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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炎却完全呆住了一般任由他肆意亲吻，浮着水汽的双眼越发迷蒙。韩溪卓沉迷于他嘴唇温润的触感以及口齿相交的甜蜜，魂与神授间目光流转看到萧炎满眼无措的看着自己，又突然惊觉只是自己一味痴缠萧炎完全被动，对了，他喝醉了。
如果他清醒着，是否会接受这样的举动？
韩溪卓一下猛坐起来，把趴在他胸前的萧炎扶起死死的盯着他想确认眼前人是否清楚自己干了什么，而萧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萧····炎·····”韩溪卓一腔热血被一盆冷水浇下，瞬间冷得牙齿打颤。他怕，怕萧炎的目光转为厌恨。
萧炎听见他的叫唤，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嘴角一扬笑了起来，本来就濡湿的双眼布满光彩。萧炎扑进他怀里，脑袋重重搁在他肩膀上，靠近韩溪卓耳畔的双唇喃喃自语道：“韩溪卓····韩溪卓····骗子·····韩····”渐渐叫唤声变成了沉沉的呼吸声。
韩溪卓扭头一眼，萧炎又在他肩膀上睡过去。
刚才他除了叫自己的名字外，还说了什么？对了，他说：骗子。
萧炎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头疼得快裂开了，抱着头蜷缩在被窝里半天没缓过劲来。他懊恼不已，暗暗发誓再也不喝酒了。看看室内天光已高，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果然已经临近中午。还好今天周天不用去学校，萧炎起身坐在床边缓了一阵昏沉的大脑才慢悠悠的挪出卧室。一开门，他就看见对着的沙发上，抱着抱枕侧卧着的韩溪卓。他一米八几的个子挤在他家的沙发里，有种被抛弃的流浪狗的感觉。
萧炎站在门边看了半天，觉得稍稍缓解的头疼更加刺痛起来。韩溪卓为什么会在他家？
萧炎轻轻走到沙发边，发现韩溪卓睡得很死，眼皮下方明显一圈黑影。家里空调开得很足，所以他只是穿着衬衣，双手死死的抱着抱枕。头紧紧的靠在抱着上，把鼻子和嘴都埋在里面。萧炎呆看了一阵，决定不叫醒韩溪卓转身进了饭厅。在饭桌上，每次他妈妈出门给他留字条的地方发现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
萧炎一目十行的看完，洋洋洒洒的一大篇的主要意思就是昨晚他喝醉了，韩溪卓送他回来的。韩溪卓送他回来之前吴瑜打来过电话，所以他妈妈放心让韩溪卓进了家门，还有就是他妈妈医院病人昨晚突发疾病不得不让韩溪卓照顾萧炎。接着说韩溪卓昨晚在他妈妈凌晨三点走的时候还醒着，如果早上没起来就让他多睡一下。冰箱里有吃的，让萧炎中午弄好了给他吃。
萧炎看完用他理科生的大脑理了理逻辑关系，他最后的记忆是在饭店，那时候顾锦还在他耳边絮絮不休。然后呢？他妈妈有提到吴瑜，那么是吴瑜和韩溪卓一起去饭店了？或者自己喝醉了同学打电话给吴瑜，然后吴瑜叫了韩溪卓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送他回来的是韩溪卓而不是吴瑜？
萧炎回头看了一眼睡在沙发上的韩溪卓，大半年未见，再见竟然是这样的情形。
