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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多疾(古代架空)——山河不倦

时间:2022-04-01 10:16:26  作者:山河不倦
  肖迟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脚,偷偷抬眼去看裴折,正撞上他冰冷的眼神,忙不迭又低下头:“是我的错。”
  裴折轻掀了掀唇:“确实是你的错,让他们都退下。”
  前一句是对肖迟说的,后一句是对林惊空说的,明显都带了火气。
  林惊空没在这时候跟他起冲突,立马带着统领军退后三米。
  裴折越过统领军,沉着脸走到医馆门口,站定,身上还带着未散的威势:“我要见吴老,劳烦诸位让一下。”
  裴折还穿着昨天那件衣服,当时左屏一剑杀了挟持他的刺客,他身上溅了零星的血,红色在素白的衣衫上格外明显。
  金陵九突然道:“跟着他。”
  百姓们现在处于激动的状态中,很可能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
  云无恙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紧紧跟在裴折身旁。
  林惊空和统领军全都后退,钟离昧没怎么犹豫,直接跟着一起退后了些。只有金陵九寸步未动,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十步开外的青年。
  裴折偏瘦,更显得背影寂寥,他刚才独自走向医馆门口,速度并不快,坚定且执着,他是一个无谓牺牲的将士,每一步都踏在无声的战场上,心中有要去完成的使命。
  莫名令金陵九想起些陈年旧事,想起风沙狼烟,想起大漠长河,那段模糊又零碎的记忆隐隐又有破土的迹象。
  金陵九揉了揉眉心,每次想起那段若有似无的记忆都会让他异常疲惫,师父说是他打从心底里排斥,不愿意接受那段记忆,所以将之遗忘了。
  他并不赞同这个解释,如果真的不愿意接受,为什么还会频频想起?
  百姓中有人问道:“大人也是来抓人的吗?”
  裴折抬眼:“是抓人,抓命案凶手。”
  城中近来不太平,命案出了两桩,衙门的人整天四处探查,闹得人心惶惶,此时一听查案,所有百姓的人都提了起来。
  “查案为什么要来医馆,还要抓吴老,吴老他怎么可能和命案有关?”
  云无恙插嘴道:“我们不是来抓吴老的,查到的凶手是别人,她现在在医馆里。”
  “在医馆里?什么凶手?”
  “命案,哪一桩命案的凶手?”
  “是知府大人的案子。”裴折没有多说,往前迈了一步。
  百姓们下意识给他让开一条路,开始窃窃私语,说的大都是知府大人活该,凶手做的好之类的话,听得裴折忍不住皱了皱眉:“人命无贵贱,知府大人做的事自当按律处置,旁人动手就是藐视王法,如果每个人都可以杀了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那世间将多多少人命?无论是谁杀了人,都应该受到律法的惩处。”
  裴折走进医馆,凝视着坐在桌后的吴老,一字一句道:“医者救人可以不分善恶,官府断案需要明断是非,还请吴老将田七交出来。”
  吴老板着脸,固执道:“若你说的是草药田七,那我可以给你抓几两。”
  吴老的不配合令裴折心情更烦躁了,他眉宇间压出一道郁痕,目光沉沉,像是酝酿着即将到来的风雨。
  就在此时,金陵九快步走进医馆:“我们要找的人是知府大人的妾室田七,她之前的名字是冯廿一,父亲冯青是您的徒弟。”
  裴折震惊转身,看到金陵九手里捏着一封信,左屏和穆娇跟在后面,冲他点了点头。
  金陵九将信递给裴折:“冯廿一在嫁给知府大人之前,一直在邺城生活,知府大人死后,她一直没有回去过,这信上整理了冯廿一的身世,以及她六年来的生活轨迹。”
  裴折摩挲着信纸:“你什么时候叫人查的?”
  “挺早的,时间隔得有些远,查起来花了些工夫。”说着,金陵九点了点他手上的信,“刚拿到手。”
  刚拿到手就来送给你了,邀功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裴折脸上的冷意散了些,很给面子地夸道:“不愧是九公子,不愧是天下第一楼。”
  金陵九挑了挑眉:“先办正事,结案后再谈谢,把钟离昧也叫进来吧,六年前他已经跟在知府大人身边了,应该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裴折意味不明道:“所有人的底细都摸得这么清楚,啧。”
  金陵九没睬他这句,转向脸色难看的吴老:“有人看到冯廿一和令郎一起出入医馆,知府大人这案子,他们两个都得在场。”
  裴折让云无恙去叫钟离昧,最后林惊空也跟着过来了。
  统领军刚受完训,规规矩矩地站在医馆外,和百姓们之间隔了几米的距离。
  林惊空听说破案了,语气里不乏激动:“凶手呢?”
