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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患者(近代现代)——月昼

时间:2022-04-08 11:12:19  作者:月昼
  ——“今天出门看到路旁的樱花开了。我很想你。”
  ——“看了一部电影,里面有句台词说‘只有未遂的爱才会浪漫。’如果是这样,那我不要浪漫,我想要和你圆满。”
  ——“上学时总是不好好听课,原来尼采早就说过,‘我要单独而绝对地拥有你,不光要单独的爱,而且要单独的被爱,爱是一种伟大的自私。’现在我也变得很自私。我想要拥有你。”
  ……
  想念说了很多遍,能不能得到回音仿佛已经不重要了。我不知道他沉默地爱了我多久,但如果需要我付出同样的时间,我想我也愿意。
  但我仍旧不敢敲他的门,生日那一天给我留下太多难过的回忆,在重新抚平伤痕之前,我没有勇气再和他见面。
  天不遂人意,这天我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放下花离开,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我猝不及防撞上穿着睡衣的闻路明,弯腰的姿势凝固在原地,手里的花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言乔。”他声音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我抱着花缓缓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说:“闻教授。”
  闻路明没说什么,淡淡看了我一眼,目光下移到我怀中的花上,抬手抽走了里面的卡片。
  我呼吸一滞,紧张而羞耻地看着他揭开卡片,目光中浮现一抹复杂。
  万幸的是今天我没有抄写肉麻的情话,只写了很短的一句:“下雨了,我很想你。”
  “为什么不敲门?”闻路明问。
  “我怕你不想见我……”我嗫嚅着说,“对不起。”
  “喵呜——”一只毛茸茸的白色身影出现在闻路明身后,探出头来冲我喵了一声。
  我眼睛一亮:“贝儿。”
  贝儿迈着猫步从闻路明腿边绕出来,我放下花,蹲下来张开双手接住它,抱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你又胖了。”我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它的鼻子,“想不想我?”
  贝儿又喵了一声,亲昵地伸出舌头舔我的下巴。
  闻路明看着我们,面上不露声色,说:“进来吧。”说完顺手捡起了地上的花。
  我抱着贝儿进去,后知后觉地感到局促不安,想起上次在这里发生的事,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酸涩。直到看见闻路明从鞋架底层拿出我的拖鞋,我愣了愣神,小声问:“你没有扔掉吗……”
  “忘记了。”他淡淡地说。
  “哦……”我换上拖鞋,进去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贝儿始终很乖,窝在我怀里一动不动。
  闻路明热了一杯牛奶给我,问:“外面冷吗?”
  我捧起牛奶杯,说:“不是很冷。”
  春天的第一场雨来势汹汹,我穿得单薄,坐在车里还好,一出来冻得打颤,但我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他以为我装可怜。
  “喝完早点回去吧,雨天路滑,太晚了不安全。”闻路明的语气依旧平淡。
  我捏了捏杯子,说:“哦。”
  现在的我完全不敢违拗闻路明,也不敢提任何过分的要求,我尽量让自己变得成熟懂事,而不是像从前那样一味地任性胡闹。
  “也不要每天都送花了。”他说。
  我抬眼看向他,微微一怔,没藏好自己的委屈:“……知道了。”
  然而他接着说:“洋桔梗能开三四天,家里没处放。”
  我的大脑变得很迟钝,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说:“那我隔两天送一次可以吗,或者今天送到家里,明天送到学校……”
  说着说着我渐渐低下头,感觉自己有些过于厚颜无耻。
  他会不会烦我,会不会觉得我像一块甩不开的狗皮膏药?
  窗外忽然闪过白光,一道春雷划破夜空,轰隆一声,吓得贝儿腾地跳了起来。我赶忙放下杯子安抚它,摸着它的脊背说:“下雨而已,别怕,没事的”。
  贝儿渐渐平静下来,缩回我怀里拱了拱我的手。
  我看向窗外,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上次追尾也是这样的雨夜,我感到后怕,不禁攥紧了手心。
  “你……”闻路明张了张口。
  我回过神来,没有让他为难,主动说:“没关系,我叫司机来接。”
  他点点头,“嗯。”
  等待司机的二十分钟里,我和闻路明相对无言,像一对热情耗尽的离异夫妻,连客套寒暄都提不起兴致。
  我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但我只是因为低落和沮丧,害怕自己一张口说话就暴露内心的情绪。
  临走前贝儿依依不舍地跟着我,它没办法像小狗那样咬我的衣服,只能用爪子扑我的裤脚,边扑边发出着急的喵喵声,好像知道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一样。
  闻路明把它抱起来,说:“乖一点。”
  我看着一人一猫,一时不知道更舍不得谁,踟蹰很久,问:“我还可以来看贝儿吗?”
