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渊面色冷然的扫过孟柏脖子上的伤口,“竟然敢伤我白帝城的弟子!”
“是孟柏先出手的。”喻白洲抓紧了身侧之人的衣服,皱紧了眉头,“他只是在护我。”
夙钰盯着喻白洲身侧一身白衣之人,冷笑了一声,“白帝城的人最是眼瞎心瘸,跟他们废什么话,走,我们离开这。”
“等等。”喻白洲松开手,冲着身侧之人行了一个人礼,“您可是白帝城的大师兄?可否能听我……”
清渊伸手将人拉起,看向喻白洲时眸色缓和了少许,“小洲,你不记得我了吗?”
喻白洲:“欸?”
这个声音,难道是……
看着喻白洲伸出手摸向对方的脸,夙钰忍无可忍迈步上前,“主人!”
黎秋握着手中的长剑未松,剑尖抵在夙钰的脖颈处半丝未松。
夙钰眸色渐冷,“滚开。”
黎秋一言未发,却也一动未动。
现在倒是什么鬼都敢拦他了!
夙钰眯起了一双眼睛,就在他准备冲着黎秋出手,就听见喻白洲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渊哥!”
吐出的声音带着浓郁的喜悦,与初见到他时的警惕害怕完全不同。
夙钰看着扑到对方怀中的喻白洲,抽回了手拢在袖中攥起。
自多年前一别,喻白洲从未想到自己能在这里见到清渊。
重逢的喜悦涌上心头,喻白洲有些不敢相信,“渊哥,真的是你吗?”
“是我。”清渊将伞握在手中抖了抖,撑开在喻白洲的头顶。
他低头将喻白洲被雨水打湿的长发从脸前拨开,“那日一别竟是多年未见,没想到你竟是在这沧城之中。若非此次机缘巧合停留在此,怕是又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
孟柏瞪大眼睛,“大师兄,你们认识?”
清渊嗯了一声,“认识。”
丹阳突然想起什么,惊呼出声,“大师兄房间里放着的木雕兔子该不会是……”
清渊:“是他送的。”
“木雕兔子?”喻白洲一脸窘迫,“那东西你怎么还没扔?”
“喜欢。就一直收着。”清渊伸手牵过喻白洲,“外面冷,走,我们进去说。”
喻白洲被扯的向前走了两步,脚步突然顿住,“等一下。”他松开清渊的手,看向身后的夙钰,“渊哥,阿婆的事情跟我们无关,他是我契约的鬼,你快让人放了他。”
夙钰看着冲入雨中向他而来的人,握紧了执伞的手将面前的长剑打开。
清渊抬袖将灵力打在夙钰身上,“你们何时契约的?”
“渊哥!别伤他!”喻白洲一把将夙钰扶住,皱紧了眉头,“是,几天前。”
夙钰唇畔溢出来血来,视线从清渊身上移开落在了身侧喻白洲身上,“主人,我没事。”
“世间之鬼多狡诈之辈。”清渊一步一步的冲着喻白洲走来,“小洲,我看得出,你与他契约多日并不信任他吧。”
喻白洲攥住夙钰的衣服,低下头没说话。
“白帝城的首座大弟子。”夙钰将嘴角的血抹掉,轻笑了一声将喻白洲扯到身后,“我与主人之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夙钰拉过喻白洲的手,“看来白帝城并无合作之意,告辞。”
清渊握紧伞柄,“小洲,老夫人的事情我已知晓,你不想抓鬼了吗?”
喻白洲攥紧了手,脚步慢慢顿住,“抓。”
恶鬼盯上了他,盯上了沧城百姓,无论如何他都得将那鬼抓住。
喻白洲松开了夙钰的手折回走向清渊,“渊哥,我们现在就谈一下关于那鬼的事情吧。”
夙钰:“主人,白帝城的人不可信。”
“放肆!”清渊灵力打出,“主人还没说话,何时轮到一只鬼做决定?”
喻白洲看着被逼退数步眼看要出手的夙钰,制止出声,“夙钰住手!周府与王家的事情官府已交由白帝城处理,我们需与人仔细商量。况且渊哥为白帝城大弟子,我信他。”
是啊,信清渊而不信他。
对于喻白洲而言,他不过是个认识了几天的鬼,连老鬼都不如。
夙钰攥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手。
喻白洲:“夙钰……”
“小洲,你太宠他了。”清渊重新将伞打在喻白洲的头顶,看向夙钰,“此鬼戾气甚重,你们刚刚结契,若不管教日后恐成祸患。你难不成又忘了之前那只鬼的事情?”