萧炎很快的把他妈妈准备的菜热了，煮了米饭。这在萧炎成长过程中是很平常的事情，从小到大父母都忙。于是总会给他准备好稍微加热就能吃的饭菜，谈不上好坏至少能饱肚。在帮韩溪卓补课那三个月，那些精致的饭菜包含着特殊感情所以才那么美味吗？
萧炎看着饭桌上的三菜一汤，简单的菜式，平淡的口感。一直以来萧炎也以为吃饭能吃饱才重要，其它的花哨既浪费时间又多余。但那些花费了心思的美食，是爱意的表达吧。所以自己才对韩溪卓有了异样的心情，谁知道其实是他姐姐做的。如果他父母不出事，他一定是被好好照顾着的。父母，姐姐，那么多的爱和照顾。突然一夜间失去大半，他·····
萧炎蹲在沙发边仔细打量起韩溪卓来，半年未见他好像没什么变化。低埋进抱着里的脸睡得有些不安稳，剑眉紧蹙双眼紧闭。他的眼睫毛很长很密，由上朝下的望过去就像一把黑色的小扇子覆盖在眼睑上，此刻睡得不稳当，小扇子微微颤动。他就连抓住抱枕的双手都青筋毕露，偶尔发出了一阵不舒服的哼哼声。
还是叫醒他吧，萧炎想着就伸手轻摇了摇韩溪卓的肩膀，轻声叫唤道：“韩溪卓，韩溪卓，醒醒。”
韩溪卓抱着抱枕睡得迷迷糊糊，无法舒展的四肢让身体极度不舒服，身体传来的刺痛让他更加抱紧了抱枕。以前他没有这个习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一定要抓着什么才能睡着。有一次他抓着的是一只手，温热柔软。顺滑的触感，让他不忍松手。
然后他听见有人在叫唤他，忽远忽近。好像是他妈妈，小时候他四处乱跑，妈妈找不到他的时候就一声声的呼唤，这种叫唤声让人很安心。又像是姐姐，每次姐姐想给他什么好东西的时候就这样细声软语的叫他，韩溪卓一听见这样的声音就会觉得很高兴。因为这样的叫唤意味着会有好玩的玩具，好吃的零食，亦或者是好看的画本。姐姐总是不余遗力的想让韩溪卓开心。但是不是，那是一个很好听的男中音，低沉淳厚让人觉得安心。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如暮鼓晨钟一般定人心魂。是谁呢？谁会这样叫他。韩溪卓挣扎着从睡梦中醒过来，渐渐清晰的视野中看见一张清秀白皙的面容，细长的双眼瞳如浓墨，平静如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那是一张记住了就很难忘记的脸，萧炎。
第10章
昨天他也是这样的表情，在韩溪卓亲吻他的时候。
“啊！”韩溪卓惊叫一声从沙发上一下跳起来，内心深处的想法是萧炎要剁了他。
“你怎么了？”萧炎被他吓得后退了几步。
“我··我···我····”韩溪卓心虚的看着萧炎，嘟喃半天。
“是不是做噩梦了？”萧炎看他脸色乍白，满眼惊慌，好像看见鬼了。但又觉得自己应该不像鬼，那就是韩溪卓梦里见鬼。他伸手，习惯性的拍了拍韩溪卓的头，那是他多年和吴瑜相处养成的习惯。
“对不起，我睡迷糊了。”韩溪卓看萧炎并不想要追问昨晚的事情，一时间愁肠百结。他是希望萧炎找他麻烦呢？还是希望萧炎找他麻烦呢？还是希望萧炎找他麻烦？
“哈哈哈哈····第一次看见你这样傻乎乎的样子，跟吴瑜一样啊。去洗把脸吃饭吧。”连心虚道歉的样子都一样啊，萧炎笑了。原以为那么长时间不见，彼此会有隔阂。真好，还是可以正常相处的。
“你·····”这是韩溪卓首次看见萧炎无忧无虑的笑着，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或者和吴瑜在一起的时候，萧炎只会嘴角微翘不会像这样顾盼生姿。一瞬间，整个房间都熠熠生辉了。细长的眼眉原来笑起来也会流光溢彩，微薄的嘴唇笑成了弦月的样子看起来让人也心情很好。但是····韩溪卓心头一紧，胸膛气堵得无法呼吸。他是爱上萧炎了吗？这样的人，这样的眉目。此生此世，若无法拥有是否抱憾终身？是否不如不生？情难自抑间，韩溪卓上前一步，紧紧抱住萧炎，整个身体抖如筛糠。
