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我这辈子还没给谁更过衣呢,路时修真是赚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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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路时修会沉着脸说道我一顿,然后借机克扣工钱。
谁知这人居然跟吃错了药一样,唇角一抿,笑着说:“不用,挺好。”
这弄的我一拳好似打在了棉花上,不声不响的,更难受了,总琢磨着路时修打算什么时候找我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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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路时修说完,没再理会我,转身朝床边走去。
看来这人是真困,都不跟我计较了。
我居然有那么点怅然若失之感。
可能是被路时修整多了,这人一时好心,弄得我反倒忐忑不安。
我跟在路时修身后上了床,自觉睡在里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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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修将烛火熄灭,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黑暗和寂静。
这人就在我身旁,大概还在酝酿睡意。
然而,我躺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
身上的纱裙贴着皮肤很不舒服,没有棉质里衬贴身。
想脱掉。
我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反正我和路时修又不盖一条被子,我裸睡也不影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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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翻身坐起,路时修估计被我烦的不行了,终于微微睁眼,侧身望着我:“怎么了?”
“没事,我脱个衣服。这裙子贴身睡觉不舒服。”我边说边将裙子脱了直接丢在床尾,才满意地躺了下去。
“这下舒服多了。”我说。
结果,路时修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半天没吭声。
许久,在我以为路时修已经睡过去时,路时修声音低哑道:“燕游,把衣服穿上。”
“不穿。”
此时我睡意正浓,迷糊中听到路时修的话,下意识就想拒绝。
舒服着呢,穿什么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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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修沉默半晌,后来我察觉身侧重量一轻,路时修起身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许久未回。
什么毛病,裸睡都管?
我才懒得理他,美美睡了过去,以至于路时修何时回的房间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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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等我醒来,路时修已经没了人影。
我环顾了四周,发现除了那条裙子可以穿,没有任何衣物,路时修像是故意的,把他的衣服藏起来了。
小气鬼!
衣服都舍不得!
气归气,我总不能裸着下楼。
最终无奈穿上了那条我极为嫌弃的黑色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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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开,恰好撞见正要敲门的大石。
大石见我一愣,目光震惊地望着我:“老、老大,您怎么穿成这样了?您这样从路公子房间出来也太……太不对劲了吧。”
我懒得解释:“就你话多,路时修呢?”
“路公子在楼下,让我上来叫您起床过早。”
“算他有良心,走吧。”
我招手示意大石走,结果大石默默退了一步,跟在我身后,难为情道:“老大,我还是离您远一点吧,毕竟……”
“毕竟什么?”我不解。
大石:“男、男女有别。”
我:“……”
看来这次女装最先入戏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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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层的台阶并不长,可是我下楼那刻却觉得漫长极了。
四周都是打量的目光。
这时,我听到一个离我老远的老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伤风败俗啊!”
“这年头谁还穿黑裙啊,好土。”
“这人颜值,真是可惜了这副身材。”
……
众人窃窃私语,还假装自己说的很小声,目光不时瞥向我。
习武之人,耳力尚好,众人怎么絮叨的,我全听了进去。
然后就成了谁在说我,我就瞪谁。
结果我一瞪过去,这群人立马转移视线,装着一副什么都没讲的模样。
真是没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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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楼路过掌柜,朝他一笑,全是因为可怜他。
毕竟我们四人,他只能收两人份的房间费,确实亏了。
谁知掌柜指着我,吭吭哧哧了半天,才缓了口气,一脸震惊地说:“原来您是位姑娘啊。”
“噗。”大石没忍住,刚坐下喝了口水还全给喷了出来。
紧接着是云二撑着手掩嘴忍笑。
最过分的是路时修,居然直接笑出了声。
路时修的笑声很轻,却不容忽视。
我扭头给了这人一记警告,然而并没什么用。
路时修笑意半天不收敛,很过分!
