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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消失的1984天(Gl百合)——如此良人

时间:2022-04-15 08:37:41  作者:如此良人
  岑瑾一动不动地坐着,不能想那是什么画面,那个男人什么样子,大脑一片空白。
  “但他没得逞!”思停说。
  岑瑾惊讶地看看她,她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本来他快得逞了,我一下摸到个卷发棒,直接一棒捅了过去,而且你知道吗,我早晨用完忘了关电,卷发棒烧得像烙铁一样,正好卡在他裤子里,他叫得像杀猪似的,我都闻到了过年时燎猪毛的味道!”
  思停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美丽的脸在笑声中扭曲变形,竟有点恐怖。
  “然后呢?”岑瑾打断她的笑。
  思停喘了口气,“然后,然后我往外跑,他拔出卷发棒,把我按在地上,以牙还牙。”
  “所以后背是……”岑瑾的声音颤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思停摇摇头,“是大腿。不过电源扯断了,很快就不怎么烫了。”
  她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岑瑾汗毛倒竖,滚烫的卷发棒戳在洁白细嫩的腿上是什么感觉,她的腿是否比后背更恐怖,而后背的伤又是怎么来的,她已不敢再听。
  思停的音调冷静了,接下来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他的命根子受了伤,没法用强了,就把我绑在屋里,手机、电脑都收走了。大概过了两小时,外头吵吵闹闹,然后一个女人进来骂了我几句,后来知道是他妈。还有个老头儿也往里看了一眼,是他爸,以前总上电视,但我对时事不关注,还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人家。又过几小时,来了几个警察问情况,我说前因后果,他们不听,只问那男的身上的伤是不是我干的,是或不是,我刚说了个是,他们就走了。一夜没人找我,第二天早上我被警方带走,说我入室偷盗、蓄意伤人,和刚破获的一个盗窃团伙并案处理。”
  思停下床,自己倒了一杯酒,她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痛苦的作用。
  “怎么叫蓄意伤人呢,验伤报告说面部擦伤,鼻骨骨折,没提他命根子的事,其实他那命根子就烫了几个水泡,不至于影响功能,不过人家功能到底怎样就不清楚了,保不齐以后也能怪到我头上,哈哈”,思停靠在桌边,轻轻晃动着身体,“好啦,这回物证有了——卷发棒,他说那是他妈的卷发棒,我用它打折了他的鼻骨。人证呢,保洁阿姨亲眼目睹。我的东西都不知扔到哪儿去了,就这么开始审讯,还给我找了律师。”
  岑瑾出去点了根烟,她现在必须抽根烟,或许不止一根。
  思停跟出来,坐在沙发上,接着说,“律师其实就是替他们带话的,建议我主动认罪,争取轻判,而且很明确地告诉我,这事儿没缓,别让我家人瞎折腾,后果只会更严重。当时他们已查清我的家庭情况,知道我没有靠山,也查了你,因为你不停地往我手机里打电话、发微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岑瑾问。
  “事发当天是12月24日,平安夜”,思停讽刺地笑笑,“元旦你来江城时,我已经被关了好几天了。”
  岑瑾闭上眼睛。那几天她们没太联系,她以为思停还在为林萧和她冷战,想忙完手头的事,见了面再哄她。
  如果早一点发现思停的情况不对,也许……
  “没用的,阿瑾”,思停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似的唤起熟悉的昵称,“他们把你的身份证号、学号都查清了,甚至你父母的信息。你的存在是他们最大的疑虑,因为你在北大,又很优秀,比我妈的能量更大,他们说你在搞非法校园贷,随时可以处理你。”
  岑瑾恨得手指直哆嗦,她确实在林萧搞的那个校园贷项目挂过名,发现不靠谱就撤了,没从里面捞过一分钱。
  然而更可见那只手的力量,年轻如她们,当然不是对手。
  “我也抱过希望,遇到谁都讲一遍事实,但没用。天天审夜夜审,只让我在口供上签字,根本不听我说话。后来我太累了,你知道吗,那种审法儿比杀了你还遭罪,我后来只想睡一觉,让我好好睡一觉,什么罪我都认。”思停顿了顿,也点了支烟,“认罪之后他们允许我联系家属,我才给你发的短信。”
  “他叫什么名字。”岑瑾问,声若寒潭。
  思停吐了口烟,笑笑,“不重要了。老天有眼,第二年反腐就把他们家连锅端了,连他妈也没放过。”
  好半天无人说话,岑瑾心里还有很多疑团,可刚刚听到的一切似乎已够她消化一辈子。
  抽完一支烟,思停接上话头,“判了两年零三个月,后来纪[委调查他们家,找我了解情况,由于涉及的人太多,不便重审,就以提供重要信息的立功表现给我减刑,一共在里面待了一年半,出来早被学校开除了。”
  这家人气焰滔天,连警方的部分人都能搞定,学校更不会多管,难怪一直以休学来搪塞,岑瑾回想起找思停的一个月处处碰壁,所有痛苦的碎片终于拼成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有点虐,会苦尽甘来的,摸摸。
 
 
第41章
  美貌会换来幸福吗?思停不知道。她的确珍惜过自己的美貌,尤其在阿瑾一次次吻着她说“你好美”的时候。
  “如果我变丑了,或者我一开始就是个丑八怪,你还会喜欢我吗?”思停眯起朦胧的醉眼,笑着问。
  岑瑾说不出话。她的灵魂好像飞出了躯壳,只能凭仅存的惯性坐在窗前,听她讲剩下的故事。
  “提审前那男的还找过我”,思停说,“他说如果我现在同意跟他也来得及,可我想,这么多罪都遭了,再跟他,又重受一回罪。而且……怎么对你解释呢?那样的话,这辈子都没法见你了,我还盼着有一天见到你,那是我唯一的念想。”
  岑瑾刮了刮眼眶,哑声说,“出来之后怎么不找我?”