  裴折展开信纸,大略扫了一眼:“吴老,把人叫出来吧。”
  从金陵九进来开始,吴老一直保持沉默,他面上闪过一丝决然,站起身,慢慢走到裴折面前:“裴大人,我认罪,凶手是我,是我杀了知府大人,抓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案子要结束了,下章第一卷完结。 
 
 
第42章 
  人群之中发出阵阵质疑声。
  “吴老,你别胡说,你怎么可能是凶手!”
  “就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都说出来。”
  “吴老不会杀人的!大人,大人你再查查,肯定是哪里出错了……”
  ……
  裴折幽幽地叹了口气:“吴老,证据确凿,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
  从听到金陵九说田七和吴老的儿子交往过密后,裴折就对吴老会做什么有了猜测,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徒弟仅剩的血脉,他不会看着两个人被官府带走。
  吴老半垂着眼,执拗地举着手:“裴大人和知府大人,和我淮州城的官都不一样,您是好官,我认罪,您就抓了我吧。”
  他话中有明显的哀求意味,不知是发自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庇护之心,还是其他。
  林惊空默默地站在旁边,并没有对吴老的话做出什么反应,他向来不愿意掺和衙门的案子,也不想和百姓结下太多梁子,如今裴折在场,他只管听从命令就好,能够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统领军按兵不动,金陵九三人也未发一句,还有围住医馆的百姓,所有人都在等裴折做决断。
  金陵九很好奇裴折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一个是遭人唾弃的知府大人,一个是为报家仇的无辜少女,在民心与律法之间,他会偏向于哪一方?
  裴折沉默了一会儿,平静道:“您说我是好官,我当不起,但好官该做的事,我也要去做,吴老,不要为难我,知府大人做的恶该有相应的律法来处罚,无论冯廿一有什么仇怨,都不能擅自杀人,这件事上您护不了她。”
  他太过平静,刚才的复杂情绪都消失了,好似根本没有受到影响。
  金陵九指尖一颤,默默垂了眸子,他选对了,裴折是最适合的。
  吴老面色难看,固执地挡在裴折面前,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我护不了,我是凶手,知府大人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就是我杀了他!我从没想过要护着谁,大人说的冯廿一,也是我强迫她配合我的,杀了知府大人之后,我还将她困在医馆里,不让她出去……”
  裴折冷声打断他的话:“吴老,慎言!”
  他们手上虽有证据,但对于案情也都是猜测,如果吴老坚持是他强迫田七,即冯廿一与自己联手,那知府大人的死就只能算在他头上,冯廿一及其他人都是帮凶,可以免却大部分罪责。
  百姓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此时,一道带着深深叹息的声音响起:“吴老,你一生仁义,到老非要让自己陷入不义吗?”
  此言一出,不少人附和,医馆变得哄闹起来。
  裴折垂在身侧的手握得死紧,手背都泛了白,云无恙心里一震,再忍不住,冲着医馆里喊道:“田七,冯廿一,你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代替你死吗?”
  医馆里没有动静,林惊空叹了口气:“肖迟,过来抓人。”
  裴折没有阻拦。
  百姓们也不敢多说,他们一开始维护吴老是相信他,现在吴老口口声声喊着自己是凶手,他们已经没有立场再去阻拦了。
  左屏和穆娇在金陵九的授意下上前一步,将吴老往旁边带了带。
  林惊空看了看裴折,后者沉声道:“搜医馆,将冯廿一和吴永带出来。”
  吴永是吴老的儿子,金陵九给的那封信上有提到,冯廿一从知府大人府邸离开后,多次与吴永接触,失踪前两人曾见过面。
  吴老没有阻拦,统领军鱼贯而入,很快便将医馆搜遍了。
  肖迟:“回禀大人,回禀统领,没有找到冯廿一和吴永。”
  裴折眉头一拧,转头看向吴老,正好对上老医师的目光,那目光中满是轻松,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林惊空瞬间反应过来,命令道:“肖迟带人封锁城门,其他人顺着医馆后门去找,纵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
  从始至终,裴折都保持着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
  金陵九率先走出医馆,他抬头看着天空,唤道:“左屏。”
  左屏走到他身边:“九爷,我们的人已经安排下去了,一旦他们离开淮州城,就会被拦下。”
  金陵九没作声,默默叹了口气。
  “师兄,别想了,且等着吧。”穆娇抱着胳膊,神色冷淡,“我敬冯廿一谋划复仇的心,私心里认为她是个了不得的女儿家,如果她真的离开了淮州城,将所有事都甩到吴老身上,那是我看错了她。”
  金陵九扫她一眼,露出丝笑:“希望我们了不得的侠女此次也不会看走眼。”
  穆娇偏开脸,刚才的冷淡都散了,脸上浮出一丝不好意思:“师兄莫要打趣了,从小你就爱说这话,我都快听不得‘侠女’二字了。”
  裴折带着剩下的人离开医馆,云无恙和林惊空走在吴老左右两侧,钟离昧落在所有人最后面,一脸沉凝之色,远远和看过来的金陵九颔了颔首。
  裴折心情肉眼可见的不好,但在路过金陵九的时候,还是停下了步子:“一起吗?”