掌柜不明所以,看到几人偷笑,目光在我和路时修身上徘徊了几轮,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想必这位……是路公子的夫人吧,唉,夫妻哪有隔夜仇,这位夫人您下次就不要随意在别人房间添被褥了。”
掌柜说完一副痛心疾首之样,也不知道他是心疼我和路时修“夫妻”关系不和,还是心疼自己收不到多余房费。
“……”
我不过是想三人睡一间房,最后还没得逞,就被掌柜惦记这么报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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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特么是路时修夫人了,眼睛睁大点,小爷我是个男人!
我正要反驳,路时修率先发话:“掌柜说的是,我家夫人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还嘱咐云二拿出一锭银子作为赔偿。
掌柜立马躬身上前接过,美滋滋地道谢走了。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路时修。
不是,嫌钱多可以给我啊?
路时修怎么个意思?一锭银子都够我再开两间房睡好几晚了!
路时修明明接收到我的怒意却不理我,招手让我过去,语调微高,话里带着几分调侃:“夫人,过来吃早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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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个鬼啊夫!
谁特么是你夫人!
小爷我裙子一撩,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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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不吃眼前亏。
桌上糕点还都是我爱吃的。
美食当头,不能因为生气而错过。
于是,裙摆一撩,直接一个跨步坐下来。
动作一气呵成,那个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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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我刚坐下准备捻起一块桂花糕往嘴里塞,就听到邻桌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公子也太可怜了,怎么找了个这么虎的夫人。”
“吃相也不优雅,要我夫人这样,长得又丑,早被我休了。”
“据说昨晚还闹着去别的男人房间睡,太不守女德了。”
……
我狠狠咬了口糕点,生生咽下去。
大石怕我噎着,忙给我递水。
喝完水后,心里依旧堵得慌,非的揍几个人才舒坦。
“啪”地一声,我放下筷子,特地朝邻桌那几个长得歪瓜裂枣的中年男人看去。
那几人明显被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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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了壶茶,打算过去和那几位兄弟说道说道,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这时,路时修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将我拉到他一旁坐下。
右手自然环在我腰侧一紧,偏头凑近轻声安慰我:“夫人莫听那些碎言,我定不会休了夫人的。”
路时修声音不大不小,周围人听得一清二楚。
那些人听到路时修的话,默默啧了声,很是嫌弃。
可能觉得路时修身为“丈夫”给他们男人丢脸了吧。
不知为何,路时修这么说,我心里居然得到了满足和虚荣,故意扬起下巴,朝那桌人得意一笑,仿佛在一场无形的搏斗里,取得了胜利。
竟也没去计较路时修多次占我口头便宜。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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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得意着,突然门口闯进来几位膀大腰圆的妇女,为头的手里拿着木棍火急火燎走到邻桌。
“啪”地一声,木棍在餐桌一敲,震的瓷碗哐哐响,左右摇摆后倒扣在桌角。
“好你个李三钱,家里娃娃不看,家务家务不做,一大早还有心情在这喝茶聊天,看我不休了你。”女人说完,一脚踩在椅子上,那彪悍气势比我刚刚足了十倍,我得向她学习。
随后就见刚刚数落我的那个男人立马跪在地上抱着他老婆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婆我错了,你别休了我,你休了我,我去哪里找这么好看的夫人呐。”
我瞟了眼那位夫人,再一次感受到我与世人美丑观的差距。
即便对于这种场面早就习以为常,而今还是受到极大震撼。
那女人似乎被夸的挺受用,撩了撩自己胸前秀发,哼了声:“看你表现吧,还不赶紧给我回家带娃。”
“是是是,夫人辛苦,我们这就走。”男人面色尴尬,在一众人吁声中顾不得颜面,连忙起身拽着他家夫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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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见证了一场大型双标现场,闹得我也吃不下去饭了,胃里难受,想吐。
路时修见我皱眉不舒服,顺手拍了拍我的后背,递给我一碗温粥。
“喝这个吧,顺顺气。”路时修说。
行吧,看在这人还挺有眼力见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刚刚那一茬了,端起粥喝起来。
粥是温的,里面放了糖,是我一直习惯的搭配方式。
唉,没白心疼大石,居然还记得我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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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粥不是我弄的。”当我喝完粥夸赞大石懂事时,大石紧张地看了眼一旁的路时修,连连摇头否认。
“……”
认错好心人,饭桌一时安静下来,众人仿佛看戏一样看着我,等着我下文。
我夹起一筷子菜往路时修碗里放,偏头朝路时修尴尬一笑:“来,多吃点,哥也没白疼你。”
原以为路时修会怼我两句,结果这人还真吃了口我夹的菜,细嚼慢咽之后,偏头凑近我耳边低声道:“那燕游哥哥,记得以后再多疼疼我。”
说完,右手又往我腰侧一揽,我一个没控制住,直接倒这人身上了。
“你干什么?”我大惊,要谋杀你也别太明显吧!
