被禁足在宫里,可不要到处乱跑。”
“怎么,本宫做事,还要得到你的允许?”
柳无故终于抬头看她,眼神里的冰凉锐利,看得含春打了个寒颤。
她只觉得,这皇后自从不傻了,周身的气势都不一样了,就像是杀过好多人一样。
她跪地上,泣声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柳无故没心思难为她,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用得顺手就行:“行了,下去吧。”
含春连忙从地上起来,脚步极轻的快步离开了。
柳无故给鱼刷上了一层油,又翻了个面。
几滴油顺着鱼身滴落至火堆里,顿时激起火舌升腾。
待到小肥啾醒来,就看到柳无故用筷子戳了戳鱼,看它的生熟程度。
柳无故尝了一口,见小肥啾醒来,故意露出很难吃的表情。
夹起一筷子,递到它嘴边。
“来,你爹我亲手烤的,尝尝。”
小肥啾从他衣襟里挤出来,翅膀一扇就飞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唾弃一声柳无故。
“啾,啾啾。”逆子,竟敢弑父。
柳无故对着它的视线,欲言又止。
“我有时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带着慈爱。”他说道。
柳无故沉吟片刻:“该不会,你拿自己当我爹吧?”
小肥啾睁大了眼,这都看得出来。
哪有慈爱,朕对你这种逆子只有痛恨。
“对对对,就是这种眼神。”柳无故点点头,“像极了看待不孝子的眼神。”
小肥啾赶忙扭过头不敢看他,这种事它自己心里想想就好,被柳无故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捉摸它。
柳无故开始跟它讲道理,老父亲的地位不容挑衅:“养家糊口的是爹吧?”
“这么久以来,你吃我的,用我的,我给你洗澡哄你开心。”
“你说谁是爹。”
小肥啾拍拍翅膀飞了回来,停在他肩膀上,一双眼睛眨呀眨。
“啾啾啾啾啾。”你说什么,鹦鹉不是很懂呢。
柳无故看着眼神无辜明显装作听不懂的小肥啾,好气又好笑,用指尖轻轻弹了弹它脑袋。
将鸟握住,夹起一筷子鱼肉送到它嘴边。
“啾啾。”不吃。
柳无故眼疾手快的趁着它开口啾啾叫的时候将鱼肉送进它嘴里。
男人含笑的声音响起:“你叫的什么话,我听不懂。”
现世报,来得好快。
小肥啾在心里呸一口,这个男人,坏透了。
鱼肉在嘴里吃下肚,口感居然意外的不错。
小肥啾犹豫了下,一般般坏吧。
一人一鸟将鱼分了吃了,小肥啾小小一只,看上去很胖其实是羽毛蓬松,肚子吃不了多少东西。
大部分鱼肉都进了柳无故肚子里。
吃完后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柳无故洗漱了便躺下了。
夜半时分,养心殿里熟睡的人突然醒了过来。
“来人!”
站在门外打瞌睡的曹公公听到声音连忙推门进去。
“皇上,这么晚了,您怎么醒了。”
黎星宿对着曹公公说道:“去,吩咐御膳房做些吃食,送到坤宁宫去。”
曹公公语气迟疑:“这,大晚上的……”
“罢了,”
曹公公以为他打消了主意,正要退下,就听见黎星宿说:
“你吩咐御膳房赶紧做,朕亲自送去。”
深更半夜,柳无故被含春从床上叫起,就见一群太监鱼贯而入,一碟一碟冒着香气的菜摆在桌子上。
披着白色大氅,矜贵的小皇帝对着那一桌子饭菜扬了扬头:“吃。”
说完转身就走。
哼,朕这下可是给你喂食了。
还不叫朕一声爹。
不孝子。
柳无故走出房间看了看外面漆黑看不见光亮的夜色,又看了看屋里这一大桌子菜。
很想真诚的骂一句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 致力于互相当爹的两个人。
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第25章 尘埃落定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一个头发散乱浑身脏兮兮的男人颓然地靠在墙上。
他底下坐着干草,面前飞快的爬过一只老鼠。
周宏茂深深叹了一口气:“想我堂堂正三品兵部尚书,如今竟然沦落到与蛇鼠为伴。”
脚步声渐渐近了, 一个穿着素色罗裙披着青色轻纱的妇人出现在他面前。
妇人虽衣着简朴, 但头上的钗子, 裸露在外保养的极好的皮肤和周身的气度,皆能看出这是个养尊处优的女人。
看见她来,周宏茂眼前一亮:“罗娘,你来看我了。”
妇人表情有些冷漠, 甚至是厌恶,伸手递给他一样东西, “这是一封和离书,你签了吧。”
周宏茂一把抓住妇人的手, 低着头话语梗在喉头,说不出口。
妇人一惊:“你做什么!还不快放开。”
周宏茂苦笑,额头贴在妇人手背上,低声道:“罗娘, 我舍不得你。”
“你想拖着我们一家去死吗!”妇人呵斥道。
周宏茂笑得苦涩至极:“我怎么会让你受苦。”
罗娘使劲抽手,可周宏茂拉得很紧,她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
“当初贪图我家高门显贵不惜杀死岳丈一家的,难道不是你?”
“是谁口口声声说自己尚未婚配?”
周宏茂松开罗娘的手, 猛地站起来, 高声急语:“我贪图富贵?”
“我杀了那么多人就因为我贪图富贵?”
“罗娘,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为了得到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杀死我岳丈一家,甚至不惜杀害我亲生儿子, 是为你。”
“柳永昌对你有恩,我投靠他是因你。”
“那个老东西,他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做的全是腌臜事,柳永昌有比我高尚吗?”