喻白洲咬紧了唇,“没忘。”
“人鬼殊途,鬼死后,本能会让其恶念放大。你刚契约有些事还不懂。”清渊抬手揉了揉喻白洲的头,“我多年前契约黎秋之时,也是花了一段时间才将其驯服,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
喻白洲点了点头,“多谢渊哥。”
清渊:“我不会害你的。”
“我知道。”喻白洲咬紧了唇,“当年若是没有你,我……我早就该死了。”
“既然你信我。”清渊将伞微微扬起,视线落在雨中着了一身碧衣薄衫的鬼身上,“我可以帮你。”
“不必了。”喻白洲看向雨中身形单薄的夙钰摇了摇头,“他是我的鬼,我会自己管教的,多谢渊哥。”
心情本十分复杂的夙钰在听见喻白洲的话后,握紧了腕上的金环,霍然抬头看向他,
喻白洲从烫人的视线抽出,清了清嗓子,“渊哥,我们进去谈吧。”
清渊多看了夙钰一眼,眸色渐冷,“好。”
喻白洲跟着人边走边道:“霍乱沧城的那只鬼其实是从乱葬岗内出来的,我与他打过一次照面……”
*
院外,雨还在下。
看着喻白洲进了屋,夙钰重新将伞撑在头顶,迈步走到廊前。
一双手将他挡住,夙钰转动了手中的伞柄,唇畔浮过一抹笑意,“这么凶,原来是只厉鬼啊。”
第14章 引诱
喻白洲将事情和计策同清渊讲述了一遍,“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那鬼狡猾,我希望为了不打草惊蛇,白帝城的人可以从旁协助。”
坐在一侧的丹阳问出声,“王家已被灭门,那鬼一定会去天香楼吗?”
“不一定。”喻白洲继续道:“所以需要你们在沧城内散步一条流言,就说王家这位公子天生身负阴气。那鬼受了伤,急需阴气调理化厉,知道这个消息就一定会找上门的。”
清渊皱紧了眉头,“你要当诱饵?”
“不是诱饵。”喻白洲摆了摆手,“只是放一丢丢阴气而已,要不然那鬼又不傻,一个普通人在那如何会上钩?”
清渊将握在手中的杯子放下,“我陪你。”
“别别别,渊哥修为高深,我怕你在那鬼不敢进来了。”喻白洲思索了一番,“我有夙钰,他能护我的。”
清渊扫向众人,“都下去。”
孟柏,丹阳等人拱手一拜,起身退下,喻白洲站起来,被清渊叫住,“到我身边来坐。”
喻白洲听着声音,挪步过去。
清渊起身,将人扶坐在一旁椅子上。
喻白洲:“谢谢渊哥。”
清渊拂袖坐下,视线落在喻白洲身上,“小洲,一别经年怎么客气了?”
“当年一直以为渊哥是哪个仙门世家的公子,没想到竟然是天下第一的修仙门派白帝城的首座。”喻白洲拱了拱手,“我就是一介布衣,学了点法术。渊哥跟着师门而来,大门派规矩多,我都是知道的。”
“不必在意他们。”清渊手指摩挲着茶杯,“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是你的渊哥。”
“小洲,当年同你说的话现在依旧作数的,你有修仙的天分,若你愿意,白帝城的大门会一直为你敞开。”
喻白洲抬起头,“我看不见又加上灵力低微法术一道实难精进。”
“你虽灵力低,但却能开的了我白帝城的河图洛书。”清渊看向他,“我回去之后将此事禀明了师尊,师尊对你甚是欣赏。至于眼睛……”
清渊问出声,“你可听说过碧玺珠?”
“听过。”喻白洲点了点头,“都说这碧玺珠在鬼王手中,是仙君白夜的一双眼睛幻化而成,此物可做换眼之用。”
“在鬼王手里?”清渊冷哼了一声,“那仙君白夜其实是我白帝城的人。”
喻白洲惊讶出声,“那他是你师尊还是……?”
