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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师父拔了坟头草之后(穿越重生)——四季奶糖

时间:2022-04-02 09:27:45  作者:四季奶糖
  薛思认得,是红药。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他问:“为什么送我呢?”
  “觉得它好看啊。”薛闻笛有点奇怪,他以为自己说清楚了,但好像师父没有理解,就又补充道,“很配你。”
  薛思默然。他望着面前这两支红药,娇嫩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透过它,好像还能看见薛闻笛那张毫不设防的笑脸。
  他接下了。
  薛闻笛轻笑:“师父,你喜欢吗?我听说多看看喜欢的东西,人就会时常有好心情,这样你就不会失眠了。”
  薛思柔软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按在花枝上,没有看他:“你听谁说的呢?”
  薛闻笛哑然,紧接着笑嘻嘻地耍赖:“我自己说的。”
  薛思失笑,却只是稍稍抿了下唇。薛闻笛注视着他微垂的眼睫,颊边的浅痣,丰润的唇珠,心底也涌现出无限欢喜。
  “师父,你要开心些,你开心我就开心了。”
  薛思心跳漏了一拍,再抬眼时,薛闻笛已经拎着木桶回了井边,继续冲他的澡了。刚刚那句话,就像梦里一样。
  薛闻笛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究竟说了怎样的一句话。
  薛思踌躇良久,终是没有再开口。
  他受噩梦侵扰的次数愈发增多,甚至到了无法闭眼的程度。秋天,窗边红药凋零,薛思顿悟,是聚魔池再度异变,魔君复出,距离天下大乱的日子不远了。
  薛思夜不能寐,时常一人静坐于树下。他与聚魔池的联系最为紧密,也最容易受到反噬。业障缠身,怨念侵吞,他感到疲惫,是那种即将被掏空身心的疲惫。最严重的时候,他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
  薛闻笛说要出谷救世。
  薛思刚整好衣衫,在窗边坐下,闻言,并没有阻拦。他知道,终有这么一天的。他的鸿雁春来秋去,是要去远游的时候了。
  他咬破自己的食指,将鲜血混入墨中,轻声呼唤着:“小楼,过来。”
  本来在院中栽花的薛闻笛飞奔而至:“师父。”
  薛思让他伸出手,一笔一划,在他掌心勾勒出一道符咒。那符咒每写一笔就消失一笔,写完,也就全部融入了薛闻笛身体里。
  薛思难得大胆,低着头,小心又亲昵地在他掌心吹了吹,轻声道:“你一定要平安。”
  “嗯,你放心吧,师父,我一定完好无损地回来。”薛闻笛笑着,可薛思没有放开,而是紧紧握住他的手:“平安就好,不一定要回到我身边。”
  薛闻笛愣了愣,脱口而出道:“那怎么行呢?师父你在这里啊,我一定会回来的,回到你身边。”
  薛思只觉得心尖被扎了个洞,汩汩往外冒血,多熟悉的话,又多么,让人痛苦的情景。
  他蓦地松了手,轻声道:“尽早动身吧。”
  薛闻笛隐约觉得师父有些难过,想想也是,自己从未出谷,此次远游不知何时能归,师父独自一人,应该会很寂寞吧。思及至此,他开玩笑道:“师父,要不你送我一张你的画像,我随身带着,一定可以保佑我平安。”
  薛思只觉呼吸很重,身上很痛,疲惫无孔不入,几乎要将他完全压垮。
  他答应了,细致地画了一张自己的画像,装在一个锦囊里。他送薛闻笛出谷,走的还是当年进来的那条路。
  林子是那个林子,溪流是那条溪流,物是人非,并肩无言。
  薛闻笛走着走着,忽又说道;“师父,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
  薛思不敢应了。他真得很想拎着这个人的衣襟,质问对方,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是不是?如果不是,那你再喜欢我一次吧,再喜欢我一次,就当我求你。
  他只走到一半,道:“去吧。”
  薛闻笛见他没回话,便不再多言。正要打开幻境离开,薛思忽又追了上来:“你也送我一张画像。”
  算个念想。
  薛思眼中不舍,薛闻笛想也不想地答应了:“好啊。”
  这幅画,薛思带在身边很多年,最后留在了岁寒峰。
  薛闻笛出了山,第一站就去了那时候统领正道的临渊。那天天下着滂沱大雨,清江浪潮滚滚,他披蓑戴笠,从船上跳了下来。前来迎他的,是临渊掌门孙雪华。那人撑着一把红伞,后边跟着他的师弟孙重浪。
  薛闻笛见他,便拱手行礼道:“孙族长。”
  对方没有回话。
  薛闻笛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就又改口道:“孙掌门,晚辈叨扰了。”
  “嗯。”
  孙雪华眉眼如霜,冷冰冰的,薛闻笛当时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高冷的人?比自己师父还要疏离些,看着不太好相处。
  “走吧,阿青在等你。”孙雪华顿了顿,“在等我们。”
  “是。”
  薛闻笛很是尊敬,不卑不亢。他想,自己不能丢了师父的脸面。
  但一路上,孙雪华都在给他打伞,雨水顺着伞边如珠串滚落,这雨大风大,薛闻笛却一点都没淋湿。他知道,是这位孙掌门在伞的周围设了个小小的结界。
  这位孙掌门,也是个面冷心善的好人啊。
  他想。
 
 
第85章 
  孙雪华领着薛闻笛走在临渊的山路上。
  他们穿过一片茂密竹林, 林中有一棵葱郁的枫树,树下有一块很大很宽阔的岩石。薛闻笛匆匆瞥了一眼, 雨帘之下,一片苍翠,濛濛水雾笼罩四野,入眼的景色都像是要融化在这无边夏雨里。
  雨小了,凄风苦雨转瞬间变得柔情百转,绵绵不绝。
  薛闻笛瞄了眼素昧谋面的孙雪华,竟觉着这位不苟言笑的前辈多了几分亲切,忽而抿唇轻笑。
  “笑什么?”