“韩溪卓····你····”萧炎被他一抱，开始只是一惊，然后觉得韩溪卓应该只是被噩梦吓到了，就回抱着他，一手轻扶他的背脊一手轻拍他的后脑，在他耳边软语道：“不怕，不怕，就是个噩梦而已。”
韩溪卓听见萧炎沁人心脾的声音，更觉鼻酸。差点眼泪就下来了，自己满腔情愫无法述说就快被憋死。他更加收紧了抱在萧炎腰上的双手，整张脸埋在他肩膀上不想松手。如果一松手，会不会再也不能这样抱着他了？要怎么告诉他？他会不会讨厌我？我能不能面对他的笑容变成厌恶？
不要！
“韩溪卓，你怎么了？”萧炎感觉勒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一点点收力，埋在自己肩膀上的头炙热的呼吸穿透了衣服烫伤他。萧炎感觉韩溪卓非常的不对劲。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也许，刚刚的噩梦他梦见他父母了。想到这里，萧炎也有些戚戚然。
“萧炎，你会不会讨厌我？”好半天，韩溪卓平静了一下心神才幽幽的问了一句想了很久的话。
“讨厌你？我为什么要讨厌你？”韩溪卓还是没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问话都闷闷的听得不真切。但是讨厌如何说起？讨厌？萧炎笑了，怎么会讨厌呢？
“好了，好了，你先抬起头来。”萧炎扶着韩溪卓的双肩把他推离自己，笑着看着自己一直以来念念不忘的桃花眼，那双眼睛此时有水光，波光潋滟，看得萧炎心神一阵摇晃。“我不讨厌你，你要说什么好好告诉我好吗？”
“我····我····我·····”韩溪卓被萧炎看得心脏更疼了，双手抓着萧炎的手不肯放。说？要怎么说？
“我喜欢你。”最后，他想起来了，他真正想说的。说了以后更觉得很绝望，是，他喜欢萧炎。那又怎么样呢？萧炎喜欢他吗？他低下头，刚刚收住的难过加倍翻涌出来。
“你·····”韩溪卓声音小的如蚊鸣，萧炎却每一个字都听得真确。他没想过韩溪卓会喜欢他？他一男的，韩溪卓怎么可能喜欢？为报那三个月的补习？报恩？萧炎险些笑了，但福至心灵间他突然想起之前几次见面韩溪卓诡异的表现，喝醉酒在他家醒过来的时候韩溪卓抓着他的手一脸痛苦。还有吴瑜莫名其妙的跑来他面前一通吼说自己让韩溪卓不正常，原来真的是自己。急忙跑来解释的韩溪卓还是只能紧紧拉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是，至少三个月前了吧。萧炎不免想起自己短暂的几次纠结，但他很快放下了。总觉得不可能，就不想了。一时心动，那有那么重要。韩溪卓抓着自己泫然的样子，连带他都难过起来。如果不喜欢他呢，好好跟他解释清楚。毕竟少年心性，萧炎都不敢保证自己能维持这种心情多久。可是，自己也心动的，也曾一瞬间想把他困在自己怀里，去感受那种震撼自己心灵的悸动。
“我随口说说，萧炎，你当我没说过吧。”韩溪卓等着萧炎回答，一分一秒心如刀割。他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觉得心疼的没有感觉了。深吸了一口气，他松开抓得萧炎的手，才发现抓得自己的手指都有点麻木的疼了。
“不，韩溪卓，你等等。”当他松开手，萧炎觉得自己心里也是一空。反手抓住他，想说我也喜欢你。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好像很多余，他把韩溪卓往自己面前一拽，伸手扶着他的脸就吻下去。