“算师兄。”清渊声音一顿再次道:“白夜被逐出师门之后,我顶替了他的位置,成了白帝城首席。”
清渊看向喻白洲那双灰白的一双眸子,“此次我亲自下山而来,其实是为了碧玺珠。月前白帝城接到消息,说碧玺珠的气息出现在了此处。”
喻白洲仰起头,“那……那难不成鬼王也在?”
“碧玺珠早在百年前就丢了,师尊当年与鬼王大战了一场,那个疯子受了伤,已经百年未出了,不会是他。”清渊认真的询问出声,“小洲,如果此番能找到碧玺珠,你愿意跟我回白帝城吗?”
喻白洲感受着真切炙热的视线,紧张的站起身,“我现在只想先找到那只鬼……至于白帝城的事情我考虑考虑吧。”
清渊看着喻白洲急匆匆就要离开的背影,出声将人叫住,“等等。”
喻白洲猛地顿住脚步,“渊哥还有事吗?”
“你与那只鬼是单向契约吧。”清渊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枚颈环塞进喻白洲的手里,“如果你不放心,不如拿它一试。”
喻白洲摸着手里的东西问出声,“我有金环了。”
“金环只是魂契,言灵之用。”清渊解释出声,“此环为戒律环,专束恶鬼,鬼戴上它之后,他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
喻白洲皱紧了眉头,将东西朝清渊手中塞,“我……我用不到……”
“别忙着拒绝,只是试探罢了。”清渊握住他的手,“若他真肯,你担忧的心便可放下来,此物便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喻白洲被清渊送出门,将东西揣进怀里,一眼就看见了靠在廊下等着他的夙钰。
他走了过去,轻唤出声,“夙钰。”
院外的雨停了,空气湿冷的紧。
夙钰直起腰,抬手化了一件大氅给喻白洲披上,“走吧,我们回去。”
“唔,好暖和。”喻白洲从毛领子里探出头来,朝着身后的清渊挥了挥手,“渊哥,那明天见。”
夙钰将喻白洲的手拉回来裹进大氅里,“走了,回去给你煮碗姜茶。”
喻白洲哈了一口冷气仰头看向夙钰,“你还会做这个?”
“不会。”夙钰认真的思索了一番,“楼里有厨子,我可以给钱。”
喻白洲:“哇,夙钰!你好败家!”
夙钰:“……”
嬉闹的声音渐行渐远,清渊站在廊下看着离开的一人一鬼,视线落在了一侧的黎秋身上,“很羡慕?”
黎秋将视线抽回,垂下眸子来,“奴知错,请主人责罚。”
清渊拂袖转身,“滚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秋秋:主人,我也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清渊:成何体统!
秋秋哇的一声哭出来:为什么洲洲有,我没有!
洲洲:……
第15章 布局
天香楼是沧城内的销金窟,一入夜,香岚湖畔楼内的灯就亮了起来,纱帐翻飞,等上了人,便能听见丝竹管弦之乐从天香楼内传了出来,小调声婉转缠绵,让人如痴如醉。
喻白洲站在二楼的围栏处,抱着柱子跟夙钰拉锯战,“我不回去!”
夙钰扫了一眼周围搂搂抱抱的人,听着耳边的淫/词、浪/语走上前捂住了喻白洲耳朵,“留在这可以,主人别听这些。”
突然的安静让喻白洲害怕,他一把将夙钰的手从耳朵上拉下来,“别……我看不见,若是听都听不到了,我……”
后半句话,喻白洲没有说完,但夙钰却是知道。
一个人若是看不见也听不见,整个世界将是一片寂静之地。
夙钰:“喜欢?”
喻白洲趴在围栏上听着耳边的琵琶声,“喜欢。”他偏头看了夙钰一眼,“我喜欢一切能发出声音的东西,你的声音就很好听。”
夙钰笑了起来,“那主人就多跟我说说话,我也爱听。”
喻白洲不好意的挠了挠头,“不会很烦吗?鬼叔都说我话很多的……”
夙钰:“能说是福。”
喻白洲:“……”
他就当他是在夸他了……
“洲洲。”
鸢娘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喻白洲顺着声音朝着声音来处看了过去,皱紧了眉头,“鸢娘不是让你在屋子里陪着王公子吗?怎么出来了?”
“你让我出来透透气。”鸢娘捏着手中的帕子,喘了一口气扇了扇,“你不知道,昨天不知道是哪个老什子的在外面乱造谣,说什么王家公子天煞孤星,身上阴气足,这才将一家人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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