  闻路明没有拒绝,似乎是默许了。
  “让司机开车小心。”他说。
  我嗯了一声,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那我走了。再见。”
 
 
第56章 
  最先发现我变化的是Luna,她说我变得寡言少语很多,好像一夜之间成了成熟的大人。
  “成熟是好事吗。”我低头翻着文件,轻声说,“也不见得。”
  闻路明喜欢我的时候,我自私恶劣,张扬放浪,现在我努力学着成熟沉稳,他却不喜欢我了。
  “对了,交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我抬起头问,
  “还在谈,对方可能还有一些顾虑。”Luna说完,犹豫了一下问:“真的要这么做吗?太冒险了。”
  我叹了口气,“虽然冒险,但是一劳永逸。就算失败的话,最差也不过是被赶出家门。”
  “……程小姐怎么说?”
  我合上文件,淡淡回答:“她同意。”
  在办公室闷了一个下午,我想出去透透气顺便抽根烟,便一个人上了楼顶。
  决定重新为我和闻路明的关系努力的那天起,我就开始戒烟戒酒,这一个月滴酒未沾,连生日那天都没有碰过。戒烟相对困难些,尤其心情低落的时候,长时间没有尼古丁的慰藉,人会变的更加焦躁易怒,精神无法集中。
  为了控制自己我买了很多零食和糖果放在办公室抽屉里,也养成了喝茶的习惯,今天从早上到现在,这是我拿出来的第一支烟。
  楼顶视野开阔,傍晚时分的微风吹散了一些沉闷,我靠在栏杆边眺望远处的晚霞,在绮丽的橘粉色中渐渐感到放松和闲适,然而低头看到拥挤的城市和熙攘的车流,又有一股莫名的压抑涌上我的心头。
  我慢慢吐出一口烟雾,忽然注意到天台另一边,一个长发风衣的单薄身影。
  定睛一看,那道身影有些面熟,似乎是前几天才夸过我太阳镜好看的前台小姐。而她上半身已经探出栏杆,整个人再晚风中摇摇欲坠。
  直觉告诉我情况不妙。我赶紧摁灭烟头跑向那边,边跑边挥手喊道:“等等!”
  她听到我声音转过头来,不小心趔趄了一下,然后抓紧旁边的栏杆,大声说:“别过来!”
  我停在她几步外,心有余悸地举起手,说:“我不过去,你别冲动。”
  她的长发被风吹乱,脸上还留有没干的泪痕,眼睛又红又肿。看清是我后,愣了愣神,说:“言总……”
  “你……”我在脑海里使劲搜索她的名字,终于想了起来,“媛媛,你先别冲动,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陶媛媛脸上露出片刻茫然,随后摇摇头,又快要哭出来似的扁了扁嘴,说:“我不想再活下去了……”
  见她又要探头出去,甚至想抬腿迈过护栏,我一急说道:“你这一跳一了百了,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公司怎么办?”
  陶媛媛再次停下动作,回头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你也知道干这行的都迷信,按照他们的说法,自杀的人不入轮回,魂魄永远被困在死去的地方,所以你脚下这栋楼的风水算是彻底完蛋了,而我,你的倒霉老板,事业刚刚起步,现在因为你一跳运势全毁。”
  我当然不懂什么魂魄什么轮回,逼急了全都是信口胡诌,所幸陶媛媛也没有多余的理智思考我说得对不对,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自认为算是一个好上司,平时待你们不薄,你但凡念我一点好,也不应该这么不负责任地跳下去。”我趁机向她伸出手,“来,那边危险,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
  求死的人除非长久被痛苦折磨,否则很难有坚定的信念,往往过了最冲动的那几分钟,勇气就会渐渐消退。
  陶媛媛显然是冲动行事,在几十米高的楼顶吹了这么久的风,犹豫和恐惧已经开始慢慢取代悲愤。她抓着栏杆,怀疑地看着我,问:“真的吗?”
