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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患者(近代现代)——月昼

时间:2022-04-08 11:12:19  作者:月昼
  闻路明没再过多关心,点点头说:“下次小心一点。”
  “知道了。”我又想起蛋糕,问:“吃蛋糕吗,我帮你切一块。”
  今天订的蛋糕也是闻路明喜欢的口味,我切了两块最漂亮的,一块给他一块给自己。虽然不爱吃甜的,但和他一起分享生日蛋糕,还是让我感到难得的甜蜜和安宁。
  我们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这几天我一个人在家,晚上必须要开着投影,让房间里有光线和声音才睡得着,白天除了在公司忙碌,就是回家和阿姨学习做菜,做了很多我都没心情吃,最后全都让阿姨打包带了回去。
  在这样的生活里我愈发想念闻路明,想念他温柔的拥抱,也想念他带给我的家的感觉。
  我想如果他一直不原谅我,那么我会一直想念下去,最后拥着满腔遗憾度过不算漫长的余生。
  但他真的会永远都不原谅我吗……我不敢再想。
  夜色渐浓,餐厅里没有开灯,只有桌上的烛台散发着温馨而暧昧的光,有什么东西缓缓流淌在我和闻路明之间,我鼓起勇气,问:“闻教授,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答应给我过生日,就是同意了我追你?”
  闻路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烛火映在他眼中,像昼夜交替时远方的微光,追不到,够不着。
  我滴酒未沾,仍然无可自拔地沉溺在他的眼眸中。
  最后,他缓缓抬眼看向我,说:“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为没有结果的事情浪费心力。”
  “浪费……”我无意识地重复这两个字,心里又苦又涩,摇了摇头说:“我愿意浪费在你身上。”
  闻路明依旧沉默。
  我推开椅子走到他面前,跪在地上,大着胆子环住他的腰,轻轻地把自己的脸贴上去,说:“我好想你。”
  “闻路明,我好想你。”
  我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那都曾经是属于我的东西。
  他迟疑着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像摸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我鼻子一酸,说:“只要你说你不爱我了,我一定不会再纠缠你。你说。”
  闻路明动作一滞,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说不出口,也知道他放弃我的原因从来都不是因为爱或不爱,所以我才敢有恃无恐地靠近他,越过安全距离触碰他。
  他拦住我的手,说:“言乔。”
  我抬起头,雾蒙蒙地望着他,握住他的手移到唇边,垂眼浅浅亲吻他的指尖。
  像他了解我的身体一样,我也知道怎样能让他情动。温柔而汹涌的信息素扩散开来,闻路明忽然用力按住我的肩膀,说:“不行。”
  我看着他,眼睛里积蓄的泪水终于从脸颊滑落。
  “就这一次,别拒绝我……”
 
 
第54章 
  我从来没有为任何人做过这种事。
  属于alpha的强势气味充斥着我的口腔,我双颊发酸,喉口无意识地收缩,泪水像初春融化的雪水,很快漫湿我的脸颊。
  虽然感到难受,但看到闻路明隐忍的表情,听到他低沉的叹息,我还是觉得一切值得。
  他的手扣着我的后脑勺,缓缓抚摸我的头发,目光中除了压抑的欲.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疼惜。他在理智和本能中挣扎,最终没有逃脱alpha的天性,动作逐渐变得失控。
  “言乔……”他低声说。
  回应他的只有我的呜咽。
  我让他占有我的一切,连同自己的尊严也一起奉上,只要他愿意,我甚至可以变成小猫小狗,套上项圈交到他手中。
  但他不愿意,他连对我的温柔都要克制,就好像生怕某个眼神某个动作让我误会,他对我还有不舍。
  后来从餐厅到卧室,我被闻路明扔在柔软的大床上,视线尽头他不紧不慢地解开纽扣,而我早已衣衫不整,像铺在深色床单上一片凌乱的云。
  他的阴影覆下来,手掌推开我的衣服,按住我的腰。
  我没忍住发出一声痛哼。
  闻路明蹙起眉头,视线缓缓下移,停在自己拇指按压的地方。——那里有一行小小的刺青,边缘泛着新鲜的红。
  “……是你说爱我那天。”我声音低弱,难过地看着他,“也是你说不要我那天。”
  闻路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动容,拇指轻柔地抚摸过那行数字的边缘,问:“痛吗?”
