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沢诚嘴角抽了抽,脸色有些发黑,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头黑豹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头生豹耳的黑发少年——18岁的禅院甚尔。
贺沢诚:“……”
看着禅院甚尔眼中愈演愈烈的欲望,贺沢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他可是诅咒!绝对不想和人类有任何纠缠!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扑倒了。
“禅院甚尔!”贺沢诚恶狠狠地瞪着他,看着勾唇笑着的豹耳男人手指一动就把他扒光了,只能色厉内荏地吼他。
禅院甚尔轻笑着直起身子,眼睛细细地打量着他每一寸肌肤,声音低沉道:
“贺沢诚,你是偏爱我的吧?”
贺沢诚恶狠狠地瞪着他不说话。
“别害羞啊,”禅院甚尔轻笑着挑了挑眉,俯身靠近了贺沢诚,在他耳边低笑,“别害羞,没关系的……我也偏爱你啊。”
贺沢诚咬着嘴唇闭上了眼睛,颤抖着不再去看他。
“虽然没有什么用,你总是这样,冷漠,丝毫不在乎我。”禅院甚尔这么说着,自嘲地笑了笑,“偏爱?你只是懒得去搭理其他人吧。”
贺沢诚感到自己的尾巴被另一条尾巴缓缓纠缠了上来,轻柔暧昧地抚摸着自己,吓得他喝止禅院甚尔道:
“禅院甚尔,你敢!”
禅院甚尔垂下头闷笑起来:
“敢?我为什么不敢?”
然后伸出手,抚摸着贺沢诚的脸颊,喃喃道:
“你知道每次见你时,我忍得有多辛苦吗?”
贺沢诚呼吸急促地扭过脸躲避着他的抚摸。
“你知道我有多想把你摁在榻上,狠狠侵犯你,让你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冷漠与高高在上吗?”禅院甚尔咬牙切齿道,强行扭过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可是我不敢!因为——”
禅院甚尔低下头,埋在他胸口轻声说:
“因为你的偏爱,是一无所有的我唯一拥有的东西啊。”
你让一个从来都是自由疯狂的赌徒,活生生克制住了自己,变成了一个畏手畏脚的胆小鬼。
“我可是诅咒!”贺沢诚惊慌地感受着握住了他腰的手掌,色厉内荏道,“禅院甚尔!你这个神经病!你要和诅咒做吗?”
“不可以吗?”禅院甚尔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笑得轻佻又疯狂,“怪物和怪物,你不觉得很般配吗?”
贺沢诚还想说什么,却像被刺中了般猛地弓起了柔韧的腰肢,脸上也浮上了一层薄红,轻晃着闷哼轻喘起来。
禅院甚尔加入躯俱留队已有两年多了。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在这禅院家的信条下,禅院甚尔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起来。
禅院甚尔想要离开禅院家,却又不想离开贺沢诚。
于是他决定去试探一下贺沢诚,看他愿不愿意跟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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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啊啊啊,也不知道能不能码出来(扑倒滑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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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三章
禅院甚尔知道贺沢诚并不属于自己。
贺沢诚是个强大的诅咒,寿命不知几何,而他的生命就像朝花夕谢,对贺沢诚而言只是眨眼之间而已,贺沢诚可能根本就不会在乎他。
可是他还是想试试。
贺沢诚的偏爱是他这倒霉透顶的人生中唯一的幸运,他像个赌徒一般,放弃了追逐其他,把一切心愿都压在贺沢诚身上,只为了赢取他。
夜凉如水,贺沢诚在小亭里自斟自酌,周围寂静无声,并没有人侍候。
禅院甚尔从那天的那个梦后没有再来见过他,这让贺沢诚松了口气。
贺沢诚现在不想面对禅院甚尔,禅院甚尔已经长大了,和后来的伏黑甚尔越发相像起来,那种肆意的侵略性让贺沢诚一想到他就会控制不住地想逃。
不解,每晚梦中的纠缠都是不解。
禅院甚尔这是对自己动了情吗?
这个疯子,他可是个诅咒啊,他永远不会懂人类的感情,而禅院甚尔真是一如既往地运气糟糕,竟然一开始就为自己寻好了死局。
还有难堪,炽烈的难堪,被禅院甚尔热烈深沉地吻住那已经碎掉的心脏的难堪。
贺沢诚不想在跟爱这种东西纠缠了,每次禅院甚尔让他感受到的爱对他反而是一种羞辱。
你们究竟怎样才肯放过我?我还不够狼狈吗?