罗娘厌烦的看他一眼:“住口,事到如今,这和离书你签了,我们从此也不用再见了。”
“儿子因为你,仕途毁于一旦,你若不想再连累他,就将这份和离书签了。”
周宏茂胸膛剧烈起伏,看罗娘的眼神隐忍又贪恋,看着偏过头一眼都不想再看他的罗娘,他突然开口说道:
“这么多年,我从未纳妾,从未养外室,我待你一心一意。”
“下了朝我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芸豆糕,君子远庖厨,可你喜欢的每一样菜都是我做的。”
“你只知我做饭好吃,可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是不会做饭的。”
“这么多年,是块石头也捂热了吧?”
“可你呢,你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的冷淡。”
罗娘眼神有些动容,可她仍偏着头:
“你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往事也不必再提,这件案子,我会帮你奔走,让你免于死刑。”
“也算全了这一场夫妻情分。”
说了那么多,罗娘还是不愿再转过头看他一眼,周宏茂声音沙哑绝望:
“免于死刑,流放千里,在苦力和鞭笞中度过余生,与你此生不得相见,这与死刑有什么区别。”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绝望又癫狂:
“罗娘,你当初那个情郎,你的云哥哥,是我杀的。”
罗娘猛地转过头来,声音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云虎天是我杀的。”周宏茂一字一句的说道。
罗娘的手抖得厉害,指着周宏茂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周宏茂,云虎天也是你最好的兄弟,你怎么敢。”
“当初是他提携你,没有他,你能有今天?”
女人凄厉的声音响在这牢房内:“你就不怕,午夜梦回时他来找你吗!”
周宏茂却笑了出来,忍俊不禁的笑,似乎觉得罗娘的话很有意思。
“我怕?我怎么会怕呢。”
“我一想到他死了,你因为我一句云虎天让我代替他好好照顾你,你就嫁给我。”
“我做梦都能笑出来。”
罗娘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盯着他,面前是她的枕边人,是她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人。
可如今却显得这么陌生。
她嫁给他,不是因为云虎天说的那句照顾,而且死了最爱的人,周宏茂又待她极好,罗娘便嫁了。
最开始,她心想,兴许日后会慢慢喜欢上呢。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怎么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畜牲,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罗娘厉声骂道。
不愿再跟他多说一句,她扭头就走。
周宏茂看着罗娘离去的背影,无力的跌坐在地。
拿着罗娘留下的纸笔,一笔一划的签上周宏茂这三个字。
如果不签这份和离书,罗娘势必会被他连累,他舍不得的。
至于两人的儿子周鸿远,周宏茂爱他,不过是因为爱屋及乌,他未来能不能有个好的前程,周宏茂并不在意。
方才在罗娘面前的那一番话,差不多绝了他自己的生路。
周宏茂是故意的,与其活着受罪,不如痛快一死。
既然罗娘此生都不爱他,那便恨他。
恨有时比爱更浓烈,如此,罗娘也能记他一辈子。
周宏茂不允许,也绝不会让罗娘将他遗忘,或是将他视作生命里的云烟,只偶尔回想起。
他要罗娘日日夜夜记得他,想着他,哪怕是恨得咬牙切齿,哪怕这个想,是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
只要罗娘记着他,那便好。
有了周宏茂的配合,这个案子很快便盖棺定板了。
因为其罪行恶劣,判以死刑。
念在其家人毫不知情,且周宏茂曾官至三品,照拂百姓,此事不牵连其家人。
周宏茂行刑前,前往盏州的参将终于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他从盏州知府和守备家中抄出来的银子。
由于此事是柳无故发现检举的,此次上朝,柳无故也在场。
看着大殿内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黄金,皆是满箱满箱的,几大箱子。
在场的官员皆有些咋舌。
柳无故也咋舌,不过他感叹的是这个柳永昌的贪。
这些抄家来的银子,必然是要充入国库的,可这大殿内的银子,仅有柳无故上次看到的半数。
要知道,柳无故上次只找了盏州知府家中藏银。
参将抱拳说道:“陛下,这些皆是臣在盏州知府和守备家中发现的银子。”
黎星宿看着钱,心里恼怒面前却平静:“这些,同账本上的数目怕是不一致吧。”
他沉声道:“莫不是你以权谋私,私吞了脏款?”
参将连忙说道:“回陛下,此事臣万万不敢,这银子,当真只有这么多。”
“这盏州知府和守备,向来作风奢靡,花钱如流水,两人家中用度皆是上品。”
“这宅院,修了一座又一座,怕是钱都花在这些地方了。”
柳无故站在一边,心里叹气,这些臣子,当真是将小皇帝当傻子骗。
可惜,他视线落在黎星宿身上,穿着龙袍的小皇帝一双鹿眼微弯,看上去温和无害。
可惜这温和无害的小皇帝并非傻子,而且蛰伏起来扮做麋鹿的雄狮。
柳永昌沉声道:“这盏州知府生活奢靡,臣近日派人查看,是有所耳闻的。”
他一开口,就代表了意思。
一干从未去过盏州,也不曾认识什么知府的官员纷纷开口:
“臣也听说,这盏州知府花钱大手大脚。”
“是是是,这件事臣也听说过。”
“如此一来,账本对不上,也是情理之中。”
章承恩冷哼一声,默不作声。
他不是保皇党,这笔银子柳永昌贪了,他也不可能再让柳永昌吐出来。
黎星宿嘴角勾起,看着底下一群群开口的大臣们,轻笑道:
“朕少有出宫,对这外面的事情也不了解,全靠各位大臣。”
“既然如此,那这些银子便充入国库吧。”
参将跪在地上:“陛下圣明。”
“只是这盏州知府和守备,虽然两人已死,但他们家人作何处理,以及哪些守备兵参与其中,是否查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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