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渐渐拢起,秦妍紧抿着唇,乔九幽就立在她的身边,却生出一种不带血缘关系的遥远感,这种感觉过于强烈。
也许,她太不了解乔九幽了。
秦妍不得不思虑慕容安然之前的话,对乔九幽起了疑心。
摄政王回过脸,垂着眸,恭恭敬敬道:“陛下,此乃微臣愚见,不作数,大将军的去留,还望您定夺。”
许是求而不得的恨意,或是醋意,女帝失声笑了笑,继而转过身,不愿再见二人。
窈窕身姿,缓缓抽离。
不一会,内侍从御书房捧出新鲜出炉的两道诏书,在青天白日下郎朗高颂:
“玉面大将-慕容安然,出言不逊、以下犯上。今日起,从慕容氏族谱除名,再无瓜葛。赐余生苦守鲲鱼脊,至死方归。若成家立业,子嗣亦不可踏入京都半步,违令者斩。”
慕容安然跪听圣旨,内心感慨万分,她伤了秦妍,但这个女子,在最后一刻,护全了她的家人。
也就是说,她要做伤天害理之事,再也不惧诛九族。
“摄政王接旨。”内侍道。
乔九幽听得慕容安然的旨意,心口冰凉,万万没想到女帝不受挑拨。
“殿下?接旨啊?”内侍探身问。
摄政王不认命,她还有一线契机,待自己登位,定要改了圣旨。
“臣,接旨。”乔九幽冷脸回应。
“关于慕容安然余生苦守边陲一事,朕心意已决,圣意约乎祖训。
朕若不存,玉琼世代王侯将相,必守之,违令者,不堪大任。钦此!”
摄政王瞬时瘫坐在地,一脸不可置信,这道圣旨,是在人和王权中央,划下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
青梅巷内,乔九幽发了疯似的痛哭。
两道圣旨一结合,傻子也能领略到女帝对摄政王起了防备之心。
慕容安然从心底佩服秦妍,对方接受了自己的反馈,从乔九幽三言两语之中察觉出狠辣和阴鸷,在不伤颜面的前提下,断了摄政王的念想。
乔九幽想登皇位,就必须放弃自己,如若乔九幽谋大逆,弑君篡位,她也很难得到想要的。
关键一点,女帝让乔九幽知晓,她已有所提防,这相当于撕破了脸面。
“慕容安然,你给我站住!”
大将军头也没回,讽刺道:“自此前去边陲,你我再也不见,摄政王若当真爱我,就该抛弃皇位,追随我去。你不是恨经年没有陪我一道?如今可不是机会?”
身后之人没回话,只是一个劲哭泣。
“因为你是知道的,一旦放弃皇位,你就无法与我平起平坐、无法对我威逼利诱。
届时,没有权利的你,到了边陲、到了我的地盘,我图一时复仇快|感,自然会将你丢入狼群。”慕容安然泛起前所未有的轻松笑意,感慨道:“乔九幽,陛下的旨意你看透没有?如今,我已被逐出慕容氏,可大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即便犯下滔天大罪,死的,也只有我一个人。”
“陛下,亲自将我铸成一把尖刀啊,只要你敢靠近,我必捅穿你的心,为锦戎报仇雪恨!”
“所以说,这辈子,你也休想拥有我!”
“棋盘”之中,乔九幽已被将死,横竖动弹不得,她不曾想女帝做的这般滴水不漏,决然狠伐。
“慕容安然,你就如此狠心!”乔九幽红着眼怒斥:“枉我爱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扬起脸,眉眼不带波澜,慕容安然长长叹息,“乔九幽,没有人比我更愿看到你死。你如果不信,就来边陲,我会毫不犹豫让你的血,流干。”
摄政王心如被挖,泪水川流。
她不信的,绝不相信这般绝情。
她要追上去、要阻拦,要强迫对方爱上自己,要将人永远捆在身边。
慕容安然大步流星往前走,自己和乔九幽、和这个伤心绝望、吃|人不吐骨头的京都,即将永久分别。
乔九幽疯狂在后面追着,黑金龙袍猎猎飞扬。
到底是双脚跟不上一颗心,摄政王猛然绊倒,黄金龙簪咣当落地,她跪在地上,龙袍破了大口子,膝盖处血肉模糊,青石地板锄掉了额头整块嫩皮,鲜血糊了满脸。
就是这样一副惨景,前方之人亦没有松下脚步。
乔九幽是真的疼了,她瘫坐在地,冲着留不住的背影哭喊:“安然,我疼……”
这一次,她的大将军再也没有着急上前,再也没有将她抱入怀中。
很快,背影消失在青梅巷。