  我摇摇头,却没忍住落下眼泪。
  针刺在身上的疼痛,比不过想到他说不要我的万分之一。
  从那一天开始,我常常梦到闻路明离开的背影,梦到他说“我坚持不下去了”,“你的事和我无关”,“太多人碰过你,我不要了”……
  每一次我都会一身冷汗地从睡梦中惊醒,摸到身边冰凉的床铺,再也没有睡意。
  我伸手攥住他衬衫一角,问:“你可不可以……抱一抱我?”
  或许是出于不忍,他没有拒绝,俯身将我抱在怀中。我抓紧他的后背,额头抵在他胸口,低声喃喃:“到底要怎么样,你才可以原谅我?”
  闻路明没有回答。
  过了很久,他低声问:“你以为自己已经算是难过了吗?”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和你在一起,我没有一刻真正轻松过。”他低头看着我,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我知道你会离开,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因此每一天都过得患得患失。哪怕我拥抱你,亲吻你,占有你,都会忍不住想,是不是下一刻你就厌倦了我。”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刃扎进我心里,抽出来鲜血淋漓。
  “我不是不原谅你,是不能再忍受这样的自己。”
  到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说坚持不下去,为什么说不允许自己再回头。
  和我在一起,他没有成为更好的人,反而变得消沉,多疑,妄自菲薄。
  他一直在被索取,被消耗,而这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我抱着他,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我不知道……对不起……”
  “言乔,”闻路明的手掌托着我的后背,安抚地轻拍,“别哭。”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痛苦和悔恨都化作汹涌而出的泪水,“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为什么以前我没有发现他爱我爱得那么辛苦。
  为什么我会自私地认为他对我的好都是理所应当。
  “都过去了。我不怪你。”他说。
  “不,没有过去……”我哭得泣不成声,只知道一个劲地摇头,“不是……”
  原来生离和死别一样可以将人击垮。我在闻路明的怀抱里溃不成军,某一瞬间甚至想,不认识他就好了,不在一起就好了……是不是只要没有开始过,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他也不会因为我让自己厌恶自己。
  人到底为什么要遇见,又为什么要相爱?
  “言乔,”闻路明拍着我的后背,一下一下帮我顺气,“好了,不哭。”
  我蜷缩在他怀里,抓紧他的衬衫,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安抚感到平静,眼泪反而越来越失控。
  哭到最后,我的耳朵一阵一阵嗡鸣,脑海里只剩下道歉的念头,不自觉地重复对不起三个字。
  闻路明或许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崩溃,目光里流露出些许的心疼,低低地说:“好了,不要再道歉了……”
  人总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痛到极致,我想,要不就算了吧……
  既然他已经决定放手,我也应该体面地告别,放他回到正轨,也还自己一个安宁。
  但是为什么,只是想到再也无法拥抱的可能,我连呼吸和心跳都感到痛苦。
  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再像从前那样浅尝辄止,然后及时抽身,也做不到眼睁睁看他离开我,然后祝他未来幸福快乐。
  我做不到。
  “闻路明……”我缓缓松开他的前襟,哽咽着问:“我们,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他垂眸看着我,眼神中明明有动摇,最后说出口的却仍然是拒绝:“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我挣开他的怀抱,退到床头,将自己紧紧蜷缩起来,好像这样就能抵消那些尖锐的痛苦,“回不去了……”
  “为什么要说爱我。”
  “我好痛啊闻路明……为什么要说爱我……”
  我把脸埋在膝盖中间,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
  闻路明的手停在我头发上方,似乎想要落下,却久久迟疑。
  “言乔,别这样。”他皱着眉头说。
  指尖触碰到发丝的前一秒,我强忍着开口:“别碰我。”
  “……求你别碰我。”我再也无法经受他任何触碰,那会让我像枯萎风干的花一样破碎在空气里。
  他缓缓收回了手,说:“抱歉。”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我浑身颤抖,声音早已不成语调。“我没事……”
  我再一次搞砸了一个美好的夜晚。我精心准备的一切,温柔的灯光,缱绻的香熏,还有我自己,此刻都变成不合时宜的笑话。
  没有人愿意在爱人面前暴露丑陋和不堪,今晚跌入尘土里的,是我全部的自尊和骄傲。
  闻路明离开了,为我保留了最后一丝尊严。
  窗外天光亮起,面对空荡冰冷的房间,我问自己,到这一步,还有勇气再继续追逐吗?
