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尽头处是一间石门紧闭的密室。
阿诺尔沿着两侧墙壁上上下下找了好一会,才算找到石门机关。
机关按下后,只见那道石门顿时犹如密道入口处的书架暗门般,无声滑开。
门后的密室中却并不像密道内暗黑一片。
夜明珠挥洒下的柔和光线,随着石门无声滑开而泄露出来,驱散了密道中的黑暗,也照亮了阿诺尔脚下的路。
见此情形,阿诺尔收起手中那枚用于照明的夜明珠,踏着光亮,脚步无声的进入密室中。
一脚踏入石门内,率先入眼的乃是一张木桌,桌上只摆着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杯底犹剩些许茶水。
其次入眼的乃是右侧墙壁上,那一盏盏由一颗颗足有拳头大的夜明珠镶嵌而成的壁灯。
视线左移,最后入眼的乃是一张床榻,以及床上躺着的少年。
少年眉心未生孕/痣,应是一个汉子。
只不过却瘦的厉害,两颊无肉也就罢了,脸色还呈现着经久不见阳光惨白色,唇色亦是苍白如纸。
再加上他那气若游丝的模样,乍一看去,就仿佛病入膏肓了似的。
第一眼看到这人,阿诺尔根本不敢相信,这位会是他要找的那人。
为了确认这一点,阿诺尔不惜再花三万时空币,让系统再三确认了一番。
系统给出确认的结果却是,人的确没找错。
这位就是他在这个任务世界需要带走的附加任务目标,监察官四号。
阿诺尔几乎是抖着手为他探了脉,而后得出了对方身无大碍,只是因为中了烈/性/迷/药才昏睡不醒的结论。
得出这个结论,阿诺尔心弦骤松,而后又勐然提起。
因为少年所中的烈/性/迷/药,并非他洒出的迷/药。
阿诺尔自行配出的迷/药,药/性/虽重却毫无副作用。
况且,密室有石门阻隔,他洒出的迷/药飘不进来。
而少年中的那种烈/性/迷/药,却是较为常见也极为伤身的一种。
阿诺尔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在他踏入这间密室之时,室内空气中毫无烈/性/迷/药残留。更无他撒的那些迷/药残留。
这间密室中除了桌椅茶具,和墙壁上那排夜明珠壁灯之外,仅剩的便是眼前这张床,和床上那位躺在被褥间昏睡的瘦弱少年。
或许还要再加上床下摆着的一双鞋子。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既没有恭桶,也没有外衣什么的,更无洗漱用品。
单看这些,若说少年是被囚/禁于此的,也未免太过简陋了些。
但若说不是,也说不过去。
正常人绝不会呆在这种地方,还被下了极为伤身的烈/性/迷/药。
阿诺尔虽有心一探究竟,却无力为之。
此地不宜久留,他来不及思考更多,自星戒中找出一件从前备下的暗色斗篷,裹住被窝内那位只着白色中衣的少年,一把将之在肩头,便转身往密室外走去。
路过木桌时,阿诺尔脚步微顿。
端起杯底残留些许茶水的茶杯,放在鼻尖轻嗅片刻,阿诺尔当即找到了促使少年中药昏迷的罪魁祸首。
上好的细瓷杯顷刻间化为粉末,阿诺尔甩手大踏步离开此地。
来的时候阿诺尔还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只左藏右躲的悄悄潜了进来。
但这会儿阿诺尔心里窝了把火,哪还会管什么动静大小的问题。
是以,离开的时候他几乎是三步一小把迷/药、五步一大把迷/药,如入无人之境般,堂而皇之的出了王宫。
等他扛着少年走出王宫时,他自行研制出的特效迷/药存货已经一丝不剩了。
天色微亮之际,阿诺尔悄无声息返回落脚的客栈房间内,将肩上仍旧未醒的少年放在了床上。
少年长手长脚身量有些高,看着似是比他还要高一些,
但就是太瘦了,轻的仿佛只剩一身骨头。
阿诺尔扛着他从王宫深处穿过大半座都城回到客栈,也半分不觉累得慌。
之于此,阿诺尔唯有心疼。
就恍若被谁拿着锥子不停地往心脏上戳刺,绵长无尽,心疼极了。
阿诺尔坐在床边看着少年,在用药唤醒对方让他早些知晓他现在的处境,与不唤醒对方让他睡到药效散尽再说,这两个选择之间犹豫许久,终是决定暂时先不唤醒他。
烈/性/迷/药副作用极大,稍有不慎便会极其伤身。
阿诺尔虽自持有能力为他解决副作用问题,却仍是不敢冒险为之。
比起醒着用药排解迷/药药效,还是睡着用药排解迷/药药效的效果更好一些,且也更为稳妥一些。
做好决定,阿诺尔立即便从超位系统那里买来新鲜药材,动用精神力提炼出其中精华,调制出一副可用于排解烈/性/迷/药的药剂出来。
药配好,阿诺尔将之喂给了仍在昏睡中的少年服用。
喂完了药,阿诺尔仍未觉安心,又从星戒空间内取了些备用的生命灵泉,喂给了他。