  孙雪华声如击玉,目不斜视。
  薛闻笛半开玩笑:“晚辈看孙掌门好生亲切,就像上辈子见过了似的。”
  孙雪华握伞的手似乎微微紧了紧,但他没有停,没有让薛闻笛发觉, 他依然面色冷峻, 静而不言。
  薛闻笛摸摸鼻子, 思量着自己是不是又哪里说错话了。这时候,又听孙雪华问道:“你师父好吗?”
  “我师父?”薛闻笛没听说薛思与孙雪华有过交集, 以为对方只是说说场面话, 跟他客套客套,便道, “我师父挺好的, 谢孙掌门挂怀。”
  “嗯。”
  孙雪华又没了下文。
  薛闻笛心想, 外边的前辈都好高深莫测, 不比在谷内待得快活。
  他们走得很快, 出了林子就是一条蜿蜒山路, 孙重浪不知何时与他们走散了, 偌大的山野,只有他们两个。
  “你要多关心关心你师父。”孙雪华说着,像极了一位循循善诱的长辈,薛闻笛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为了你,受了很多苦。”
  薛闻笛应着:“晚辈记着了。”
  孙雪华默然片刻,才继续说道:“若你觉得辛苦,也可说与我听。”
  薛闻笛愣了愣,莞尔:“天下共赴难,晚辈怎好一个人叫苦?”
  孙雪华又是沉默,好像有很多话未说尽,又好像无话可说。薛闻笛猜来猜去没猜明白,索性放弃了。
  他跟着这个人,见到了顾青,还有那时候才十四岁的孙夷则。
  “顾长老。”
  他恭敬地行了礼,顾青生得温婉大气,一双水杏眼顾盼生姿,见着薛闻笛便笑:“你来啦。”
  薛闻笛见她笑,自然而然地心生亲近。
  山雨朦胧,夏日漫长,鸿雁振翅高飞,在这广阔天地遨游。
  薛闻笛在临渊结识了很多人,大多缘悭一面,分别后再无重逢之日。唯一一个谈得上志同道合的好友的,是与他岁数相当的文恪。那人是孙雪华的小师弟,却和那位掌门半点不像,走路平地摔,打架也不狠。薛闻笛好几次与他并行,都只能拎着他的后领,拖麻袋似的拽着他走。
  文恪叫苦不迭:“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
  “我怎么粗鲁了?我是为你好,”薛闻笛据理力争,“你瞧瞧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万一和我走散了,落了单,被敌人钻了空怎么办?你是想被片成肉片儿,还是想被囫囵生吞了啊?”
  文恪撇撇嘴:“临渊还是比较安全的。”
  “谁说的?上回结界差点被炸了,你是在最里边没听见。”薛闻笛说着,又将他往上边提了提,衣领卡住了文恪的脖子,对方一肘子捅在了薛闻笛腰上,脸红脖子粗地嚷着:“你谋杀啊!”
  薛闻笛当即松了手,文恪趔趄两步,扑通摔在地上,吃了一嘴泥。
  满山都是薛闻笛的求饶声。
  文恪提着剑从东边追到西边,薛闻笛边跑边劝:“誉之,誉之!你冷静啊!现在特殊时期,你不能对我痛下杀手啊誉之!”