  冯廿一和吴永不知逃到哪里了,不知什么时候能找到,怎么一起?
  金陵九的视线从吴老身上掠过,反问:“一起?”
  裴折知晓他意思,扯出一丝不咸不淡的笑:“一起走吧,我刚才想了下,现在已经知道他们在哪里等着我们了。”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众人顿时都看了过来。
  林惊空耐不住性子:“他们在哪里?”
  裴折没卖关子:“还记得我们在河堤挖出来的东西吗?坊间信报应轮回,冤死的魂魄会在死去的地方徘徊不去,冯廿一的父亲死在淮水河堤,所有的一切都是冯廿一设计好的,她将知府大人的脚锯下来,埋在那里,是为了叫知府大人给冯青赔罪。”
  吴老的脸唰一下白了,哆嗦着手:“小青,小青他……”
  裴折吐出一口浊气:“无论是知府大人的案子,还是当年冯青的死,事到如今,真相都该大白于天下了。”
  他说完便转身往淮水边走去,林惊空等人连忙跟上,医馆门口的百姓们沉默地跟在后面,稀稀拉拉的一行人,远远看去,浩浩荡荡,活似城中要举行什么集会。
  还未到淮水边,就看到一股烟混着烧尽的纸灰往天上飘,在澄澈的天空中熏出一片缭绕的浓灰,稍一低头,便看到有两个人正蹲在桥堤下烧纸。
  统领军中的人正好也找到这里,他们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看到淮水对岸的裴折等人,没有贸然上前,只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烧纸的两人。
  等到所有的纸烧完,那片火也熄灭了,绑着简单麻花辫的少女拍拍手上的灰,站起身,对着裴折等人行了个礼:“小女冯廿一,等诸位很久了。”
  吴永站在冯廿一身后,看到裴折身后的吴老,脸上变了神色:“爹!”
  裴折将视线从未散尽的尘灰中收回,默默在心中叹了一句“好走”,然后抬脚往桥堤处走去。
  金陵九慢条斯理地跟在后面,走出两步后回头道:“钟离先生,走吧。”
  当听到冯青的名字时,钟离昧就差不多明白所有的事了,他垂下的眼皮轻颤,泄露出一丝愧疚,怔了两秒才越过林惊空等人,跟上裴折和金陵九。
  举头三尺有神明,世间大抵,真的报应不爽。
  冯廿一如今十七岁,脸上还带着少女的婴儿肥,编着寻常百姓家爱编的麻花辫,脸上未施粉黛,丝毫看不出来她已嫁为人妇。
  裴折对上她澄澈的目光,一时间语塞,准备好的话迟迟问不出口。
  冯廿一笑了笑:“大人是来抓我的吧?”
  裴折“嗯”了声:“关于知府大人的死,我们需要你去官府协助调查。”
  “大人直说就是,我杀了人,就没想要逃。”冯廿一顿了顿,轻声道,“原本想着,淮州城找不出一个断得了案子的官,那我杀了那狗官便杀了,也不后悔,算是我自己偷偷报了仇。但探花大人竟然来了淮州城,还破了案子,或许是我父母在天显灵了,让我家仇可以光明正大得报。”
  说着,她慢慢跪下,朝裴折磕了三个头:“请探花大人为我父亲冯青伸冤。”
  淮水桥堤,一身缟素的少女长跪不起,宛若此地不是河岸,而是灵堂,她当着众人的面,将埋藏六年的冤屈一一诉说。
  六年前。
  当时知府大人在淮州城上任一年有余,朝廷要求整顿河堤水道,修筑石桥,为此拨下大量银两。淮水不似其他河道,多年未曾决堤,也没发生过水患,知府大人打上了修缮款项的主意,只让人将河堤石桥草草修了一下,敷衍了事。
  不巧那年夏天天气不好,连着半月不见日头,有一天下了大暴雨,夜里河水水量暴涨,冲垮了河堤。
  当天夜里,冯青恰好路过这里,河堤溃散,泥土湿滑,他一不留神就踩空了,失去平衡,直接滑落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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