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先稳住他,陈晚意说:“好,我答应你,去你的地方吧,我不喜欢在车里,要签合约,为了和康,我什么都可以接受。”
孟元初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招手让司机上车,但他也没放松警惕,解下皮带绑住了陈晚意双手,“不要想着拖延时间,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别耍小聪明,我只是不喜欢在车里,我喜欢慢慢来,反正你也跑不掉,到了我的地方慢慢跟你聊。”
车子继续往郊外行驶,陈晚意望着窗外被抛于车后的风景,祈祷方听澜能听懂他的呼救。
方听澜推掉会议,让林思远马上追查陈晚意下落,“查陈晚意今天去了哪里,跟谁见了面,速度。”
林思远花了半小时查到陈晚意的车,在二手车行门口,又用了点手段拿到车行门口监控,看到陈晚意跟着孟元初上了车,十分钟后孟元初郊外的房产地址发到了林思远手机上。
方听澜往郊外赶,并让林思远通知了沈立昂,这个时候沈立昂也应该在。
陈晚意被带到一栋半山腰的房子,房子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他一边留意着可逃生的环境,一边警惕着身旁孟元初的举动,对方听澜能赶来的机率已经没抱太大希望了,这里太偏僻了。
好在孟元初并没对他做什么过分举动,把他带进茶室,拿出一份合同放在他面前,合同里明确标明,陈晚意自愿做他的情人,并将手里的30%和康股份转赠给他,附加一条,将陈寻枫以前的研究项目数据手记一并交给他。
到了这里陈晚意要是还不明白那真白活了,“绕了一大圈,你是想要我父亲的研究数据?”
“可以这么认为。”
“那我要做你情人是什么意思?”
孟元初耸肩,“这样你才会死心跟着我。”
陈晚意恨不得一拳砸他鼻梁上,他平复着呼吸,“你能给我什么?”
“五千万。”
“五千万不够。”
“那你觉得你适合什么价格?”
陈晚意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被摆在台面前跟另一个人讨论自己的价格,屈辱,委屈,恨自己不够强大,他笑了声,为自己的身价而笑,“我,不卖。”
孟元初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我相信除了我,没人能帮你,你可以在这里考虑考虑。”
“你是想囚禁我?”
“别说这么难听,我只是想帮助你。”
正说着,外面响起一阵轰鸣声,接着人有跑过来向孟元初报告:“孟总,外面来了一架直升飞机!”
孟元初赶紧往外跑,陈晚意跟着跑,被他的人拦住,“先生,你不能出去。”
直升机找了块平地放方听澜下来,紧跟着他下飞机的是沈立昂,孟元初倒也不慌,笑道:“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方听澜自带压迫感,“人呢?”
“人好好的,就是请他过来参观参观我的新住处,你们这也太小题大作了。”
“我不是来跟你讲废话的,把人交出来,当然,你想闹大我也奉陪。”
“方总说笑了,只是单纯请小意过来坐坐,没其他意思。”
方听澜抬手看了下表,他向来喜欢速战速决,“你上个月13号参加的政府招标项目,围标通过,你大概不知道,其中一家陪标公司,是我爷爷以前的老下属,我要拿到你们串通投标故意压价利用不正当手段打压其他竟争对手的证据轻而易举。”
孟元初一惊,他能预料到沈立昂会找他,没想到方听澜也会插一脚,在他的印象里方听澜这个人,一切以利益为重,六亲不认,今天居然会为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陈晚意出头,思索再三,他后退一步,作了个“请”的动作:“方总惯爱开玩笑,里面请。”
沈立昂一直没说话,进入茶室后看到陈晚意才松了口气。
陈晚意一见到他们,马上跑过去,对着方听澜说:“你真的听懂我的求助了!”
方听澜一把将他拉到身后,“等会儿再训你。”
沈立昂打量陈晚意,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久,才转身对着孟元初道:“他什么都不懂,你拿他下手未免太下作了点。”
“怎么?心疼了?若是这位小朋友知道你伪善的面具下是怎样一副面孔,会不会吓到连夜逃跑?”
陈晚意问:“什么意思?”
孟元初嗤笑:“哦,你还不知道吧,你这位尊敬的沈叔叔手段了得,当年……”
“孟元初!”沈立昂喝道:“我们之间的恩怨由我们了结,不要牵扯无辜的人,你今天把小意弄过来,本意是冲着我吧?”