  我试探着向前迈近半步,说:“我不会骗你。”
  对峙许久,陶媛媛选择相信我,小心翼翼地把手递过来。我没有犹豫抓住她往后一拉,直接将她拽离危险的范围。
  她踉跄了两步跌坐在地上,呆滞几秒后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我跟着晃了晃神,摸到手心一层薄汗,才发现自己一直提着一口气不敢放松。
  余光瞥见楼下的树影和车流,这些天来的疲惫忽然侵入我的身体,我不自觉地靠近楼顶边缘,眼前一阵恍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是容易在高处产生纵身一跃的念头。
  如果就这样坠落,我的灵魂会不会变成潮湿的风,越过城市去拥抱我爱的人……
  “言总……?”陶媛媛的声音唤回出神的我。
  我转过头,见她泪眼婆娑,风衣上沾满灰尘,看起来格外狼狈。
  “你怎么了……”她竟然还有空关心我。
  我摇摇头,挤出一个微笑:“没事。”
  一问才知道她意外怀孕被男友抛弃,而相恋多年的男友在这之前早已出了轨。
  “……”怀孕确实触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我试着问:“多久了?”
  陶媛媛红着眼睛回答:“五周……我才二十二岁,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父母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说着声音里又带上了哽咽,我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别怕,我先带你去医院。”
  路上她的情绪稳定了很多,断断续续地跟我讲了她和男友的事。
  “我是beta,他出轨的那个人是omega,他们之间有很高的信息素匹配度,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前我以为两个人相爱就够了,信息素不重要,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结婚。”
  “难道alpha就必须和omega在一起吗……”
  我听着叹了口气:“我也是beta。”
  陶媛媛微微一怔,“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言总,我们不一样,你家世好又有钱,性别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性别不是唯一的阻碍。”我无奈露出一个苦笑,摇摇头说:“有钱也会吃爱情的苦,大家都是一样求而不得。”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拉开车门的瞬间我蓦地怔住——司机把我们带到了A大附属医院,也就是……许漾出事的那家医院。
  A大的产科全国闻名,也怨不得司机。
  陶媛媛已经下了车。我坐在座位上迈不动脚,司机见状,问:“要么我陪陶小姐去,言总您在车里休息?”
  我回过神来,摇摇头说:“不用。”
  这是我第一次踏进产科大楼,路上遇到不少孕妇,感觉全身都不自在起来。陶媛媛看出我的窘迫,主动提出自己进去检查,让我在外面等候。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漫无目的地刷手机,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余光看见别的孕妇都有伴侣陪同,忽然想起让一个小姑娘自己去询问流产的事似乎不太好,正准备起身进去看看,不远处响起一道声音:“闻教授,来给岑主任送饭啊?”
  不常见的姓氏引起我的警觉,我抬眼看过去,说话的人是一位年轻医生,而他对面那个提着保温饭盒的高大身影果然是闻路明。
  想起来了,闻路明的母亲是产科主任。
  我条件反射地想要躲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然而闻路明不给我机会,有所感应似的看向这边,在人群中捕捉到我的目光。
  他对那位医生说了声“是的”,抬脚向我走来。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心里一慌,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来。
  “言乔,”他看看我又看看走廊对面的诊室,皱起眉头,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等人。”我小声回答说。
  “等人?”他重复了我的话,脸上的怀疑显而易见。
  就在这时,陶媛媛从里面出来,闻路明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眉头皱得更紧。
  陶媛媛没有注意到他,正要和我说什么,然而刚发出一个“言”的音便察觉到身侧不善的目光,下意识地咽下后面的话,面露疑惑。
  闻路明收回目光看向我,唇角浮现一抹讥诮,点点头自言自语说:“等人。”
  我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误会了什么,急忙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闻路明显然并不相信,面容依旧冷漠。
  我被他冰刃般的目光刺伤,看不见的地方心脏一阵绞痛,一时间不知道是讽刺还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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