贺沢诚已经失去了身为人类的感情,想到这里本应绝望流泪的他并没有哭泣,他只是冰冷地愤怒着,冷冷地看着亭外的溪流潺潺流动的银色波光。
「恍不觉梦,流离之人,追逐幻影。」
禅院甚尔今天出乎预料地来到了社殿,站在小亭外的桥上仰头看着他。
月光洒在他那张野性桀骜的面容上,却罕见地给他增添了一丝忧郁。
贺沢诚端着红色酒碟的手一抖,差点扔到地上,一种急切的逃避的欲望涌上他心头。
禅院甚尔见贺沢诚注意到了自己,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禅院甚尔不是那种身形单薄的书生式的美男子,相反他身形挺拔,体格魁梧,然而他朝贺沢诚走来时却没有一般强壮的人所有的那种笨重感,反而沉稳而优雅。
禅院甚尔穿着一身躯俱留队的黑色紧身战斗服走近了贺沢诚,他的眼眸在月下幽幽地闪烁着银色的月光,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慢条斯理接近猎物的猎豹。
贺沢诚看着走近的禅院甚尔不觉屏息,他看着禅院甚尔的眼睛不自觉惊惧地微微睁大,瞳孔紧缩,全身都在教唆着自己“要逃要逃”,贺沢诚却仍强迫自己定在原地,冷漠地俯视着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走到了贺沢诚面前,垂下了眼睛,俯瞰着他头顶金色的发旋,雪白的后颈,还有隐藏在绯色衣襟下、覆着隐约阴影的雪腻。
贺沢诚感受着禅院甚尔的目光舔舐着他的脖颈锁骨,还有衣襟周围的肌肤,让他的脸上忍不住涌上了一股热意。
贺沢诚忍不住打断了禅院甚尔,冷冷道:
“有事?”
贺沢诚掩饰性地举起朱红酒碟,搁在唇边,然后就见到这对他而言小山一般的禅院甚尔单膝跪了下来,由原先隐秘贪婪的俯视转为了恭敬的仰视。
当然,这也就是让猎物放松的谎言而已。
贺沢诚看着仰头看着他的禅院甚尔黑眸中明灭的欲色,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地紧绷起了神经,紧绷到贺沢诚的肌肉都微微僵痛起来。
“贺沢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禅院甚尔紧紧盯着他的表情,一字一句道,“我决定离开禅院家……你会跟我一起的吧?”
贺沢诚沉下了脸,他冷漠地看着禅院甚尔,然后抬起脚,一脚踩在禅院甚尔放在膝头握紧了的拳头上。
“禅院甚尔,你以为你是谁?”贺沢诚感受着心头冷冷燃烧着的怒火,面无表情地碾了碾禅院甚尔的手,“不过区区一个禅院而已,你哪儿来的自信我会跟你走?不自量力!”
那些自以为是的被做的决定,让身为人类时的贺沢诚凄惨无比。
羂索的不辞而别,五条悟任性的疗伤帮助,夏油杰的大业计划。
现在的贺沢诚已经不是人类了,每当他想起过去,他都难以注意到那些欢愉,反而是那些悲剧痛苦让他更为的愤怒和在意。
于是他也就自然而然地忽略了,禅院甚尔是来请求他,而非强迫他的事。
贺沢诚冷冷地怒视他,看着禅院甚尔慢慢垂下了头,把自己的眼睛陷入了看不到的黑暗里,只有下巴和嘴唇在这皎洁的月光下依然清晰可见。
贺沢诚看着禅院甚尔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牵动着他曾在他左唇角留下的疤也动了动,过了一会儿,他的唇角又轻轻抽动了一下。
禅院甚尔静默地单膝跪在贺沢诚身前,貌似谦卑地垂着头,然而那仿佛在被灌注了过多的悲伤、难捱地轻轻抽动的唇角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区区,一个禅院,”禅院甚尔慢慢复述着贺沢诚的话,仿佛思维也被他赐予的痛楚给拉慢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似哭似笑,似悲似喜,“贺沢诚,你真这么想的?”