“呵,没错,就是冲你,我等你栽跟头已经等了十几年了,你终于要倒下了,我原本也没打算向陈晚意下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而已,只不过是想刺激刺激你。”
方听澜听得眉头打皱,拉着陈晚意的手,问:“要先跟我走吗?”
陈晚意摇头,看向沈立昂:“你跟他到底有什么恩怨?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沈立昂向方听澜示意:“听澜,你先带小意走,这边我来处理。”
孟元初嗤笑:“怎么,是怕大家看穿你的真面目吗?当年我比你先进和康两个月,老师很看重我,手把手的教我,可你一进公司什么都变了,你取代了的位置,老师去哪都带着你,实验室的重要数据交给你,公司开会带着你,见客户也带着你,老师出事的那天,本来是安排你留在实验室,我跟他出差的,可临行前突然改变了主意,让我去生产部,如果那天跟着老师的人是我,老师肯定会把公司和陈晚意托付给我,如果不是你的花言巧语哄骗了老师,老师也不会慢慢疏远我,这一切都是你造成了,不过没关系,现在和康要倒了,我可以接手,转了一圈还是回到我手上。”
“你真的是疯了,老师疏远你,是因为你私自进入实验室偷看了实验记录,并将数据整理打算卖钱,当时老师就发现了,及时阻止了,原本是要开除你的,又听说你父亲重病,老师心软,想着你还有一个月实习到期了,给你留了面子留了条路,至于和康,不劳你费心。”
“那也是你故意引导我的,你告诉我老师的笔记在实验室,我原本没这个打算的。 ”
沈立昂皱眉道:“不要总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即便你没做这回事,老师也不可能把和康交给你,你冲动,不顾大局,担不起责任。”
陈晚意听懂了,当初他俩都是父亲带过的实习生,父亲这个人,生天惜才,为人又心软,对于他俩的话,陈晚意更相信沈立昂的。
“可是我不明白,”陈晚意问孟元初,“你费这么多心思把我骗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我原来目标不在你,只有和康,把你带过来,是要拿你换沈立昂手上的股份。”
“那你可找错目标了,我没那么值钱。”陈晚意说着看向沈立昂。
沈立昂一直没说话。
孟元初摊手,“可惜啊,我算错了一步,没想到方听澜会横插一脚,当然,我之前的提议是基于沈立昂之外的,如果你一开始就答应了,那也没沈立昂什么事了。”
方听澜看够戏了,揽着陈晚意往外走:“走,这里交给警察。”
上了直升飞机,陈晚意好奇地问:“这是你的飞机?”
“借的。”
“你还用借啊?”
“这东西华而不实,除了彰显财富。”
陈晚意说:“华而不实,那你还不是要向人借……”
方听澜没跟他计较,而是问他另一个问题:“孟元初说的提议是指什么?”
第20章 “搬过来跟我住”
陈晚意不想让他知道协议内容,捂着胸口作痛苦状,“哎呦,我头好晕……”
方听澜指指他脑袋:“作戏都不会,头晕捂这里。”
“不,我胸口也痛,我先睡会儿。”
闭眼还没几分钟,方听澜叫他:“睁眼,到了。”
下飞机后陈晚意还没来得及跑,被方听澜拽住:“跟我走。”
“不!”
“回家等着被骗还是被绑?”
陈晚意这会儿有点纠结,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方听澜,讨厌他也是真的讨厌,可帮了自己的也是他,他低头,说:“怎么可能!吃一次亏就算了,我还能上第二次当不成!说起来要不是你上次跟我介绍说他是我爸以前的实习生,我也不至于相信他跟他走。”
方听澜看了他一眼,“很难说。”
陈晚意气得咬牙:“那你想怎样,难不成你还能绑我不成?”
“这个提议不错。”方听澜说完拽着他往车里走,“别闹,上车说正事。”
到了车上,刘胜回头看陈晚意,确认他无事,又扭头开车。
方听澜抓着陈晚意手腕一直没松开,到了车上又问起先前的问题:“孟元初说的提议是指什么,你不想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陈晚意心想,说就说,我反正又没做什么丢脸的事。
“他让我跟他签份协议,我手上的股份转给他,他帮我还清和康的欠款。”
“还有呢?”