韩溪卓看见萧炎徒然放大的脸，感觉他的鼻息喷到自己脸上。待到韩溪卓回过神，想要回应的时候萧炎已经松开了他。萧炎红艳的嘴角带着一丝宠溺的微笑，他笑看着呆傻住的韩溪卓。
“这就是我的答案。”萧炎扶着韩溪卓的后脑勺，把额头抵在他头上，一双浓墨的眼睛晕染开别样的色彩。
“我···我···我····”韩溪卓被他看得三魂七魄全散，心神都不在正位。
“吃饭，吃饭。”萧炎觉得自己大概把韩溪卓吻傻了，看他半天没反应又觉得可爱到好笑。想起自己刚刚叫他是打算吃饭的，就拉着他朝饭桌上带。
韩溪卓还在回味刚才萧炎吻他，还有昨晚萧炎也是扑到在他身上四处啃。这是在做梦吗？
“你不饿吗？”萧炎心情大好的吃着味道一般的饭菜，竟然觉得味道还不错。但坐他对面的韩溪卓还是两眼呆滞，不知道在想啥？
“萧炎，你也喜欢我？”韩溪卓不确定地问。
“你说呢？”萧炎感觉自己很久没那么开心过，给韩溪卓夹了一筷子菜笑着补充道，“没你姐姐做的好吃，不要嫌弃。”
“没有，没有。很好吃。”韩溪卓速度扒了几筷子饭，觉得现在满嘴都是甜的，连青椒炒肉都是甜的。
两人吃完饭，萧炎收了碗筷洗净回到客厅看见韩溪卓还是傻乎乎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走过去，拍拍韩溪卓的肩膀不放心的问：“你怎么了？”
“你喜欢我？”韩溪卓总觉得没个肯定答案就不放心，抓着萧炎又问一遍。
“你真是傻呀？当然喜欢你了，不然干嘛吻你。还以为你比吴瑜聪明呢，一样傻乎乎的。”萧炎觉得自己估计这辈子都得和“白痴”牵扯不清了，前十几年是吴瑜，而眼前这个不知道是几年。想起吴瑜，他突然想起刚刚他妈妈给他留的字条。
“吴瑜昨晚和你一起去的饭店吧，他呢？”
“吴瑜昨晚送顾锦回去了。”韩溪卓回答的理所当然。
“顾锦？”萧炎一阵风中凌乱，想了一下吴瑜那张傻脸，又想了一下顾锦古灵精怪的笑容。他们什么时候搅和在一起的？“吴瑜和顾锦在谈恋爱？”
“啊？没有吧，不过他昨天很反常，拉着我去你们班聚会的饭店，一路都说顾锦这顾锦哪的。”韩溪卓仔细回想了一下，认真的回答萧炎的问题。
“那就是在追顾锦，这死小子自己还一堆问题没搞定，现在又为了个小姑娘折腾。”萧炎前后一分析，估计上次吴瑜巴巴的来送球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能为了追个女孩子追得这么花样百出的怎么不用在学习上呢？
“吴瑜在追顾锦吗？”韩溪卓自问没看出什么，很惊讶吴瑜对顾锦有这样的心思。上次总决赛的时候吴瑜看见顾锦的确打球打得飞起，原来是爱情的力量。
“他高考志愿还没定，被他爸弄得天天跑我这哭诉。这下好了，要是被他爸知道又不知道怎么念他，哎······”萧炎一想到之后吴瑜被骂，一定会被父母支来自己面前求教。十七八岁男孩的感情问题，他还一阵迷糊，怎么教？一定得找时间很吴瑜说清楚，爱情不是不重要可是未来更重要啊！
“你···你对吴瑜真好。”眼见萧炎那种焦急担心，想起之前帮自己补习的时候萧炎其实是百般不愿意的。韩溪卓心底的湖水酸得冒泡泡，跟刚才堵塞心底的难受不是一样的感觉。从小到大，他任何东西都没有求而不得过，就算是篮球也是稍微抗争父母就同意了。这样陌生的感觉，只为眼前人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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