贺沢诚的睫毛飞快地颤抖了一阵,然后他忍不住别过了头,不再去看禅院甚尔。
“贺沢诚,诚,”禅院甚尔喃喃道,“我知道自己运气很差,可是,我只想得到你啊。”
“赌上一切,只想得到你啊。”
贺沢诚咬起嘴唇,把酒碟放到石桌上,垂眸看着清酒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淡淡道:
“禅院甚尔,你该走了。”
夜色已深,约莫已近凌晨两三点了,这偏僻的神社周围到处都是一副萧条之景,衬着冷清的月色,有一种终末的悲伤与优美。
贺沢诚对禅院甚尔下了逐客令后,便不再去看他,只是咬着唇,垂眸看着朱红酒碟中的清酒,静默不语。
“果然,这种伤春悲秋不适合我呢。”禅院甚尔在随着贺沢诚沉默了一会儿后,收敛起了悲伤,淡漠而轻佻地说道。
就好像刚才他简短的表白都是一个廉价的玩笑一般。
贺沢诚却觉得有一股疯狂的黑气沿着他的脊椎攀了上来,让他忍不住想要站起身,离开这里。
然而他才要站起来,却突然被抓住了脚。
“你!”贺沢诚惊叫了一声,紧绷着脸看向捧着他的脚的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轻笑着幽幽地看着他,手掌轻松地将贺沢诚一双穿着雪白足袜和木屐的脚收在手中,捧到脸前。
然后禅院甚尔低下头,在他脚上珍之又慎地轻轻一吻。
那种悲伤的珍惜暗藏着风雨欲来的破坏欲,让贺沢诚心跳瞬间加快,同时也让他刚才因为愤怒而短暂压下的害怕再次翻涌了上来。
贺沢诚终于还是没忍住,做出了逃避的举动。
他惊慌地用力一挣,试图把脚抽回来,然而却不料禅院甚尔抓得很紧,而足袜又太滑,竟让他直接赤足滑脱了。
禅院甚尔愣住了,贺沢诚也呆了一下,但很快地反应了过来,在禅院甚尔反应过来前,赤着脚惊慌地跑出了小亭。
其实这样做是徒劳的,尤其是在逃避的对象是速度极快的天与咒缚时,在贺沢诚因为和禅院家的束缚而不能在这里动用咒力时,这种逃跑就显得格外可笑。
贺沢诚脚步跌跌撞撞地跑过了木桥,他喘着气,心脏紧缩着怦怦直跳,然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小亭中的禅院甚尔在月下慢慢勾起了唇角,然后慢慢扩大,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
禅院甚尔定定地望着逃跑中的贺沢诚,笑得兴奋又疯狂,他那身黑色的紧身战斗服更让他有一种死神的味道,迫使贺沢诚惊慌地跑得更快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禅院甚尔一直没追上来。
那种如野兽狩猎前的悠然,几乎要让贺沢诚窒息了。
贺沢诚仓皇地跑下了木桥,来到了湖边,看着湖水里自己粼粼波动的恍惚的身影,贺沢诚的思绪一片混乱。
这时,一道破空声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虽然没法动用咒力,但身体仍然是五官敏锐的诅咒的贺沢诚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贺沢诚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惊叫,然后腿一软就要跌坐在地,却被身后人一把捞进了怀里。
贺沢诚感受着禅院甚尔吻过自己的耳朵,脖颈,后颈,手掌从那层层叠叠的绯色和服下伸了进去。
贺沢诚抓着禅院甚尔的手臂,试图阻止他,可是禅院甚尔已经不再是孱弱的孩童了,他如铁铸般的手臂牢牢禁锢着贺沢诚,最终贺沢诚也只是在他手臂上留下了道道红痕而已。
禅院甚尔像把一只猫儿收进怀里一样将金发诅咒收进了怀里,他吻着贺沢诚隐隐散发着幽香的后颈,一把扯开了贺沢诚的腰带。
叮铃...
腰带上的玉玦随着被扯掉的腰带落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声音就像敲击在贺沢诚心上一般,让他一阵心旌动摇。
不!不想被爱!贺沢诚破碎的心发出一阵哀嚎,却不能自已地为禅院甚尔的炽热化成了一潭春水。
贺沢诚被禅院甚尔抱在怀里,绯色而繁复的衣袍下摆像朵随风摇晃的牡丹花一样,被风一次次拨开了绯色重叠的花瓣,露出了隐约而唯美的白。
“对你来说,我这是第一次抱你吧,诚。”禅院甚尔看着湖面倒映着的两人缠绵的身影,心中既甜蜜又苦涩,“诚,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得到了你?”
贺沢诚金发汗湿地贴着脸颊,闭着眼睛,蜷缩着身体,紧紧抓着禅院甚尔的手臂,试图缓解那种过多的欢愉,却不能自控地蜷起双腿,脚趾都颤抖着抽搐起来。
禅院甚尔,伏黑甚尔,不管是哪个,总是这样的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地把那份他根本不能理解的感情塞给他,让贺沢诚每每都很烦躁。
可真的是觉得烦躁吗?
“甚尔……”贺沢诚合着眼睛,喘着气,脸色晕红,没有注意到自己忍不住说了什么。
禅院甚尔怔了一下,然后动作一下子变得疯狂而凶狠起来,带着一种卑微的不敢置信,他狠狠抱着怀里的人,紧张地听着怀里人的声响。
在一片混乱的抽噎与闷哼中,禅院甚尔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甚、甚尔……”
“你……”禅院甚尔似乎是想要问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更加占有欲地把贺沢诚往怀里收了收。
“哈啊——”贺沢诚面色痛苦地挣了挣,想要逃避那种彻底的侵犯,却在挣扎中越陷越深。
贺沢诚仿佛感受到了那扇关着他破碎心脏的房门被狠狠叩开了,自己的愚蠢和丑陋都被迫暴露在了人前,贺沢诚感受到了一种尖锐的难堪,同时还有一种无处可逃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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