另一个条件陈晚意不想讲,讲了肯定被他笑话,“没了,就这样。”
“孟元初只是有点蠢,但不是傻子,你手上那点股份不值这个价,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说就说,我又没干什么,他让我做他的情人。”
方听澜扭头上下打量他,陈晚意火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觉得他瞎的眼神。”
陈晚意闭眼,不气,不气。
“你答应了吗?”
陈晚意半带自嘲半带刺地说:“答不答应都跟你没关系吧,就算我答应也无可厚非,眼下和康急需资金,我作为陈寻枫的儿子,像你说的,一事无成,要什么没什么,好不容易能卖个好价钱还能救和康。”
方听澜突然一个扭头,用力掐住陈晚意下颌,逼他抬头:“是吗?他出价多少?我倒想看看你值多少钱。”
“怎么,你也想买?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先卖给你。”
方听澜一向善于隐藏情绪,这一刻被眼前这人激得差点失了分寸,明知陈晚意故意呛他,他顺着陈晚意的话,说:“你想拿你的人格来交换,那你不如把你卖给我。”
“好啊,反正我也不亏。”
这话一出陈晚意呆住了,后知后觉的发现就应该是方听澜激他的一种手段,好像他总能准确预判陈晚意下一句要说什么,陈晚意每次都能精准掉坑。
前面刘胜慌得直抖,差点没握稳方向盘,恨不得这时候他不在这里。
等陈晚意反应过来,讪笑:“那个,我刚就是一时嘴快,不必当真。”
方听澜松开手,拿出手帕擦指尖,说:“可以当真。”
“你说什么?”
一路上陈晚意都是懵逼的状态,他刚说什么?可以当真?什么当真?
方听澜说完那句也没再说话,俩主角不急,倒是前面开车的刘胜急得满脑袋问号,老板说可以当真的意思,是让小陈先生卖身给他?老板也不是这种人啊,猜不透!
可怜刘胜把车开到方听澜住处大门口都没能听到下文。
陈晚意站在大门口,“这是你家吗?”
“嗯。”
“我去不太好吧,小叔叔。”陈晚意刻意加重“小叔叔”三个字。
“怎么?孟元初的车都能随便上,我家倒是去不得了?跟上来,讲正事。”
“什么正事?”
“还有什么正事,和康。”
一听和康,陈晚意赶紧跟上,“哦。”
这是陈晚意头一次来方听澜的家,他家很大,整体灰白色调,陈晚意站在门口脱鞋,问:“有拖鞋吗?”
“没有,你可以穿我的。”
是真的没有,方听澜在外还好,在家有点小洁癖,受不了不是自己以外的东西留在家里,清洁阿姨每周来都是戴脚套,家里除了刘胜和林思远,几乎没来过外人,他俩最多也只是送醉酒的他到门口,没踏进过客厅一步。
“那你呢?”
“我不用穿。”
陈晚意接过他递过来的拖鞋,小心翼翼问:“那个,你没脚气吧?”
方听澜瞬间收回手,把拖鞋扔地上自己穿上,然后打开柜子扯了两个鞋套扔给他:“套上。”
陈晚意感觉自己又说错了话,正在想要不要再说两句找补找补,方听澜让他跟着进书房,一进书房,方听澜拿出一沓文件递给他:“这是世双近几年逃税避税的证据,这是和康另外两个股东利用公司便利倒卖假药的证据。”
“你怎么会有这些?”
方听澜往后靠,双手交叠在桌面,“世双还没做房地产之前是做医疗器械走私的,后来海关查的严,他们又开了间贸易公司做地下组装,国外运配件,国内找加工厂代加工,很长一段时间压着方耀打,抢单抢生意,我在五年前就开始着手查他,三年前,他应该是收到风声,突然转行做起了房地产,这些地证据当时没用上。”
他做事一向喜欢留后手,当时想着总有一天用得上,后面也没松懈,顺着线一直往下查,发现世双地产也在用之前的贸易公司走帐,因没有威胁到方耀的利益,方听澜一直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那张成和冯刚,你是怎么找到他们卖假药证据的?”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渠道。”
细说起来是他下了诱饵,让某个私立医院的医生帮着放风声,需要收购一批药物走私到国外一些医疗不发达的国家,并且刻意将风声传到了和康的另外两位持股人张成和冯刚耳中,如方听澜所料,他俩很快上钩,那批假药现在就在方听澜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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