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哦”了声,不甚在意地刷着朋友圈:“给她免单了?”
朴雨:“没告诉她是我开的。”
李未惊讶了:“朋友的钱你也赚啊,朴雨你变了。”
朴雨抬头看了下时间,AI一般的大脑精确计算后,擦了擦微湿的头发,低头拿起手机,高深莫测的语气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李未的朋友圈刷出一条动态。
然后她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一分钟前)
朱煦:闺蜜照(划重点,很重要)
[照片]
照片里冯斯谣和朱煦两个人贴着脸,前者目视镜头笑得格外开心,后者半张脸被人用手掌扣着,被迫扭过头来面对镜头,脸上虽然写着一万个不情愿,但整张照片已经足以给李未带来巨大的冲击。
李未整个人都不好了,娇俏的脸上大写的“卧槽”两个字:
“这啥玩意?复合了?这么快?前任变闺蜜?这是什么play?朱煦是不是疯了??”
下一秒,李未发现朱煦的状态秒删了,却刷出来冯斯谣的动态。
一模一样的照片,但冯斯谣没有配文案。
评论区里还没有别人,李未看到朱煦已经秒发了三句评论。
朱煦:闺蜜照。
朱煦:大家不要乱猜。
朱煦:说好的半分钟呢,冯斯谣你快给我删除!
李未:“……”
真不愧是这两人,还没复合就已经能给她撒狗粮了。
看来朱煦真的是气傻了,她把大学同学删得差不多了,评论根本没人能看到的。
冯斯谣这条朋友圈发出来不过两分钟,已经有几十个赞,除了同学还包括老师,底下评论清一色的“恭喜复合”“爷青回”“我又相信爱情了”,冯斯谣这会儿才装模作样地来了句“统一回复:现在只是朋友而已,谢谢大家关心”,但显然没有人相信,微信的大学班群(不含朱煦)已经炸锅了,还有人来私聊李未询问八卦。
李未一条都没理,默默地戳开朱煦的对话框,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想叫朱煦提防点,别再傻傻地往坑里跳,但她想一想自己,在坑里被埋得死死的,好像也没啥资格劝别人。
最后只发了两个猪猪叹气的表情包。
“怎么了?”
朴雨的头发差不多吹干了,见老婆顿足捶胸唉声叹气,丢下毛巾往她这边走过来。
“还问我怎么了,她俩这出不是你算计的么,”李未叹气,给她让出身边的位置,“你这个脑子太绝了,我刚刚在回忆以前,我自己有没有被你算计过。”
朴雨笑:“有结果吗?”
李未摊手:“太多了,数不胜数。你的套路如果出书,得有两本现代汉语词典那么厚。”幸好她以前没少作天作地折磨这个人,要不然现在她得怄死。
朴雨谦虚:“哪有那么多,最多一本半吧。”一边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李未象征性地躲了下,就任由对方上下其手,嘴上还是要讨个公道,“你还很骄傲?我看你别叫朴雨,改名捕鱼算了。”
“……”朴雨欺身压近,眯眸低笑道,“只捕过你一条。”
“唔……”
反驳的话被堵在嘴里,李未被亲得晕晕乎乎,没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了。
AI摘了眼镜就像解除了封印,工作时的正经做派荡然无存,李未在沙发上被压了一次,在卧室反抗未果被压了第二次,在浴室又被按在墙上来了第三次,直到快11点才有空回去看手机,发现朱煦两个小时前给她回了消息。
-晚上8:10-
李未:[猪猪叹气.gif]*2
-晚上9:00-
朱煦:不好意思,刚在收拾后天去W市的行李,没看手机
朱煦:怎么啦,为什么叹气
朱煦:照片你不要误会,为了吃饭打折拍的,付完钱我就删了,我和冯斯谣啥都没有
朱煦:同学们应该没什么人看见吧,要是有人问,你帮我跟她们解释解释
李未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敲下一排字。
-晚上11:30-
李未:哎
李未:煦啊,你可长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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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
复合快了!
多多评论谢谢!