  “我找过你”,思停说,“出狱之前我就给你打过一次电话,小杜接的,她说你们在一起了。”
  岑瑾猛然回头盯住她,思停凄然笑笑,“她说你自杀过,刚缓过来,说我既然能做出这么绝情的事,就别再回去折磨你。”
  岑瑾别过头去,眼泪落下。确实有一段时间她和小杜厮混在一起,可能还有包丽。但小杜已死,如何记恨一个死人,何况她的死也和她有间接的关系。
  命运何其荒诞,又何其残酷,岑瑾的心被无数只毒虫反复咬啮,全身没一丝力气。
  “小杜她……”岑瑾颤抖的声音哽在嗓子眼。
  思停点点头,“我听美佳说了。”
  小杜的死当年传遍同学圈,死况之惨烈,在燃烧的跑车里烧成一具焦尸,柒市那几届学生无人不知。
  “我不怪她,即便在当时也不怪她,她喜欢你不亚于我,我也希望她能陪着你”,思停说,“何况我出狱后,没有学历,又有前科,找不到像样的工作,而你刚刚拿到天使投资,又是优秀毕业生,我想我们注定走上两条路了。”
  思停起身,抽了两张纸去擦岑瑾的眼泪,岑瑾接过纸躲到一边,“后来呢。”
  思停说,“后来认识了杨开瑞。我在瑞思当前台,那是我当时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杨开瑞相中了我,要娶我。我已经不知道人生还能怎样,我姑姑病危了,我入狱期间她的癌症就已扩散到淋巴,知道我是冤枉的,但求告无门,没有律师接这个案子,也没有钱来填这个无底洞,如果不是跟我上火,她也未必会走得那么快。我想,结婚也是给她的一个交代,在她临死前。”
  思停这一晚始终是冷静的,冷静到超出她自己的预期,只是提到姑姑,她的声音发颤,埋头平息了好一阵。
  “杨开瑞对我挺好的”,她深吸口气,喃喃地说,“很有礼貌,不强迫我做什么,也不计较以前的事。他父亲也挺讲道理,刚结婚那一阵,两家都挺高兴,没多久姑姑就死了。”
  听到这儿,岑瑾不那么讨厌杨开瑞了,甚至有点感谢他的出现。
  “可我接受不了他”,思停自嘲地笑笑,“是从生理上接受不了。他一靠近我就害怕,痉挛、抽筋儿,腿都掰不开,像死人一样。去看过医生,心理的生理的都看过,就是不行,到后来一提这事我就歇斯底里,完全无法自控。最后他也烦了,放弃了,去外面找。他赌博倒不是一天两天了,婚前就一屁股债,否则他爸未必会让他娶我,好人家的姑娘都不跟他。”
  岑瑾擤擤鼻子,“那孩子是……”
  “孩子是我在监狱里认识的一个吴大姐家的。她老公长年家暴,她捅了他一刀入狱了,后来她出狱离婚,又找了个丈夫,生了正南。有一天她前夫喝醉了去她家闹,两边争执起来,她前夫把她和她丈夫都杀了,正南才七个月。我把他领回来,杨开瑞不同意,自打南南来了,我们就分居了。”
  故事讲到这儿已经很明了,似乎没什么可补充的了。杨开瑞不争气,思停要养家糊口,必须把瑞思做好,这才联系上瑾色,见到岑瑾。
  “那背上的疤是哪儿来的?”岑瑾问的时候心直颤,多希望今晚的痛苦不再增加。
  思停说,“在监狱里。你也知道,里面什么人都有,有个大姐头想和我好,我特烦她,每次都躲着她。她呢,见面就掐我的脸,说我白,还用指甲刮刮是不是涂了粉。有一天政治学习,她又过来掐我,我就甩了她一巴掌,那伙人不干了,正好管教不在,她们就来打我,我还手,她们就把我按在地上,有个水壶摔碎了,我背后扎了两块碎玻璃,她们把我往牢房拖,拖了足有十多米,就这样了。”
  思停忽然笑了,“不过我养伤时住了半个月单间,还挺划算的。她们都被管教收拾了,后来也不敢惹我,哈哈!”