我瞪了眼路时修,这人仿佛要把我往他骨子里嵌。
路时修掀起眼皮往楼上瞧了眼。
我顺着路时修视线往上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花冠会的榜首宁安远,身后跟着那个弃权的黑衣男人。
来得正好,我刚好想问问这人为何弃权,这么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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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宁安远的视线在空中相对,这人恍然一笑,摇了摇纸扇,缓缓下楼,朝我们这桌走来。
宁安远长得好看,有双令人沉醉的桃花眼,眸色里泛着琥珀色的晶莹,令人很容易陷进去,尤其笑起来右侧还有个浅浅的酒窝。
在我的世界观里,这样的人拿榜首我是一点不稀奇。
大概是美人相惜,我对宁安远第一直觉还不错。
虽然这人昨天夺冠可能并不怎么干净。
然而路时修就不同了,路时修目光里的嫌弃显而易见,冷眼望着这人靠近,又把我往怀里拉了一寸,一副生怕我跟人走近的模样,就差开口要跟我换座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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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修和宁安远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我不懂,在宁安远朝我温柔一笑时,我心里挺美。
“燕游是吧?初次见面,在下宁安远。”宁安远摇摇扇子和我打招呼。
我一怔,嘴里刚要出口的自我介绍被咽了下去,不可思议道:“嗯?你知道我啊?”
“那是相当……”宁安远故意拖长声音,朝路时修看了眼,缓缓道:“有耳闻。”
我狐疑地看了下一旁默不作声的路时修,发现这人脸色不怎么好。
“燕公子,难道你不好奇我是如何得知你的吗?”宁安远问。
我点点头:“想啊,那你展开说说?”
闻言,宁安远也不知道哪里戳中了他的笑点,轻轻一笑:“还是别了,我怕说了活不过今晚,毕竟良宵苦短,还得及时行乐。”
“行什么乐?”我一脸好奇,眼巴巴地望着宁安远。
这个行乐我在行,最近因为怕没房间睡,只能就着路时修的作息,夜生活也没了,无聊地都快赶上家里那位管家伯伯了。
谁知,宁安远跟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大笑了几声,挑了挑眉:“这你就得问问你身旁那位仁兄了,他很清楚,你说是吧路公子,昨夜三更……甚是有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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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远说完,一脸意味深长。
我总感觉他知道些什么路时修不为人知的秘密。
路时修居然有秘密连我都不知道,却被一个我没见过的外人知晓,有种家养的弟弟被人惦记了心碎感。
好气!
我扭头望着路时修,等着他解释。
果然这人昨晚趁我睡着,出去玩好的了,居然都不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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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不上你会玩。”路时修沉声道。
话落,又将我往他身旁扯了下:“这人心眼甚多,你离他远些。”
路时修说这话,丝毫没避讳宁安远。
我寻思路时修一向不是这么不识大体之人,如果能这般讲话,只能说明路时修与眼前这位宁安远关系没有表面的争锋相对,甚至相反,关系甚好。
不知为何,我心里起了一股酸意,还冒着小气泡。
“路兄,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对了,好歹我们两人也算个知交,怎就这般诋毁我。”宁安远话里有埋怨之情,面上却看不出半分气来,反而春光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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