第23章
22
朱煦前一晚睡得早,第二天一早才看到李未的消息。
李未为什么突然让她长点心,朱煦一时想不通,但不知为何,今天她特别地想吃点心。
或许是因为明天终于开始休三天假,今天朱煦的胃口格外的好,不仅中午将冯斯谣用番茄酱画了颗爱心的豪华便当吃光了,晚上八点多下了班,她还拉着冯斯谣去家附近的茶餐厅喝晚茶,点了半桌子的茶点,颇为油腻的凤爪、排骨、虾饺,几碟下了肚还不够,要了份冷的双皮奶,又吃了盒冰淇淋,才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冯斯谣知道朱煦近些日子工作压力大,虽然担心她闹肚子,想着自己前几天给家里的药箱添置过肠胃炎的药了,也就没阻拦,只是默不作声地帮朱煦分担了一半的冰饮。
然而这也于事无补。
朱煦哼着歌进了浴室,洗到一半突然小腹一阵剧痛,疼得她浑身直冒冷汗,眼泪都快出来了。
电光火石间,她才想起……
今天好像仿佛的确,差不多是她生理期的日子?
*
朱煦的痛经和生活习惯无关,是她从她母亲苏女士身上遗传的,其疼痛程度和血崩程度,堪比古装剧里的妃子小产。因为年轻的时候止痛药使用太频繁,现在吃不吃作用已经不大,每一个生理期,对她来说,都像在历劫。
要命的是她刚吃了冰,还洗了头。
这次的痛是毁灭级的。
扶着墙从浴室里挪出来,朱煦一手扶腰,咬着牙安慰自己,姨妈痛勉强还能忍;
吹完头发开始头重脚轻,胃部传来阵阵钻心的刺痛,朱煦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忍下眼角的酸涩,安慰自己,胃痛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瘫在沙发上点开手机,是备注为X扒皮的直属领导发来的几条夺命微信:
-晚上9:30-
赵扒皮:小朱,还没睡吧?
赵扒皮:有个课件想麻烦你做一下,这个是PPT的要求和要点。
赵扒皮:要得有点急,后天中午之前务必要发给我。
赵扒皮:收到请回复。
朱煦:“……”
拳头硬了。
与此同时,邮箱里的信用卡账单进来:
【招商银行】您本期待还款金额为3480元……
朱煦的拳头挥了个空,哽咽了一下,回领导:收到。
唉,生活怎么就这么难。
姨妈痛+胃痛+被工作压榨的肝痛,朱煦的整个腹腔像是有十个哪吒在同时闹海,她肚子里的脏器都痛得快扭曲移位了。
为了不让自己疼出的眼泪掉出来,她还开了一档爆笑综艺转移注意力——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电视机里的画面已经痛到重影了,而她如此面色苍白地在冯斯谣旁边坐了足足五分钟,此人除了在她刚出现的时候敷衍地问了句“洗完了啊?”,往后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沉浸在自己手机里的世界,时而皱眉时而欣喜时而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是在干嘛。
啊,这位冯小姐昨天还深情款款地说是她的“追求者”,哦这就是追人的态度吗?
朱煦有点气,气完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然后开始更莫名其妙的委屈了。
行李还没收拾,工作还没做,账单还没还,假期还没开始就泡了汤,浑身痛得快死掉,冷漠的室友还对她不闻不问……
生理期的情绪一上来,她真的有点想哭。
“你在处理工作吗?”朱煦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看着电视问道。
“没呢,已经处理完了,”冯斯谣看着手机,“现在在和,呃,在聊天。”
朱煦:“哦。”
她余光看到了,是程贝贝的名字。
“是你同事,我们……”
冯斯谣自知等不到朱煦追问,摸了摸鼻子打算自己主动交代,放下手机,笑着挪近点想看看朱煦,却瞬间慌了:
“怎么哭了?”
朱煦机械地抬手碰脸,靠太丢人了,她还真哭了。
朱煦你是作精吗?这点破事也哭。
朱煦在脸上胡乱抹了把,淡然道:“困的,没事。明天都得早起,早点睡吧,晚安。”说完就准备站起来往主卧走。
“你脸色好差,”冯斯谣皱眉,不赞同地拉住她,手臂圈住她的腰,一边用手擦掉她眼侧的泪珠,语气充满歉疚,“对不起啊乖,刚才没有注意,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不好?”