天色微亮时,丛岩早早的起了床,来到阿诺尔门前,抬手欲敲。
不料,他刚抬起手,那门便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门后,阿诺尔半句废话也没多说,抬手给了他一张药材清单和一张银票,便要打发他去药铺购买齐全,以便补足药箱内缺少的常用药材。
丛岩亦不曾多问,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待他前脚出了客栈,阿诺尔后脚紧跟着就下了客栈二楼,找掌柜的续了一日房钱。
而后又行出客栈,去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胭脂水粉和少年能穿的衣物鞋袜。
这些东西卖完之后,阿诺尔便去了无人暗巷,将之收入星戒空间。
所以,等他返回客栈的时候,他的手中只拎着一包热腾腾的包子。
药铺里的药材,多半是已经晒干切段经过处理的药材,且还甚少缺少常用药材。
因而丛岩很快便拎着好几大串药包回来了。
阿诺尔将带回来的包子给他作为早饭,他自己则开始一包包的拆开药包,将其中的药材分门别类装进药箱内的各个药屉中。
第177章 花楼
能装得下的要药材全装了药箱,实在装不下的,阿诺尔全部将之打包进了行李中。
见此情形,三两口吃完包子然后随便喝了几口茶解渴的丛岩,一边上前帮忙,一边问道:“主子,我们今天就要走了吗?”
阿诺尔面不改色道:“嗯,你先出城,去城外破庙等我一晚,我还有事要办,明日出城与你汇合。”
丛岩点头:“好的,主子。需要我把驴车也先赶出城吗?”
阿诺尔说:“不用,驴车我明日亲自赶。你稍后只需带一些食水上路即可。”
“那好吧。”丛岩应的爽快,一句话也没多问。
阿诺尔最看好的就是他这话不多、一心只管听吩咐做实事儿的优点。
待丛岩出城后,阿诺尔关紧房门、背上药箱扛着医幡出了客栈,前往城西平民百姓聚集地游荡了一整日。
城内不比乡下寻医难,这一整日间,阿诺尔也就接了寥寥几个拦路求医的病患。
值得一提的是,这期间他还遇到了许多次四处巡查的官兵,亦听到过许多个版本的与此相关的流言。
有人说,那些官兵是在捉贼,因为昨夜宫里丢了贵重东西,所以今日才会有那么多官兵四处巡查,意图抓住那胆大包天都敢偷到宫里的蟊贼。
亦有人说,那些官兵实在捉拿昨夜胆敢闯进宫里行刺的刺客。
更有人说,那些官兵只是在捉拿逃出天牢的犯人,因为昨夜宫里一点动静都没出,肯定没出事儿。
除此之外,留言还有许多版本,最夸张的一个竟说,那些官兵只是在帮某某朝廷重臣寻找离家出走的哥儿。
阿诺尔每每听到这些流言时,都表现得极其自然,该惊讶时惊讶,该唏嘘时唏嘘,与旁人的反应毫无半点不同之处。
华灯初上之际,阿诺尔收了医幡,踏入花街柳巷,寻了栋看着还算顺眼的花楼走了进去。
风韵犹存的花楼老鸨收了他一张银票,便热情似火的亲自招唿他上了楼,为他叫来楼里名气较高的哥儿和姐儿。
阿诺尔只留了两位眉心生有孕痣的俊俏哥儿,陪他饮酒作乐。
花楼老鸨无不遗憾的带着其他人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他们三人。
那两位哥儿,说是陪他饮酒作乐,其实并不准确,确切点儿说应当是被他看着饮酒作乐才对。
他们劝酒,阿诺尔只会礼貌性的举杯沾一沾唇,并不会饮。
他们提议划拳行酒令,阿诺尔却只让他们两个对划,他自己则只是在一旁笑看着他们俩划拳行酒令。
通常情况下,阿诺尔的上始终挂着一看既令人好感倍增、目眩神迷的笑容。
除非那两个哥儿意图靠近往他怀里钻,他才会沉下脸来推开二人。
次数多了,那两个哥儿也就看出来了,他不喜人离得太近。
两个哥儿都是识趣儿的,见他不喜便也都规规矩矩的坐着,不再东倒西歪身若无骨般总往他身边凑。
事实上这两个哥儿更加怀疑,这位客人也是个眉心生有孕痣的哥儿,来此只为长长见识,所以他才会不喜同为哥儿的他们靠得太近。
当然,这个怀疑他们都没表现出来,毕竟这位客人可是已经和他们老鸨说了,他是汉子,只要哥儿或者姐儿作陪。
花楼老鸨都睁一只闭一只眼,表示信了,他俩不傻,自然不会挑明了。
酒桌上不分亲兄弟,如此就更何谈塑料兄弟情了。
两个哥儿起初还有些拘谨,后来酒喝得多了,人也就放开了,拼起酒来更是敌我不分。
于是乎,俩人喝着喝着就上了头,将彼此给灌醉了。
阿诺尔在他们醉的意识不清时,出手点了他们的睡穴,而后锁紧房门,翻窗离开了此地。
夜半时分,宿在城外破庙等人的丛岩,被脚步声惊醒。
睁眼一看进入破庙的人是自家主子,丛岩心下微松,忙起身迎了过去。
待走得近了,丛岩才看清,阿诺尔肩上抗的竟然是个人,而不是医幡或者行李。
他无不惊讶道:“主子,这位是?”