巷子里,唯有乔九幽的情爱,在一败涂地。
作者有话要说:
掐指一算,快要大结局了,挖的坑终于要填满,累
第46章 脖子以上
九月初,夏暑余热尚在,一切按部就班,慕容安然远走,乔九幽依旧为玉琼摄政王和太女,一切看似没有太大变化,其实变了太多。
幽篁内,徐溪丛独坐冷石,腿上是一把古琴,纤手流转间,韵生意走。
薄薄云烟游离慢拢着清淡眉梢,白衣飘逸胜雪,几片滴翠竹叶随风落下,静听琴声婉转。
女帝款步上来,手肘上放着碧色水波披风,她瞧人弹奏极为投入,一时不忍打扰,索性立在一边,稍等片刻。
《凤求凰》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竹林深处,徐溪丛抬起眉眼,眼神一亮。
女帝走了上来,并不开口说话,她一手按住琴弦,俯身下来,用唇轻轻吻住人。
唇舌渐渐厮磨一块,炙热的拨弄和舔|逗,使得徐溪丛微微染酔,躯体滚烫似火,好在竹林里凉气萦绕周身,降了她半身燥|热,清了她一分迷情。
很快,古琴被放一边,巨石之上,女帝怀抱着人,深深细吻。
徐溪丛本是害羞性子,见人放浪形骸,轻手推脱,“光天化日的,陛下快快止住。”
秦妍吮着她下巴,往上撩吃,移到被嗦红的薄唇上,轻轻撬开,再次品尝里面的柔软和甘甜,后者架不住这样的柔情,羞答答回应。越是如此,有人越是爱不释手。
热浪在升高,徐溪丛伏在女帝肩头,看着不远处立着内侍以及一众侍卫,一颗心砰砰地跳,在众人面前做这等羞耻之事,她还是第一次。
“为何……如……如此。”她问。
女帝趁着换气,红着眉眼,“朕乃帝王,为何不能如此?”
徐溪丛嗯哼,咬唇道:“大可回房。”
“没个情趣。”秦妍嬉笑着,大大方方说,“他们哪里敢看,谁看,我挖谁的眼。”
说完这个,女帝不再与人搭话,全身心投入其中,尽情索取欢愉的源泉。
徐溪丛羞红了脸,她怀抱着女帝,双手揉搓着对方青丝,随风荡漾下的竹涛声,稍稍掩饰了些声色。
事毕,秦妍重新怀抱上徐溪丛。
“羞死了人,”徐溪丛浑身瘫软,紧紧靠着人。
“三千后宫悉数被朕打发,只留你一个,不宠你宠谁?”
徐溪丛眼角有星星点点的泪珠,是春|情时分的凝物,配合含情泱泱的眸,万般惹人怜爱,她快速喘着气,“你好歹留几个,日夜折磨我一人。”
“真的?”秦妍笑了笑,“那朕要二十九个,每个月你只占一天。”
“不!”徐溪丛几乎脱口而出,她轻轻拍打对方胸脯,羞得不敢看人,但又想表明些心迹,“臣妾十分享受这份独宠,不是吃不消,是担心陛下的身子,哪里能夜夜……”
秦妍捏住徐溪丛下巴,摇晃了晃,话里有话,“哪次亏待了你?”
徐溪丛脖颈和脸蛋红成一片,脸儿再次埋在女帝怀里。
披风盖在佳人后背,秦妍心里满足,“也不知为何,与你在一起,朕莫名的心安,像是寻见港湾,躲避了外面的大风大浪,虽我也不懂,何为大风大浪。 ”
徐溪丛确信对女帝隐瞒一切,乃最正确的事。
她想要偏爱,更想对方不带痛苦地活下去。
“你身子弱,竹林不能久坐,朕为你准备了新奇玩意。”
“好,”徐溪丛正过身子,低头整理敞开的前襟,将零零碎碎的绯痕藏好。
回了院子,徐溪丛看着眼前玩意,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她指向问:“这是什么玩意?一张平台,几根细长木棍,再配十几个标有红蓝白的铁球?”
秦妍挠挠头,尴尬笑道:“它出现在梦里,朕还和几个服装怪异的陌生人对打来着……朕在梦里问她们这叫什么,对方说……台……台球?也不知是哪个朝代的玩意。”
“台球?”
“恩,是这奇怪名字。”
没等人弄明白,秦妍一马当先,从边上拿起一根杆子,兴冲冲道:“朕在梦里打得可好了,我来教你打。”
女帝举着铁球解释,“朕做了个改动,白球乃公球,你持红球,我持蓝球,双方利用白球,击打各自的球,击中入四角洞空下的网兜,方算赢。轮流击球,打进继续,直到将自己的球悉数打入。”
徐溪丛来了兴致,先是站在一旁见女帝动作,五指张开平放,关节部分向上弓起,大拇指上翘靠近食指,木杆架在上,双眸瞄准白球,一击而出,正中蓝球,蓝球依着轨迹滑落洞口。
“这……”
徐溪丛大呼不可思议,谁能在梦里将技术练得炉火纯青?