要命啊这个人,道歉就道歉,干嘛对着她耳朵喷气,弄得她好痒。
朱煦耳根软,被冯小姐这么一哄,顿时再起不能。
她的理智告诉她应该很有骨气地推开这个人,但她看见自己娇柔无力的身体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就软倒在冯小姐的怀里……
然后揪着她的袖口,更丢人地泪目了。
“冯斯谣,我肚子疼……”
*
在冯小姐出现前,朱煦没觉得自己有多娇气。
熬着生理痛,挂着营业微笑给人上课,一站就是两小时也是常有的事,最多的时候她同时兼了三份工,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她也没哭过,这次连她自己都觉得好意外。
但就像小孩子跌倒了,习惯先张望一下四周,如果四下无人,只能忍住眼泪自己爬起来,但看见妈妈在的时候就会放声大哭,表现出看我摔得多惨啊的可怜模样。
朱煦不敢在苏女士的面前哭,因为苏女士会哭得比她更厉害。
但冯斯谣不会,冯斯谣好像天生就没有泪腺,朱煦不用担心坏情绪感染,她可以放心地在这个人面前显出脆弱,然后等着被搂进怀里,和一句温柔的“怎么哭了”。
可能人就是贪图这点温柔吧。
朱煦很快被人严严实实地塞进被子里,肚脐上贴着暖宫贴,睡衣外头还加了个暖宝宝,喝下200ml的红糖姜茶,听见冯斯谣勒令她不许碰生冷,然后给她计划后面七天的菜谱,什么红枣枸杞桂圆阿胶乌鸡汤……
她不像来了月经,倒像是在坐月子。
这名专职照料她的月嫂手法了得,隔着一层薄被按揉着她像是被劈碎了的小腹,又轻又柔舒服得很,朱煦横躺在床上半阖着眼,撑不过多久便睡着了。
大概睡了二十分钟,朱煦在深度睡眠中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倏地惊醒了,醒来看到冯斯谣背对着她在收拾东西,地上的行李箱已经快整理好了。
毛巾、内衣、袜子、外衣外裤收纳得整整齐齐,她常用的化妆品和护肤也被装进精致的分装瓶,放进镂空的大号化妆包里,除了外出的基本配置,行李箱额外清出两格小正方形,左边的里面放着卫生棉条、卫生巾、安心裤,右边的放着暖宫贴和暖宝宝。
还有小小的药盒,里头贴着手写的标签,大概是止痛药、胃药、感冒药之类的。
朱煦是很恋家的人,即使是出门三天,也要事无巨细把自己的日用品都带上。冯斯谣则是一个包就能搞定的极简主义者,但她也从来不会嫌朱煦带得多,甚至还进化出了超强的收纳能力,大学时两个人出门旅游,往往到最后她做了甩手掌柜,都是冯斯谣在帮她收拾。
如同昨日重现,朱煦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她看见,冯斯谣举起一条糖果色的布料,小心翼翼地叠起来……
“咳咳!”朱煦重重地咳了几声,“这个我自己来吧!”
又问,“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内衣放哪里的啊?”
化身收纳机器人的冯小姐给了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你的衣服最近都是我帮你收的,我都知道在哪。”
又说:“你在睡着的时候说要做什么ppt,如果要得急,我明天帮你做吧。”
朱煦:“啊?”
冯斯谣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转身坐到她床边,继续给她揉肚子:“内容你口述,要求和模板发给我,两个小时就可以做好。”
啊啊这这这……
朱煦要被接踵而至的幸福砸晕了:“不不,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上大学的时候,我帮你做过多少次作业啊,”冯斯谣笑了,“现在我在追你,理论上来说,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
朱煦“唔”了声,小声道,“你已经做了好多了。”
“还不够细心,”顿了顿,冯斯谣按揉的右手放缓,“如果知道你生理期,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吃凉的。”冯斯谣说着轻轻叹了声,“我一直还记的是十号左右,想着我们差不多,也忘记要问了。”
“那都多久了,我已经变成月底了,”朱煦也笑,“哪有人时间那么准啊。”
“有的。”
冯斯谣按揉的动作停下了,抬眸很认真地看着她,轻声说:“我还没变。”
——她还没变。
然后没有人说话。
过了晚上十点半,主卧的智能灯也暗了。
两个人在黑暗中对视,朱煦抢先移开了目光。她几乎忘记自己□□的疼痛,但如同被蚂蚁咬过的刺痛,却真切地爬上了心脏。
她看见冯斯谣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自己的手机上收到一列聊天记录。
还是冯斯谣和程贝贝的。
-晚上9:30-
冯斯谣:最近安排给朱老师的工作多吗?
冯斯谣:感觉她的压力很大
程贝贝:嗯嗯,是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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