“捡来的病人。”阿诺尔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说。
丛岩亦不再多问,转身便快速的在墙角收拾出了一块干净的草堆,让阿诺尔将人放在上面。
让少年安安稳稳的躺在草堆上,再为他盖好薄毯,阿诺尔起身叮嘱丛岩:“你先照顾他一夜,明早我便赶了驴车来此与你们会和。”
丛岩点头应了:“好的主子,注意安全。”
“嗯。”阿诺尔唯一颔首,抬脚离开了此地。
花楼二楼最里侧的房间内,两个陪酒哥儿仍趴在桌上酣睡。
阿诺尔翻窗入内,褪下外面穿着的那层夜行衣,坐回酒桌旁,然后出手解了二人的睡穴。
哪料,睡穴都解了,二人依旧睡得香甜,似是醉的不轻。
阿诺尔只得将人扶到床上躺着,在床头留下两锭银子算作补偿,而后独自出了房门。
这会儿夜色已深,常人早该睡下了,花楼里却正热闹着。
阿诺尔往外走时,被眼尖的花楼老鸨瞧见了。
老鸨一边热情犹在的亲自送他往外走,一边笑骂自家哥儿不懂事儿,竟连恩客都不晓得送一送。
阿诺尔好言为那两个哥儿解释了一句,只道他们已经睡熟了。
临了了他还不忘嘱咐老鸨,那两人都累得不轻,莫让人去打扰他们。
他说的是实话,那两人划了一晚上拳,你来我往喝了好几坛酒,可不是累得不轻。
老鸨却误会了,只当是他把那两人折腾的累的不轻,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
阿诺尔察觉了她的眼神变化,却没想太多。
银钱他是给足了的,一张银票足以买下那两个哥儿一夜。
并且走前他还留了两锭银子,作为让他们喝了那么多酒的补偿。
问心无愧的阿诺尔,挥挥手便不带一丝云彩的离开了花楼。
至于花楼老鸨会怎么想他,以及那两个哥儿明早醒来会作何想法,他统统不关心不在意也不想知道。
夜半时分,阿诺尔带着满身酒气和胭脂香,回到落脚的客栈。
迷迷瞪瞪的店小二见是他归来,忙上前给他开了门。
阿诺尔进门便径直往二楼客房走,小二哥手脚麻利的关上大门,脚步匆匆的跟在他身边,说道:“客官,白日有官爷曾来店里巡查,我家掌柜不好拦着,只能叫出房客,开了空房让他们查看。”
“您的房间他们也查了,没发现什么问题。查的时候有小的和掌柜的在一旁看着,他们基本没动您的东西。您若不放心,大可回房检查一番。”
早上阿诺尔出门时,便用精神力屏障为昏迷不醒的少年做了伪装,官爷纵使来查,也只能看到一张空床,自然什么问题也发现不了。
并且,那群官爷来进房间查看时,动了门插上依附的那丝精神力,阿诺尔即使远在城西,也能及时知晓这边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半点也不觉意外更不觉担心。
因及此,他表现的也十分坦然。
等他回话的店小二,只听他道:“既是官爷来查,你们自是拦不得。有你们看着,应是无碍。多谢你们了。”
小二好感大增,忙连连摆手说:“不客气不客气。客官您能理解就好。”
话落,小二哥倍儿殷勤道:“您看,需要我为您打些热水洗漱吗?”
阿诺尔颔首言道:“劳烦了。”
“好嘞,客官您稍后,热水马上来。”小二哥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下了楼,打热水去了。
阿诺尔独自进了房内,放下医幡和药箱,点燃桌上那盏油灯用以照明。
小二很快送来热水,阿诺尔洗去满身酒气和胭脂香,便舒舒服服的躺进了被窝。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天刚亮,阿诺尔便早早的起了床,下楼结了房钱。
小二哥极有眼色的帮他把驴车套好,赶到了客栈正门前。
阿诺尔自他手中接过缰绳,顺手给了他一粒碎银做赏钱。
小二哥高高兴兴的接了赏钱,欢欢喜喜的目送他赶车离去。
今日街上巡查的官兵比之昨日更多了。
107/157 首页 上一页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