  我不知道。
 
 
第55章 
  人好像都是一瞬间变老的。
  我在二十三岁原地停滞六年,忽然经过这一次,一夜变到了二十九岁。
  岁月并非没有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它一直悄无声息地沉淀积累,到这一刻终于将那些往日的尘埃毫无保留地全部砸给我。
  我不再年轻了。
  第二天上午收到闻路明的消息,问我有没有好一点。
  经过一整夜崩溃后的平静,看到他的名字,我已经丧失任何开心或难过,木然打字说:“没事了。谢谢你。”
  对话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明明灭灭几次,最终没有再发消息过来。我放下手机,把自己蒙进被子里,陷入混沌的睡眠。
  我好累。
  叫醒我的是秦北的电话。
  差点忘了明天有一场重要的招标,今天下午本该去公司开会。秦北问我在哪,我随口扯谎说:“感冒了,在家睡觉。”
  “又感冒?你怎么回事儿?”
  “最近降温,有点着凉。”
  我鼻音很重,他似乎不太放心,问:“那你还能来公司吗?不行去医院看看吧。”
  我从床上坐起来,清醒了几秒,说:“没事儿,等等我马上到。”
  “那成吧……”秦北又想到什么,问:“哎,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想到昨天收到的那把跑车钥匙,我浅浅地笑了笑:“喜欢。谢谢。”
  “喜欢就好,哄你开心比登天都难。”秦北说,“那我挂了,你早点过来。”
  “嗯,知道了。”
  放下手机我下床去照镜子,发现自己眼睛和鼻子还是红的,脸倒是缺氧一样的白,整个人看起来一副病容。
  我苦中作乐地想,应该趁现在去找闻路明,说不定能博得一些同情。
  随后我又摇了摇头,对镜子里的自己说:“小孩儿才装可怜,多大的人了,不害臊。”
  因为撒谎生病,戴眼镜和口罩也没有人怀疑。倒是今天戴的茶色太阳镜,还被前台妹妹夸了好看。
  “言总越来越年轻了。”前台说。
  我无奈笑笑:“都快三十了。”
  前台笑得很甜,嘴也甜:“没看出来,以为您刚大学毕业呢。”
  上楼开完会,签了几个文件,时间还早,秦北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不了,没胃口。”我说。
  “昨天谈得怎么样?”他碰碰我肩膀问,“知道你忙正事儿,兄弟们都没敢打扰你。”
  我露出一个苦笑,说:“不怎么样。闻老师不太想理我。”
  秦北叹了口气:“慢慢来吧,我追我女朋友也追了小半年。”
  “你们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互相拉扯叫情趣。”我说,“我不一样,我在沙漠追一场雪。”
  ——可能还没追到,我就已经枯死了。
  这下秦北也没话说了,半晌拍了拍我的背,叹气道:“早知道那天不让你去接小南了。都是命。”
  命……我摇了摇头:“有句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但我要是非要强求呢?”
  秦北噎了一下,随即开玩笑说:“这还不好办,哥几个现在就把人给你绑了。”
  我看他一眼,没忍住一声轻笑:“法治社会,别闹。”
  见我笑秦北放下心来,摸了一把我的头发说:“开心点,多笑笑。你是言乔,言乔怎么可能受情伤?”
  我也希望自己像他说得那么洒脱,但事实上,我还是无法抵挡失落和颓丧,在万物生机勃勃的春天,变得日渐嗜睡和沉默。
  每天晚上回家前我都会到闻路明家楼下,坐在车里看着那扇熟悉的窗户发一小会儿呆,然后上楼把自己带来的花放在门口,再独自离去。
  我在每一天的卡片上都认真地写下想念,放在亲手挑选出来的最新鲜的粉色洋桔梗花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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