  岑瑾悄悄用手掌按住胃,五脏六腑都在疼。
  “当时帮我的只有吴大姐”,思停说,“她比我早出去半年,出去了还回来看我,怕我受欺负。”
  说完这话,思停哭了。痛苦和不公已不会令她落泪,只有那些稍纵即逝的温暖,仍会让她坚硬的外壳寸寸瓦解。
  岑瑾没法安慰她,不能抱她,她站不起来。
  不知怎地,她甚至不敢看她,思停受过的苦像一层晦暗的光把她保护起来,光晕里的思停不在这个空间,超出她能触碰的范围,连抚慰都显得廉价——一切都过去了,那些苦她已独自消化,那苦难的1984天,没有她驻足的余地。
  “好啦!”思停擦了眼泪,笑着说,“最难的一part讲完了,剩下的都是成长故事,还要听吗?”
  她的手刚碰到岑瑾的肩膀,岑瑾触电似的弹起来,一头钻进卫生间。
  她想吐,撑在马桶上一阵干呕,明明什么都吐不出来,可脏腑都堵在嗓子眼,血流一个劲儿往脑袋上窜。
  思停拧了几下门,岑瑾从里头锁上了,她不敢出去,也出不去,吐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安静了。思停回到次卧,躺在小床上,这是她儿时的天地,在这里她觉得安全。
  有太多细节也许要再来1984天才能说完,而说了这些已耗尽她全身力气,她知道阿瑾会痛苦,这于她是双倍的痛,迟迟不敢说正源于此。
  但痛苦会过去的,天亮总会到来。她要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清晨,她走进主卧,岑瑾窝在被子里,她摸摸她的头,没发烧,只是脸色苍白。
  她轻轻唤一声“阿瑾”,岑瑾往枕头里缩了缩。
  “你还好吗?”思停忧虑地俯下身,岑瑾说,“我不去公司了。”
  家里没什么吃的,思停叫外卖送了点青菜和鸡蛋,煮了一锅粥,做了两样菜。
  快中午了,她又去岑瑾房间,“阿瑾,起来吃点东西吧。”
  岑瑾摇摇头,“你先走吧。”
  思停一愣,想了想说,“那我晚上再来看你。”
  岑瑾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听到她出门。
  她不敢看她,怕一看见她平静的脸就止不住眼泪。可她走了,她自己就哭不出来,情绪全堵在胸口,一起床就想吐,只能缩在床上,胃一抽一抽地疼。
  思停一下午也忧心忡忡,挂虑着岑瑾在家怎样,会不会闹出病来。
  一下班她回到岑瑾家,岑瑾躺在客厅看电视,茶几上是吃剩的饭菜,思停笑了。
  “康复了?”思停走上前,摸摸她的头。
  岑瑾赌气似的往旁边一躲,不吭声。
  思停洗了新买的水果,切了个果盘端到客厅。
  “你本来打算和杨开瑞过下去吧?”岑瑾没头没脑地说,“是人家不要你了吧?”
  思停怔了下,无谓地笑了。
  “你老笑什么?好笑吗?”岑瑾坐直身子,一本正经,“你要不是为了做生意也想不起我吧?反正别的忙我也帮不上,以前谈恋爱也是闹着玩儿!”
  思停朝她嘴里塞了块奇异果,她一边嚼一边凶,“你说呀!你为什么回来,来找我干嘛?”
  “我没找你,是你找的我。”思停说。
  “那我不接你这单,带你的人回老家吧!”
  “行啊,我明天就走。”
  “现在就走,把钥匙给我,以后别来了!”
  思停瞅瞅她,“你别哭啊。”
  “我哭?你等我哭吧!”岑瑾夸张地扯开笑脸,“你那些事儿都过去了,本来和我也没多大关系,我还不想听呢!”
  果然绷着没哭,牛逼岑最牛逼了,她扭头看电视,电视真好看。
  思停说,“你要是按刁老师说的去念了历史系的博士,我真就不找你了。但你既然卖身资本家,我也没必要客气,有钱一起赚。”
  “呵呵,你这一点最牛逼。你知道吗,如果我是你,我出去就找你,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我都把你抢回来,最不济也骂你一顿,扇你一大嘴巴!但你就能化身圣母,牛逼!”岑瑾竖起大拇指,玩世不恭地笑着。
  思停想了想,“我也不是圣母。那时觉得咱们迟早要分开,你说的移民、结婚之类的,我都没想过。”
  “呵呵。”岑瑾麻木地按动遥控器,不停换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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