  “我今天就先拿你祭天!”文恪的剑很快,出鞘即为杀招,因他体力不好,所以很少出剑,薛闻笛是知道的,就打算先跑一两个时辰,耗一耗他。
  没成想,前边就撞见了回来的孙雪华。
  对方正和几位长老边走边商议战局,薛闻笛眼看躲不过,闭着眼就钻到了他背后。孙雪华只是站住脚,回头再看,文恪也气喘吁吁地过来了。
  “怎么了这是?你俩平常不是感情挺好的吗?今天就要死要活了?”问话的是孙重浪,那时候,他比孙雪华要话多一些,除了顾青,大约是与文恪关系最好的了。
  “我俩切磋呢!”文恪咬牙切齿,提剑指着孙雪华背后的薛闻笛,“出来!躲我师兄后边几个意思?”
  薛闻笛憨笑:“誉之,别这样,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行不行?”
  文恪瞪他,孙雪华却突然开了口:“切磋是件好事,你俩练练,我看看你们到底进步多少。”
  “啊?”
  薛闻笛和文恪都愣在了原地。
  完蛋了,俩人不约而同地想。
  一个在想,自己肯定打不过对方,到时候就是纯粹丢脸,另一个在想,要怎么让着对方,才不至于让孙雪华脸上无光。
  俩人磨磨蹭蹭出了剑。
  薛闻笛打得小心,文恪倒是使了吃奶的劲儿,只堪堪过了对方十五招。俩人同时收剑,文恪赧然:“师兄,我打不过他。”
  “没关系。”孙雪华垂眸,“我年轻的时候,也输过。”
  “啊?”文恪一怔,“输给谁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大师兄所向披靡,世无敌手,是临渊乃至整个正道百年难遇的天才,孙雪华的强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文恪都不会去想,这样的大师兄会输剑。
  孙雪华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的薛闻笛。有那么一瞬间,薛闻笛好像看见他微微一笑,那从来冰冷的眼里泛起了些许暖意。
  “输给过我最好的朋友。”
  孙雪华坦然说道。
  薛闻笛心有感触,问道:“前辈是不是看我跟誉之切磋,回忆起从前了?”
  孙雪华默然,像是认可了他这个说法。
  薛闻笛又道:“前辈想他了吗?那怎么不去找他呢?”
  孙雪华却道:“他与我一向很有默契,如今世道多艰,他也在尽自己所能。”
  他抿了下唇,“平安就好。”
  剩下的你不必知道。
  薛闻笛觉得这话很耳熟,师父也曾这样说过,又道:“我师父说要常写信,前辈你不如也时常与你的好友通信,这样的话——”
  孙雪华默默走远了。
  山风路过,薛闻笛望向那个负剑离去的背影,莫名惆怅:“誉之,你师兄看上去,好孤独啊。”
  文恪也陷入沉思:“我从来没听说过大师兄有这样一个朋友。”
  那一刻,山风似乎钻入了眼底,干涩不已,薛闻笛揉了揉眼睛,不知怎地,他仿佛能清晰地感知到孙雪华的孤独,心头闷重。
  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好像有千千万万次,呼之欲出的话被他遗忘在脑后。
  他那天,到底想和孙掌门说什么呢?
  薛闻笛前去苍州的路上,仍是想不明白。他给师父写了很长很长的一封信,事无巨细地写下了他这段时间的经历,还有困惑和迷茫。
  “师父,孙掌门托我问您安,近来可好?院中梨花可好?新栽的红药可好?徒儿已离开临渊,前往苍州,若是诸事顺利,秋末便可归山。望您莫要太过挂怀,”
  薛闻笛写着写着,忽又想起那年仲夏,薛思散着一头墨发,站在月光下,静静地看他。师父心思重,也不知梦见了什么,总睡不好,眼睑下边多了一丝乌青。他接过那两支红药的时候,蒲扇似的眼睫轻颤,薄唇微启,比那沾了水的花蕊还要脆弱,还要艳丽。
  薛闻笛咬了下笔杆,继续写道:“师父,徒儿想您。白日不得见,梦中再相会。”
  他放出自己的雨燕,眺望着月色下此起彼伏的高山,黑影憧憧,隔绝了他殷切的目光。
  薛闻笛心尖涌上无限思念,他发觉师父长得很美,比他在这红尘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薛闻笛摊开掌心,轻轻嗅了嗅,似乎还能感知到师父身上的浅香。
  是了,师父也很好闻,他很喜欢待在师父身边。
  薛闻笛想回去了。
  他要好好活着,安全回到师父那里。
  他在苍州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和师父有着很相似的一颗浅痣,薛闻笛见他第一眼就颇感亲切。
  薛闻笛有时候都会在想,他怎么看谁都亲切?上次文恪还说他记性真好,临渊大大小小的山路他走一遍就记得住,薛闻笛就笑着说,看着亲切,好像以前就走过一样。文恪笑而不言。
  所以薛闻笛见到钟有期的时候,没有任何怀疑。
  只是这个人,总是有意无意地问他锁春谷的事情,包括他的师父,甚至于更多。钟有期会问他,你师父多大年纪?你师父性格好不好?你师父有没有别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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