“臣妾试一试。”
“好,你来。”
徐溪丛照葫芦画瓢,弯下腰身,张开手掌,左手固定木杆,右手擎着杆柄,奋力朝前一送,岂知白球碰也不碰红球。
“哈哈,”秦妍在一旁奚落起来:“朕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而你样样精通,今儿,终于找到你薄弱之处。”
“臣妾再试。”
某人不信邪,试了好几次,皆不中红球,徐溪从急了,她明明学得很仔细。
“傻瓜,朕来教你!”秦妍弯下腰身,将人倾覆,一只手揉|弄着徐溪丛左手,帮其摆着姿势,一只手握住徐溪丛右手,呈包裹之态。
四周内侍和侍卫见状,火速低头。
腰身对准股部……难以启齿的姿势。
佳人在怀,女帝难免使坏。
秦妍将唇故意靠近徐溪丛耳廓,往里面暧昧的送话,“保持这个姿势,杆子要对准球中央部位,不偏不倚,带点力道,干净利落的送杆,一次不成,多送几次,总能爽利地击中。”
热烘烘的气息喷洒,勾得人心痒难耐,徐溪丛小声啐了口,“轻浮浪荡,没个正经样。”
女帝将击球要领一一诉说,徐溪丛肌肉力量薄弱些,好歹能以白球击中红球,至于让红球入网兜,还差点火候。
学了好半天,有人玩得不亦乐乎,秦妍顺着椅子坐下打趣:“下一杆再不入兜,晚上可要揍得你‘红白相间’。”
“休想!”徐溪丛温婉一笑,找准好角度,将每一步做的标准,一杆下去,红球乖乖入兜。
“不错啊~”女帝鼓掌起来,她瞧对方满头是汗,急忙招呼,“过来我腿上,喝些茶水、吃些瓜果。”
将杆子交给身旁太监,徐溪丛在女帝招手之下,莲步款款,挨着身子坐上去。
秦妍双手抱着人,将靥埋在徐溪丛腰际,急急地深深呼吸,好大一会才舍得探出脸来,“真香,连汗都是香的。这就是每天晚上我不让你熏香的原因,因你热汗一上来,便活色生香。”
“住口~”徐溪丛用手捂住女帝红唇,本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闺房秘密,反倒被其吻着掌心,她又将手缩回。
秦妍凝视着徐溪丛额上半寸水滴型绯色印记,怜爱道:“你这绯色印记倒是特别,配合眼尾的美人痣别具风情,玉靥清冷冷的,这两处点睛成画,不可亵玩的感官里平增些撩人。”
“坏蛋~”
秦妍瞧着徐溪丛嫣红薄唇挂有甜瓜的汁,暗戳戳问:“吃了蜜瓜,这口津可不就更甜了?”
徐溪丛想躲,脑袋却被女帝按下,两人情不自禁亲在一起。
好半晌,秦妍喘着粗气道:“朕发现一个小秘密。”
“什……什么?”
“你额上的印记,原是桃花色泽,但凡与我亲|热,红的像虞美人,且越是激烈,越是艳丽。”
“胡说,哪有这样的事情。”徐溪丛眼角氤氲着潮湿,“你不过想使坏了……”
“谁让我后宫里仅你一人,火性上来,不找你找谁。”秦妍靠近人,忍不住了,“你若不信,我们现在就试一试。”
“不要!”徐溪丛挣扎娇羞,“我又看不到。”
“看不到不会想办法吗?镜子是来干什么的?”秦妍再次吻上人脸颊,兴趣高昂,小声说:“朕把镜子搁床头,你抬头能见自己诱人模样,也能见到朕。”
“不行,大白天的,”徐溪丛快速站起身来,准备跑开,“臣妾要脸要皮。”
秦妍一把抓住胆小怕事的人,揽人入怀,不依不饶,“朕就爱你这薄薄脸皮,非得让这皮囊,在白日里,烧成火云。”
既然有人不愿意,只好循规蹈矩,先把人给吻醉,自然水到渠成。
女帝火速将人拉至树干背后。
院内,除了蝉鸣,唯剩下激烈的吮|吃声色。
一群内侍和侍卫可怜惨了!
他们整整忍受长达小半柱香时间!
女帝吻热了人,正准备抱人入殿。
好巧不巧,一道大煞风景的声音传来。
“陛下,光天化日之下,好大的性|致啊~”
第47章 愿君千岁
异香涟漪似的飘传,银鳞蓝袍流光夺目,秦妍直愣愣盯着来者,她将徐溪丛放下,自言自语道:“神女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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